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葉幽然都還不知道葉欣然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但是憑她女人的直覺,她覺得葉欣然肚子裏的孩子一定和風羽銘有關。隻是,她為什麽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呢?難道是她錯過了什麽中間環節?

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怎麽就這麽多呢!指派她查案的事情都還沒有一個正式的了結,現在又多出來這麽一個賢妃之位的爭奪之戰。她不過隻是想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時間去查她葉氏一族的案子。可是這麽久以來,她連這麽一點心願都無法達成。

不是葉幽然心急,而是,身在這後宮之中,有太多的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啊!

“小姐,那個葉待詔怎麽就有孩子了呢?是誰的孩子啊!她一個待詔的身份,居然有了孩子,如果被人知道了。她還怎麽活啊?”

就在王禦醫正和葉幽然說話的時候,翠縷正好端東西來給葉幽然,碰巧就聽見了兩人的談話。好在翠縷並不是什麽外人,葉幽然在腦袋裏一盤算,才覺得心裏的那一驚這會算是好的多了。

“翠縷,這話在瑾熏宮說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要出去說,正如你說的,要是被人知道了,葉待詔母子的性命就難以保留了。”

葉幽然心裏的那塊石頭雖然是放下了,但是還是囑咐了翠縷幾句。

“知道的,小姐。我這不是也隻是在瑾熏宮說說而已的嗎?再說了,在咱們瑾熏宮,小姐一聲令下,就算是全宮的人都知道,也是沒有任何人敢透露半個字的。”

“什麽沒有任何人敢透露半個字出去的?我可是都聽見了。”

老遠的,念雪就把事情給聽了個一清二楚的。這會要是什麽都不說就跑出來,倒是顯得她不大方。索性的,念雪也就念著事情就從後麵出來了。

“你們今天是怎麽了?走路不僅都沒有聲音,還全都從後麵來。還都聽了事情的大概,看來我在這宮裏是不能有秘密的了。算了,以後要談什麽事情,還是離你們兩個遠一些的好。”

葉幽然笑著打趣的說道。在瑾熏宮裏,這三人,亦是主仆,亦是小姐妹。什麽都能講得,什麽都能問得。不像是別的宮裏宮女和主子那般的生分。

“主子。不是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的嘛!咱們三個要是湊一起,那可是好幾個諸葛亮了呢!主子要是有什麽煩心的事情,講給我們聽聽,或許很快的就能把那個結給解開了呢!”

“是啊,小姐,你聽念雪姐姐講的多有道理。”

翠縷一邊說著,一邊把剛剛燉好的一盅血燕給葉幽然倒進了一隻潔白的小碗裏。那白色的碗襯托著那血色的燕窩,真的是十分的抓人食欲。

“是啊!事情呢你們也都聽了個大概。不過我是真的不想再說了,還好我沒有答應皇上要做什麽賢妃娘娘。不然,到時候可能你們主子我就要出洋相了。”

葉幽然的話裏竟然有一絲絲酸酸的味道,她不是嫉妒那麽一個賢妃的位置。在她的心裏,賢妃這個位置實在是無足輕重的。再說了,如果她坐上了賢妃的位置,說不定那些流言蜚語的還會把她和賢妃的死給綁在一起呢!

畢竟,坐上賢妃寶座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害賢妃的人。這一點,是誰都知道的。可是誰的心裏也都知道,畢竟害死賢妃的人不是自己。還是賢妃的寶座重要的多,也有更多的人相信,流言這種事情,都是會隨著時間慢慢的被淡忘的。

這後宮裏有那麽多的新鮮事,誰會永遠隻記住那些舊話題呢!

“主子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能為你解開心中的疑惑的。畢竟,有很多事情,我們做奴婢的就是比做主子的好打聽的多。”

念雪說的這話,葉幽然還是相信的。在宮裏,念雪算得上是老人了。多少還是有些手段的。這樣的念想,也不枉費葉幽然當初選擇了她。

王禦醫的給葉欣然看病之後,並沒有把什麽情況告訴葉欣然,也並沒有抓藥。隻說要小丫頭什麽時候去哪裏斷藥來。搞的葉欣然也很是迷糊。隻說是吃藥,到底是吃什麽藥。並沒有人告訴她,她到底得了什麽病,她更是無從得知。

“主子,到時間了,奴婢去給你取藥去。”

“去吧!若是見到了禦醫,隨便問問,我這得的是什麽病!”

“是的,主子。”

葉欣然靠坐在她那張不是很大的床上,身上蓋的被子,是她自己繡的白子千孫被。雖然她並沒有被寵幸,按照規矩,是不能蓋宮裏做的白子千孫被的。但是這是她自己繡的,眼色也不是宮裏固有的那種顏色,隻是淡淡的。所以,就算是有人來她這裏看到了這張被子,也沒人會說什麽的。況且,她這裏,一年半月的也沒有人踏足來問候一聲。

她這裏的一應用度,都是上麵分配好,讓丫鬟去領取的。這後宮之中,也隻有那些有權勢的主子才能享受得到什麽都被送到宮門口來。

葉欣然看著那張被子。她也是希望能得到帝寵的,不多,隻要給她一個孩子,一個能讓她和她的孩子能抬頭見人的地位和名分就好。

這會,她都還在盼望著,期待著。卻是不知道,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竟然不知不覺的就已經藏在她那弱小的身體裏麵了。

坐在那張床上,葉欣然披頭散發。今天她真的是被折磨慘了,就沒有一刻鍾,她的身體是好受的。翻江倒海的胃,軟綿綿的身子,沒有一點點的力氣。她隻好臥床休息著,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叫宮女去瑾熏宮求的葉幽然的。

說起來她怎麽也是一名待詔,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怎麽就過的還不如那些上等的宮女了呢!

等了好一會,葉欣然那唯一的一個小宮女便回來了。提著一個大盒子,把個小女孩就顯得隻有那麽一點點大的人。穿過外麵的冰天雪地的,凍的快要縮在一起了。

葉欣然看見藍兒那般模樣,也很是心疼的便叫到了她的身邊來。她的身旁的床下,放著一個火盆,燃燒著紅紅的木炭。

可是小丫頭就像是一點也不冷的樣子,就在一邊伺候著葉欣然該藥吃的藥。

從盒子裏取了出來,再到在了小碗裏,葉欣然看見,藍兒倒藥的時候比以往做什麽事情都還要認真仔細。葉欣然也不明白,一向比較懶惰的藍兒這會卻這般的用心。

“藍兒,你剛剛才從外麵回來,還是先過來暖和暖和吧!”

不管藍兒平日裏會不會懶惰,卻都隻是唯一陪伴著她的人。多少的,她還是關心著這個小宮女的。

“主子,你就好好的呆在床上。沒什麽事情,你就千萬不要下來,你要什麽,做什麽。隻管告訴藍兒,藍兒都為主子您去辦的妥妥帖帖的。”

葉欣然再一次的驚訝著藍兒的轉變,哪裏有人這麽快說變就變了?

“藍兒,為什麽我要一直的呆在床上啊?是我的病情很嚴重嗎?我倒是覺得這會又沒有什麽大礙了,待會還想把之前的那件衣服給做好才是呢!”

“主子,以後你就不用再做這些東西拿去討好別人。更是不要在做了叫人拿出宮去賣呢!這樣會有失你的身份的。”

藍兒倒像是個很懂事的女孩子,可是這一席話對於葉欣然來說,相當於沒有說。

“我哪裏有什麽身份。我們位低身賤,哪裏還談得起什麽身份。”

“主子,你現在已經不一樣了。相信你很快就能搬離這裏了,在這後宮裏也會有屬於你自己的一座宮殿的。到時候,恐怕藍兒是想為主子您做這些就不能了。怕是有很多的人都來搶著做呢!”

藍兒說這話時的喜歡之情溢於言表,滿心的興奮擋也擋不住的往外麵跑了出來。

“藍兒,我雖然是生病了,卻也沒有多嚴重。你不要說的讓我覺得我就像是已經走到盡頭了似的。”

葉欣然聽著藍兒說這一番話,心裏就更是沒譜了。

“主子,藍兒說的是真的。主子難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

藍兒以為,葉欣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是她不好意思自己說出來罷了。

“藍兒,有什麽話你就說吧!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

“主子,你有身孕了。難道你自己真的不知道?”

這一句話一出藍兒的口,葉欣然便被狠狠的怔住了。她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她有了身孕,她自己都疑惑了。不過是有過那麽一次,她就那麽好命的就有了上天賜予她的孩子了?

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愁呢!

孩子,她是渴望自己有的。可是,她現在還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待詔而已,她拿什麽給這個孩子?要名分沒名分,要身份沒有身份。還有,若是說不清這個孩子是誰的。她可能性命都難保的。

這會,葉欣然焦愁了。

她在心裏念著“孩子啊孩子,你怎麽這會就來了呢!娘能給你什麽讓你好好的生活呢!”可是,不管怎麽說。現在擺在她麵前最大的難題便是要怎麽向別人證明這孩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