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林之孝聽到鳳姐如此肯定的回答,心裏自然是願意的。這時平兒也將銀票拿了過來。林之孝接過後,也就出去了。
等回到家後,便給林之孝家的說了大概情況,林之孝家的聽後有些明了便問道:“可是二奶奶她心裏有了別的打算?”
林之孝點點頭說道:“這事就你知道也就罷了。小紅那兒你也囑咐些,讓她有些眼色。到時也好讓二奶奶將她的奴契還給她。”
林之孝家的聽了這話哪裏有不答應的。林之孝也知自己這口子答應後就不會再變。到了第二天,他指了個事,也就出去了。
看了一整房子,好歹看上了一院房。林之孝為了把這事辦好,便打聽了這家為何要賣房。將價壓得很低接了過來。後來又將所剩的銀票換了名字,但放在房裏又不放心,所以悄悄地帶了回來。
鳳姐知道這事辦成後,自是高興。可是卻也尋不著由頭讓賈璉休了自己。不過趁這機會,,鳳姐將自己的嫁妝也都歸攏了一下。放在二箱子裏,想想自己當初帶著滿滿當當的帶過來幾箱嫁妝,如今也隻剩下這麽些,鳳姐心裏自然是有些酸楚的。
平兒也不做聲,隻管收拾這些東西。這時賈璉卻突然回來了。鳳姐也不在意,隻讓平兒照舊收拾著。
賈璉見收拾的都是一些舊衣服,也不在意,直接開口問鳳姐可有銀子。鳳姐問他要多少。賈璉也知不好多要。便說若有二三百兩就夠了。鳳姐一聽賈璉竟要這麽多,沒有好氣地說道:“我哪裏有這麽多銀子?二爺整天不著家,一回來就是要銀子。我沒有。”
賈璉隻當鳳姐是生氣自己不回家的緣故。便好聲哄著。鳳姐也不理他,隻看著平兒收拾。賈璉覺得一點麵子也沒有。有些生氣道:“隻問你要些銀子,你也不給。原先管家時,沒見你這麽著。”
鳳姐冷笑道:“管家時,都將我的嫁妝貼完了。如今哪裏有多少。現在二爺來問我要,也沒想著這幾個月沒往家裏拿過一點錢?”
賈璉有些不耐煩了,又問了句:“你到底給不給我銀子?”鳳姐還未開口,平兒也看不過去了,說道:“二爺自打回到這邊,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好容易回來,也不說先問問奶奶身體,巧姑娘如何,到直接要錢了。”賈璉一聽平兒都來排揎他,心裏更是不忿。
連話也不說就出去了。鳳姐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哭了出來。那賈璉來到賈珍處,賈珍早知道賈璉來這裏是何事。可是還照舊拉著他喝酒。賈璉邊喝邊氣道:“她還真以為我是怕她不成。別把老子惹惱了。將她休了。”賈珍隻做不知,還笑著勸酒。
賈璉本想趁賈珍勸他時,開口借錢,可是賈珍一句不提,讓賈璉也不好開口,但想著那曉月有了自己的孩子,這不管又不行。可曉月贖身的銀子實在太多了,賈璉根本就湊不出來。
本想回去後與鳳姐溫存一番,哄著她將銀子拿出來,但沒想到還沒等自己哄,鳳姐就掉臉子。賈璉越想越氣,也不與賈珍說話,隻顧著喝悶酒。賈珍也隻笑著勸他別喝悶酒。可是一點也不問曉月的事。
賈璉見此情景,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提,賈珍是不會管的。賈璉咬咬牙。說道:“珍大哥,有件事還要請珍大哥幫忙。”
賈珍拍著賈璉的肩膀說道:“盡管說吧,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賈璉聽了這話也有些放心。便將曉月有孕的事說了出來。賈珍一聽有些懷疑地問道:“這怎麽可能?別是哄你的吧?”
賈璉搖搖頭說道:“原先我也以為是哄我的,所以那大夫是由我找的。結果也是說她有孕。你也知道,現在我隻有巧兒一個孩子。原本二姐懷孕,可沒想到竟讓那大夫生生地打了下來。連累的二姐也沒了。現在好容易曉月也有了孕。我怎麽還能讓她呆在那個地方?”
賈珍聽了後點頭說道:“不錯,若真是這樣,曉月姑娘肯定是不能在百花樓呆著的。隻是她的贖金不低,你有辦法籌嗎?”
賈璉苦笑道:“若有辦法,我就不會在這裏喝悶酒了。”賈珍哈哈大笑道:“這還真讓兄弟為難了。”賈璉趁熱打鐵道:“今兒來見珍大哥,就是想請珍大哥幫這個忙,借些銀子給我,讓我想法將曉月贖出來。不知大哥可願意幫兄弟這個忙?”
賈珍試探地問道:“難不成這些年,你們倆口子管家,是一點也沒落著嗎?”賈璉有些警惕地答道:“哪裏能落下錢,光是她的嫁妝都賠進去了。現在還好是抽身退步,要不然,我們連月銀都拿不著全放進去了。”賈珍知道賈璉沒有說實話,嫁妝是能進去些,可這賈璉光去蘇州隻怕都拿了好些銀子了。
賈珍也不在意,那百花樓本身就是自己的。根本用不了自己出銀子,可是也不能賈璉一分都不拿。賈珍想了想問道:“那你還差多少。我看這幾天能不能給你湊上?”
賈璉一見賈珍鬆口心裏就放下不少,但全讓賈珍出是不可能的,所以賈璉隻在心裏估摸了一下,便說借五千兩也就盡夠了。
賈珍知道百花樓開價是一萬兩,賈璉能拿出五千兩,那麽他手裏肯定還是有些銀子的。賈珍有些為難地說道:“五千兩數目有些大了,我手上現在還有二千兩,這可怎麽辦?”
賈璉本就想著賈珍隻能借自己一千兩,如今說兩千兩,他哪裏會說不行。忙道“也就差不多了,等回去後,我再想個別的法子,拿些出來也就夠了。”賈珍聽了這話,便讓小廝去將銀票拿了出來。遞給賈璉,賈璉接過後,一看正是兩千兩的銀票,馬上收好。
便要急著去見曉月,賈珍也不攔著他,隻吩咐小廝跟好了。等賈璉走後,尤氏也從後堂出來,賈珍是淡淡地說道:“惜兒那兒,最近你去看了嗎?”尤氏不好瞞著:“上次她說了那樣的狠話,所以這些日子也沒去,打算明天去看看。”
賈珍盯著尤氏道:“聽說那邊對惜兒也不太好,你去看看,實在不行就把她接過來。”尤氏聽了這話,頭都有些大,可也不敢不答應。隻得說明天去看看。
賈璉來到百花樓後,那媽媽一看是賈璉,忙將他帶到曉月的屋子,曉月見賈璉來了,也不迎上去,隻坐在那裏理也不理。賈璉讓媽媽退下後,賈璉走至曉月的身後,摟住曉月。
曉月掙紮著不肯說道:“二爺這會子來做什麽?正經是讓我打了這胎才好。”賈璉哪裏肯呢,忙哄道:“月兒,這可不能打。”曉月嘟著嘴說道:“不打?你當媽媽願意養活我呀?媽媽昨兒還說了,如果二爺沒有別的意思,就讓我趁早打了這孩子。省得不能接客,還得白讓我吃住,到耽誤了她賺錢。”
賈璉聽了這話,忙笑道:“你看,這是什麽?”說著將銀票拿了出來在曉月眼前晃了晃。曉月奪了過來一看原來真是銀票,也正好是媽媽說的數,曉月這才高興的回過身,挨在賈璉身上。
賈璉讓人去將媽媽請來。老鴇一進來就笑道:“璉二爺可有什麽要讓我們去做的?”賈璉示意了下曉月,曉月便將銀票給了老鴇。老鴇接過後一看也就明白賈璉這是要贖曉月。而賈珍早就吩咐過讓贖的。所以老鴇隻裝出不舍的模樣。拉著曉月。
“月兒,娘真舍不得你走。”曉月也紅著眼不舍的叫道:“娘。”老鴇拍著曉月的手說道:“以後要和璉二爺好好過日子,璉二爺也是會疼人的主兒,你要小心服侍,知道嗎?”
曉月點點頭。賈璉問道:“還有什麽東西要帶走嗎?”曉月搖搖頭隻說道:“也沒別的東西,也就平常的衣服,另外,就是晴兒了。”曉月說著,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小丫頭。“平日裏也總是她侍候著我,也知道我的喜好。二爺能不能將她也買了?”
賈璉一聽是這事,也覺得曉月身邊是得有個可心的人伺候著。便問老鴇晴兒的價錢。老鴇有些不願道:“晴兒眼看就可以掛牌了,這走了也當真可惜。可是平日裏也真是她伺候著月兒。不如這樣,我也不多說了,二爺隻將晴兒的身價銀子再加上這幾年她在院裏的吃用給我也就是了。”
賈璉讓老鴇說個數,老鴇叫來帳房算了下,總共就一千兩。賈璉也沒當回事,便從懷裏拿了出來。老鴇看也不看,就將銀票遞給帳房。讓晴兒去收拾一下,一會兒的功夫,晴兒也收拾好過來了。
賈璉帶著二人離開了百花樓,這剛一走,老鴇就將消息傳給了賈珍,賈珍知道賈璉並沒有將所有的銀子拿出來,隻怕他身上還有不少,這次讓自己出二千兩怕是想試探些什麽。不過這也不要緊,有曉月在賈璉也沒什麽能瞞得了他的。
賈璉雖然將曉月從百花樓帶了出來,但是也不知道先安置到哪兒。這想來想去,隻能讓曉月先去寧府,自己再回去商量。
想到這裏,賈璉讓人將車趕向寧府,曉月故作不解道:“二爺怎麽不回家?”賈璉不好多說。隻含含糊糊道:“剛好我想起太太讓我找珍大哥有些事要辦。”曉月不信。但也知道這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賈璉來到寧府後,尤氏一聽是賈璉帶著女子過來,想著就知道定是二姐。可若是讓下人們見著二姐,隻怕還會有事,但是不讓他們進來又顯然不可能。尤氏有些為難了。剛巧賈珍進來,尤氏便說了這事,賈珍也不說別的,隻讓小廝將賈璉請了進來。
曉月一聽讓進去,心裏就有些害怕。果不其然,等她一露麵,那些丫頭婆子們都嚇了一跳。紛紛在背後後議論。
賈璉因為知道曉月並非是二姐所以根本不在意,隻在前麵走著。曉月雖然心裏害怕,可是也畢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硬著頭皮跟在賈璉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