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日,謝文東帶領一幹人等終於起身南下。首先到了T市,這裏他自己都數不清來過多少次了,輕車熟路,一下飛機攔了幾輛的士趕往北洪門的總部。金鵬的傷早已完全痊愈,隻是大病初愈後身體比以前弱了一些,臉上的皺紋也更加深了。謝文東好長時間未見到金鵬,挺想念的,正好借這次送金蓉的機會,和老爺子好好聚聚。
到了總部後,北洪門的人沒想到現任掌門大哥突然回來,好一番歡迎。謝文東在總部內沒見到金鵬,一打聽才知道,老爺子去郊外療養了。他沒有時間耽誤在你來我往的應酬中,把一切推給任長風後,自己和金蓉,三眼等人又坐車去往郊外。
金鵬是很知道享受的人,他住的地方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南郊外有一處半天然半人工製造的湖,名為遊龍湖。占地不大,水質卻清馨異常。湖邊不遠,一處二層小樓,就是金鵬住的地方。來到這裏,讓謝文東想起‘小橋,流水,人家’的詩句。雖然寧靜,但隱藏在暗中的無數名大漢卻瞞不過他的眼睛。不用猜,那一定是北洪門派出來暗中保護老爺子的門中精英。
走到小樓前,他笑嗬嗬的輕扣木門。片刻工夫,木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一位二十二三歲左右的青年。他雖然算不上少年,卻他麵帶羞澀之氣,皮膚光華白淨,身材清瘦高佻,一身款式老舊的中山裝,給人一種清風吹麵的感覺。現在穿中山裝的人已不多了,謝文東難免多看了他兩眼,很快他就發現青年異於常人之處,他的眼睛。那一雙眼睛看似無華,可轉動間,時有精光射出,似流星,似閃電,亮得嚇人。青年同時也在打量他,見謝文東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白麵微紅,問道:“你找誰?”
謝文東發覺自己的失態,微微一笑,柔聲道:“我找老爺子。”“老爺子?”青年臉上升起一陣茫然之色,下意識的搖頭。謝文東見他樣子也楞了,疑問道:“難道老爺子不在嗎?”青年搖頭,接著恍然大悟道:“你找金伯父吧?”謝文東鬆了口氣,點頭道:“沒錯。”青年看了看他身後的一行人,又問道:“那你是誰?”這話我正想問你呢!謝文東心中暗道,這青年叫老爺子伯父,看來關係應該很親近,但自己又從來沒聽老爺子提起過這樣一人。搞不懂,幹脆不去想,一會直接問問老爺子就行了。他展顏道:“我叫謝文東。”“哦?”青年雙目一亮,脫口道:“你就是謝文東?”
後麵的金蓉實在不耐煩了,探著腦袋排開三眼李爽等人擠上前去,雙手叉腰,大聲質問道:“你是什麽人,在這裏羅羅嗦嗦的,快點讓開。”青年掃了一眼囂張衝天的金蓉,也不動氣,身子一側,笑道:“請近來吧!金伯父在二樓。”
謝文東點頭道謝,一攬還在不依不饒的金蓉,走了進去。剛上一半,二人就聽見樓上金鵬洪亮的笑聲。金蓉一聽爺爺的聲音,精神一振,甩開謝文東,蹬蹬蹬飛快跑上樓去。二樓的房間內有兩位老人,一位不用說,自然是金鵬,另一位,謝文東並不認識。此人七十開外,頭發雪白,但麵容光滑紅潤,皺紋極少,和其年齡不相匹配,老者身材魁梧,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以上,但卻絲毫看不出笨重,反而讓人感到一股仙風道骨之氣。似乎早自己他二人要來,金鵬毫無驚訝之色,用手輕輕扶了扶撲進自己懷中小金蓉的頭發,老人心情高興流露言表,眼睛眯眯著,似乎眼睫毛都在笑,他笑嗬嗬道:“小蓉蓉又長大了不少啊!”接著,又對站在門外的謝文東道:“文東,快近來坐吧!”“這位就是……”高大老者看著謝文東問金鵬道。
“他就是我的接班人。曲兄覺得如何。”看著金蓉,又看了看謝文東,金鵬麵臉的滿足之色。
“嗬嗬!”高大老人輕笑兩聲,道:“不錯。”這時,謝文東緩步走進屋內,先對金鵬深施一禮,接著問道:“老爺子最近身體還好吧。”“大不如前嘍!”金鵬笑道。接著,他給眾人引見,指了指高大老者,道:“這位……和我們洪門頗有淵源,若按輩分,還在我之上哩!文東,蓉蓉,以後你倆就叫他曲老吧。”高大老者搖頭而笑,道:“金老弟莫客氣,什麽輩分不輩分的,現在已經不講究這些了。剛才你說羨慕我的逍遙自在,說實話,我倒是挺羨慕你的,有那麽漂亮的孫女,還有這麽能幹的孫女婿,哈哈……”金蓉聽後,麵頰嬌豔欲滴,剛剛抬起的小腦袋又埋進金鵬的懷裏,心中卻歡喜的不得了。
謝文東聽後,沒什麽表情,他是臉皮厚了,也在意別人怎麽去說,而且有金鵬在,他也不好反駁,隻是淡淡道:“曲老過獎了。”金鵬眼珠一轉,道:“曲兄,你這做長輩的見了後生,多少也得拿點什麽出來做見麵禮吧!”“哈哈!”高大老者點點金鵬,大笑道:“你啊,每次見你,我就沒有不吃虧的時候。”
謝文東對高大老者的身份愈加奇怪,看樣子,他和老爺子的關係非比尋常,而且相識時間不短,那他會是誰呢?直接問,過於不禮貌,心念一轉,旁敲側擊道:“沒有給曲老帶來禮物已經是我的不對了,怎好意思再收見麵禮呢?隻不知曲老家住哪裏,晚輩到時在登門拜訪。”他很聰明,想通過高大老者的住址而弄明白他的身份。這瞞不過兩隻‘老狐狸’的眼睛,二人同是一笑,高大老者對金鵬道:“果然如你所說,這小子真是聰明異常,後生可畏啊!”接著,轉向謝文東,含笑回答道:“望月閣。”如果任長風未在他麵前將過望月閣是什麽也就罷了,可現在一聽,頓時腦中嗡了一聲,驚訝得快說不出話來,好一會,他才清醒過來,從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對高大老者仔細打量一番,暗討真看不出來,這老者竟然是傳說中望月閣的人。
謝文東在T市足足停留了五天,這五天時間他可一點沒閑著,高大老者並沒有攜帶什麽禮物,他所給的見麵禮恐怕對謝文東來說比任何東西都有用,都更珍貴。高大老者名叫曲青庭,洪門長老會望月閣中的長老之一,看他樣子七十多歲,實則他已不下九十,隻是一身內外雙修的功夫了得,看起來他的樣子比實際年齡小很多。一開始給謝文東等人開門的青年是他的弟子,名叫袁天仲,一身功夫了得,深得曲青庭的真傳。金鵬原意想讓曲青庭傳給謝文東一套功夫,可後者並未應允,他認為謝文東並不適合修煉武藝,雖然骨骼身體都不錯,但他沒有內功功底,學了也無用,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太過於聰明,一旦入門,憑他的頭腦自會投機取巧,自開捷徑,其結果,一是成為頂尖的高手,一是會走火入魔,成了廢人。他不想冒這個險,而且也沒到非讓謝文東學武的程度。最後,他隻是挑了一套簡單實用的靈巧身法傳給謝文東,他的本意是讓謝文東練習身法時就當鍛煉身體了,在真正打鬥中並派不上大用場,不是說他傳的身法不佳,而是真想學熟練沒有兩三年的時間下不來。謝文東隻是匆匆學了五天,恐怕連皮毛都算不上。不過,這可能是他太小看謝文東了。
五天後,謝文東辭別金鵬和曲青庭,準備趕往上海。見謝文東要走了,金蓉頓時舍不得,非要跟他一起去上海。金鵬和謝文東自然同聲反對,在二人的軟硬施加下,金蓉還是妥協了。
一個多小時的飛機路程先到了南京,稍做停留,又轉車直奔上海。上海,中國經濟最發達也最活躍的城市之一,美麗如同明珠。有人說上海是內陸的香港,其實同時到過兩地的人會有一致的想法,擁擠異常、彈丸之地的香港哪能和上海相比,從局部看,前者雖繁華,但畢竟麵積有限,說玩笑點,即使想跳樓也不能跳得太用力,否則很可能從這樓跳到對麵那樓去。上海有香港的優勢,也擬補了它的不足之處。
繁華的表麵下,又有幾人能看見其中隱藏的暗流。東心雷在上海的進展並不順利,甚至是舉步為堅,這裏和其他城市不一樣,誰都不敢在上海輕易動刀動槍,一個不甚,別說沒傷到對方,反而會把自己擠到萬劫不複的地步。同時南洪門入主上海已久,勢力龐大,根深蒂固,上至政府高官,下至三流混混,無不熟悉。而東心雷剛剛進入上海,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想與向問天抗衡,談何容易。雙方沒交過一次手,可下麵的弟兄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由被警察抓走十多名,愈加之罪,何患無詞,很明顯,警察是受了南洪門的暗中指示。到後來,東心雷已不敢貿然進市區,隻好在郊外相對偏僻的地方租下一暫時廢棄的廠房,地方夠大,雖然四麵通風,但上海的冬天溫暖異常,並無大礙,這次總算找到一處安身之所。
不久,五行兄弟從雲南趕來。南洪門在雲南的勢力受到金三角全麵打壓,金三角的將軍對於南洪門劫貨殺人的做法亦是憤慨,他隻對老鬼簡單道:“以後,我不想再看見類似的情況發生,至於你想怎麽做,你就去做好了。”將軍的意思老鬼自然明白,他報複的瘋狂程度恐怕連謝文東都自歎不如,當他抓狂的時候,那在對方眼中,他確實如厲鬼一樣。
有了將軍的支持,老鬼的低氣也足了,他放出話來,消滅南洪門在雲南的勢力,如有抵抗者,殺無赦,若有不服者,斬立決。他在雲南各地掀起一陣恐怖的血腥旋風,把當地各大黑性質勢力吹的人人自危,也把南洪門的勢力吹得哭爹喊娘。金三角做事要比南洪門狠得多,也絕的多,不擇手段,殺人如草薦。五行兄弟幾人剛開始還站在老鬼一邊,幫他打擊南洪門,到後來,不滿老鬼做事不留餘地,趕盡殺絕的手法,而且大局已定,即使留下也改變不了什麽,幾人一商議,幹脆去上海,既能幫上老雷的幫,又能等候東哥。五人和老鬼簡單遲行後,就這樣趕到了上海。東心雷見到五行兄弟,大為歡喜,他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說句老實話,他身邊確實沒有幾人可重用,有這五人幫忙,自是如同增添一膀臂。
五行五人剛到上海,氣勢淩人,和東心雷很快計劃出一次暗殺行動。隻要殺了向問天,南洪門也就倒了頂梁柱,沒有懼怕的了。東心雷來上海也有一段時間,處處受人壓製,心中早憋了一口氣,聽五人的提議後,雖然覺得冒失,可不失為一條結束戰爭的便捷之路。殺死向問天確實是一條便捷之路,但做起來要比說來難得多。計劃的很周密,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在上海遍地是眼線耳目的向問天很快得到了消息,他隻是笑嗬嗬的當著一幹部下麵對本地區分局長說道:“天要下雨,我也沒辦法。有人想殺我,那就讓他就盡管來吧。中國是講法製的,特別是上海這樣的國際化都市,法製應該更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