在張德順的連連催促下,南洪門和青幫的眾人硬著頭皮向謝文東一步步蹭去.

此時,謝文東倒是輕鬆,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兩眼彎彎,眯縫著兩天黑線,他抬起手來,拉下衣襟,伸手入懷,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直把南洪門和青幫眾人嚇得紛紛停住腳步,瞪圓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謝文東的手臂.

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伸入懷中的手隨之慢慢抽了出來,出人意料的是他拿出的並不是武q,而隻是一盒香煙,南洪門和青幫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暗暗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怒火中燒,還沒等他們發作,謝文東已從煙盒中倒出一顆香煙,叼入口中,隨著哢的一聲脆響,打火機點燃.

打火機的火光很微弱,不過在漆黑的深夜裏卻顯得格外醒目,就在南洪門和青幫人員被謝文東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壓力壓的實在受不了,想要一齊上去與他拚命的時候,忽然,在其背後殺聲大起.

張德順身子一震,滿腦子的莫名其妙,己方身後怎麽來人了?沒聽說老大又給自己派來援軍啊?難道是敵人?可哪來的敵人?他心裏有太多的問題想不明白,正暗自琢磨著,但場上的局勢已然大變隻見在工地外圍的暗處,湧出來數百號手持利器的黑衣人,這些人衣著統一,身形健壯,清一色的黑色西裝,年級都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間,身材魁梧,身形健壯,他們從暗處稀稀拉拉的走出來,如同一張大網,在張德順一眾的背後慢慢收攏.

張德順剛好位於陣營的後方,看得比較真切,知道這些陌生的黑衣人絕不是己方兄弟,但看起來又不象是北洪門和文東會的人,他將心中的震驚壓了壓,表麵上還算是鎮靜,跨前兩步,大聲喝問: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沒有人答話,黑衣人們依然用不緊不慢的速度向他們走來,時間不長,這數百號黑衣人在張德順一眾的背後形成一個半環型的包圍圈.

暗叫一聲不好,張德順咧嘴吸氣,如果對方真把自己圍住,和工地裏的謝文東一眾裏應外合,別看自己帶來的人不少,可打起來肯定支撐不住,這仗自己是打不下去了!張德順心聲怯意,打算撤退.

他衝著眾黑衣人一笑,說道:我看你們和謝文東不象是一路的,叫你們的老大出來說話!

眾黑衣人依然沒有答話,不過卻齊齊停下腳步,接著,人群一分,從中走出一名彪形大漢,這人皮膚黝黑,濃眉大眼,一臉的橫肉,身上散發出濃重的殺氣,張德順邊打量大漢邊問道:你就是他們的老大?

凶惡大漢並不說話,邁步直向張德順走去,同時,手中刀也緩緩提了起來,張德順周圍的手下級uo,而對方又隻是一個人過來,所以他並不擔心,繼續說道:朋友,謝文東已經不行了,馬上就要被我們消滅,你可不要選粗了陣營,站在他那一邊......

他話還沒說完,那凶惡大漢突然怒吼出聲,這一嗓子如同晴天炸雷,又好似龍吟虎嘯一般,直將張德順以及周圍南洪門和青幫眾人嚇的一哆嗦,沒等他們回神,凶惡大漢突然加力,身形如箭,直向張德順射去.

不好!張德順周圍的手下驚叫出聲,有兩名青年晃身擋在張德順的身前,橫刀攔阻大漢的衝殺.

耳輪中隻聽當啷一聲,刀與刀的碰撞迸射出一連串的火星,那兩名青年被大漢的一刀直震的手臂酸麻,象過了電似的,半點力氣都用不出來,手中刀也隨之脫手落地.

凶惡大漢不給二人喘息之機,手中刀向左右快速的輪動,隨著哢哢兩聲,刀把分砸在兩名青年的額頭,那二人雙雙慘叫出聲,各自捂著腦袋,踉踉蹌蹌地退到一旁,他倆閃開了,把後麵的張德順完全暴露在凶惡大漢的刀口下.

當張德順意識不到,再想抽身向後退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之間凶惡大漢將手中刀輪圓了,對準張德順,斜肩帶背就是一記重劈。這時,旁邊的青幫人員有人倉促地出刀招架,隻聽喀嚓一聲,凶惡大漢這是大力沉的一刀直接將阻攔的片刀劈成兩截,同時刀鋒從張德順的右肩一直劃到左肋下、這條大口子,接近兩尺長,等於是將張德順斜著割開了。

嘩!頃刻之間,張德順肚子裏的零碎順著傷口流了出來,淌了一地,此時他人還在站著,臉上還帶著茫然和驚駭,但眼神一開始失去神韻,臉上布起一層死灰。

“啊!順哥中刀了....”

青幫眾人尖叫一聲,一擁而上,將奄奄一息的張德順護住,可是此時在護住她依然沒用了,之間張德順張開大嘴,嗓子裏咕嚕嚕直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倒是帶氣泡的血水從嘴角不是流淌出來,出氣多,入氣少,眼看著是不行了。

那凶惡大漢一擊斃敵,臉上的殺機更盛,他將手中刀向前一揮,大吼道:“殺!”

“殺---”隨著她一聲令下,眾黑衣人蜂擁而上,對南洪門和青幫這數百號人展開了猛攻。

這波黑衣人既不是北洪門的人,也不屬於文東會,而是剛剛從香港趕過來的香港紅門兄弟,手刃張德順的那位凶惡大漢不是別人,正是香港紅門裏最為矯勇善戰,與楊少傑關係最好的趙虎。

他們很早就抵達了S市,隻是為了保密,謝文東並未聲張,就連他身邊的馬力都不清楚此事,他派出劉波去與楊少傑聯係,同時提供武器,再劉波與暗組人員的指引下,香港洪門這數百人皆埋伏在據點的附近,此時突然殺出,確實起到了出奇製勝的效果。

雙方還未交手,主將就被對方殺了,南洪門和青幫眾人群龍無首,士氣低落,這時香港洪門的精銳在大舉來攻,他們毫無招架之力,整個陣營亂得像是一鍋粥,慘叫聲,呼救聲改過了喊殺聲。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廝殺,打鬥時間不長,南洪門和青幫的陣營就徹底垮了,人們無心戀戰,像沒頭的蒼蠅似的在戰場上四處亂穿,一心隻想逃跑,對付如此不堪一擊的敵人,,香港洪門自然幹勁十足,滿大街的追趕南洪門的青幫人員。

很快,剛剛拍出的試探人員遇到埋伏,張德順被殺的消息傳回到停在廣州郊外的向問天和韓飛哪裏,向問天並不知道張德順是個什麽樣的人,可韓非了解。聽說張德順被殺,他到吸口涼氣,冷汗流了出來,張德順不是驕勇善戰的猛將,但卻是混跡黑道多年的laojiang湖,為人謹慎,心思周密,頭腦也精明,怎麽會這麽快就被對方殺了呢?謝文東究竟埋伏了對少人?多少高手?

想著,他問報信回來的手下人道:“對方有多少伏兵?”

那名青幫小弟便喘息著邊說道:“大概...有幾百人...可能..可能也有上千人...”

韓非聽著大皺眉頭,幾百人和上千人完全的兩個概念,若是前者,己方現在就可以一口氣壓過去,若是後者,那就得好好謀算一下了。他臉色鐵青,沒好氣地沉吟一聲。看出韓非的不滿,那青幫的小弟結結巴巴地說道:“當時的情況太混亂了,加上又是天黑,我……我沒太看清楚……”

“媽的,沒用的東西!”沒等韓非說話,一旁的孫開河受不了了,跨步上前,揚手甩了拿小弟一記耳光,然後轉身對韓非說道:“韓大哥,洪門那邊的眼線沒有發現S市的異常,想來謝文東找來的援軍肯定不多,我們現在打過去,依然有必勝的把握!”

孫開河是急脾氣,為人也暴躁,不著人待見,不過領人打仗還是很有一套的,也正因為這一點,他才穩穩成為青幫的核心之一。

聽了孫開河的話,韓非沉思不語,與謝文東作戰不能存有絲毫的馬虎和僥幸,一步走錯,就可能全軍覆沒,孫開河推測謝文東的援軍不多,雖然合情合理,但那也僅僅是推測而已,萬一還隱藏有大批的敵人怎麽辦?草率攻過去,豈不要被謝文東逆轉了嗎?

韓非拿不定注意,轉頭看向向問天,詢問他的意見。

現在向問天也沒搞清楚謝文東這批援軍是怎麽回事。從哪調集過來的,他喃喃說道:“若是能搞清楚謝文東這批援軍的源頭,我們就能判斷他們的人數了……”

聽了他的話,那名報信的請幫小弟精神一震,忙說道:“他們……他們就是廣州這一帶的!”

“什麽?”向問天和韓非同時挑起眉毛,詫異地看著他。

報信小弟說道:“在戰場上,他們說的話都是‘白話’(廣東這邊把粵語成為白話)!”

白話?北洪門和文東會都在北方,其人員不可能也不會說白話,那這批人應該是廣東這帶的沒錯了,可是沒聽說廣東這邊有哪個社團投靠謝文東了。向問天正低頭琢磨的時候,韓非突然說道:“不會是謝文東把香港洪門的人拉來了吧?”

哎呀,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向問天聞眼眼睛突地一亮,暗道一聲不錯,對方的援軍說的是白話,衣冠齊整,又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集結起來,不是香港洪門還會有誰?想著,向問天連連點頭,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幽幽說道:“我們竟然把香港洪門給露算了,這事我們的失誤,不過,現在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