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閔榛和夏鵠不得不說的事
汗死,領導說此文閔榛明顯就跟打醬油似的,每次出場都是飄過,說我後媽當得太明顯。UC 小說網:經組織一致決定,閔先生的形象太不給力,需要重新塑造。
閔榛:群眾的心聲終於得到了反映,領導英明。
錢教授終於要被遣送了。群眾夾道歡送,某大校園內一片歡騰。蘇徽作為人民的使者,負責將錢教授押送到目的地。蕭疏桐作為嫡係弟子,負責留守後方。
上車之前,錢教授拉著小桐的手做最後一次掙紮,“小桐,真的不想留份遺囑做紀念?”
老師啊,紀念就紀念,但真的沒有人會把遺囑當念想的。蕭疏桐拍拍教授的肩膀,您快走吧。
錢教授還想掙紮,蘇徽突然發話了,“老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把錢給了小桐,將來要是和你的兒女打起來,律師費該由誰出?”
呃,蘇醫生果然心思縝密,想到這麽遙遠的將來了。
蘇徽接著說,“還有,小桐應該以什麽名義接受呢?你保證別人不多想?您老反正是沒什麽關係了,但小桐的閨譽要緊,要是發生那些恐怖的流言蜚語,你叫他以後怎麽辦?”
閨譽……蕭疏桐石化了,潛規則是多麽的強大啊。
錢教授聽聞,二話沒說上了車,留下一季風塵。
蕭疏桐發現自己突然成了三無人員,無導師無研究無事,頓時人都鬆了下來,心裏空落落的不知失了什麽。以前雖然都被錢教授壓迫著,但蕭疏桐一直認為自己非常幸運。錢教授盡管很喜歡捉弄別人,但本質上來說對蕭疏桐非常愛護有加,能給的能幫的統統不含糊,這也是蕭疏桐雖然一直無所建樹,日子卻相當好過的原因。
他不是惡趣味,隻是太過寂寞罷了。一個寂寞的老人。
蕭疏桐剛上研究生的時候,一次去錢教授的辦公室,發現裏麵坐了位聲譽隆厚的導師和他出類拔萃的學生。當時的蕭疏桐自卑地想要撞牆。教授的這種行為,本質上屬於溜。不管溜的是什麽,炫耀的成分總是有的。可歎當時的蕭疏桐隻是小透明一個,學無建樹,身無所長,怎麽看怎麽平凡無奇。
然後就看見錢教授笑眯眯地將蕭疏桐招進去,對另一位教授說,這就是我的孩子,他的太極很厲害,想不到吧。
我的孩子……錢教授大概也不會知道,蕭疏桐記住了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
我們的生命裏,總是會出現很多人,這樣的或是那樣的。人生就像是公交車,那些中途上車的乘客,打一個照麵又去了下一個站點。沒有人知道對方會在什麽時候下車,也沒有人會知道,下一站會上來誰。如果遇上真心想要相對的人,是多麽幸運。
能不能就這樣一直到終點?盡管有得有失,能不能一起?
遇上閔榛之後,蕭疏桐覺得自己車上的乘客越來越少。這是一條注定隨行不多的旅途。如果同一輛車上,有很多的同伴,就算旅途很無聊,就算不去關注路標,總會心安理得,因為自己不會是一個人。但如果這輛車空蕩蕩的,你就會開始心慌,就會開始懷疑。
它要駛向何方?它將歸於何處?
這種不安源自於孤獨和不確定。
會不會到最後,這剩下自己?隻剩下自己懷抱那份不確定,獨自前往那個不確定的終點。
想到這裏,就會很想見閔榛。見到他說什麽呢?或者,想聽他說什麽呢?蕭疏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隻想要一個承諾。
承諾人人給得起,但很少有人要得起。
憑什麽要三生三世,矢誌鍾情?
這樣的想法通常會一閃而過。蕭疏桐習慣讓自己不要多想。不多想就可以不多感,不多感就可以不多傷。
他頭枕著公交車的窗口,在金色的暖暖日光裏,睡了過去。
另一方麵,閔榛很忙。
很少人能夠如此悲哀地用一句話概括現狀,閔先生不幸就是少數派。他忙什麽呢?說出來很俗,忙賺錢;仔細想想很羨慕,很少有人能夠賺錢賺得如此不留餘力,關鍵是時間精力投入和產出是成正比的。
閔榛缺錢麽?難說,光說說他的身價,大概沒有人會認為他是一個窮人。當一個富人死死抱著有錢不賺非君子的人生信條,通常我們都說此人是——貪得無厭。
閔榛貪得無厭?
夏鵠掏掏耳朵,“都說你閔榛精明無雙,我看是梗得前途無量。就算是賺錢,你能急於一時?”
閔榛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賣身契。”
夏鵠說,“這麽多年了一直都不急,遇見一個蕭疏桐真的就轉性了?你讓我這個前任很傷感很受傷啊。”
早就有觀眾舉手提問了,咱們閔先生和夏鵠是什麽關係?
答,曾經的情侶關係。
閔榛和夏鵠第一次見麵是在高中。那時候的孩子晚熟的多,笑容裏都透著一股子純真。那是很真實的一份質樸,不會在意自己的發型是不是入流,不會關心校服的樣式是不是太過老土,更不會想著有一天能夠去日本韓國,徹底擺脫這樣束縛的日子。
閔榛剛剛意識到自己的不同,夏鵠也差不多。相視的那一瞬間,似乎是心有靈犀,突然就覺得對方是對的。
你有沒有試過,在茫茫人群中回頭,找到那麽一種目光,好像相識了幾個世紀,隻為等著你此刻的回眸,好像能夠一直看到你心底,了解你所有的想法。
人,注定是孤單的。我們的想法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無人知曉,無人在意。如果有一人,說他願意信你,說他願意了解你,說他能夠體會你。你會不會感到很心安?終於,等了這麽久,終於有人說,他不擔心你的心靈那片荊棘會傷人,他會一直都進你內心的最底處,包容你最微小的黑暗。
心的最深處,是不是都埋了一顆淚?你把他交給了誰?
很多人的悲劇不在於心裏有淚,而在於沒有找到這樣一人,在你落淚時輕輕拭幹。
閔榛和夏鵠迅速走到了一起,用一種青澀的倔強的方式。盲目地不顧一切,是我們年輕時候唯一的勳章。
夏鵠是驕傲的,他不認為自己有錯。他聰明,固執,就算傷害自己也要讓家人接受本來的自己。
那時候的信息是閉塞的,兩個不過十幾歲的孩子不會知道在他們的生活之外,甚至在這片廣袤的領土之外,還有許許多多這樣孤獨而特立的靈魂,終身都在磕磕碰碰,希望能夠找到補缺的另一個自己。他們隻是做著極少的,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同性,之所以相愛,是因為他們首先愛上了自己,然後愛上了和自己一樣的族類。這也許是詛咒,也可能是人類自我崇尚埋下的種子。
年輕的好處,就是你可以不退縮。你還有時間,你還稚嫩,你有大把的自信可以揮霍。夏鵠做到了,閔榛做到了,隻是這其中滋味,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所以,他們的愛是愛情嗎?
當然是,但遠遠不止。他們是兩個相似的靈魂在黑暗中相互擁抱。他們是兩個孤獨的影子對著鏡子尋找相似的笑容。
這一點,就算是方錚馳也無法做到。很多東西,友情是無法觸及的。然而,也有很多東西,僅有愛情是無法解釋的。
很多年後,若是有人問閔榛,蕭疏桐對他而言是什麽,他肯定會脫口而出,愛人。
那夏鵠呢?
閔榛會失語,會沉思,會恍然不知。
有些東西,太深了,反而意識不到;太糾纏了,反而無法定義。
夏鵠是他的另一個自己。就算曾經那樣相愛,就算曾經那樣傷過,就算曾經不再聯係,閔榛還是會為夏鵠留一個地方,讓他在多年漂泊之後還能休憩。
他不是希望有天能夠從頭再來。閔榛從過去到現在,都不會是一個會悔恨的人。做了就過了,沒有回頭,隻有邁步。
他隻是習慣了,習慣了去支持夏鵠,習慣成為夏鵠最知心的人。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再美的感情,習慣了就尋常了;再不屑的人,習慣了就能夠相對著過日子;再苦再痛再熬不過去的坎,習慣了,也就那樣了。
習慣,不過就是不想改變。
那些分手後要驚天動地徹底拋棄一切的人是否有想過,若是心裏不在意,東西又有何罪?若是心底在意,拋開又有何用,不過是自欺欺人。
自信如閔榛,從來不會為別人輕易改變自己。他想這樣,於是就這樣。
閔榛了解夏鵠的不安,了解他的驕傲,了解他害怕平淡廝磨之後的激情不再。他從來不是一個穩定的人,就算是他們最相愛的當初,夏鵠也從未放棄為自己奮鬥。
他和蕭疏桐不同。蕭疏桐喜歡上了,會自然而然忘記自我全新投入,就像他為了不讓閔榛受傷,可以主動承受痛苦。夏鵠不同,夏鵠是自我的,鬥爭是為了閔榛,更是為了自己。
閔榛在某種程度上,幫他收好了那些屬於年少輕狂的記憶,讓他有一天回頭,不至於物是人非,無所依靠。
這,是一種親情。
閔榛之所以為閔榛,是因為他骨子裏有一部是夏鵠的閔榛。沒有這一部分,他就不能稱之為閔榛。這一部分是如此深入骨髓,以至於想要去遺忘或者掩埋都是不切實際的。
誰敢說他沒有過去,誰敢說他拋得幹幹淨淨,誰敢說他隻要此刻?不要當真,他肯定在說謊。
不敢直視,是真正在意的一種。
蕭疏桐見到的這個閔榛,是十五年前為了夏鵠可以咬牙死扛絕不鬆口的閔榛;是十年前為了將來可以默默承擔重壓,備受打擊仍不倒的閔榛;是五年前分手時倔強不肯開口,放手讓夏鵠去飛的閔榛。
蕭疏桐見到的這個閔榛,也是此刻可以萬分寵著他千番疼著他的閔榛,也是此刻願意執手天涯互不相負的閔榛,也是此刻為了蕭疏桐準備放棄很多的閔榛。
你說這兩個閔榛有何區別?
沒有區別。盡管有所改變,盡管心境不同,但他們是同一個人。不同時段的同一個人。
看不清這一點,蕭疏桐永遠無法認識真正的閔榛。看不到夏鵠的那個閔榛,也就無法知道今天的閔榛從何而來。
我知道,這樣很痛,但是真實。希望對方的過去是一片白紙,由你塗鴉?這樣的願望很美好,但是人總要受過傷才能長大。與其成為他的傷疤,成為他的治愈有什麽不好?
接受吧,若是十五年前,閔榛認識的人是蕭疏桐,結局一定不一樣。蕭疏桐不像夏鵠,可以不顧一切,可以與天鬥與地鬥隻為自由。他很可能會屈服,為了家庭而忍痛離開。蕭疏桐不適合生死相迫。蕭疏桐有蕭疏桐的好,獨獨不像夏鵠;夏鵠有夏鵠的好,隻是他厭倦後還是會高飛。
十五年前,適合閔榛的那個人是夏鵠;十五年後,適合閔榛的那個人是蕭疏桐。在以後,適合他的人會一直在他身邊。
閔榛,等待這麽久,希望遇見一個完全適合自己的人。這樣的人,不應該早到,不應該遲到。而要在命運注定的那個時刻,在那個宿命的路口,站著那樣一個人,完完整整地填滿自己的那個圓,從此以後,了無缺憾。
這,才叫緣分。
這,才是非你不可。
(某:老大,你覺得怎麽樣?你是主角誒!
閔榛【若有所思】:是麽?為什麽我沒看出來?我怎麽就覺得通篇是你的抒情作文?
某【汗】:湊字數都被你看出來了。。。。。
閔榛【歎氣】:我能不能別這麽磨機了,天都要亮了。答案不是很清楚嗎?
某:這個麽……你知道,字數要求,情節需要,人民……老大,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