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一夢之這個黛玉有點兒
“再過一些日子就是你的生日了,正好大家在一起能熱鬧一些。”林黛走到了床邊坐下來說道。
“是啊,妹妹不說,我都差點兒忘了。”水溶笑了笑,挨著她坐下。
沉默了片刻,見她不說話了,水溶便說道。
“要不我們也出去走走吧。”
“……好吧。”沉吟了片刻,林黛點頭道,於是兩個人出了禦史府,也沒有乘車子,隻是隨意的在街上慢慢的走著。
九月的早晨,空氣中凝結的溫度並不是很低,許是現在有些早,街上的人也不是很多。兩個人沉默的走了片刻,卻是停在了一個十字路口處。
林黛望著不遠處的榮寧街,那處的建築已久,門口處還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裏。
物是人非嗎?她的仇似乎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慢慢的轉淡,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怎麽了?”水溶見她怔怔的望著榮國府那邊輕聲的問道。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些不該忘記的事情。”她說著就要轉身的時候,那輛馬車駛了過來,林黛剛想讓開道路,就聽到車子裏麵傳出一抹柔和的叫聲。
“是林妹妹嗎?”林黛應聲的轉過頭,卻見車子裏麵探出一張染滿淚花,瘦消的臉龐。
“你是?”林黛回頭疑惑的看著她,有些眼熟。
“迎春姐姐?”她試探地問道。
“嗯。”那女子淒然的點了點頭,轉眸看到了林黛身旁的英俊男子,她就是當時革了所有官職,和她一起離開這裏的北靜王了吧?他們真相配,她苦澀的又想起了自己的遭遇,神情一黯,不過馬上又道。
“妹妹這是剛回來嗎?”
“嗯。”林黛點了點頭,朝她的後麵看了一眼,隻有這一輛簡單的馬車,應該不是就她這麽一個女孩子出來玩來了吧?不過仔細看她的頭發,梳妝和以前不一樣了,莫非?
“姐姐成親了?”
“嗯。”迎春咬了一下嘴唇點了點頭,這時候派來接她的孫紹祖的家人不耐煩的上前來催促道。
“怎麽停下來了?少爺在家可是讓快一點兒回去。”
“馬上。”迎春眼窩含著淚,卻又不好在這街上再說些什麽。
“妹妹,那……那我……”
“等一下。”林黛忽然叫住她,然後回過頭,從水溶的懷中摸出了一塊約有五兩的銀子,然後走到了剛才那個家人跟前。
“我們都是榮國府一起長大的,今日好不容易見了麵,麻煩……”林黛說著將手中的銀子沒等那家人笑嘻嘻的接過來,就給他扔了過去。
“好說,好說,姑娘您與奶奶慢慢說話,我到那邊溜一圈兒,回來再說。”他說著轉身招了一下手,跟他一起過來的那個婆子趕緊走過來,他在那婆子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婆子掃了林黛幾人一眼,然後安分的退到了一邊,隻不過眼睛卻賊溜溜的瞄著他們。
“我們到前麵坐下來說吧。”林黛伸手指著街拐角處剛剛掀起木板的茶樓道。
“……嗯。”迎春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個婆子,然後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林黛伸手將迎春扶下來,不經意的看到了她手腕處的淤青。
“姐姐?”林黛驚訝的看著她,不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妹妹……”迎春眼圈兒一紅,卻是忍著淚水沒流下來,兩個人走在水溶的後麵徑直來到了那處茶樓,那婆子亦步亦趨的跟著。
三個人靠著一處窗子的地方坐下來,茶樓的夥計馬上走過來,水溶吩咐他一句什麽,夥計吆喝一聲去了。
“姐姐這是要去哪裏?”林黛輕聲問道。
“我,我這能是去哪兒,回自己的家。”迎春幽幽的說著。
“自己的家?——莫非,莫非姐姐已經成家了?”林黛驚訝地問道,雖然她對賈府的那些小姐們沒有什麽好的印象,可是事過境遷,也有可能是人也長大了,心性有了改變,再回來見到他們竟然也有另一番心情,但是也說不上是多麽的親近。
“嗯。”迎春點了點頭。
“成親有些日子了,在兵部候缺題升,名字叫做孫紹祖。”
“嗯?”坐在一邊的水溶忽然哼了一聲,林黛側目望向他。
“怎麽了?哥哥知道這個人?”
“哼!”水溶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我倒會是什麽人,原來是不知名的角色,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孫紹祖似乎是你們榮國府的門生吧?”
“嗯。”迎春咬了一下嘴唇哼了一聲。
“哦,不過據我所知這孫紹祖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令尊怎麽會?”水溶跳了一下眉頭,嘴角掛著淡淡的冷意,端起了桌子上茶杯,淺酌了一口。
“果然這樣嗎?”林黛聽了便想起了她手腕上的淤青。
“……嗯……”迎春哼了一聲,便再也忍不住淚水,流了下來。原來這迎春自嫁給孫紹祖,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他一味的好色,好賭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一並淫了個遍,她自當自己是孫紹祖明媒正娶的夫人、奶奶,略勸上三兩句,便就被一頓責罵,說她是‘`醋汁子老婆擰出來的’。又說她爹,賈赦曾收著他五千銀子,不該使了他的.如今他來要了兩三次不得,她如今就是他花了五千兩銀子買回來的,充什麽娘子,接著便是沒鼻子、沒臉的一頓好打,攆到下房裏睡了。這幾天她是回到了榮國府娘子住了幾日,也向王夫人哭訴了一氣,當然不會有什麽結果,那王夫人隻是說,可怎麽樣呢?
“想當日你叔叔也曾勸過大老爺,不叫作這門親的.大老爺執意不聽,一心情願,到底作不好了.我的兒,這也是你的命。”
“嗬嗬……”林黛聽了她的話隻是一陣冷笑,生在這樣的大家族前生是福,後麵的那些年華還真不如街上乞討的乞丐,人情薄涼,親情淡漠,這樣的一個人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那姐姐信命嗎?”林黛幽幽的問道。
迎春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這麽不好!從小兒沒了娘,幸而過嬸子這邊過了幾年心淨日子,如今偏又是這麽個結果!”
“妹妹想做什麽?”水溶見她這樣問,忽然緊張的問道,她不會想插手他們的事吧?
“我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麽,隻是人已經嫁了,再不好又能怎麽樣?”林黛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啊,又能怎麽樣,現在……除非是死了,倒是什麽都幹淨了。”
“咦?哥哥你們也出來了?”說話間,一個頑皮的腦袋從窗子外麵探了進來,水靈眨著眼睛看著他們,然後一甩手,跑進了茶樓。
“一大早晨的說什麽死不死的,這樣晦氣的話?”小傑直接從窗子躍進來,掃視了一下桌子周圍的幾個人,然後看到了麵容憔悴的賈迎春。
“你——你是賈家二小姐吧?”小傑有些不敢相認道。
“嗯……這位是?”她忽見一個有些眼熟的男子如此的看著她,有些局促起來,而且目光一直朝著那個婆子那邊看過去。
小傑看著她沒有說話,不過看她沒有否認,那便就是了。
“想死吧,那有什麽難的?”他說著從懷中一模,然後朝著她扔了一瓶東西過去。
“保證喝了就死。”
“小傑!”林黛低呼著瞪了他一眼,哪有他這樣勸人死的?
“你——”迎春咬了一下嘴唇,拿著絲帕的手不停地絞動著。
“少夫人,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那個婆子看著這人越來越多,有些不放心的走過來提醒道。
“……嗯。”迎春不情願的哼了一聲,看了一眼掉在自己袖口處的瓷瓶,悄然的拿在了手裏。
“打擾了。”她站起來笑笑。
“能在有生之年再見到妹妹,也是我們的緣分,不知道我們何時能再見麵。”她說著朝著坐著的水溶福了一下,然後單薄身子慢慢的走出了茶樓。
林黛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不覺得有些淒然,為什麽心頭會這麽酸楚……
“三哥哥,你剛才怎麽那麽說話?”林待見他們走沒影兒了,才臉上掛著不悅的問道。
“我說什麽了?是她自己說死了幹淨的,我這是幫幫她,她想不想死是她自己的事情。”
“三哥哥……”
“好了,我們別為她傷了和氣,時候也不早了,想是彭大哥也散朝回來了吧。”水溶站起來製止道。
“差不多了。”林黛心情不好的撅起了嘴,水溶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走出了茶樓,水靈衝著鎖著眉頭的小傑吐了一下舌頭,然後也@?學著哥哥的樣子,伸出手拉著他的手。
“走吧?嗬嗬……”
兩天之後,林黛剛剛從床上坐起來梳妝,水溶斜靠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她,雪雁站在門外扣了一下門。
“進來吧,已經起來了。”林黛說著坐到了銅鏡前,雪雁走進來徑直的來到了林黛的身旁低聲道。
“姑娘,聽說賈家二小姐沒了,今天早晨的事兒。”她綁著她梳著頭說道。
“什麽?”林黛吃了一驚,前兩天見著還是好好的,怎麽會?
“迎春小姐死了。”雪雁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