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衣被三眼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搓手幹笑不已。

文東會眾人到了不久。以任長風為首的北洪門眾人也到了。

任長風春光滿麵,邁著四方步,不急不緩得走入會場之內,眾老大見狀,紛紛起身相迎,爭先恐後得打招呼道:“任先生好!任先生好!”

他們對任長風的態度,恐怕要比對謝文東都尊敬。俗話說得好,現官不如現管。現在北洪門在上海的負責人是任長風,自己能分得多少地盤、多少場子,都是任長風說的算,眾老大們對他哪敢有絲毫的怠慢。

任長風性格本就傲慢,現在受到眾人的尊捧,眼睛快抬到腦袋頂上,背著手,衝著眾人微微點頭示意。

等任長風、張一、孟旬等北洪門的幹部們落座之後,眾老大們才相繼坐下,有任長風在場,他們又是緊張又是興奮,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隻等任長風首先開口說話。

任長風環視眾人,微微一笑,說道:“各位老大辛苦了,這次我們能大獲全勝,各位老大可都沒少出力啊!”

“任先生實在太客氣了!”眾人急忙笑道:“為北洪門效力,是我們的榮幸,嗬嗬嗬……”

任長風點點頭,目光一轉,看向站在一旁前後招呼的張居風,笑道:“張兄也辛苦了!”

張居風精神一振,笑嗬嗬得說道:“長風說得哪裏話來,我們是自家人嘛!”

任長風聞言,臉上的微笑突然消失,板起麵孔,幽幽說道:“不過,據我所知,張兄是出人未出力啊!”

“啊?”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張居風說楞住了,未明白任長風的意思,滿滿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答言。

任長風繼續說道:“這次與南洪門交戰,至關重要,關係到我們在上海的生死存亡,我們和文東會的兄弟都已把全部的實力用了出來,在戰場之上,每一位兄弟都在浴血奮戰,可是據我所知,張胸在戰場上連手都未動一下,導致最後我方的大敗而逃!”

聽完這話,張居風嚇得一激靈,急忙說到:“長風,這是誰說的?根。。。。。。根本就沒有這事,南洪門據點的頭目周生就是被我傷的,這……這事大家都清楚,辛海兄弟也應該清楚!”說著話,他將目光投想辛海,希望他能幫自己說幾句話。

辛海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好象沒看到張居風似的。

任長風冷笑一聲,說道:“以周生的本事,你既然傷了他,為什麽不殺了他?為什麽要偏偏手下留情?”

“我沒……”

不等張居風說完話,任長風打斷,繼續說到:“各位老大帶領著兄弟們在前浴血奮戰的時候,你在幹什麽?在後麵坐享其成,畏縮不敢上前,這直接導致戰局的潰敗,也讓各位老大們都付出了巨大的損失,你還有何話講?”

當時張居風組織眾人進攻南洪門據點時,手段可謂冷酷,有名老大敗退下來時被他直接一刀砍了,當他得勢的時候,眾人可都不再客氣了,紛紛大點其頭,表示任長風的話沒錯。

張居風這時候傻眼了,有口難辯,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任長風將頭一偏,看向身旁的張一,問道:“張兄,按照家法,在作戰中畏懼不前、臨陣退縮者應該如何處置?”

張一正色說道:“依家法,當處死!”

“哦!”任長風點點頭,手臂抬了抬,對站於自己身後的手下兄弟們說道:“張總堂主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們還在等什麽,動手吧!”

聽聞任長風的命令,從他身後走出來四名北洪門大漢,來帶張居風近前,不由分說,將其按到在地,捆住他手腳的同時,順便也將他身上的武器卸掉了。

哎呀!直到這個時候,張居風才算明白任長風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他是真要對自己下毒手了。

他驚出聲,抬起腦袋,衝著任長風大聲喊道:“長風,長風!你不能……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犯錯,我對社團有功啊!”

任長風嗤笑一聲,微微揮下手,冷喝道:“拖出去!”

“是!”四名大漢製住張居風的手腳,直接向會場外抬去。此時是生死存亡之刻,張居風是真急了,先是衝著張一喊道:“張兄!張堂主!你當初找我的時候是怎麽說的?怎麽現在如此待我?”說著話,他又看向孟旬,繼續大叫道:“孟旬,你我是同門同根出身啊!你得救我啊,快求情救我啊…‘”

張居風被抬出會場,聲音也隨之越來越小,冷染間,走廊外傳出一聲槍響,接著,一切都安靜了,鴉雀無聲地安靜。

聽到槍聲,在座的眾老大們都是身子直哆嗦,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戰,互相看看,隨後紛紛垂下頭來,心中暗暗嘀咕,任長風這小子真是狠啊!

處死了張居風,等於是去了任長風的一塊心病,也等於是除掉了謝文東的一根眼中釘,肉中刺。任長風笑嗬嗬地看著眾人,悠然說道:“這時候我處理社團的家務,影響到各位的興致,實在不好意思啊!”

他是在道歉,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丁點的歉意,反而得意洋洋。

“哪裏、哪裏!任先生客氣了。”眾老大們紛紛賠笑,隻是笑得很勉強。

任長風暗哼一聲,話鋒一轉,笑道:“好了!現在我們該談談正經事了!”說著話,他彈了個響指,一名北洪門小弟拿出一張巨大的上海地圖,展開之後,高高舉起。任長風扭頭看了一眼,探著腦袋,笑嗬嗬地說道:“我們洪門說話是算話的,既然承諾過要把上海的地盤分給各位,就一定要兌現承諾。”說著話,他站起身形,順便把唐刀也提了起來,走到地圖前,用刀一指,說道:“盧灣區,好地方啊!為了打下這處據點,我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知犧牲了多少兄弟,各位老大,你們認為這裏應該分給誰好啊?”

不等旁人說話,張遠勝搶先抬起胳膊,激動的聲音略有些顫抖,說道:“應該給我……不、不、不!”說著話,他又連指身旁的方宇、梁紅鬆二人,笑道:“應該分給我們兄弟!”

“哦?”任長風笑了,疑問道:“為什麽?”

張遠勝緊張地說道:“在與南洪門作戰中,我們三兄弟都是拚盡了全力的,出人最多,損失的兄弟也最多……”他開始連綿不絕的邀功,一根三寸不爛之舌直把他們三人誇得天花亂墜,好不英雄。

方宇、梁紅鬆二人亦在旁大點其頭配合,表示他說的沒錯。

許多老大對張遠勝的說辭嗤之以鼻,隻是現在不好表態,強忍著沒有發話,看任長風是什麽反應。

見張遠勝嘮嘮叨叨,一時半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任長風頗感覺不耐煩,揚頭打斷他的話,說道:“張老大、方老大、梁老大!恩,你們三人要是不露頭,我還真差點把你們給忘了!記得當初東哥組織聚會的時候,你們對東哥那可真是敬畏有加,搖頭擺尾的,可轉過頭又是怎麽做的?向南洪門去示好,在警方那裏告發東哥,暗中給我們使絆子、穿小鞋,CNM的吃人飯不幹人事,你們現在還***有臉向我要地盤?還有臉在我麵前邀功?”

任長風越來越來氣,說到最後,白麵都氣成了紅麵。

張方粱三人嚇得一哆嗦,臉色隨之變得異常難看。張遠勝急忙辯解道:“這……這件事我們已經向謝先生請罪過來,而且謝先生也原諒我們了……”

“那又如何?”任長風大步流星走到張遠勝近前,怒聲說道:“東哥原諒你了,不代表我也原諒你了!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給我在這吧!”說話間,他猛地把唐刀抽了出來,對著張遠勝的肚子,猛的就是一刀。

張遠勝倒是想躲閃,怎奈任長風的刀太快,他連躲閃的動作都未來得及做出,隻聽撲哧一聲,任長風一刀將他刺了個透心涼,刀尖在他的後腰露了出來。

“哎喲!”

這下子,整個會場都像是炸了鍋,眾老大們無不又驚又駭,下意識地紛紛站起身。

再看方宇和梁紅鬆二人,臉都白了,毫無血色,呆站了片刻,猛然間媽呀一聲,調頭就跑。可是此時想跑,又哪能跑得出去,數名北洪門的幫眾衝上前來,二話沒說,將兩人雙雙打翻在地,隨後片刀齊舉,對著二人就是一頓猛刺。

在殺豬般的慘叫聲中,這兩位大哥也步了好兄弟張遠勝的後塵。

一下子又幹掉了張方梁三人,任長風長出一口心中的惡氣,甩了甩唐刀上的血跡,也不把刀收鞘了,直接用刀尖再次點了點地圖,疑問道:“還有哪位老大想要盧灣一區?”

“……”

偌大的會場,眾多的老大,再無一人接言。

北洪門這哪裏是來分割地盤的,簡直是來要人命的,這才多大會的工夫,已經掛了四條人名了!眾人們都在心裏暗暗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