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問道:“天下有幾個越南幫?”

王建國一笑,說道:“很多!”見謝文東挑起眉毛,他又說道:“其實,越南幫隻是個總稱,隻要是越南人組成的幫會,都可以叫越南幫。暗殺謝先生的越南幫應該是和青幫關係親密的天狼幫,而我所在的幫會,名字叫七星幫。”

“原來是這樣。”這回謝文東總算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了,越南幫和黑手黨一樣,隻是對黑社會幫會的泛指,並非是說哪個具體幫會,就好象文東會和洪門,在外國人眼中,它就是中國的黑手黨,但並不是說兩幫會的名字叫黑手黨。

現在,這個王建國之所以要綁架丁潔,謝文東就可以理解了。他問道:“你們和青幫有仇?”

王建國歎了口氣,搖頭道:“沒有,不過,我們和天狼幫倒是有仇怨。”

謝文東想了想,仰麵笑道:“因為青幫和天狼幫關係親密,你們和天狼幫為敵,青幫不會袖手旁觀,所以你們打算綁架韓非的女朋友,以此來要挾青幫!”

王建國吸氣,暗道一聲:好聰明的謝文東!他的推測竟然和真實情況一模一樣,七星幫確實想抓住丁潔,牽製韓非,讓青幫再幫助天狼幫對付自己時會有所顧及。他點頭笑道:“謝先生睿智!”

謝文東問道:“那麽,你這次來T市找我,又有何貴幹呢?”他對王建國的來意能猜到一二,天狼幫與青幫聯盟,他們七星幫十有八九是來找自己聯盟的。

王駕你國遲疑一下,說道:“我來,是希望能和謝先生合作的!”

“合作?”謝文東故意裝不明白,問道:“合什麽作?”

王建國道:“謝先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單憑這一點,我們就有合作的理由。”

謝文東點點頭,恩了一聲,微微仰起頭,翹著二郎腿,問道:“我想知道,你們有什麽資本來和我聯盟。”

王建國道:“我們七星幫的實力,不輸天狼幫。”

謝文東聳肩道:“可惜,我看不到。”

王建國疑道:“難道,謝先生不信任我說的話?”

謝文東嗬嗬笑道:“空嘴白話,如何相信?”

王建國道:“謝先生的意思是……”

“你說你有勢力,那麽,就表現給我看看!”謝文東雙手交叉,柔聲說道:“青幫有十把尖刀,實力如何,我不清楚,但名氣倒是很大,如果在三天的時間裏,你能提來其中一人的腦袋,我就相信你們的實力。反之,合作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再談了。”

王建國低頭沉思好一陣,方問道:“如果我們做到了,那你又能給我們什麽?”

謝文東笑眯眯道:“當然是答應你的要求了。”

“那還不夠!”王建國道:“我還要十公斤的白粉。”

十公斤的白粉?李爽和高強等文東會的人臉色均是一變,十公斤的白粉隻成本就接近一百萬了,對方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謝文東沒有馬上說話,而是點著一根煙,吸了一口,笑道:“他們的腦袋,不值這麽貴。”

“嗬嗬!”王建國哈哈大笑,說道:“我隻是和謝先生開個玩笑而已。白粉我們不會白要的,我隻是希望謝先生的價格能公道一些就好。”

談到白粉生意,李爽來了精神,他問道:“你們能要多少?”

王建國道:“有多少,要多少。”

“嗬嗬!朋友好大的口氣啊!”李爽搖著大腦袋,說道:“隻怕,你們吃不下啊!”

“小兄弟,這你就太小看我們七星幫了!”王建國道:“錢不是問題,我們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李爽聞言大笑,對謝文東道:“東哥,有點意思。”

文東會別的或許會缺,但惟獨不缺少毒品,自壟斷金三角的大部分毒品後,文東會的毒品生意已經自成體係,從製作成品、半成品到向外銷售,都是一條龍,今年金三角雖然減產,但文東會的毒品可沒少,這讓不少幫會為之眼紅,天狼幫和七星幫都是如此,隻是,前者選擇除掉謝文東,從新劃分金三角的毒品配額,而後者選擇與謝文東結盟,利用盟友關係,從中占到便宜。

七星幫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從金三角進不到貨,那麽,從謝文東這裏買也可以接受,畢竟有勝於無嘛!

謝文東彈彈手指,說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談,先讓我見識一下貴幫的實力吧!”

王建國點點頭,道:“那好,謝先生,我先告辭了,三天之後見!”

謝文東笑眯眯道:“我等你的消息。”

王建國走了,他來得突然走得也利索,看他出了房間,薑森說道:“他曾經當過兵。”

李爽奇怪地問道:“老森,你怎麽知道?”

薑森笑道:“別忘了,我也是軍人出身,當過兵的人,走路姿勢與平常人不一樣。”

“哦?”李爽撓撓腦袋,不解道:“是嗎?哪不一樣?我怎麽沒看出來。”

“你的腦袋能看出什麽?!”高強白了他一眼,問謝文東道:“東哥,你真的打算和這個七星幫結盟?”

“如果對我們有用處,”謝文東道:“結盟也未嚐不可。”

“隻怕越南人未必靠得住。”高強表情冷淡道。

李爽接道:“我看他不像越南人,而且,他的名字叫王建國,是中國人的名。”

高強剛要說話,謝文東擺擺手,說道:“無所謂,越南人未必能靠得住,我們也同樣如此。”

任長我問道:“東哥,他們真能殺掉十把尖刀中的一個嗎?”

“嗬嗬,鬼知道。”謝文東笑道:“想要得到好處,必須得先付出一些,我要看他們有沒有付出的本錢!”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謝文東還躺在床上熟睡時,洪武大廈又來了一個客人。

這人是無名,接見他的是任長風。

若是換成旁人,任長風一定不會去打擾謝文東休息,但他知道東哥和這個日本赤軍份子關係不一般,思前想後,還是敲開謝文東的房門。

謝文東有低血糖的毛病,起床氣特別大,尤其是他在沒休息好的情況下,任長風當然了解這點,見到打開房門、麵無表情、臉色陰沉得嚇人的謝文東,沒有半句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東哥,無名要見你。”

“無名”謝文東揉揉額頭,問道:“哪個無名?”

“是赤軍的無名。”任長風偷眼看看謝文東,懷疑他是不是睡糊塗了。

“他有什麽事嗎?”謝文東眯縫著眼睛問道。

“我不清楚。”任長風苦笑,無名即使有事,又哪會對他說啊!

“讓他等我一會。”謝文東麵無表情的轉回身,嘭的一聲,隨手將房門甩上。

站在房門外的任長風暗暗噓口氣,抬手擦擦額頭的冷汗。

時間不長,一身中山裝的謝文東,神采奕奕地從房間中走出來。前後隻有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謝文東現在的神態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任長風暗挑大拇指,佩服他的調節能力。

謝文東走進辦公室,正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無名。

兩人一年多沒見,無名比以前滄桑許多。他瘦了,也黑了,麵頰凹陷,唇上腮下,長滿胡茬,正個人看上去,好像老了十多歲。

沒變的是他那雙眼睛,依然那麽明亮,依然充滿著不折不曲的鬥誌。

“無名”謝文東笑了,他的笑由眼睛開始,然後慢慢擴散到臉上的其他部位,很有感染力,給人的感覺也很真誠。

“謝君!”無名站起身,快步走上前,緊緊握了握謝文東的手,感歎道:“好久不見了!”

“是啊。”謝文東不留痕跡的抽回手,說道:“有一年多了吧。”

“是的。”無名道:“一年零五個月。”

記得可真清楚。謝文東笑問道:“無名兄這是從哪裏來?”

“自由島。”無名目光暗淡下來。

“自由島?”謝文東疑問道:“那是什麽地方?”

“是我們赤軍的一個秘密島嶼,也是我們經常聚集的地方。”無名垂下頭,又道:“我是逃出來的。”

謝文東一怔,眨眨眼睛,接著,仰麵而笑,問道:“你被赤軍開除了?”

無名皺了皺眉頭,說道:“謝君不要開玩笑。是因為自由島被敵人偷襲的關係,我們死了很多同誌,也被抓了很多同誌。”

“是什麽人幹的?”謝文東很好奇,以赤軍的勢力來說,能讓他們吃虧的敵人,也不會是小角色。

無名道:“是日本政府。”

謝文東點點頭,道:“難怪呢!”頓了一下,他又問道:“那麽,無名兄來我這裏是想躲避一段時間?”

無名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是的。真是麻煩謝君了!”

謝文東拍拍他肩膀,說道:“不要這麽說,我們是朋友嘛,朋友之間,相互幫忙是應該的。”

本來,謝文東在除掉魂組之後,已打算把赤軍甩掉,畢竟這是個國際公認的恐怖組織,自己和它扯上的關係越深就越麻煩。

魂組垮台,赤軍對自己來說已變得毫不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