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天翻地覆的變化

看著龍淵的背影,在迷茫的夜色裏漸行漸遠,嚴真真站在窗口,竟是有些癡了。

龍淵似乎真有什麽不同了,那個在窗外直接掠上樹梢,倏忽便不見的人,現在卻靠著樹林之間的掩護,走了很久,才淡出她的視線。

他的反應還在,可是身手卻似乎與以前差了很遠。

她還能夠怎麽幫他呢?

打包回來的小籠包,已經涼了。這一次,他沒有再用內功替她一直溫著。可是她仍然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盡管胃部已經被撐得有些難受。

原來,她以前吃到的那些熱氣騰騰的小籠包,竟然是他要手做來出的。不知道為了學這一手,他在無錫學了多久。還有那一手無錫菜,做得竟然十分地道。她可不認為這門手藝是他當殺手的生涯裏學會的,龍淵自己並不愛偏甜的口味。事實上,食物對於他似乎隻是一種需要,而不是享受。

“龍淵,你真是個傻子

!”嚴真真鼻子微酸,以手支頤,靠在窗台上,久久不願意離開。直到打了一個寒噤,才發現已是更深露重。即使已至初夏,山裏的風,還是帶著股侵骨的涼意。

“阿嚏!”她打了一個噴嚏,居然並未吵醒碧柳。看來,這丫頭的精神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緊張,這時候也實在是累了。

心念一動,便閃進了空間。小黃鳶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一反常態地撲楞著翅膀在蘋果樹上打著旋。

“你在幹什麽?”嚴真真仰起頭,困惑地問道。

“無聊,練習飛行。”小黃鳶仍然沒有停止單調的飛行動行。

蘋果天牛從一顆大蘋果裏探出腦袋:“我說,這家夥今天中了邪,不知疲倦地飛了足有幾個時辰。”

一邊的小麻雀梳了梳羽毛:“黃鳶天生是飛行的藝術家。真不知道它到底想做什麽!我們都睡了兩覺,它居然還在飛!”

嚴真真心情沉重,沒有心思和它們開玩笑。隻是笑笑:“是嗎?隨它去罷。”

誰知就這麽一句話,竟讓小黃鳶倏然一個倒栽蔥從天上掉了下來。嚴真真忍不住驚呼一聲,急忙奔過去想拚了老命接住它。

“我沒事。”小黃鳶的聲音。忽然輕鬆了起來,仿佛還帶著淡淡的歡喜。

嚴真真看著它在最後一刻貼著地麵滑翔了一小段才落地。這才頓住腳步,很認真地打量了它一會兒,嚴肅地說道:“我現在明白了,你果然是在練習飛行。好了,今天累了一整天,困得緊,我睡去。你們請自便。”

“哦。”麻雀和蘋果天牛答應了一聲,腦袋便縮了回去。

嚴真真站在原地,和小黃鳶對視了一會兒,才轉身走進小木屋。雖然身體覺得很疲憊,可是大睜著眼睛看著小木屋的房頂,卻全無睡意。

“當初建造得可真夠粗糙的……”嚴真真喃喃自語,“看來,有時間還要再進行改建和擴建,反正現在的空間比當初大了不少。”

“我看你的魂都被龍淵給勾走了,竟然連空間裏多了什麽都沒有發現

。”小黃鳶不知什麽時候。也跟著鑽進了小木屋。

嚴真真失笑:“我知道,不就是蘋果天牛麽?上回進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小東西雖然不起眼。可語氣卻狂得很。”

小黃鳶跳到她的腦袋邊,伸出小爪子,碰了碰她散在枕上的一縷發:“它說的,多半是事實。這麽小的蘋果天牛,還沒有學會說謊呢!”

“是麽?”嚴真真雖然有些驚奇於那個小身子,會有這樣大的能量,但也不以為意,“我還當它在吹牛呢!”

“我說的變化,不是指它。”小黃鳶看也閉上了眼睛,忍不住惱火道,“你心裏裝著那個什麽龍淵,空間裏的事也不關心了!”

“不是好好兒的嗎?你們幾個都相處得很好,又沒吵架,有什麽好關心的?”嚴真真的聲音,已經帶上了睡意。倒不是她真能睡著,隻是這會兒不想跟小黃鳶東拉西扯。關於龍淵,她還要再想想。

“你跟我來!”小黃鳶被她氣著了,語氣不善,轉身飛了過去。

嚴真真睜開眼,看到它在門口打著轉,知道它在等自己,雖然沒情沒緒,也不想過分地拂了它的意。畢竟,這是自己空間裏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一個生物。

“幹什麽?”

“你跟我來就行了。”小黃鳶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走罷!”

嚴真真無可奈何地站起來,跟它走到屋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空間還是那個空間,霧氣也沒有變得更深。如果硬要她說有什麽不同的話,恐怕這些紫色的霧氣,因為入住的“居民”太多,有淡化的跡象。

“你看什麽啊!”小黃鳶跳到她的肩上。

“不是你說空間裏多了什麽嗎?又不肯直接告訴我,當然隻能自己尋找答案啦!”嚴真真無辜地瞪了它一眼,從鳥喙裏搶救出了自己的一縷發。

“在後麵呢!”小黃鳶又飛了起來,“沒見過比你更笨的女人,守著座寶山還不知道用!”

“怎麽用?”嚴真真不感興趣地道,“我又不想長生不老,這一生過了兩輩子還不夠麽?”

小黃鳶以為她說的是空間內外,倒並未對她的來曆起疑,隻是往屋後飛去

。嚴真真啞然失笑,自己也真是被龍淵勾去了魂。如果空間要“生長”,肯定是往淺坡那邊長。

那裏倒有些像穀地,難道會出現一座小山?如果真有那麽大的麵積,可以考慮把果樹多栽到山上。山下的這片土地,便可以全部栽種藥材了。

她一邊在腦袋裏做著計劃,一邊往前走。可還沒有走到淺坡,便已被震撼了。眼前這一片浩渺煙波是什麽?

“看到了沒有?”小黃鳶得意的聲音,把她從震驚的狀態中拯救出來。

嚴真真有些呆滯地指著眼前的一片水域問:“這是一下子生長出來的嗎?怎麽……比整個空間都大?”

小黃鳶飛過來輕輕啄了啄她的臉頰:“這個湖不還是在空間裏嗎?你常說的那個詞叫厚積薄發,空間這麽久沒動靜,自然是要來個大的。”

可這也太大了吧?

空間生長了這麽久,也不過有兩畝田不到的樣子。可這片湖麵,卻至少有十畝以上!

“變化果然很大。”嚴真真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麽時候的事兒?”

“就這兩天,其實昨天已經出現了,可是你並沒有發現。”小黃鳶抱怨著,懲罰似地加重了鳥喙的力道。

“啊,痛!”嚴真真恨恨,“你有虐待狂,可我也不是被虐待狂啊!”

小黃鳶心虛:“真的很疼嗎?我沒有用什麽力啊……那……我幫你揉揉?”

“你有手麽?”嚴真真嗤之以鼻,“算啦,我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跟你一般見識。”

“大言不慚。”小黃鳶冷哼了一聲,“你是小女子,心眼兒比誰都小。人家得罪了你一分,非得十分還回去!”

“有嗎?”嚴真真疑惑地問,“我覺得還好吧?應該算得上相當善良的了

。要不然,我會把你收留進空間嗎?”

“別人想要收留我,我還不樂意呢,你應該覺得榮幸。”

嚴真真無語:“我明白了,以臉皮的厚度來說,你要敢稱第二,沒人……不,加上飛禽走獸,也沒有敢稱第一的。”

“哼,臉皮厚,那也是一種本事!”小黃鳶氣鼓鼓地說道。

“是啊是啊,這種本事,我可是望塵莫及。”嚴真真笑眯眯地諷刺,心情因為空間忽然多了一片廣闊的水域,而衝淡了與龍淵對麵不相識的惆悵。

“那個龍淵真有這麽好嗎?”小黃鳶落在她的肩上,卻沒有飛離。似乎她的冷嘲熱諷,對它並沒有產生影響。

“什麽?”嚴真真有些陶陶然,正yy著在湖裏養點兒什麽。她在現代最愛吃的是長江刀魚和太湖白魚,不知道現在能不能去打撈兩條魚苗回來。以空間裏植物的生長速度來看,大概用不了幾天,就可以開吃了。

“一個男人,也值得你這樣牽腸掛肚嗎?”小黃鳶的聲音有點低沉,沉浸在自己“偉大”計劃裏的嚴真真,卻沒有發現它的異樣。

“值得啊!”嚴真真提起龍淵的時候,雖然有點黯然,但仍然覺得溫馨,“他是我在這個時代見到的最體貼的男人。”

“整天冷著一張冰塊臉,還體貼?你不會是感覺出錯誤了吧!”小黃鳶聞言叫了起來,“我看,若論體貼,你那個臨川王,倒還有點靠譜。”

“他?”嚴真真不敢苟同地搖頭,“你別看他臉色溫和,平時喜歡送點小禮物,可誰知道他內心想什麽呢!他的心太大,裝不下兒女私情。關鍵時刻,他根本就靠不住。況且,他所謂的那種體貼,對每個女人都一樣,有什麽意思?我要的是專情,懂嗎?”

“專情?我看是無情吧!”小黃鳶奚落。

嚴真真奇怪地側頭,把它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才慢吞吞地問:“你為什麽對龍淵有這樣大的偏見?”

小黃鳶愣了愣,忽然展翅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