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打上門來

嚴真真有好一陣兒沒見著齊紅鸞了,隻是不時地提醒小黃鳶,莫忘了給她特意準備的“大餐”。

再次相見,嚴真真被生生嚇了一跳,隨即反省,自己是不是對齊紅鸞做得太過分了?好好一個花樣兒的美女,卻被折磨成了如今的黃臉婆兒?其實,算算年齡,齊紅鸞也並不比自己大幾歲。

“給齊側妃看個座兒罷,沏上茶。”嚴真真收回目光,臉上淺淡。

齊紅鸞有點擺不下架子,草草行了半禮,便老實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王妃這裏的茶,也比我那裏要好得多了

。”

嚴真真皺眉:“怎麽幾月不見,齊側妃竟病得如此沉重?我看過安側妃交來的賬本子,每月撥給側妃的例銀並沒有少啊。延醫問藥還另算,加起來比我和安側妃拿的都多了。”

齊紅鸞有苦說不出,她是借著生病的由頭,去向安容雅多要了不少用度。可是,也不知院裏出了什麽內鬼,不論她把銀子藏得再好,隔幾天都會不翼而飛。

她忍無可忍,終於下死力整治整個院落,自貼身的大丫頭起,逐個兒檢查箱籠。結果卻令她再度失色,除了從娘家帶出來的兩個丫頭,餘者的箱子裏,竟都包著大小不等的銀兩,仔細盤算起來,比她這個主子還要富有。

有道是法不責眾,齊紅鸞雖然氣得半死,一迭連聲地要把人都打發出去,最終還是被太妃勸住:“有些難題,倒不妨讓王妃去做。”

於是,齊紅鸞才會主動求見嚴真真,加油添醋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又淌眼抹淚:“王妃,這府裏上上下下這攤子事兒,是安側妃管的。她雖說撥了銀子與我,可到頭來我卻沒落下一個子兒,都成全了那些奴才!”

嚴真真搖頭:“若是安側妃有意難為你,又豈會同意你那裏的用度?此事非是安側妃的首尾,倒是齊側妃馭下無方。要知道,他們雖然都是奴才。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誰待他們好,難道沒個數兒麽?該寬厚時,尚要寬厚為上。”

她倒沒有想到,除了自己讓小黃鳶去拿走的一份,那些下人們,也膽敢伸手。而箱子裏十幾二十兩的銀子被搜出來,便被齊紅鸞一口斷定:“他們做一輩子。也未必能攢得下這些銀子,不是偷了我的,還會是從何而來?”

嚴真真喟歎,十幾二十兩的銀子很稀奇麽?聽風軒裏,哪怕灑掃的婆子,恐怕也能攢下十幾兩銀子安度晚年。

“雖說月例銀子沒有什麽。但逢年過節的賞頭也多,未必就攢不到這麽多銀子。再者說了,齊側妃延醫用藥,原本便是極貴,又怎會有銀子任由他們取用?”

齊紅鸞有些狼狽:“這個……抓藥也不是一回便抓齊了的,總有些剩下來。”

“那也沒有什麽,若有需用,你隻管再去向安側妃要便是了

。”嚴真真難得寬容。因為罪魁禍首本來就是自己,她可不希望齊紅鸞隨意拉兩個人來當替罪羊。

“長此以往,我那裏都分不清是主子還是奴才了。”齊紅鸞卻十分強硬,“今兒個王妃若是不給出個說法兒,太妃那裏也是要動怒的。”

嚴真真歎了口氣。難道事至如今,齊紅鸞還指望著能借太妃翻牌麽?當年太妃把臨川王府的鋪子變賣殆盡之時。孟子惆便已對這位繼母失望到了極點。又沒有血緣關係,再加上關係寡薄。麵子上混個相安無事,也就是了。

“若是你能少吼兩嗓子,別人便能分清主奴了。”嚴真真呷了一口茶,才淡淡地說道。

“你說什麽?”齊紅鸞氣得兩頰發紅,“別以為你得了王爺的歡心,便不可一世起來。要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最終的結果又會如何?你縱然長得再美,也有色衰而愛馳的一天。縱然小負才名,未必就沒有才思枯竭的一天。”

看來,性子一點兒都沒有什麽改變啊!若非跟安容雅要銀子不得,想必齊紅鸞也不會來聽風軒做小伏低地求見。唉,可見一文錢,確實是能逼死英雄漢的。

“我明白,齊側妃的今日,可不就是我的明日麽?因此,我會善待下人,節約用銀子,免得老無所依。”她很“誠懇”地說道。

齊紅鸞差點兩眼發白,被勉強按下的火氣,這時候再也按捺不下,站起來衝到嚴真真麵前,揚起手便要揮下去。

“放肆!”碧柳急忙搶上,一巴掌便甩在了碧柳的臉上。

嚴真真忙拉住碧柳,齊紅鸞分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五個指痕宛然在頰。

有一種憤怒,如被冰裂的紋路般,在她的心底延伸開來。為什麽,每一次她都要有人代為受傷?就算自己是導致齊紅鸞年老色衰的罪魁禍首,那也是她罪有應得,根本無需有什麽同情心和負疚感!

“齊側妃!”嚴真真沉下臉,“來人,齊側妃以下犯上,掌摑王妃,禁足半年!一應用度,由安側妃酌量供給。誰說齊側妃病勢沉重的?分明勇武有力!告訴安側妃,但凡齊側妃那裏所需,派專人按量給付。”

“你……”齊紅鸞慌了,氣焰頓時便熄了大半,“王妃,我並沒有摑你,隻是摑的一個丫頭

。”

“若非碧柳眼明腳快地攔了一攔,你那一掌,可不是摑在我的臉上?傳出去,整個臨川人都會看笑話!如今王爺戰爭正急,你還在燒他的後院兒?若真摑到了我的臉上,哪裏是禁足半年的事兒?”

“你……你趁著王爺不在府裏,故意治我!”齊紅鸞恨恨地瞪住她。

嚴真真冷笑:“今兒個可不是我差人叫你來的,我也沒有這閑功夫去盯著你!安側妃和我都忙得腳跟不想沾地,你還值得我故意來治你麽?把齊側妃送回去,等王爺得勝回臨川,再作定論。”

“好,表哥回來……他定會替我主持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你還是好自為之罷。”嚴真真說完便不再搭理,揮手讓人拽著齊紅鸞出去,反倒關切地看向碧柳,“趕緊讓醫生開兩付藥敷著,這兩天便讓悅兒跟著我出去,你好生養著。”

碧柳失笑:“不過被甩了一個耳光,這也要養著?奴婢哪有這樣的嬌氣,不過走出去難看些,用冷帕子敷一敷也不好了。虧得齊側妃如今病得七七八八,甩上來的這一掌看著是重,其實並沒有什麽力道。”

嚴真真拉住她的手,滿臉慚愧:“碧柳,你總是替我受苦。”

“王妃可千萬莫這樣說,盡是奴婢該做的。”碧柳忙道,“奴婢不能像螺兒那樣管著生意,又不能跟小琪似的,管著鋪子還會製玉。就是抱冬也比奴婢強些,鋪子裏的事兒管得頭頭是道。奴婢能做的,也就是服侍好王妃這一樁罷了。”

“傻丫頭,隻這一樁,難道還及不得人?”嚴真真嗔道,“好了,趕緊下去用冷帕子敷著,還得讓醫生看看,若是有什麽藥用上也好。”

碧柳忙笑著應了,叫了悅兒過來,自己則去打水敷臉。

“還好碧柳姐姐在這兒!”悅兒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心有餘悸。

“是啊,碧柳總是替我……”嚴真真歎息,“跟著我也沒有享過什麽福,倒是替我受了幾回的苦。”

其實,她也不會傻傻地坐在這裏任由齊紅鸞的手掌拍上來,如今的她在空間裏苦練瑜珈和柔道,反應雖及不上武林高手,比起齊紅鸞來,總是快了不止一拍

“王妃可莫這麽想,這是我們做奴婢的本份兒。”悅兒忙道,“王妃可是倦了?奴婢服侍王妃去歇下?”

“好。”嚴真真點頭,“你也忙去罷,鋪子裏的生意,恐怕經由神獸這麽一現身,會幾何級地增長,有得你和抱冬兩個忙的呢!”

“對啊,神獸都出現了,說明人們對臨川的信心一定會很足啊!”悅兒興奮地跳了起來,“王妃,奴婢叫小丫頭進來服侍,這便去鋪子裏看看!”

嚴真真看著她一蹦一跳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趁著這個機會去空間看看,小黃鳶已經在窗台上等急了。

“哈哈,我看見父親了!”嘻嘻一進空間,便對著孿生兄弟大叫。

“我知道。”哈哈無精打采地看著自己墨黑的四肢,滿臉的懊惱,“都怪我調皮,把自己弄得都不像白虎。父親嫌我丟了他的臉,才不肯見我的。”

嘻嘻忙安慰:“你也沒急,沒準兒父親下回還會見咱們的呢!”

“那是猴年馬月的事兒啊!”哈哈的情緒更加低落。

嘻嘻鬼頭鬼腦地笑:“那也簡單,父親說咱們遇上了危險便能叫他,大不了再去一趟南疆,替真真運兩桶石油回來嘛!”

哈哈也笑了:“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我是哥哥嘛!”嘻嘻很得意。

“哼,這兩天墨色已經淡了很多,再過一陣兒,估計很快便能褪掉了。到時候,咱們再去南疆!”哈哈這一次沒有再跟他爭論大小的問題,而是拍了拍後肢。

一旁的嚴真真見哈哈又露出了笑容,這才鬆了口氣:“可不是?你好好兒地呆在空間裏,用不上幾天便能重新變白。對了,說到石油,我倒對守住臨川有了底氣兒。大不了,咱們到時候把朝廷軍隊的糧草給燒了,他們還有什麽底氣圍城?到時候,少不得又讓你們兩個出力,可莫急著去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