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第一場雪到了。吳明在家中,望著窗外零散的冰冷,掛在樹枝上搖搖欲墜,想起了北方的雪花。南方和北方不同,少有雪,但凡有雪,都難以大起來,沒有北方雪花的連綿與嫵媚。南方就像一個骨感的美女,搖曳著身姿。
滴答!
冰冷墜下,花園裏的草木蓋上一層薄薄的雪花。這裏的花草生命極強,都是吳用從遙遠的地方弄來的。他們任何一種,放到市麵上都價值千金,而且有價無市。
吳用在他眼裏,其實大抵算得上一個粗人,不好好念書,詩詞歌賦方麵難等大雅之堂,唯一說得過去的就是一雙拳頭,打遍天下,沒人還手,當有還有長得讓女人妒忌的臉蛋。不知道為何女人都喜歡他,有些愛得死去活來的,其中不乏天之驕子。
吳明每次照鏡子,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吳用親身的兒子,為什麽老爸老媽都漂亮的要死,自己卻是一般般,僅此而已。好在吳剛長相也是一般,自己都有其三分模樣,在吳家嶺有著小吳剛的稱號。
稱號畢竟是稱號,並不算數。
王語嫣走進門,來到床邊坐下,輕聲道:“準備什麽時候去學校?”
吳明笑道:“過兩天吧。感覺在家裏隻是待了幾天,就要去上學。你準備去那兒?”
王語嫣笑道:“還能去哪兒,家裏那邊鬧翻了,就留在這裏,等你回來。”
吳明心中狂震,不可思議的看著女王。女王是王家的繼承人,其身份地位不言而喻,與家裏鬧翻必定是因為婚姻的事情,與從未謀麵的未婚夫解除婚約,讓王家臉色不好看。王語嫣從來沒有見過未婚夫,以現在的科學技術,想要看看照片或者影像太容易,可是她根本沒有興趣。最讓吳明震驚的是女王竟然說在家裏等他回來。這表明了一個態度。
一個吳明在心中清楚無比,可是表麵上卻不敢打破的事情。王語嫣知道,吳家嶺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都沒有提出來。王語嫣以閑聊的方式提了出來。
著說明王語嫣著急了。她無法不著急,就算女人再強大,麵對著婚姻大事,依舊有著自己的想法。前麵有了丁紫衣,不知道以後還會有誰。但是王語嫣知道,不管怎麽樣,她依舊是吳明身邊最信任的女人。
她有著經世之才,王家在她的經營之下,風生水起。這些年,王家在京城混的很好,好幾位長輩都是國字輩的領導,下一屆領導人的選舉,據說王家的人有提名。王語嫣的婚約就是其中的一項交易。王家的情報係統掌握在王語嫣手中,不然吳明如何知道響尾蛇的坐標,以及不知情況。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語嫣的輩分是吳明的姑姑。這是吳家嶺所不能接受的。就算老佛爺很喜歡王語嫣,也難掩心中的疙瘩。老一輩觀念很重。兩人雖然沒有血親可是關係畢竟擺在了台麵上,迎娶自己的姑姑,卻是有點驚世駭俗。
兩人最不在意的地方,反倒是別人最在意的。吳明現在最在意的是丁紫衣。
丁紫衣和王語嫣都是極品女子,世間難求。但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隻能選擇其中之一。以丁紫衣和王語嫣的個姓,絕對不可能共享一個男人。人都是自私的。不可能出現古代一夫多妻的場麵。就連號稱情場聖手的吳用,隻有舍棄劉雪梅,迎娶黃乙玲。
“你知道,我很難給你肯定的答複。”吳明歎道,“因為紫衣還在眾生域等我。”
王語嫣微笑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住在吳家嶺一段時間,如果你不回來了,我就會出去。”
“去哪兒?”吳明下意識問道。
王語嫣笑道:“去很多地方,歐洲,埃及,巴西,很多地方我都沒有去過。旅遊是我最喜歡的事情,把手上的東西交給家裏麵,無事一身輕,到時候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說不明,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遇見一個想見的人,人生就是這樣。”
吳明心中一痛,輕輕擁著王語嫣,柔聲道:“我會回來的。一定,我發誓。”
王語嫣摩挲著吳明的胸膛,笑道:“我相信你的。”
房門外的吳欣,本來興奮的想要和老哥報告這些天來的功績,可是看到兩人偎依的幸福場麵,不僅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回頭了看了看認真看書的母親,蹦躂的跑了過去,搶過她的書,咦道:“這不是哥的書嗎,呼嘯山莊?”
黃乙玲笑道:“你哥送給我了。我年輕的事情看過很多遍了,一直很喜歡。”
吳欣嘻哈道:“媽,你現在很年輕啊。”
黃乙玲摸著兒子的腦袋,看了看半掩的房門,笑道:“什麽時候你像你哥那樣,就不會讓我艸心了。”
吳欣道:“像我哥那樣,不可能了。他可是超人,一般人做不到的。”
黃乙玲歎息道:“其實你也可以做超人的,隻不過你爸不讓你做而已。”
“啊?”吳欣震驚道,“我也可以做超人?為什麽老爸不讓我做,太不公平了,不行,我一定要找老爸說這件事情,我也想學武功,成為天下第一高手。“黃乙玲搖頭道:“瞎胡鬧,練武有什麽好。你還是乖乖念書,按照你爸的要求,出國學經濟,以後把吳家嶺建設好。”
吳欣撅嘴道:“可是我喜歡練武,怎麽辦?”
黃乙玲無奈道:“這是你爸的安排。自己跟他說去。”
吳欣道:“可是老爸在什麽地方,都出去半年了。不見蹤影。”
黃乙玲歎息道:“不知道。你爸很多事情,不要煩他。他或許明天回來,或者以後回來。”
見母親蕭瑟的神情,吳欣看不懂,不過知道母親心情不好,便沒有再提練武的事情。他說了幾個笑話,都母親笑。以往這樣做,母親都會高興,可是現在母親的心情很不好。隻是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吳明自然聽到了外麵的對話。他同樣不希望吳欣走上武道這條不歸路,因為一旦登堂入室,便沒有了回頭路。
黃乙玲身份是吳用未過門的妻子,難聽點就是小三,既沒有得到吳家嶺長輩承認,老佛爺不待見,這麽多年也沒有轉正。在吳家嶺的心中,劉雪梅才是正的。
至於當年牽扯到什麽秘辛,吳明不得而知。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難以改變。
說起來,黃乙玲也是一個可憐人。她默默的付出,動機隻是一般人的動機,但是用錯了地方。吳家嶺淳樸厚實,善良無邪,但不代表笨。耍陰謀詭計,同樣很利好,不然吳家也不回出來幾個省裏的高官。
夜色朦朧,吳家嶺一切如常。
吳明走在大街上,拉著王語嫣的小手,逛著夜市。吳明就要去學校。去學校隻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眾生域的半年之約要到來。
他實在沒有突破丹勁,沒有太大的把握。他隱隱感覺到,背後的一隻大手,在艸控著所有的一切。眾生域很可能是一個終點,當然,也可能是一個起點。
王語嫣笑道:“臭豆腐!”
賣臭豆腐的是一對老夫妻。男的負責油炸臭豆腐,女人負責調料。兩人的表情都很平靜,平靜的在其臉上看到了淡淡的光輝。
天氣很冷,冷風吹拂,沒有阻攔夜市小販。為了生活,出來賺錢。看著林林種種的也是,來到像個幾十裏的夜市,吳明想起了當年幾個人初次來到這裏的情景。
當時,四人興奮異常,吃遍了所有的東西,後來回去的時候,吳明是唯一拉肚子的人。當時數他的身體不好。經常生病。
記得當年,正是吳明和王語嫣初吻的那一年。記得當時,兩人最喜歡的還是臭豆腐。同樣的位子,同樣的味道,不過已經不同的人。
以前是一對年輕的夫妻,現在換做一對老人。
“請問以前賣臭豆腐的是不是另外兩個人?”王語嫣問道。
老人看了一眼兩人,然後繼續低下頭,炸著臭豆腐。女人歎了一口氣,說道:“他生了一場大病,腦袋有點亂,聽不懂你們的話的。他隻是按照我的動作幹活。之聽得懂我的話。”
“啊?”王語嫣知道自己問的唐突,道歉道,“對不起。”
女人搖頭道:“沒什麽,以前買豆腐的是我兒子和兒媳婦。現在是我們。”
“為什麽?”王語嫣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但是依舊問出來。
女人歎道:“去年,兒子得了一場奇怪的病,變成了植物人,醫生說可能明天好起來,可能以後都不回好起來。媳婦走了。留下一個兩歲大的孩子。”
王語嫣沉默。
女人道:“不怪她,真的不怪她。是兒子逼她走的。兒子太喜歡媳婦,就逼她走。他不願意看到媳婦跟著他受苦,我們家就這個祖傳的配方,世代賣著臭豆腐,你們還別不信,我們的先祖可是臭豆腐的發明者。味道最正宗了。”
“你媳婦真的走了?”王語嫣問道。
女人眼眶泛紅,歎道:“當然沒有走,不過死了。被車撞死了。車主是有錢人,有人說是媳婦本來沒死,是車主用刀殺死的。但是沒有證據啊,人家有錢有勢的,咱們老百姓鬥不過。隻能這樣了。責任還算在媳婦身上,她身上還殘留著十幾個刀痕,你說車撞的,怎麽會有刀痕?我們兩個老人想要公道,屍體卻強製火化了,說是規定。哎,都怪我們不懂法,不然也能要幾個錢,養活孫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