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宮屋頂上。上官慕飛凝眸遠處,靠在肩上的女子隻能聽到他的一陣緩過一陣的呼吸聲,女子感覺腰際那雙手的力道又緊了幾分,上官慕飛痛苦的聲音從耳畔響起:“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那裏?”

“因為青瓷,她告訴我。她性林,本名若錦,我一時受不住打擊,便跑了出來,沒想到……”女子微歎了一口氣,擁入了男子懷中,上官慕飛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她從未有過的害怕,女子惶恐地依靠在上官慕飛的身上,繼續道:“是不是沒有今日的誤打誤撞,我永遠也不會知道?”

“若言,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上官慕飛若有愧意的看著遠處,前方除了一株楊樹,什麽都沒有。

“師太說的對,我們不該再任性,我們已為人父母,該顧全大局,不隻是女兒的命,昱國上下,甚至慕國,千萬百姓的命都是無辜的,其實,母後對你一直都心有愧意,她不是不愛你,隻是你是他的骨肉,上官尋也是,她卻隻能選擇愛一個,事到如今,我終於能體會到母親那種兩難的選擇了……”

上官慕飛的手撫上她的臉,細細感受這輪廓,哽咽道:“所以,我注定是被拋棄的……”

林若言捂著自己的心房處,對上他心碎的眼神,“你一直在這裏,不曾動過。”

上官慕飛扯起嘴角,苦笑了笑,“若言,不要怪青瓷,你說我一直不知道母後對我的愛,同樣,你也不知道青瓷對你的愛。還記得那次你得瘟疫的事嗎?杜太醫說你身子不好,情況不同於王後,需要至親陰柔之軀的鮮血,我束手無策欲出兵昱國之際,她救了你,她的身份我比你更震驚,可是我又何嚐不欽佩她,一個女子竟能放下那麽多仇恨。若言,她希望你不要再恨了,放下仇恨吧……”

若言癡癡的呢喃著:“若錦,姐姐……”卻道不出一句感激的話,若言拭去眼角堂下的淚水,深歎一口氣:“慕飛,我想聽你吹簫,這一次,你又等了我十二年。”

“該是你等了我十二年才對。”

他撫上了腰間的玉簫,愣愣放到唇邊,林若言的手緩緩撤去,閉上眼,她靜靜吹簫,“鸞九聲,鳳九聲,九九八十一聲,聲聲鸞鳳和鳴”若言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的“聲聲鳳鸞、和鳴”,每說一句,聲音便愈加哽咽一分,低沉一分。

“慕飛,我在眾人眼中是一個禍國妖姬,隻有你這個傻瓜,才會視我如珠如寶,待我這麽好……”若言驀地擁入上官慕飛,泣不成聲,耳邊隻有他溫柔哽咽的聲音。

“你是妖姬,那我便是紂王,此生注定是一對,他人看不透你內心的若,不懂你的好,可是,自我認識若言起,就知道她個別的女子不一樣,不願嫁入皇族,不願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所有的恨寧可一人獨自去背,也不願在別人麵前掉一滴淚……”上官慕飛在她額頭上留下了蜻蜓點水般的一吻,隻有這一吻,便讓他們想起了諸多忘事。

“你林若言就是我唯一的選擇。”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就算是一個魂魄,我也要把你留住!”

“不是說好要過平淡的日子嗎?等你好了,我們就離開。”

“我可以容忍自己和別人分享一個丈夫,卻不能容忍你成為別人孩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