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仲的脾氣並不好,為人桀驁不馴,見對方態度強硬,他也隨之針鋒相對起來。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格桑走了出來,憨聲憨氣地問道:“怎麽回事?”

褚博看眼血殺眾人,以及那名黑衣漢子,無奈地搖搖頭,對袁天仲說道:“我去向東哥解釋。”說完話,暗歎口氣,快步走回到病房。見到謝文東之後,他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講述一遍。謝文東聽完,皺起了眉頭,沉吟片刻,說道:“讓血殺的兄弟進來。

“東哥,血殺雖然做得不對,但也是為了東哥著想……”褚博生怕謝文東責怪血殺,急忙幫其解釋。雖然那名血殺的頭目曾對他十分無禮,但是從心裏來講,他還是傾向於血殺的。嚴格算起來,他也屬於血殺中的一員。謝文東一笑,打斷他的話,說道:“不用多說,我心裏有數。”

聞言,褚博不好再過多解釋,又快步走出病房。一旁的白燕在裝模作樣的看雜誌,可耳朵沒閑著,一直在仔細聆聽他們的對話。

沒過多久,那名黑衣漢子與格桑等人紛紛走進病房。

在旁人麵前,黑衣漢子表現得冷酷蠻橫,但見到謝文東,立刻變得必恭必敬,急忙躬身施禮,說道:“東哥!”

謝文東含笑點頭,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叫周曉生吧!”

想不到謝文動能一語道出自己的名字,黑衣漢子麵色一正,垂首說道∶“原來東哥還記得我的名字。”

“當然記得。”謝文東幽幽說道∶“最早那一批血殺兄弟悶的名字,我都記得。隻不過,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說著話,他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悲傷。停頓了片刻,又擺擺手,含笑說道∶“坐吧!”

名叫周曉生的黑衣漢子顯得有些拘謹,忙道:屬下不敢。”

謝文東笑了笑,也不勉強,問道:“聽說你帶兄弟們來是為了換防的?”

“是的!”周曉生點點頭。

“這是老森的意思?”謝文東疑問道。

“不!”周曉生說道:“此事和森哥沒有關係,是我們自己私下裏做出的決定。”他這是實話,不過他的這個“我們”卻包括了很多人。說話間,他向前進步,想直接走到謝文東的近前,旁邊的袁天仲眼睛一瞪,跨步上前,將其攔住,眼神中充滿了戒備之意。

周曉生凝視袁天仲,冷冰冰地說道:“你這算什麽,把我當成敵人嗎?我跟東哥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見他二人又要起爭端,謝文東忙打圓場,笑嗬嗬說道:“天仲,大家都是自己兄弟,不用見外,讓曉生近前說話。”

聽了謝文東的話,袁天仲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閃退到一旁,但看著周曉生的眼神依然

充滿著敵意。

周曉生沒再理他,直接走到謝文東身旁,蹲下身子,看了謝文東身包紮的紗布,他深深吸了口氣,輕聲說道:“不到十天的時間,東哥已連續兩次受傷,兄弟們都很難過,即擔心東哥的身體,又擔心東哥的安全,我不想說北洪門的人對東哥的保護有多麽的不利,但是我覺得由我們來保護東哥,應該更安全,也更穩妥。”

還好,現在北洪門的核心人員都不在場,不然聽了他這話,得當場鬧翻了天。就連反應比旁人慢半拍的格桑此時也覺得麵紅耳赤,渾身上下不舒服。周曉生這番話比打人,罵人還讓人覺得難受。

唉!謝文東在心裏歎息一聲,曉生的好意,他能理解,不過做的卻有些過分。他們代表的不僅僅是血殺,也代表著文東會,與北洪門發生爭執,弄不好會引起文東會和北洪門的不合,如此一來又不知得生出多少的事端和麻煩,也讓他苦心經營兩幫關係的努力都付之東流。如果換成旁人,謝文東肯定會狠狠訓斥一番,甚至直接下令懲罰,但對血殺的兄弟,他不忍心。

謝文東嘴角動了動,想說話,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正在他沉思琢磨的時候,任長風、靈敏、張一、孟旬等人聞訊紛紛趕到,進入病房之後,任長風沒好臉色地大量周曉生一眼,不等旁人說話,他現開口問道:“怎麽回事?我聽說血殺的兄弟過來換防?”

看到任長風,謝文東頗感頭痛,對任長風的脾氣,他太了解了。他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麽,其中隻是有些誤會。”“哦?”任長風挑起眉毛,冷笑說

道:“原來這不是東哥做的決定,而是血殺兄弟私自行動啊!不過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換防這麽重要的事都可以不通過東哥而私自做出決定了?怎麽的,還口口聲聲說什麽我們不如你們?”當下麵人向任長風報信的時候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其中難免有添油加醋的地方,任長風憋著一肚子火來的。

任長風在北洪門聲望高,可在文東會,基本沒人肯買他的賬。周曉生麵無表情地冷漠說道:“事實如此!”

“操!”任長風怒罵一聲,雙眉豎立,怒聲說到:“你們厲害?你們厲害還把SH的地盤幾乎丟了個精光,被南洪門打得不敢露頭,好不容易出戰一次,接過還被人家打得大敗而歸?”

“你這麽說是純屬放屁,如果沒有我們在,你們在上海連立足之地都保不住!”

“你在說誰放屁?”

“我說得就是你!”

“***,老子活劈了你!”任長風氣得滿麵通紅,回手將要

抽刀,可是一摸才發現,自己來時根本就沒帶刀。

周曉生嗤笑,挑起衣襟,露下衣下的手槍,冷聲說到:“收起你那一套吧,你能唬住別人,但別想唬得了我!”

“我……”任長風是真急了,回頭喝道:“天仲,把你的劍借我一用!”

他兩人怒劍拔張,看樣子皆有要動手的意思,謝文東躺在病床上一個頭兩個大。

北洪門和文東會比較是兩個獨立的社團,而且一個霸占北方,一個霸占東北,都是拳霸一方的大幫派,也都從骨子裏透出一股舍我其誰的傲氣,在一起相處久了,雖然有謝文東的原因能使二者總體相處良好,但私下裏的摩擦也是時有發生。文東會認為北洪門消耗了謝文東太多的精力,使他越來越疏忽文東會,而北洪門則認為他們的實力要遠強魚文東會,文東會協助自己是理所應當的。

矛盾一旦產生,如果不能及時化解,隻會月積越深,這一次任長風和周曉

生大動幹戈隻是把隱藏的矛盾擺上了台麵罷了。

看到他二人要真刀真槍的動手,謝文東表情沉了下來,不滿低重重咳嗽了一聲。

張一也急忙走到任長風近前,將他攔住,低聲勸阻道:“長風,別衝動,要以大局為重!”

看到謝文東的不悅,加上有張一阻攔,任長風把怒火強壓下去,伸到袁天仲麵前的手握了又握,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謝文東看了看眾人,眉頭微皺,沉默片刻,方幽幽說道:“我這兩次受傷,都是事出因,不能簡單的歸罪在誰身上,即便是換了旁人來保護我,也未必能過到更好的效果。”說著話,他看向周曉生,問道:“曉生,你明白嗎?”

心中雖然不服氣,可是謝文東這麽說,周曉生無法再多說別的。他垂下頭,沉默無語。

謝文東一筆,話鋒一轉,又問道:“上次你帶血殺的兄弟前來救援我,阻擊南瘩門的追殺,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六十二人。”周曉生答道。

“傷敵多少?”謝文東問道。

周曉生一怔,沉吟半響,搖頭說道:“這個……我沒有仔細計算過,估計至少在一直往上吧!”

“你沒有算過,但是我有統計!”謝文東說道:“上次一戰,你們幹掉南洪門幫眾三古餘人,傷者不計其數。”

啊?!北洪門眾人相互看著,皆都吃驚不已,暗道一聲好強的戰鬥力啊!任長風也是麵露驚訝,重新打量起周曉生。

謝文東環視眾人,幽歎道∶“已六十二人,擊退南洪門樹百人,試問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現在大家應該能明白我平時為什麽不肯輕易動用血殺了吧?血殺一出,總能掀起腥風血雨,沒有必要的話,我不願動用,也不敢動應。”

他這番誇讚,令周曉生十分受用,臉上倍覺有光。

謝文動繼續說道∶“長風可算得上是社團裏最為驍勇善戰的好手,不僅身手過人。統帥力也出類拔萃,誰我南爭北戰,無論是對青幫還是南洪門,皆少有戰敗的時候,算得上是長勝將軍了!”

任成風雖然高傲,可聽到謝文動這麽誇獎。老臉還是忍不住一紅,不好意思意思地搓了搓手。

謝文動又指指格桑和袁天仲,說道∶“格桑和袁天仲則是能已一擋十,擋百的高手,無論拉到那裏都能獨擋一麵。”

頓了一下,他語重深長地對眾人說道∶“他們就好像是我的左右手,根本就沒什麽內外遠近之分,即使現在在我們麵前還有男洪門這個強敵,就算是沒有,我也不希望我的左右手互相打起來。你們是一個整體,你們合,這個整體則共興,你們鬥,這個整體則會弓亡,難道這個道理你們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