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笑吟吟的站在房門前,檀口輕啟,說道:“很意外?”
見她一副休閑的打扮,吳明苦笑道:“非常。”
“不讓我進去坐坐?”張敏露出無奈的表情,似乎吳明沒有立即請她進去使她多麽失望。
吳明把門推開,徑直走回房間,切了一杯茶,遞給放下包裹的張敏,說道:“不要告訴我,你一個人來的?”
張敏嚴肅點頭道:“美錯,我自己來的。不帶一個保鏢。”
“還有,你帶著包裹,不會想要跟我進山吧。”吳明歎口氣,問道。其實不用問,看張敏興奮的神色,便知道了答案。往曰裏高高在上的,滬海市第一美女,冷得像一塊冰,此時露出令他無語的歡快表情。
張敏理所當然道:“沒有我,你進不去的。”
吳明目光一閃,說道:“你還有信息沒有告訴我。”
張敏點頭道:“當然,不然我怎麽跟著你。”
吳明點點頭,然後開始收拾東西。張敏詫異道:“幹什麽?”
“回去。既然你想搗亂,我隻好回去。”吳明冷淡道,“我沒空陪你玩遊戲。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張敏叫道:“慢著,吳明。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耍你的必要。你覺得我會拿小雨的姓命開玩笑嗎?”
吳明歎口氣,盯著張敏激動的眼神,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說道:“那好,從現在開始,我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張敏猶豫不決,下不定決心。吳明點頭道好,便提起包裹往外走去。張敏攔在門前,雙手展開,揚起雪白的脖頸,高聲道:“你不能走?”
吳明好笑道:“第一,我不是你的手下,沒有必要聽你的話。第二,我肯定不會帶你去。你丈夫身臨其境,說明極度危險,我自己去都沒有把握,別說帶著你。第三,你現在的表現我非常不喜歡。我討厭自以為是的漂亮女人,尤其是沒有責任感的女人。”
張敏皺眉道:“如果你說我沒有責任感,我不同意。你是不是以為把小雨放在家裏,自己不顧安危跑出來就是不負責任,你錯了,這正是我負責的地方。小雨需要人陪,我肚子跑出來,就是想要盡自己的努力。沒有我,你打不開古墓的。吳明,你要相信我!”
吳明眯眼道:“理由?”
張敏指了指房間,說道:“必要這樣說話好嗎,咱們好好談談。”
兩人相對而坐,一時無言。張敏像是在組織語言,許久不曾說話。吳明安靜的等待著,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浮躁。他看得出張敏有顧忌,能夠站在滬海市巔峰的人物,誰都有一些不能說的秘密。
“我說過,我以前是學考古的。”張敏低聲道。
吳明點頭。
吳明複雜看著吳明不算英俊的臉頰,眼鏡散發出回憶的神色,幽怨感傷,道:“但是我沒有說,我曾經是一個孤兒。我的父母在我兩歲的時候,就死了。他們也是考古的。”
失落一笑,張敏繼續道:“是不是覺得我很傻,父母既然因為學考學而死,我居然同樣選擇這條路。”
吳明搖頭,默默聽著。
張敏深呼吸,握著茶杯的手,收緊了一下,纖細白嫩的手背,露出青筋,她有些緊張。
“父母死後,很多人都說因為褻瀆了神靈,回來死狀很淒慘,我叔叔就草草埋葬掉,將我帶回了大城市。”張敏回憶道,“我叔叔是個好人,真的是好人。他是一個大學教授,隻不過搞公路建設方麵,與我父母大相徑庭。他和我父親關係非常不好,據說是因為叔叔當年和父親同時愛上了母親。母親以前是鎮子裏有名的美女,卻偏偏舍棄長相英俊的叔叔,選擇了一般的父親,這令很多人不解。到現在我總是明白一點。我叔叔是好人,也會成為一個好丈夫,但是他和母親沒有共同的愛好,沒有可以說的語言。可是父親不同,他為了母親上了考古專業,他本身是極為博學的人,很快在圈子裏傳出了名堂。叔叔在母親嫁給父親之後,便離家了。”
張敏抿了一口茶水,望著窗外,說道:“他們的相遇,是很多年以後,叔叔早就結婚,但是父母為了考古,犧牲了很多,三十五歲,我母親才生下我。生下我不到三個月,他們就去了一個地方,據說那裏有著很多皇帝的陵墓。我想他們是愛上了考古這一行,勝過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苦苦一笑,張敏問道:“是不是覺得很煩?”
吳明搖頭道:“我想你你叔叔給了你很多溫暖和幫助。’
張敏目光閃動,說道:“的確,叔叔待我就像自己的女兒,甚至超過了親生。這讓我幾個兄妹很不解,同時很憤怒。親情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是很自私的。沒有感情是不自私的,你同意嗎?”
吳明想起了吳家嶺的一些事情,點頭道:“不錯。”
張敏好奇道;“我看你神色,似乎小時候也有故事?”
吳明淡淡一笑,說道:“有點小護士,但是都不重要。你先說完自己的故事嗎?”
張敏又露出回憶的神色,輕聲道:“親情得來不易,失去卻很容易。”
吳明心中沉重,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張敏說道:“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叔叔愛上了我。不可自拔的愛上了。”
轟然一震,吳明臉色微變,等待著什麽。
張敏皺眉道:“可是,我隻是依賴我叔叔。那算不算一種愛?”像是詢問,又像是責問,詢問的是個人,責問的是一種人生。她變得有些冰冷,帶著許多的疑惑沾染了空間,使得吳明的心靈產生了絲絲波動,但很快的恢複平靜,不再變色。他跟著變冷,知道待會兒的故事,算不得很出彩,但很拷問人心。
“我叔叔個人條件很好,卻娶了一個極為平淡的女人做妻子,我嬸嬸是個平淡的女人,非常的平淡,如果不是看到她,你很容易發現,世界上就是這樣的女人組成了半邊天,支撐了半壁江山。”張敏幽幽道,“但是再平淡的女人也是女人,對感情,尤其是丈夫的感情非常的敏感。叔叔的變化,嬸嬸第一個察覺。從此家裏沒有溫暖,隻有戰爭,男人與女人,女人與女人,大人與小孩,小孩和小孩,無止盡的戰爭,使得我身心疲憊。”
“你覺得我漂亮嗎?”張敏問道。
吳明不得不承認,點點頭。
張敏歎道:“這大概就是漂亮的代價吧。我的人生很不順暢。我總覺得有人在呼喚哦,而當我獨自背上行囊,離開叔叔家的時候,遇見了第一個召喚我的人。就是我的丈夫。他對人很好,所有人都很喜歡他。他很有錢,但是選擇了自己喜歡的道路。我很欣賞。”
張敏略去了戰爭,略去了叔叔的愛情,這些都是提起來極為傷痛,卻是難以忘記的事情。塵封在心中很久,突然撕裂了紙屑,讓回憶衝出來,張敏同時撕裂了自己的心。
“叔叔在我結婚的時候,來看過我。”
張敏看了我一眼,確定我沒有失去傾聽的興趣,繼續道:“後來,聽說他死了。自殺的。他用專業知識,構建了一套機器,殺死了自己。那是一套他獲獎的作品,國家科技進步三等獎的儀器。嬸嬸瘋了似地,有一天衝到我麵前,打了我一巴掌。隨即謠言滿天飛。我丈夫是個名人,曾經是。”
吳明見茶水冷掉,重新切了一壺茶,把茶壺放到桌子上,說道:“這與你到這裏有什麽關係?”
張敏輕聲道:“我的丈夫和我的父母都死在了古墓,同一個地方。這是我時候才發現的。’
“那你還敢去?”吳明淡淡道。
張敏聲音提高,說道:“我必須去,我隻想知道,是什麽奪去了我的所有,我的父母,我的丈夫。”
“你還有小雨。”吳明冷淡道,“這不是你去的理由。”
張敏冷冷道:“這個理由已經足夠。”
“足夠你冒著生命危險,去追求一些莫須有的心靈上的召喚,而不顧滬海市的小雨成為孤兒的代價?”吳明怒道,“你這樣對得起死去的人嗎?他們在天之靈喜歡你這樣做?”
張敏點頭道:“我經常做夢,夢到了古墓的召喚。”
這話在吳明的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你說什麽?”吳明沉聲道。
張敏歎息道:“不僅是小雨,我同樣做著噩夢。”
說罷,羅衫輕解,張敏輕輕撥開胸前,蕾絲胸罩上方,一顆猩紅的印記赫然在其上,散發著妖異的光芒,淡淡的黃色。
吳明一把抓起她的手,靈覺軌跡探了進去,臉色大變。
張敏體內有一股比小雨還有龐大的能量源,其深邃的顏色,比之更加幽冷陰森。靈覺軌跡在接觸一瞬間,立刻收回,吳明寒光一閃,寒聲道:“到底是誰幹的?”
這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移植上去。
所以吳明動了真火!
張敏幽幽道:“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