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講吧!”

“謝皇上!”簡忻緩緩的看著一幹朝臣開口道:“不知道這朝堂之上還有幾人記得,十二年前曾有一位奇女子,因答出答案客棧之題,名冠大宋。”

說到這裏,簡忻嘴角微微勾起,這笑容異樣的柔和,仿佛她此刻正麵對著那位女子一般:“如此才識,讓男兒羞愧,說不得是一件好事,畢竟這樣的女子是出自我朝。”

簡忻看了一眼所有人,稍稍一個停頓引起所有人注意才繼續道:“偏偏前朝訓示,隻要答出答案客棧之題便要收入朝堂為官,如今答出題目的偏偏又是個女子,一時間朝堂為之無措!”

簡忻才開這頭,當年看著這件事情發生的幾人便已想起這件事情。

明宗的劍眉隆起,皇甫而王老爺子垂下臉,那張如今已經布滿皺紋的老臉在陰暗之中讓人看不清表情。皇甫紀更是臉上微微一變。

簡忻卻是不管別人何想,她隻是顧自繼續說著:“這世上能人萬萬千,突然冒出小小一女子,才能勝過男兒如何,他們有的是辦法。也合該這女子命苦,竟是讓人想了個辦法,賜了個誥命以代替官品。”

“也許,這女子如果隻是個良家普通女子,命運便會好上許多,品級小點的誥命也就足夠了,偏偏她是王家的女兒,這般女兒怎麽可能隨便嫁掉,沒個門當戶對,誰能答應?……”

簡忻說得心中酸澀,當初那個知道自己竟然要被嫁給一個害死了幾個妻子的男人的明月是何種心情。看著自家小姐無奈嫁人的繡娘又是何種心情。

女子,無才便是德!無才便是德……

“就這樣,孩子生下來了,而這女子卻活生生的被毒死了,如此之事沉浸十二年,除了這女子的丫環為其報仇,火燒那戶人家的大宅外,竟無一人為其鳴冤!”

句句鏗鏘,句句淒厲,十二年,誰還曾記得曾有這樣一個女子存在過?

“簡濟生,你如今在這朝堂之上說起這樣無關的事情卻是做什麽?”皇甫紀看著簡忻大聲喝斥道。

麵對皇甫紀,簡忻笑笑,抬頭對著,明宗鏗鏘道:“皇上,臣這故事講完了,皇上可知道這故事中的女子是誰?”

看著明宗,簡忻知道對方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所以隻是稍稍一個停頓,給所有人一個思考的時間,聲音便再次揚起:“這女子姓王,名明月,是王老將軍的女兒,十二年前的名傳天下的奇女子!她被皇甫懷義害死,卻無一人為其伸冤!”說到這裏,簡忻的言辭沉重而又十分懇切:“皇上,如今這罪證還在,還望皇上在臣說完接下來的案件後懲處皇甫懷義!”

繡娘臨死之前留下的東西,除了那秘密之物,便是證明皇甫懷義害死王明月的證物!

“隻要簡府尹有證據,這案子朕自會接下,隻是這件事情和今日這案子有何關係?”

“自然有關係,還請皇上聽臣慢慢道來。”簡忻看著明宗緩緩的說道:“劉府命案之前曾有一件案子,這案子牽扯到公孫奉之。卻說有人利用公孫奉之被派出京都做事之機,引其回來,嫁禍晴緣樓命案與他身上,為的是趁亂除去公孫奉之,毀掉公孫家。”

“偏偏人算不如天算,臣正在此時從袞州回來,而皇上又是突然將臣放到了這多年不曾有人擔任的開封府府尹,也就打亂了下手之人的計劃!才有的後來殺人滅口的事情。”

“臣當初曾派人去抓那劉姓之人,可沒想到,派去之人在劉府門口便遇上一白衣女子走出,與其對敵,卻因不敵而讓那女子走脫。而這之後走進劉府,卻是看到滿府的鮮血,除此之外還得到一副帛帕,隻是因為這帛帕之上的字,臣,臣沒有將這帛帕呈上!還請皇上降罪!”說著簡忻對著明宗跪下。

“這帛帕上麵有什麽字?”明宗皺眉。

“這帛帕之上繡著一個王字!”簡忻低頭說道。

簡忻的話一定,所有人都不禁看向王老爺子,而王老爺子此時也低著頭,不說一句話。

明宗更是眉頭大皺:“那帛帕在何處?”

簡忻將手抬起,那繡著王字的帛帕靜靜的立在簡忻的手中,而這九月的紫宸殿中,仿佛突然升起一股子寒氣,竟是透心而入!

“小夏子,將那那帛帕取來讓朕瞧瞧!”明宗看著簡忻手中的帛帕好一會,才吩咐身旁的夏公公下去取那帛帕。

見明宗拿到那繡王字帛帕,王老爺子沒有說話,依舊如老僧站定般低著頭,仿佛這事和他無關,又仿佛是不想再繼續看著這件事情。隻可惜這樣卻是讓人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皇上,在凶殺之處發現繡著王字的帛帕,不用說,一定就是王家下的手,而這劉府命案是因為公孫奉之被陷害而出,依臣所見,定是王家怕此事被公孫大人知道,所以才設置的局!”四大家族之中的人還沒有人開口,站在皇甫紀身後的四品大員已經開始上前一步說話。

這卻是在試探皇上的心理,當然這樣一塊小布自然不能讓王家如何,最多讓人懷疑而已,而大臣說話,那便是刺探明宗的心!

一見有人如此說,站在王老爺子身後的大臣也走出一個對峙道:“隻是一方小小的繡著王字的帛帕而已,怎麽能這麽隨意的證明這事情和王家有關,這世上繡王字的帛帕多了,難道隻要發現,那全都是王家的嗎?”

明宗卻仿佛根本不曾聽到兩人的爭吵一般,看了好一會才抬頭看向簡忻:“濟生難道就想憑著這麽一方帛帕證明朕的大將軍殺了劉家滿門嗎?”

“自然不是,臣隻是將臣所有的發現都給皇上您看看,至於這後麵的事情是如何,皇上英明,自當有定奪!”簡忻說著抬頭看向明宗。

“好,既然不是,那朕問你,這帛帕又和這件案子有何關係?”明宗盯著簡忻一字一句的問道。

簡忻深吸一口氣:“自然有關係,因為這帛帕是在死者手中發現的,而且在臣拿到這帛帕之前,曾見過一方一模一樣的帛帕,而那方帛帕,就是王家的!”

當簡忻這話說完,朝堂之上一片嘩然。

皇甫紀臉上一絲疑惑一閃而過,不臉上絲絲露出的笑容還是難以掩飾,等待十年,終於在這一朝之間,能將王家除去,他如何能不開心!

明宗盯著簡忻眼中除了質疑,就是震驚,他沒想到簡忻今日所來,竟然是對付王家而來,就是公孫老爺子也是滿臉的震驚,畢竟簡忻和王家的關係他這個老人精還是知道一些些的,可如今簡忻做的事情……

“胡鬧,你怎麽證明這帛帕是王家的,就為上麵的王字?況且這一方帛帕即使是王家的又能證明什麽,這朝堂之上竟為小小一帛帕的主人爭執,簡濟生,你簡直就是胡鬧!”彭遠之卻是最先對著簡忻喝斥道,雖然彭家和王家因為王家大小姐的婚事結怨,讓二家關係不好,可是到了這一個家族的生死關頭,他自然是要幫著王家的。

畢竟王家一倒,彭家和公孫家又如何能在這朝堂之上站的久長,況且看簡忻今日的表現分明就是幫著皇甫家對付王家而來。

這三個當家主幾十年的老頭子可不是蠢貨,皇甫家之心,那是路人皆知,更何況是如今一次又一次的大動作,那是明著想吞並三家,窺視這朝堂之上的龍椅。

三家俱在,那還能一起聯合對抗皇甫家,可若是一家在這朝堂之上消失,那就再沒有人能抵擋住皇甫家,如此情況,彭遠之又如何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彭大人,一家二十七口生命難道就不是大事?這帛帕關係的可是劉府血案的證據。京都之中發生如此之大的慘案,若是不查清楚誰人所為,皇上在這皇城之中又豈能安穩?萬一下一次,此幕後黑手是對皇上出手呢!”皇甫紀看著彭遠之大聲質問道。

“滿口胡言!”彭遠之看著皇甫紀怒道!

“好了,別吵了,讓簡府尹說話!”明宗劍眉一蹙,對著彭遠之皇甫紀喝斥道!

“是,皇上!”彭遠之皇甫紀互看一眼,才各自退回自己的位置。

公孫老爺子輕輕歎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王老爺子,卻見王老爺子依舊是低著頭,那死寂的模樣,卻是讓公孫老爺子也升起了一股子兔死狐悲物之心。

“皇上,這帛帕,除了開封府李正從案發現場劉府發現的一方外,臣手中也有一方,而那方帛帕,卻是王明月的丫鬟繡娘留下來的,上麵唯一的區別便是繡娘留下來的那方帛帕上有血跡,而皇上手中的這方沒有血跡!”簡忻說著,卻是從懷中又掏出一份帛帕,那帛帕的料子明顯顯出一絲陳舊,想來是繡娘經常拿出來觀看之物。

這帛帕出自繡娘留下來的小箱子,一直以來,簡忻都忘了那箱子的存在,直到前些日子,思雨生下孩子,她看到那一灘血,竟是過往的記憶仿佛回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之中出現,這才想起還有這麽一個箱子存在!

簡忻從祥和村帶出的東西中找出那個陳舊的箱子,打開那箱子,卻不曾想到在這箱子之中發現了這方帛帕!當然還有那帛帕上的血字!

明宗卻是越來越搞不明白簡忻這一步一步的是在做什麽了,微一歎氣最終是打發了身旁的小夏子將那帶血的帛帕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