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陰謀的氣味

嚴真真等不及回到聽風軒,在路上便巧妙-地打發了跟來的小頭,轉入一處隱蔽的林子,瞪向跟隨而來的小黃鳶:“怎麽樣?抱冬可有消息了?”

“你真沒有良心,我替你吃辛吃苦,竟然不道一句乏,直接便問抱冬!”小黃鳶抱怨著,“這裏說話不方便,快進空間細說。”

“這裏沒人啊……”嚴真真等不及地追問。

“回空間去再說。”小黃鳶難得的堅持,撲楞了一下翅膀,竟一個倒栽蔥,從空中跌下來。嚴真真忙用手接住,這才發現小鳥的翅膀上血跡宛然。頓時吃了一驚,也不管這時候是否有人經過,急忙帶著小黃鳶閃進了空間。

“怎麽回事?你好像受了傷!”嚴真真一進空間,便忙著找了一個漂亮的紫蘋果,“空間裏的療傷效果應該不錯,要不要挖顆紫參給你吃?”

“不用了,進了空間便死不了。”小黃鳶的聲音有些微弱。嚴真真有些自責,她剛才一則因為殺害秀娘的凶手已經有了頭緒,二則心切抱冬的下落,竟沒有注意到小黃鳶的反常。

“我剛才沒有注意到你受傷,現在感覺好些沒有?”嚴真真關切地問。

“放心,已經好得多了。”小黃鳶得寸進尺地把頭蹭到了她的掌心,“抱冬的下落,我倒是打探到了。”

嚴真真一喜:“是麽?如今她在哪裏?受傷沒有?”

“目前倒還算好,不過如今已到了揚州。”

“揚州?那不是陳家的地盤麽?是了,放火燒別院的是陳家,抱冬恐怕一下山便落入了他們的掌心。”嚴真真推測道,“你看到陳思雨沒有?”

小黃鳶笑嘻嘻道:“我還以為你一聽到揚州,便會問起另一個名字呢!”

嚴真真啐道:“龍淵好好兒的,我用得著問麽?再說,以他的身手還擺不平的事,我就是飛過去·也幫不上他的忙。隻是抱冬被挾,如今倒是怎麽樣了?”

小黃鳶忙安慰道:“放心,她如今也沒有受什麽大苦,不過是被這路趕的·神情有些萎靡不振罷了。

到了揚州安頓下來,想必精神便恢複了。”

“他們沒拿她怎麽樣罷?”嚴真真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目前是沒事兒,你若是能表現得更淡定一些,我擔保她更沒事。”小黃鳶有些吃味了,“怎麽從沒見你這麽關心我呢?”

嚴真真皺眉問:“你不是素來自誇,血統堪比鳳凰的麽?怎麽這次出去,吃了這樣大的一個虧?蘋果天牛說去找你的·你們沒碰上麽?還有兩隻小麻雀,也沒見它們回來,不會是被······”

“你關心我,還是關心我們大家啊!”小黃鳶對於嚴真真的關心,很有意見。

“好了,我當然關心你們大家,尤其是你!”嚴真真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隻是你如今活生生地呆在我麵前·我還用得著假惺惺地問候麽?隻要死不了,在空間裏便能很快複元。”

小黃鳶沉默了很久,嚴真真反躬自省·覺得自己剛才的那番話,似乎並沒有安慰的作用,忙又笑道:“當然,你與我相處的時間最久,空間裏的所有生物裏,我最關心的還是你。”

“就會來這一招!”小黃黃鳶不滿地咕噥,不過臉色好看了許多,“她隻是一個丫環,你不要表現得那麽擔憂。陳三和陳四也沒覺得抓了抱冬有什麽價值,隻是順手把她帶回去的。”

嚴真真聽得暈暈乎乎:“等等·明明陳思雨說過,陳家隻他和他大哥兩個,怎麽又冒出來三和四了?整整冒出來兩個啊,有沒第五第六?”

“嫡出的隻兩個,可庶出的保不齊還真有陳五陳六呢!”小黃鳶白了她一眼,“要不要繼續聽陳家的秘辛?”

“要·要,要!”嚴真真忙閉嘴點頭,像小學生似的正襟危坐。知道了抱冬的下落,盡管還在狼窩,暫時沒有危險,總算略略安心。

小黃鳶這時候琢掉了一隻蘋果,又飛起來啄掉了第二隻,才飛回到嚴真真的麵前:“據我聽到的消息,再加以判斷,陳家其實是想自己得天下。”

“怎麽可能?”嚴真真盡管從初中一年級開始,就讀過陳勝吳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著名論斷,但在古代生活了將近一年,也不會真的相信這句話。王侯將相,還真不是誰都可以做的。尤其在中國的古代,商人的地位極低。即使富如沈萬三,在朱明皇帝之前,也不過是隻待宰的羔羊,一夕之間,便能從座上賓變作階下囚。

“萬事皆有可能。”小黃鳶很哲學似地說道,“本朝的商人,地位比前朝要高得多。若不然,陳家也不能有人參加科舉,並進士及第。”

嚴真真敷衍地點點頭,又反駁道:“這能一樣嗎?商人不過是取得了會試的資格,若是入朝為官,終究缺了朝上的幫扶。若不然,陳大少怎麽會辭官不做?”

“陳家自然另有打算!”小黃鳶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嚴真真本想告訴它,自己已經知道陳家在朝上另有他人。不過,看到小黃鳶得意忘形的樣子,便忍住不說,假裝八卦聽得入港的樣子。

小黃鳶撲了撲翅膀,跳近了嚴真真:“你知道呂不偉的故事麽?就是戰國時候的那個超級大商人?”

嚴真真聽得莫名其妙-,小黃鳥跑題的本事也太大了罷?從天直接跑到了戰國……

“知道。”她不忍打斷某鳥的興致,配合地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受的傷沒事了罷?”

小黃鳶揮了揮小爪子:“早沒事了!你聽我說。

“好,你說。”嚴真真隻得側耳傾聽。呂不偉的故事?她還真沒有興趣,在現代不管是正史野史,提到戰國,講到秦國,就繞不開這個

“你應該知道,呂不偉是想用什麽方式登上皇位吧?”

嚴真真一臉的茫然:“呂不偉什麽時候想做皇帝了?雖然野史裏說嬴政是他的兒子,但那根本是沒譜兒的事!真是他兒子,秦始皇能給他下這樣的狠手?”

小黃鳶哼哼:“你怎麽知道這隻是野史而不是正史呢?史書嘛,隻是上位者替自己臉上貼金的玩意兒。”

“那也太扯了罷!行,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直接切入正題……呃……”嚴真真忽地瞪大了眼睛,“你不要跟我說,陳家打的也是這個主意?那個賈太妃——莫不是賈太妃······”

小黃鳶一臉不可思議地瞪向她:“這你也能猜得到?看來,跟著孟子惆,你的政治覺悟明顯地往上躥啊!不過,你也太神了罷,怎麽一下子便能想到賈太妃?”

嚴真真被震得有點發暈,剛知道賈太妃和陳家有著什麽千絲萬縷的聯係,這會兒小黃鳥便給她來了個爆炸性的新聞。陳家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罷?她還以為陳氏不過是想利用劉化及在朝廷上得到適當的話語權,進而慢慢地走入政壇。誰知道人家的方式要直接得多,幹脆利落地要皇帝給他們陳家養兒子?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困難地吸了一口氣,才小心翼翼地問。

小黃鳶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你覺得陳思雨和他大哥在秘室裏說的話,也會是假的嗎?”

嚴真真困難地點了點頭:“我寧願這些話是假的,太瘋狂了。若是事敗,陳家便從此沒了。綿延了上百年的家族,這個······”

“但若是成功,天便是他們的了。”

嚴真真舉起手:“等等,讓我好好地想一下。賈太妃的兒子,應該是皇帝的兄弟,按理說他也沒有登上皇位的可能啊?除非他的兒子……也不對,他的兒子是皇侄,除非皇帝自己沒有兒子,才有可能過繼兄弟家的兒子。”

“嗯。”小黃鳶的八完了卦,開始言鞲意賅起來。

“可皇帝不是有一個兒子嗎?不過,古代的小孩子成活率一般來說比現代低,就是皇子公主,也不乏夭折的可能。更何況,還有政敵虎視眈眈。那時候,他們還說不準真有些機會呢!”

“我看到陳家在山裏還藏著一支軍隊呢!”

“軍隊?”嚴真真更是大吃一驚。

“若不然,你以為火燒別院的時候,咱們看到的軍隊是哪裏來的?總不至於是調動的禁軍罷?”

“不對,除了禁軍,陳家的軍隊根本不可能從揚州秘密潛入京城。這裏不比旁的地方,皇帝對自己的老家,能看得不嚴密麽?強如孟子惆,也不敢與皇帝硬碰硬,他還有兩大異姓王的暗中襄助呢!”

她記得從書房裏看到的情報,隻提及陳三一個人,並沒有提到有什麽人跟從。

“難道你認為陳家還能調動禁軍?”小黃鳶反問,又自己回答,“也對,賈太妃的兒子,好歹也是個同姓王爺。盡管天的慣例,同姓王隻能做個逍遙王,不過難說他私底下在運作。”

嚴真真恨恨地說道:“反正跟陳家脫不了關係,他想當漁翁?偏讓他當不成!”

小黃鳶湊過臉:“就知道你睚眥必報,不肯幹休的。你想怎麽做?”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