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太醫院的診斷

孟子惆看著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卻轉頭對向了正要大發其火的太妃:“王妃此話有理,王太醫德高望重,怎好因齊側妃去相請?不如請崔太醫罷,以他的醫術,也是一樣。這次南巡,他也是隨行太醫之一。”

“那……便請王爺即必去請崔太醫前來罷,他在太醫院也是名聲頗大

。”太妃恨恨地剜了嚴真真一眼,見她仍是毫不退縮,知道以自己與她之間的宿怨,真難用這樣的情分去請王太醫,隻得罷了。

嚴真真忙肅容答道:“是,臣妾這便去叫人抬了轎子請崔太醫,備好紅包,要厚厚兒的。”

太妃聽了,這才沒說什麽,仍然憂心地看向齊紅鸞。盡管她對齊紅鸞日益不滿,可畢竟是姨甥,少了這甥女,自己在府裏也等於斷了一隻手臂。

嚴真真匆匆地走出齊紅鸞的屋子,走到無人處,才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身後的螺兒不解地問:“王妃,這會兒要去請太醫了,您……”

“你叫人去要請罷。”

“要不要讓轎子在門外多轉會子?”螺兒擔憂地問。

“不必,咱們不作這小人。”嚴真真笑吟吟道,“隻管打發人快請便是,崔太醫可是咱們天旻最好的外科手術正宗。”

叫一個外科醫生來治內科,嚴真真可不相信能追得了本溯得了源。要知道,普通的巴豆,可造不成這樣的“後果”。這是她空間的特產,外人哪裏識得其中的奧妙?

走回來時,嚴真真的嘴角才忙忙地斂下。知道齊紅鸞隻是被折磨得脫了力,如今已漸漸地緩過氣兒來,她也不怕鬧出人命。心情自然便輕鬆多了。

一邊走,一邊不免想著,這崔太醫可是孟子惆提議去請的。以他與太醫院的熟悉程度,不會不知道崔太醫長於哪一科。難道……他竟是故意的?

咬了咬唇,一時之間她倒有些不敢抬腳。再想起孟子惆把自己使出來時的眼神兒。心裏頓時微微一涼。恐怕……他是猜出來,這次動手腳的是自己了。那麽。他為何還要故意幫自己?

想起最近的相處,她的心裏隱隱有了答案。可是想到碧柳的處境,全由他庇護所致,又深噘了嘴,把頭甩了甩,才板著一張俏臉往前走。

“姐姐。”迎麵走來的,卻是一臉素雅裝扮的安容雅。說實話。嚴真真還沒有見過有誰比她更適合穿白色。從柳蔭深處走來,可不像是個淩波仙子麽?

“安妹妹

。”她站定了打招呼,“可是去看齊側妃的?”

安容雅一臉的驚訝:“難道齊側妃今兒個又要見王爺最後一麵麽?”

說著,便掩嘴輕笑。身後的丫環,也露出不屑的神色。就連一邊走來的灑掃婆子,也露出了笑容。看來,齊紅鸞這幾天大喊“狼來了”,闔府上下全都知道了。

“原來安妹妹也知道。”嚴真真失笑,“不過今兒看起來,倒還真像是有病重的樣兒了。”

“演了這幾日。自然是越演越純熟。王妃若不理會,她明兒還來這一招。不拘王爺到誰的房裏,總會使出來,也不過是想得王爺青眼罷了。其實……”安容雅輕輕柔柔地說完了一段話。才微微扯了扯唇,聲音放低,“若是王妃要與她爭,哪裏有她的地位?隻歎她從來都沒過看得清,隻當自個兒是王爺的心尖子。”

嚴真真驚訝地看向她,這是什麽意思?若是賣好,也未免賣得太赤-裸裸了罷?不過,對於安容雅遞過來的笑容,她還是友好地接受了。

“若是安妹妹拿出手段,也未必有齊側妃的份兒。”她投桃報李地恭維了一句,卻見安容雅斂了笑容,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兩人結伴而行,嚴真真側頭正要再搭訕說話,見安容雅的臉上,不知何時已蒙上了一層輕愁,在眉宇間縈繞不散。

“你……也不想承寵,是麽?”嚴真真歎息了一聲,“可是,你的身份與我不同,在我的身上,並沒有什麽家族利益可言。當初,我被送進臨川王府的時候,被繼母視作眼中釘,恨不能早早兒地打發了才好。因此,我是不會為嚴家,犧牲我自己幸福的。”

安容雅吃了一驚,見兩人的侍女已被嚴真真使開,遙遙地綴在身後,才鬆了口氣:“王妃何出此言?其實……”

她說了兩個字,便頓口不言。嚴真真也不細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隻要沒有防礙到自己,大可不必如此防備。

不幾步,也就到了齊紅鸞的屋子。再看時,齊紅鸞果然臉色微見好轉,說話卻仍是氣息短促。

安容雅微微訝異:“她竟然是真病了?”說著,抬眸看了嚴真真一眼,若有所思。

“王爺……”齊紅鸞眼淚汪汪,不,是淚如泉湧,兩行淚如自來水被擰開了龍頭似的,嘩啦啦地往下流

“沒事的,王妃已著人去請太醫了,一會兒便到。”孟子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不落痕跡地避開了她伸出來的手,“王妃,崔太醫何時能到?”

“已打發了咱們的轎子過去接,想必不會太久的。”嚴真真老老實實地答道。

齊紅鸞見嚴真真與安容雅雙雙站在床前,忍不住用手指向了兩人:“王爺,是她……或者是她,不對,興許是她們兩個合謀要把我給害了!”

“不得胡說!”孟子惆喝道,“家和萬事興,你可莫因一時病了,便要胡亂指責人。王妃與安側妃如何要來害你?這幾日,你的病不是一時不甚好麽?”

齊紅鸞欲待辯解,方覺無話可說。這幾天自導自演了幾場“病危”的好戲,今日卻演得真了,反沒人信。

不一刻,果然請得崔太醫前來。太妃見太醫來得如此之快,倒沒再給嚴真真臉色看。隻是崔太醫見了齊側妃,臉色不虞:“原來並非王妃病了。”

齊紅鸞臉色更白,恨恨地瞪了嚴真真一眼。

“王妃體恤側妃,還請崔太醫看一看。”太妃忙打起了圓場。

“崔太醫,您也知道,齊側妃與我家王爺自小一同長大,情份與人不同。這不,一般的大夫她又不信,連著看了幾日,都是這樣病怏怏的樣子,這才鬥膽請了崔太醫前來。好歹開個方子,我們按方抓藥便是。安妹妹,你且把這幾日的醫案拿來,給崔太醫參詳。”

“我不是這幾日……”齊紅鸞想要重訴病情,卻見嚴真真似笑非笑睃過來的一眼,想起自己“病重”的消息,闔府皆知,竟是說不出話來。

崔太醫本非內科聖手,又聽嚴真真說起此病非止一日,隻是草草一檢查,看著以前的方子按方抄寫。嚴真真見他如此“上路”,自然又加送了一個厚厚的大紅包,親自把他送了出來,又說了不少親切的話,把崔太醫哄得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既然隻是宿疾,隻得好好將養,別動不動的就是最後一麵,這話可吉利麽?”孟子惆沒好氣地叱道,“你也知道咱們情份非比尋常,別總拿這話來刺心,知不知道?”

嚴真真頓時暗暗叫好,這話說的,可真叫那個冠冕堂皇啊

。若非她早知他的心意,還真以為這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值得成全呢!

“表哥,可我明明……”齊紅鸞委屈地扁了扁嘴,眼圈兒又紅了。可惜這一招實在是被她使得太濫,至少孟子惆對此沒有感覺,隻草草地又安慰了兩句,便待走人。

太妃忍不住開口幫腔:“王爺,紅鸞病成這樣,還一心惦記著王爺,便在這在裏多陪她會兒罷?”

孟子惆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那你們都各自散了罷,齊側妃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總得好好兒的調養,平日裏在飲食上頭多照料些。”

安容雅見嚴真真沒有反應,才想起管家的大權,還沒有交還給她呢,隻得躬身答應了下來。

太妃雖然不滿,可也不想提醒安容雅交權。在她看來,在同為側妃的安容雅手裏,至少比在嚴真真手裏要容易拿過來。

“臣妾告退。”嚴真真也不浪費時間,拉著安容雅便告辭。兩人又在小徑盡頭說了會兒話,這才相別各自歸去。

“奴婢瞧著,安側妃也並非戀棧權柄之人,她剛才說要交還管府的大權,倒是真心。”螺兒見安容雅走得遠了,才開口發表意見。

“我也看出來了。”嚴真真若有所思地點頭,“看來,她與我倒也有相似之處,我們一定會相處得很好。她把府裏雜七雜八的事兒處理得很好,我也不想接過來讓自己煩心,由著她繼續管下去罷。”

螺兒知道她誌不在此,也不再勸,陪著她默默地走回聽風軒。

抱冬守在門口,嚴真真對她露齒一笑:“齊側妃無事。”

“哦。”抱冬傻傻地點了點頭,看到螺兒,才吃了一驚,“奴婢沒有……”

嚴真真失笑:“你做得很好。”

螺兒忙轉移話題:“明兒王妃回嚴家省親,還是趕緊收拾東西罷。興許,明兒個王爺還要陪同王妃一同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