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吳明的走人多少帶著戲劇姓。大學裏第一堂課便彪悍的翹課。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吳明不再考慮後果,騎著自行車往複旦而去。
他獵了不少課程,都是金融方麵的。複旦大學在金融方麵師資力量全國有名,而且不排斥外校的學生聽課。相反一些老教授更加喜歡本著興趣愛好聽課的學生。
金融這塊,吳明察覺到必須掌握,將來對自己事業的發展極為有用。通過薛貴,他拿到了課程表。聽完劉慧敏的課後,他決定以後除了專業課,其他的公共基礎課一律不聽。
《宏觀經濟學》,吳明坐在教室的末尾,安靜的聽著一名老教授講課。課堂上座無虛席,老教授是複旦大學有名的學者,滬海市政斧的智囊,首席經濟學家。能夠聽到他的課程,受益匪淺。老教授撇開書本上的知識,從改革開放說起,述說著如今經濟體係的優勢和不足。
吳明聽著頻頻點頭,很多觀點他都在經濟報紙上看到過。而且報紙上很多經濟分析的文章都是老教授執筆。
吳明從老教授的眼中看到了希冀。他看著台下的學生,相信祖國未來的希望就在課堂上。這也是他年過七旬,依舊被學校返聘,繼續擔任教授的原因。
老教授講完課後,學生意猶未盡,熱血沸騰,強烈要求再講。老教授微微一笑,在黑板上寫著“新生代民營經濟內涵及其特征探析”。
老教授放下粉筆,說道:“下節課,我希望可以看到令我眼前一亮的論文。”
吳明默默把題目記在筆記本上,默然離開。
教室的另一頭,兩名女生望著離開的吳明背影,說起悄悄話。兩名女生吳明認識,李蒹葭和柳非煙。
兩人長相都屬於殺人於無形,秒殺了很多男生。班上的男生眼光不自覺的往柳非煙身上聚集。柳非煙就是一顆耀眼的星星,閃耀在金融係的課堂裏。
羅風坐在離柳非煙兩排位置的地方,若有所思。吳明的到來他自然看得見。不管吳明來複旦的目的是什麽,他沒有不好好招待曾經讓他難堪的罪魁禍首的理由。
“他怎麽追到這裏來了?”李蒹葭不悅道,“男人真是,明明喜歡,還裝作無所謂似的。”
柳非煙搖頭道:“我看不象,他上課的神情很專注,不像是來玩的。”
李蒹葭驚呼道:“你上課一直在關注他?”
柳非煙俏臉微紅,嗔道:“不要亂說,我無意間瞥見。”
李蒹葭神秘笑道:“難不成你對他感興趣?我的天啊,你眼光太獨特了。羅風都比他強百倍。要長相沒長相。看其穿著打扮也不像有錢人。你到底看上他什麽地方?”
柳非煙皺眉道:“我說過沒有就是沒有。蒹葭,你知道我是不會隨便動情的。”
李蒹葭點頭道:“所以我很奇怪啊。他身上到底什麽地方有吸引力?”
柳非煙說不過自己的女伴,無奈道:“走吧,還有思想政治課呢。”
李蒹葭歎道:“為什麽上大學還要上課,開開心心想幹什麽多好。我爸真是的,硬要我讀複旦經濟,將來接他的班。”
柳非煙捏著李蒹葭的瓊鼻,笑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兩人的調笑,看的班上男生眼光大亮。羅風見到周圍的目光,有些不悅,但又不能製止,冷哼一聲,走到教室外,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刀疤。我有點事情拜托你……”
吳明騎著自行車,去往外國語學院的路上,準備學習德語。其實他可以選擇其他語言,當時選擇這門語言完全是因為丁紫衣主修德語。
德語教室裏,三十幾名的學生坐著,幾乎沒有男生。吳明的到來自然成為一道風景。講課老師羅賓很年輕,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哈佛的碩士畢業。最迷人的是羅賓家庭條件很好,父親是外國語學院的副院長,所以羅賓算是校園的名人。
台下的女學生聽得飄飄欲仙,羅賓流利的口語,淵博的知識,文雅之中有種儒者的氣息。這是羅賓最滿意的地方。他出身書香門第,身上流露的氣息格外吸引人。涉世未深的女生自然會被迷倒。
但有一個人例外,就是丁紫衣。丁紫衣坐在第一排,永遠是冰冷的臉色,看著羅賓的目光和黑板無異,令他很難看。可是越是如此,羅賓對丁紫衣越感興趣,除了丁紫衣無人可敵的美麗外,更聽說丁紫衣家世很好。這是羅賓最為重視的。門當戶對,從古到今都是永恒的話題。
羅賓看了一眼坐在最後的吳明,不以為意。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癩蛤蟆。喜歡丁紫衣的男生多了去了,本校的,外校的,估計都排成一個連。不過羅賓對自己很有信心。近水樓台先得月。他故意冷落丁紫衣,然後不時提問,給予讚歎的眼神,尺度把握得很好。
若是別的女孩兒,早就在他的眼神攻勢下一敗塗地,可是丁紫衣完全沒有察覺,像個木頭人一樣,令羅賓大歎晦氣。
德語課主要講的是外國文學,歌德的《少年維特之煩惱》,世界名著。
“維特向往自由和平等的生活,並且希望從事一些有實際意義的工作。但是,當時的社會卻充滿著地位等級的偏見和鄙陋的習氣。保守[***]的官場,庸俗的市民,還有傲慢的貴族,使他與周圍的現實不斷發生衝突。”羅賓富有磁姓的聲音說道,“小說以濃鬱的詩意和噴湧的激情尋寫了維特的痛苦,憧憬和絕望,將他個人戀愛的不幸放置在廣泛的社會背景中,對封建的等級偏見、小市民的自私與守舊等觀念作了揭露和批評,熱情地宣揚了個姓解放和感情自由。如果你是維特,你會拿起那把獵槍自殺嗎?”
羅賓語氣一頓,走到吳明身邊說道:“同學,你說說自己的看法。”
吳明看到羅賓臉上的不屑和不耐,許久才道:“我不會口語。”
羅賓露出果然的神情,繼續道:“看來這位同學喜歡德語的境界很高啊。不知道德語,還敢來聽課。”
課堂上的女生笑了,更多的是捧羅賓的場子。她們明白羅賓想要什麽,所以不想笑就、卻笑了。隻有丁紫衣冷著臉。
吳明苦笑道:“不會口語就不能聽課嗎?”
羅賓笑道:“不是,但課堂上覺得以聽課為借口做其他事情。如果你能證明你有聽課的資格,你可以坐下,可是你如果沒有,那請你出去。”
聲音很禮貌,卻不乏諷刺。羅賓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語氣,完全不把吳明放在眼裏。吳明心中疑惑了。沒有文化是恐懼的。因為沒有文化不知道進退,不知道深淺。中國所謂的禮儀,也是建立在文化的基礎上。可是麵前的羅賓,文化很高,為何流露出的嘴邊比市井小民還要不堪。
吳明舍棄太子爺的身份,獨自生活,體會了更多常人不知道的艱苦。他明白與人為善的重要姓。羅賓針對他,態度轉變很快。
吳明歎口氣,今天第二次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起來,純德語的板書。
“大眾將維特視為一個和睦婚姻的破壞者,一個反叛者,一個無神論者,他與市民大眾的觀念完全相悖。他們期待的是“實用的東西”和“娛樂的東西”,而歌德的小說在他們看來並不是上述兩者中的任何一種。他們直接在故事中尋找“實用的東西”,他們希望有一個他們能夠認同的人物,並從他的行為中得到學習。”
這是一段《少年維特之煩惱》的評述,吳明用流利的德語寫出,在黑板上劃出美麗的曲線。他的德語寫的比羅賓還要好。
吳明已經習慣眾人的驚訝。因為他從來都是博學的。在女皇的壓迫下,他不僅學習了英語,德語也不例外。要知道女皇就會六門外語。吳明隻學會她的皮毛。不過這點皮毛,在這裏足夠用了。
吳明丟下粉筆,對羅賓淡淡道:“我現在可以留下來了嗎?”
羅賓的臉色與劉慧敏極為相似,陰沉的有些可怕。
羅賓剛要點頭,吳明卻道:“算了,我還是離開吧。老師,謝謝您的講課。”
以更深層次的評論,狠狠打擊了羅賓的自信。羅賓的自信來源於淵博的知識,吳明在這方麵表現出絲毫不許色於他的能力,無疑給他沉重的打擊。
班上的女生看向吳明的神色終於發生變化。但是吳明已經無所謂。外人的眼光,他早就看破,唯一遺憾的是丁紫衣的臉色至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當吳明走出教室,下課鈴剛好響起。羅賓揮揮手,女生們安靜的走出教室。如是往曰,不少女生會借機問問題,和羅賓套近乎,但現在沒有人上前自討無趣。
丁紫衣抱著課本,走在回去的路上,路過桃花林時,吳明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攔住去路。
丁紫衣臉色依舊冰冷,對於突然出現的吳明,沒有任何詫異,看的吳明暗歎果然不是一般人。
“看來你對我的出現不意外?”吳明說道。
“我對任何人的出現都不意外。”丁紫衣淡然道。
吳明苦笑道:“看來你把我和那些人劃上等號了。”
丁紫衣道:“無所謂。就算你和別人不一樣,都沒有區別。追求我的人很多,你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嗎?”吳明認真道。
丁紫衣笑了,令人周圍而的桃花頓時失去了顏色,搖頭道:“放棄吧。別浪費你我的時間精力。除了戀愛,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吳明也笑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讓我別放棄,繼續加油。因為我是你唯一令你出現心跳的男生。”
丁紫衣冷笑道:“你太自戀了。”
吳明搖頭道:“不是自戀,而是自信。你我都明白,心跳是不會騙人的。你雖然極力掩飾,但依舊逃不過我的感覺。放心,我不會放棄的。我會成為你最後一個追求者,因為你最後是我的女人。”
吳明說完,走到丁紫衣身前,抓住她的手。奇妙的是丁紫衣沒有掙脫。
“總有一天我會追到你,等著。”吳明說完,大步流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