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到客棧後，衛若蘭這才問道：“不是說讓你們在客棧裏休息嗎？怎麽就這樣跑出去了，若不是我看見，隻怕你們就有危險了。”衛若蘭雖然語氣溫和，可是這責怪之意，湘雲也能聽出來的。
湘雲隻得說道：“剛才也隻覺得無聊，看底下熱鬧些。便想著在近處轉轉也就是了。沒想到竟走遠了。”
衛若蘭也有些無奈道：“這裏你人生地不熟，就這你也敢出去。今天也就算了，以後，你還是跟我一起吧，放你一個在這裏，我也不放心。”湘雲有些不好意思了隻得答應了衛若蘭。
到了第二天。湘雲和衛若蘭正吃著飯的時候，衛若蘭隻無意地說道：“你原本不是說林姑娘是蘇州人嗎？”湘雲茫然地點點頭道：“是呀，隻是林姐姐早就在京裏了，不知道回去後能不能找她了。”
衛若蘭不解其意，看著湘雲。湘雲歎道：“林姐姐已經不在賈府裏住了。現在就是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裏，原想著讓叔叔幫我找，可是又怕我管不住嘴讓賈府的人知道，到時會讓林姐姐為難，所以我才一直忍著沒有找。”
衛若蘭眼睛一亮。但又問道：“你不是在賈府裏住過嗎？怎麽還怕這些？”湘雲聽了這話眼睛有些一暗，聲音也低了下去：“原先總以為他們都真的是對我和林姐姐好。可是真正對我們好的隻有二哥哥。”衛若蘭明白湘雲說的二哥哥是誰。心裏有些心疼起湘雲來。
湘雲很快地打起精神道：“不過，這次回去後，能不能請你幫我打聽一下林姐姐住在哪兒？如今我也不會去賈府了，也不怕他們知道了。”衛若蘭不禁笑著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湘雲。湘雲也開心了起來。
衛若蘭好聲說道：“快些吃吧，小心一會涼了。”湘雲點點頭將飯吃完後，衛若蘭這才說道：“今兒也沒別的事，咱們就在城裏看看也就是了。”湘雲一聽這話，心裏有些擔心，看著衛若蘭。
衛若蘭明白她是擔心什麽，便道：“沒事的。有我在，不用怕的。”湘雲放下心來。和衛若蘭一起出了門。蘇寒派的人一直悄悄跟在他們後麵。想著並無什麽大事，自然也有些鬆懈。
衛若蘭隻做無意地將湘雲帶到了去林府的路上。湘雲隻顧看著小攤。衛若蘭在旁邊一臉寵溺地保護著湘雲，隻要有湘雲喜歡的，衛若蘭總是替她買了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下人的手裏也就有許多的東西了。湘雲有些不好意。
而衛若蘭也無所謂。隻讓湘雲隻管瞧。就這樣一步步地來到了林府門前。黛玉也早已得到消息。一大早就使雪雁出去買東西。正好回來時，雪雁看見了湘雲。有些不確定地叫了聲：“史姑娘？”
湘雲一聽有人叫她，抬頭往雪雁的方向看去，一看是雪雁，湘雲也有些意外道：“雪雁？”說話間，湘雲忘了手中還拿的東西便朝著雪雁走去，衛若蘭很無奈地付了銀子，跟著過去了。
湘雲來到雪雁跟前疑惑地問道：“雪雁，真得是你？你怎麽在這裏？林姐姐呢和不和你在一起？”雪雁笑道：“史姑娘還是這樣快人快語。我們姑娘也在這裏呢。”說著用手指了指林府。
湘雲更是吃驚了問道：“這林府是林姐姐的家嗎？當初不是說去京裏時，都把這些處理了？”
雪雁還未說話，衛若蘭便說道：“這街上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既然你總是念叨著她，不如去看看，也解解你心中的疑惑。”
湘雲一聽果然在理，便看著雪雁問道：“那林姐姐現在在家嗎？這會子去看她可不可以？”雪雁忙點頭說道：“怎麽不可以。姑娘也總說起史姑娘，不知過史姑娘過得怎麽樣，如今能看到你，我們姑娘開心還來不及呢。”
說著雪雁領著湘雲還有衛若蘭進了林府。那門房看是雪雁領進來的，也不多問，直接讓他們進去了。
進去後，雪雁讓他們在廳裏先等著，又吩咐了小丫頭倒茶。自己就先進去回黛玉了。
黛玉一聽，雖然心裏操心著水涵，但還是很快過來了。見著湘雲後，黛玉輕喚了聲“雲妹妹。”湘雲看到黛玉過來，也高興地叫了聲“林姐姐。”就直接跑到黛玉麵前。
黛玉見湘雲還是如此，不禁笑了出來：“雲妹妹的性子竟是一點也沒變。”但黛玉也知道湘雲還能保持這樣一定是衛若蘭的功勞。隻是不知湘雲還是像以前那般隻想著寶玉嗎？
黛玉探究地目光，在二人中間來回巡視著。湘雲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也有些不好意思。隻對黛玉說道：“林姐姐，他就是衛若蘭。”黛玉忍著笑道：“我知道。”湘雲有些奇怪：“林姐姐知道？”
黛玉笑著搖搖頭，衛若蘭這才上前問道：“林姑娘，請問王爺在哪兒？”黛玉聽衛若蘭問起水涵。可是這裏並不是回答這個的地方。“王爺還在休息呢。”
黛玉這般回答，讓衛若蘭有了不好的預感。但衛若蘭也反應過來黛玉這話的意思，隻笑道：“原來王爺是來這裏躲清閑了。怪道我說要帶雲兒出來，他總讓我來蘇州。”
湘雲問道：“原來你都打算好了要來蘇州的，為什麽我問你，你總不說呢。”衛若蘭還未說話，黛玉便說道：“不如就讓雪雁帶衛公子去王爺房裏吧，雲兒就讓給我了。”
衛若蘭答應後，黛玉吩咐雪雁陪著衛若蘭一起去了竹院。而自己帶著湘雲回到了蘭院。太妃因為為水涵糾心，早就住到了寺裏去為水涵祈福。黛玉安排月如陪著太妃。
等她們進了屋後，湘雲急急地問道：“林姐姐怎麽想起和王爺回蘇州了？為什麽你並不意外我們會來呢？”
黛玉先不答湘雲的話，便說道：“回答你的問話之前，我想問你，這幾個月過得如何？”湘雲明白黛玉所問何事，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和黛玉說說自己的事情。
湘雲說完後，黛玉便笑了出來。湘雲不好意思道：“林姐姐，人家將這些事說了，就是想讓你幫我，可是你反笑我。”
黛玉笑著搖搖頭說道：“你呀，連自己都不信了。還能讓我說些什麽？”湘雲愣在那裏，有些不信。黛玉隻得說道：“衛公子如此待你，你還不明白嗎？如果你還不說出來自己的心意，隻怕最後後悔都來不及了。”湘雲愣愣地問道：“林姐姐，你的意思是我想得太多了？”
黛玉點點頭繼續說道：“雲妹妹你想想，在賈府時，寶玉是待你很好，但他隻是想著你是他的妹妹。而你也隻當他是好哥哥罷了。”
湘雲有些明白了。可是還是有些害怕。黛玉也不逼她。隻讓她想清楚就是了。接著又隻說了自己為何來蘇州。
湘雲這才明白了為何衛若蘭一直往南而來。黛玉說著話，可心裏還是擔心水涵。而雪雁也急急地跑了進來，黛玉以為水涵病情有變，慌地站了起來，湘雲見黛玉微微有些顫，忙扶住黛玉一起往竹院這邊來。雪雁這才發現自己闖了禍。
可是也叫不住黛玉，隻得跟在後麵到了竹院。見到水涵還是一直沉睡著，黛玉這才問道：“可是王爺怎麽了？”衛若蘭搖搖頭說道：“剛才發現王爺眉間像是有一條血絲。但是這會子卻又沒有了。”
衛若蘭不經意地說起眉間，讓黛玉猛然想起靜心大師的那句讖語。黛玉仿佛有些明白了，但還是有些不清楚，心頭血到還好理解，可是這眉間淚又如何弄出呢？
黛玉盯著水涵，臉色一如平常一點也沒有變化，黛玉走到床前，坐在床畔間。黛玉的眼淚也不禁流了出來。
湘雲本想去勸。可是衛若蘭也知黛玉這一定是忍了很久了，若再不發泄出來，隻怕對黛玉身體無意。所以對湘雲搖搖頭讓她不要去說。
湘雲明白衛若蘭的意思。隻得跟在他後麵，一臉的擔心。紫鵑到底還是忍不住勸道：“姑娘也放心吧。安統領不是已經去唐門了嗎？王爺肯定會醒過來的。”
黛玉搖搖頭。還是不說話。衛若蘭聽到安子同去了唐門，心裏有些擔心。便說道：“不如我也過去看看，朝庭中也沒什麽事，況且過兩天馮紫英也要過來的。”
黛玉回過神來看衛若蘭說道：“不用去了。這幾日王爺一直是這樣，好多事都沒有辦法進行。剛好你來了，也能幫著王爺一些。”
衛若蘭聽黛玉這樣說，也隻得答應了下來。黛玉接著說道：“今天你們過來，想來忠順王那邊也會知道，你們再在客棧裏住隻怕也是不妥了。不如就搬進來吧。剛好菊院沒有人住，你們不如就住在那兒如何？”衛若蘭不怕別的就怕湘雲會有危險，所以並不推辭。
黛玉便吩咐人去客棧拿他們的東西。又安排丫頭去收拾菊院。這一切都安排好後。黛玉便讓人帶著衛若蘭和湘雲去休息，自己在這裏陪著水涵。看著水涵還是沉睡的模樣。黛玉沉思了起來。
靜心大師的讖語不是平白說的。自己原先的身份是清楚的。可這龍王難不成說的是水涵？黛玉這個念頭一直縈繞在心裏。
可如果水涵真是龍王，那眉間淚該如何取出呢？黛玉越想越有些急了。這幾日她也翻過不少醫書。也明白如果真是中毒，那時間越長，越不好醫治。水涵現在雖如沉睡，可是若一直不醒，隻怕醒來的機率會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