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南洪門的保鏢將中藥倒在碗裏,加熱好了,回到房間時,周福來已經開始為陸寇針灸。隻見陸寇赤裸上身,趴在躺椅上,錄出滿身結實高高鼓起的古銅色肌肉,還有栩栩如生、躍躍欲飛的青龍刺青。
周福來在他身後,將一根根又刺又長的毫針慢慢刺入他背後的各個穴位。
那名保鏢來到陸寇身旁,畢恭畢敬的輕聲說道:“寇哥,藥已經熱好了。”
“恩!”陸寇閉著眼睛,眼皮都未挑一下,隻是微微旁了下手,說道:“放下吧!”
“是!”保鏢應了一聲,輕輕將藥碗放到一旁的小平台上。騰騰冒著熱氣的中藥散發著刺鼻的藥味,一個勁的向陸寇鼻孔裏鑽。他皺了皺眉毛,說道:“今天藥的氣味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哦····”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周福來捏著毫針的手隨之一哆嗦,連帶著,陸寇背上的那塊肌肉也是一抽搐。
周福來咽了口唾沫,幹笑著說道:“怎麽會呢?今天的藥和往常一樣,沒有變化。”嘴上這麽說,他心裏也沒底,雖然他明明知道光靠氣味,是根本辨別不出來裏麵的氰化物。
“哦!”陸寇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隻是眉頭皺的更深。他向來就討厭吃藥,何況中藥也實在太難以下咽。
過了四十多分鍾,針灸終於結束。周福來將刺在陸寇背上的毫針一一取下。都弄完了之後,他在心裏長出一口氣。
陸寇翻身坐起,活動了幾下筋骨,接著神個大大的懶腰,感覺渾身上下,有股說不出來的通透感。
他舒適的歎了口氣,接著,他向一旁的兄弟招了招手,不用他說話,一名保鏢立刻將他的襯衫遞了過來,陸寇穿上,邊係扣子邊說道:“周大夫,我感覺今天的藥味確實和往常不太一樣,會不會是把藥方配錯了?”
周福來兩腿直打突突,不過嘴巴依然強硬,正色說道:“絕對錯不了,藥都是我自己抓的,又是我在旁親自監督煎的,不可能出錯。”
陸寇別有深意的眨眨眼睛,聳肩說道:“難道是我嗅錯了?”說著話,他拿起藥碗。
見狀,周福來的心也跟著藥碗提了起來,一直提到嗓子眼,好像一張嘴,就能從心裏跳出來似的。他兩眼瞪圓,直勾勾的看著陸寇,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掌心裏都是汗。看他這副樣子,陸寇將遞到嘴邊的晚放了下來,柔聲問道:“周大夫,你哪裏不舒服嗎?”
“沒!沒有!我····我好得很!”周福來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嗬嗬!我還以為周大夫你不舒服呢!”陸寇笑了笑,再次將藥碗放下,湊到鼻下,提鼻仔細嗅了嗅,搖頭說道:“藥味確實不對,周大夫,要不你先來嚐嚐?”
一聽這話,周福來兩腿發軟,差點坐地上,他身子哆嗦著,顫聲說道:“陸先生,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陸寇雙目突然射出精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鼻子,向來靈敏,如果我沒嗅錯的話,這裏麵應該有毒藥,而且是劇毒!”
這句話,就象一個悶雷劈在周福來的腦袋頂上,他再堅持不住,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坐在地,兩眼呆呆地看著陸寇,傻了!
此時,周圍的保鏢們都是一楞,周大夫在寇哥的藥裏下藥,這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不過看周福來木然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紛紛反應過來,呼啦一下,將周福來圍住。
陸寇向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緊張。他看著周福來,說到:“周大夫,就你個人而言,你是不會害我的,肯定是有人逼你這麽做的吧?”
陸寇不是神仙,當然不會隻憑味道就能嗅出藥裏有毒。前兩天,南洪門外出買東西的三名兄弟突然失蹤,其中還有一名接送周福來的司機,那時陸寇就生出了警覺,擔心文東會會找周福來下手。他讓手下的兄弟去查過,隻是沒查出個所以然。今天,當周福來進入房間的時候,他就發覺對方的表情不自然。周福來雖然已一大把年紀,但他畢竟是名大夫,而不是城府深沉的老油條,他裝得再象,也瞞不過老奸巨滑陸寇的眼睛。這時候,陸寇還不敢確信他有問題,直到當周福來為他針灸時,他出言試探,明顯感覺到對方手指的震動,直到這時,他才肯定周福來帶來的藥確實有問題。結果他開口一詐,立刻就把周福來詐了個原形。周福來作在地上,老淚縱橫,結結巴巴得說道:“陸先生,我。。。。。。我不是有心害你的,是。。。。。。是他們逼我的。。。。。。他們說要是我不做,他要殺我的家人,我。。。。。。我實在沒辦法了!”
果然!陸寇皺著眉頭,打斷他的話,問道:“他們是誰?”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不過,他們身上帶著槍,對了,其中還有一個人自稱叫薑森!”
“薑森!”陸寇咬緊牙關,冷聲說道:“原來是他!”
周福來睜大眼睛,驚訝地問道:“陸先生認識他?”
“怎麽可能會不認識!”陸寇扭過身去,走到沙發前,慢慢坐下。這時,周圍的眾保鏢們一起看向他,等他如何發落周福來。周福來也知道事情敗露的嚴重性,顫聲說道:“陸先生,看在我為你治病這麽久的情分上,你。。。。。。你就饒了我吧。。。。。。”
“若是這麽放你走,我如何向下麵的兄弟們解釋!”陸寇麵無表情得垂下頭,抽出香煙,點燃,默默地抽起煙來。
他不說話,別人也都沒言語,房間裏隻剩下周福來呼哧呼哧喘粗氣的聲音。煙過一半,陸寇將半截香煙按死,拿起外套,邊向外走邊說道:“喂他喝藥!”說完話,他人已經離開房間。
聽聞這話,周福來的臉上頓時加上一層死灰色,呆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嚎叫著向外跑去,可是周圍眾多的南洪門保鏢哪裏能讓他跑得出去,其中快步上來兩人,一把將周福來按倒在地,有一人將藥碗拿了過來,翹開周福來的嘴巴,將碗裏的中藥一股腦地硬灌進他的肚子裏。
聽聞這話,周福來的臉上頓時蒙上一層死色,呆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嚎叫著向外跑去,可是周圍眾多的南洪門保鏢哪裏能讓他跑得出去,其中快步上來兩人,一把將周福來按倒在地,有一人將藥碗拿了過來,撬開周福來的嘴巴,將碗裏的中藥一股腦地硬灌進他的肚子裏。
剛把藥灌完,周福來就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同時呼吸困難,瞳孔放大,時間不長,人就沒了呼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名保鏢相互看看,其中一人蹲下身子,摸了摸周福來的勃頸,頓了片刻,衝著其他眾人搖了搖頭,說道:“死了!”
“啊?”眾人無不倒吸口涼氣,這剛把藥灌了進去,人就死了,可見其中的毒藥之猛。眾人唏噓的同時,心裏又忍不住一陣後怕,如果不是寇哥鼻子靈敏,嗅出其中味道不對,那後果還真就不堪設想呢!
他們不了解實情,還真以為陸寇是靠鼻子把毒藥嗅出來的。
周福來被迫去毒害陸寇不成,結果謀害不成,反被他自己下的劇毒毒死。很快,暗組的兄弟就把消息傳回謝文東那裏,稱周福來進了南洪門的堂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而南洪門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波動。
謝文東聽完,搖頭苦笑。
周福來隻進未出,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是他把陸寇毒死,被南洪門幫眾所擒,要麽是事情敗露,被南洪門的幫眾所殺。不過陸寇若是死了,南洪門的堂口得鬧翻了天,怎麽可能還是風平浪靜,如此來看,陸寇肯定是沒事,那麽不用問,定然是事情敗露了。
薑森、劉波、孟旬等人也都明白,紛紛低下頭來。沉默了片刻,薑森沒好氣地罵道:“這沒用的東西,有那麽還的機會都殺不掉陸寇。。。。。。”
謝文東沒有發怒和惋惜,反倒是笑了,說道:“殺不掉陸寇很正常嘛!如果周福來真把陸寇殺了,那才叫奇怪呢!大家都別忘了,陸寇可是南洪門的八大天王之首啊!”
話雖然是這麽講,但錯失一次除掉心腹大敵的好機會,眾人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
謝文東環視眾人,笑道:“我們現在的人手越來越多,要殺陸寇,也不需要再使那些小伎倆,可以正大光明的打過去。”說著話,他停頓以下,對孟旬說道:“小旬。一會你去幫我寫張請貼,我想約陸寇出來吃頓飯。”
“啊?”他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異口同聲地問道:“東哥,你和陸寇吃什麽飯?”
謝文東笑眯眯地隨口說道:“陸寇是個難得的人才,如果他能和我們成為兄弟,那就再好不過了。”
眾人相互看看,心裏皆不以為然,陸寇是什麽人?那是對向問天最最忠誠的死黨,如果他能背叛向問天,那南洪門裏任何人都可能會背叛了。雖然心裏覺得謝文東這麽做是多此一舉,不過眾人也沒有多說什麽。
孟旬笑道:“隻怕陸寇不敢出來和東哥吃飯啊!”
謝文東幽幽說道:“陸寇一定會接受邀請,有機會近距離接觸我,他一定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