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懷榮的一番話,將羅莉心中的美好幻想擊碎,她隻是憑著小女兒的天性來思考這些問題,從來沒有從政治角度思考過。不過原本,女人和政治甚至哲學,都是不太相融的。

“是啊,還是小燕子說的透徹。老婆,其實你別看那些電影演出來的特別風光,而且主角一個個如同天神附體,槍林彈雨裏扭著走,都不會中彈,可其實真正的特工執行任務的時候,那個艱難程度簡直變態,如果需要潛入什麽地方,有時候隻能從陰溝啊,下水道啊那些地方走呢。還有,不知道你看過那個挺有名的電影,叫肖申克的救贖。”

沈烈跟著燕懷榮的話,繼續摧殘著羅莉的幻想,一點影子都不想留下的意思。

“嗯,看過那片子,怎麽了?”羅莉聽到沈烈提到槍林彈雨的時候,到不覺得多害怕,畢是一隻竟敢當警察的小妞嘛。可當聽到陰溝,下水道的時候,女性生性好潔的特性,讓她已經開始神經緊張,肌肉緊繃了。

“嗯,那你應該記得,安迪最後越獄的時候,爬過那五百米長的水道管子的那段兒吧。”沈烈壞壞的提醒道。

羅莉一下子回想了起來,記得當時和姐姐姐夫租的碟片在家一起看的時候,看到那段兒,她和姐姐兩人捂著嘴一起搶著往廁所跑。而姐夫卻一臉不為之所動的神色。

沈烈點了點頭說道:“以前我也是不是太確定,不過杜老既然這麽說了那肯定是有的。”

“那看來那些外國大片裏,演的很多關於這些類似機構並非是捕風捉影嘍。”羅莉還是覺得有點驚異:“不過看上麵演的,在那些機構裏的人都很厲害呢。”

“嗬嗬,電影,畢竟還是以虛構為主。實際情況哪裏能有演出來的那麽牛X。天真的老婆大人”

“呃,可在咱們國家,我覺得即便被弄進去,也不會太糟糕吧。”羅莉心裏甚至幻想著自己像電影007係列裏的邦女郎一樣,跟著沈烈一起飛簷走壁,出生入死。

殊不知沈烈心裏就怕這個,他嚴肅的拉起羅莉的雙手:“羅莉,你這種思想千萬不能有,我就是怕這個,所以才專門說這事兒。”

“呃,可是……”羅莉還勉強爭辯道

“沒有什麽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甚至風光。要知道普通人有了異能以後,那麽在電影小說裏描繪的似乎是風光無限,可現實情況並非如此。”

沈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說實話,我在剛有異能感覺的時候,也是和你差不多的想法。但是,這半年下來,看起來我似乎也是一帆風順,但是裏麵的身不由己卻讓我清醒了過來。而要不是杜老的確心疼咱們這幾個小輩,他就不會刻意的提醒一番,你明白杜老這提醒背後擔負著的是什麽嗎?”

沈烈握著羅莉的雙手越來越緊,表情也越來越嚴厲,讓羅莉心中頭一次產生了驚慌與委屈。

“阿烈,我……”羅莉的聲音微微發顫,眼中也隱隱浮現淚光。

燕懷榮見狀,連忙咳嗽一聲沒讓沈烈繼續說下去,結果話茬,輕輕的說道:“烈哥,其實嫂子並非不知輕重,不過是從來不曾接觸過這些方麵而已,你自己也說了你剛開始的時候心裏想的一樣天真。嗬嗬,別嚇著嫂子了。”

燕懷榮開口相勸,沈烈才發現自己心頭犯急,手上的力氣也用的大了些,口中的語氣也嚴厲的有點過分。

連忙放鬆雙手,輕撫著羅莉已經被自己攥的發紅一雙小手,臉上堆起笑容:“呃,是我太緊張了,嗬嗬,我知道老婆大人隻是心地善良純真,不願意往黑暗了想而已。嘿嘿,來,揉揉小手手,咱不生氣哦~”

聽到沈烈溫言軟語的哄著自己,羅莉本就是個外向爽朗的性格,當下心裏委屈頓消,可嘴頭上卻並不放軟,將雙手一抽:“嘁,就你那點勁兒,能有多厲害,揉什麽揉啊,我可是人民警察出身的。”

後來,她偷偷問過姐夫,不覺得惡心麽?姐夫回答說,在某些情況下,這都算好的了。更惡心的都見過經曆過,這算個啥。

想到這,羅莉的臉色已經開始隱隱泛白,抓著沈烈胳膊的雙手也越抓越緊,但還是兀自強撐住著。沈烈自然肚子裏偷笑不已,深覺暗自得計。

燕懷榮雖然不想羅莉一樣反應強烈,可生性也好潔的他心裏也不太舒服。看出來沈烈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於是趕緊吭聲往開了岔話題。

“嗯,烈哥說的事項我們都清楚了,以後咱們都謹言慎行些,尤其涉及到這方麵的話題的時候,更是時刻提醒自己注意場合。反正是以最大可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為目的吧。對吧,烈哥”

“嗯,就是這個意思。另外,馬上要開始抽調人員開始集訓了,我想這幾天,咱們有關於異能方麵的事兒,先放一下,等到集訓開始,離開駐地以後,就沒有這麽人多眼雜了,到時候我們再慢慢的探討。再有一點,雖然杜老提到的審查軍規是開玩笑,不過我覺得有時間還都仔細的看一看,免得出不必要的紕漏。你們說呢?”

燕懷榮點頭稱是,然後說道:“就按照烈哥說的辦,另外明天我先把自己的事兒處理清楚,讓阿泰他們帶著多餘的東西先回家去。”

羅莉沒說話,隻是跟著點頭,她還在努力的和剛才被沈烈勾起來的惡劣感受做著鬥爭。

跟隨著燕懷榮的話語,他堪比酷睿雙核CPU的大腦也飛速的隨之運轉起來:“若照你這麽說,那可以說人類的很多特異能力很可能就封存在那尚未觸及過的百分之八十的大腦區域裏?

另外,基因除了遺傳還有突變能力,那麽留下的空白段或許就是用來記錄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而產生出來的基因信息的地方?

而那些我們平時覺得生命現象很難存活的地方仍然有生物存在,是不是可以這樣設想,我們地球上的人類的生存條件是因為地球就這個條件導致的,而不是宇宙中所有生命存在的必須條件?”

“呃……這個想法我到沒想到過,不過你這樣一說也真是有幾分道理。嗬嗬,看來你還是有資格做烈哥的嘛。”燕懷榮被沈烈的奇思小小折服了一把。

“那這樣說來,一個是我們人類不但有已經存在但是無法正常使用的特異能力,而且還有進化或者說突變出來一些新的特殊能力的可能?”沈烈兩眼放光的繼續說道。

“是啊,照著你的設想,是這樣的!你繼續說,繼續說!”燕懷榮這時候已經完全被沈烈反帶動起來,渾身又湧起那種狂熱而執著的“科學氣質”,通俗點說就是“書呆子”勁兒。

“如果這個可能存在,那麽外星人肯定也是存在的。因為我們平時探詢外星文明,都是以地球的環境和地球人類的生存必須條件做為參照進行判斷的。

卻從沒有想過別的星球上的生物,因為環境的不同,所以人家的生存條件和地球人是不同的。”沈烈深深的吸了口氣,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不過他繞來繞去終究還是在自己的老興趣——外星人的身上想的最多。

“烈哥……你沒去做科學研究,真的可惜了啊!”燕懷榮對沈烈的思維能力已經開始佩服上了,眼神都變了。

沈烈最架不住的就是別人的MP不帶3,驕傲的小尾巴馬上豎的高高的“啊?哈哈!小燕子說的是啊,我這樣的人才沒往科學界發展,的確是科學界的一大損失呐!嘖嘖,損失呐……”

看著沈烈搖頭晃腦的得意小樣,除了燕懷榮之外的其餘三人,對他可是挺知根知底的,所以三人齊齊的仍給了沈烈三顆相當不屑的“白眼果”。

第二天沈烈去找相關部門落實集訓人員指標的事宜,燕懷榮則帶上沈烈交給他的戒指以及雞血石印章,又回了賓館。交待阿泰他們收拾東西,辦理退房手續以後,燕懷榮扣上他的房門,在他留在賓館的行李中拿出來幾樣東西。

一把鋒利的小刀片,一塊很細密的泡沫塑料,還有一個帶著尖尖的長嘴,裝著一些**的小瓶子。

從兜裏掏出裝原來印章的盒子,倒出裏麵原來裝著的印章以及後來放進去的那枚戒指,燕懷榮拿起泡沫塑料。比照著盒子的大小與深淺,用小刀劃下了印記,然後仔細的開始切割,很快就切割出來一塊恰好能放進盒子中的一塊來。

又按照印章的大小,在一側挖開一個長條形凹槽,在另一側,則刻出來同戒指大小的圓形凹槽。將印章以及戒指都小心翼翼的嵌入泡沫塑料塊放入原來的印章盒子中以後,燕懷榮又用擰開那個尖嘴瓶子,沿著盒子的開合處,輕輕的塗了一圈。

這是燕家自製的特效膠水,粘合能力比502還要高好幾倍。隻有用依舊是燕家自製的另外一種特殊藥水,才能溶開。

經過昨天沈烈的提醒,燕懷榮知道自己是有些大意了,雞血石印章雖然所值金錢不多,但是因為它背後的故事,卻是對燕懷榮父親來說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而那枚戒指,姑且不說它本身的神秘,就看當初由它引發的一路追殺爭奪的事件,也知道它的特殊性及重要性。所以燕懷榮處理的既不張揚又相當謹慎。

語言作為人類的表現方式之一,其實已經是很慢了。故此普通人在刻意提醒自己,刻意的鍛煉下,是可以將它控製在第二意識之後的。

比如人們常說的,話到嘴邊轉三圈,然後決定說不說的俗話,就是一種將語言表現行為控製在第二意識之後的做法。

但是還有一些是人類非常難加以控製的,那就是瞬間情緒,以及情緒引起的一些人體上的細微變化,以五官麵部表情最為明顯。

沈烈說他自己大概明白了,應該是明白了他現在不但對能量波的感知能力敏銳,而且對那些信息能量波引起的自身的反應,以及分析速度都加快了很多,從而對自己的行為控製能力也強大了很多。

不過如果不是燕懷榮提醒,他還真沒注意過也沒有想過,為什麽自己已經能控製的很好的事情,卻還會失控。所以沈烈很虛心的求教:“小燕子,既然你提出了問題,那肯定有答案嘍,那你就說說唄。”

“嗯,烈哥,你也知道那是一種控製能力吧”燕懷榮開始不疾不徐的當先生了:“隻要是一種控製能力,而不是本能反應能力,那就會有失控的情況。而象剛才你不假思索的直言,和我說出平時不會說的話的現象,就是一種失控。至於失控的原因,則有著千千萬萬,不過造成咱們失控的原因很簡單……”

說到這裏,燕懷榮停頓了一下,扭頭對上正一臉專注的盯著他的側臉,聚精會神的聽著他講話的沈烈,燕懷榮眼神異常明亮。

沈烈正凝神細聽間,突然燕懷榮打住了話頭,然後目光清澈,一臉明朗的看著他。仿佛福至心靈了一樣,沈烈突然張口接道:“信任!是因為信任!”

燕懷榮微笑著長長歎了一口氣:“嗬嗬,到底是烈哥。”

沈烈大笑:“哈哈,沒錯,就是因為信任,所以不設防,所以口無遮攔。不是失控,而是因為內心深處的信任,所以壓根就沒去刻意控製。信任越多,就越會暴露自己真實的一麵。所以你也在我麵前說出了在別人麵前不會說出來的話。是這樣的吧,小燕子!”

“嗬嗬,是的烈哥,這就是人類的情感力量。因為信任這種情感,讓你我失去了對語言的控製。”燕懷榮總結道。

“嗯嗯,的確是,情感這個東西,力量的確強大。”沈烈連連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麽,沈烈大叫了一聲:“我靠,我知道催眠術是怎麽回事了。原來就是想辦法用什麽心理暗示還是心裏欺騙的法子,讓人睡著了,然後以為自己在夢裏,所以失去了戒心和對自己的控製,然後就自己把啥老底子都乖乖的抖摟出來了。”

燕懷榮被沈烈突然的一聲大叫嚇了一跳,剛想念叨他兩句,卻聽到了沈烈開始分析催眠術的原理,於是就又默默的繼續聽了下去,一直聽到最後,煙懷容的眼神裏異彩漣漣。

這到底是天才還是怪胎?沈烈這個平日的言行看起來,仿佛一個沒什麽追求的混混一樣的家夥,卻有著讓燕懷榮深深敬服的是非原則。而當他遇到他感興趣的東西時候,那種超凡的理解力與創造力,也著實讓人刮目相看。

“喂喂,小燕子,我說的你聽見沒啊?犯什麽傻啊你。”沈烈捅了捅一邊暗自發呆的燕懷榮。

“哦哦,烈哥,你說的意思差不多吧,雖然不是太準確。”燕懷榮趕緊搭腔。

“嘿嘿,以前我一直都不太相信催眠術這玩意呢。現在明白咋回事了,原來也不過如此嘛。”沈烈得意的小尾巴翹的高高滴。

“哦,對了,小燕子你又把話題扯開了,還沒說為啥伯父戴上戒指也沒什麽事兒呢。”沈烈突然想起來剛才的茬兒,又拽著燕懷榮追問道。

燕懷榮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跟著沈烈在一起總會說著說著就扯開了去,而且每次都越聊越起勁,完全沒有以前和父親等人談論這些話題的時候,那種死板嚴謹的學術氣氛。

這家夥總是能讓每個枯燥的話題都會因他變得異常有趣,而且還能讓每個話題都出現新的閃光點,這讓燕懷榮總是不由自主的覺得,不是他在告訴沈烈很多東西,而是和沈烈象工作搭檔一樣的,再進行著課題研究與探討。

耳邊聽得沈烈還不依不饒的追問聲,燕懷榮笑著回答道:“其實,我覺得這個戒指,並不是人人戴上都會產生反應的。雖然它的能量波很強大充沛,但是你也知道了,並不是人人都有很好的感知能力的。”

“嗯,我明白,你是說有些人就像絕緣體。”

“是的,烈哥你比喻的挺形象的,其實我覺得那枚戒指,也可能是把神秘的鑰匙,不過它的開鎖能力比較強,比較容易開的鎖,它都能起作用。但是,這樣的鎖並不多,好比你我這樣的。”

“呃,你的意思是說隻有像咱們這樣有一定異能的人,那枚戒指才會起作用?普通人戴上也沒太大用?”沈烈明白了燕懷榮的意思。

“嗯,我是這樣覺得,嗬嗬,也不是很肯定。”燕懷榮還是很實誠的說出這是他的猜測結果。

“哦,這樣啊……唉,不對不對,你等等,雖然你是猜測的,可你隻說有可能對普通人不起太大的作用,可你爸爸他……”

“嗬嗬,烈哥,我父親他沒有任何異能。”燕懷榮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