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亡崖苟活
張行健一路狂飆,那還分得清天南海北,其實還是心中驚駭厲害,對黑衣人而言雖已恨之入骨,但猶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恐懼。可是對黃玲來說,那三條毛茸茸的尾巴真是生平未見,恐懼甚而過之,隻是不知是何妖物。
張行健隻想逃離,逃得遠遠的,沒有任何人能找到自己,給自己一片幽靜之地,可以自苦自憐一番。
終於張行健累了,他的身體已不由自主的倒著的一片亂石之間,身上已經興不起一絲的力氣了,他倒著地上眼神空洞無力的喘息著。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心中酸楚不堪,父母哥哥竟然在刹那之間就陰陽相隔了,而自己卻還在這無邊的落寞中受著塵世之苦,真是越想越悲,淚水早順著眼眶流了出來,嗚嗚咽咽。忽然似乎不遠處傳來輕輕的呻吟聲,張行健勉強去看,隻見竟然是一隻病怏怏的小狗。小狗皮毛肮髒,瘦小異常,竟然呻吟著向著張行健走了過來。
張行健看著可憐的小狗,心中更感身世之悲,竟然緩慢的抱住了小狗,小狗也不掙紮,隻還是呻吟不絕。張行健聽著小狗痛苦的呻吟聲,輕輕問道:“你的爹娘也不在了嗎?”
小狗竟似懂的人語,待張行健說完竟然蹭了蹭張行健而後又聲音略高的呻吟了兩聲,似乎就是對張行健的答複。張行健心內淒楚,道:“咱倆都沒有了父母,以後要怎麽辦?”
看著張行健與小狗如此的‘同病相憐’即使再鐵石的心腸也將融化。在如此落難的荒山野嶺中能得到一個動物的相伴,對張行健來說也足夠了,於是一人一狗又向著前方走去。
他們走過暗夜,路過黃昏,再迎來朝陽,已經走了數日之久。餓了張行健就隨意的在荒野中拾些果類予以裹腹,小狗竟然也學著張行健一般吃著山野中掉落的食物,兩個生命到也從容。
隻是張行健擔心黑衣人和黃玲的突然出現,白天一般不敢露麵,隻在荒林中潛行。隻是奇怪為何這兩人對自己這般,卻又不直接殺了自己,不由的又想到了那日掉落深淵的情形,想起洞中的那個奇異的老人,還有其中詭異所思的一切,不覺心內晃晃,頓時感覺體內竟然又出現了兩種其流模樣的東西,兩種東西不停對仗,卻始終沒有哪一方能占據上風。隻是當張行健將身心沉浸在其中的時候,身體卻開始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不由心中大駭。想要將身心回轉過來,卻是毫無用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體內的大戰,大戰越演越烈,身體似乎就要被撕裂了一般。
張行健頓時絕望湧上腦海,心道自己就這般死了嗎,正要等死的時候,奇跡卻發生了。隻見體內忽然湧出另一股柔和神聖的氣流,瞬間兩大戰的兩股淹沒了,當這股氣流逝去的時候,體內竟又什麽也沒有了,空空蕩蕩。
張行健卻豁然回過神來,已是大汗淋漓,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道是不是自己著了魔了,這麽會這麽奇怪呢?慌忙間也不辨方向抱著小狗就走。
可是老天終不讓張行健一直這麽平淡下去,一日張行健稀裏糊塗的竟然走到了一處山巔之上,山頂寒風肆虐,吹著張行健單薄的衣衫咧咧作響,小狗似乎也感覺到了這樣的淩冽,向著張行健的懷中使勁鑽去。張行健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斷崖之畔,隻見遠方煙波浩渺,堪似神境,一陣心馳神往。
斷崖旁矗立良久,張行健正欲轉身離去,剛轉身卻已驚駭欲絕,逃跑無門了。
隻見不遠正站著一人,一襲黑衣,看不清麵貌,隻是顯的有些蒼老而已,但張行健已經認出此人了,旁邊竟然是黃玲,隻見黃玲一臉驚奇的看著張行健,不言不語。此兩人不是還大打出手麽,為何此時又合力前來追擊自己,張行健不得其解。但是他已來不得去想這些問題了,因為黑衣人與黃玲正一步步的向他逼近。
懷中的小狗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詭異的氣氛,從懷中冒出一個小腦袋,然後衝著迎麵而來的兩人汪汪了幾聲。
這時隻聽黑衣人道:“張行健,隻要你交出五彩仙石,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看著越來越近的黑衣人,張行健嘶聲喊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要的什麽仙石在哪裏,你放過我吧,我已經沒有了一切。”他的聲音淒涼,任何人聽了都會感傷不已。
可是黑衣人卻沒有一絲的感覺,還是一步步的向張行健走來,一股沉重的氣氛頓時將張行健壓的有些難受,黑衣人又道:“不要和我裝傻,道源這廝一定是將五彩仙石給了你了,交出來。”
張行健被黑衣人身上的氣勢所逼,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卻,體內突然竟出現了激戰了氣流,隻是此時隨著張行健心態的變化,似乎黑色微微占據了上風,想要破體而去。
黑衣人此時眼中神光一閃,作勢想要上去擒住張行健,而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黃玲眼中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不知為何。
就在張行健接近斷崖邊緣的時候,忽然張行健懷中的小狗奔了出來向著黑衣人疾馳而去,轉眼就撲到了黑衣人眼前。黑衣人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急忙用手一揮,小狗頓時被拍落到了地麵,奄奄一息了。而就在黑衣人去拍開小狗的一瞬間,張行健竟然像似著了魔一般舉著雙掌向著黑衣人推了過去,雙掌竟然透著幽光,風聲呼呼。黑衣人眼神微變,不過也沒有在意隻是輕輕的伸出一掌正好與張行健對了個正著。
張行健體內頓時一陣氣血翻湧,身體更是受到黑衣人的掌力所推,身形向著後麵急速倒飛而去。站在旁邊的黃玲眼看不對,身形一閃向著張行健抓去,隻是已經遲了一步,手中隻餘下張行健身上的一片衣角,而張行健竟然向著崖下落去。
委屈、不甘、痛苦、仇恨紛至遝來,每一種都令張行健心力交瘁,可是想這些又能有什麽用,因為此時的張行健正在掉入無底的深淵,也許下一刻就可以見到父母以及哥哥了。
張行健心內一片死灰,隻是感覺體內氣流已經不在僵持了,而是轉為循環不息的流動,匯聚一起,生生不息,流動竟然越來越快,直至張行健腦海中幻象叢生。
當幻象閃過腦海的時候,最後定格的竟然又是一座山峰,上麵兩個剛勁的大字:萬欲,仙子一般的女子竟又緩緩而來,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張行健心內頓時生出一種親近之感,想要來到這個女子的麵前,然後等著她的傾訴。
忽然幻象紛紛破碎,轟的一聲,張行健竟然失去了知覺,死了亦或還是活著,已沒有人會去在意了,這世界太孤獨了。
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人在逗弄自己,張行健感覺鼻子直癢,阿嚏,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張行健也醒了過來。
張行健搖了搖有點昏沉的腦袋,然後捂著腦袋坐了起來,隻見自己身下光禿禿的一片,應該是被什麽東西摧枯拉朽過。轉目四顧,前方懸崖峭壁高聳入雲。往後麵一看轟然嚇了一跳,隻見背後正有一個妙齡的少女謹慎的看著自己,眼睛瞪的老大,雖然謹慎但從她眼裏還是看以看出好奇的神色。
微微一呆,知背後這個女子對自己沒有惡意,於是開始驚訝自己竟然沒有喪命,不料背後的女子已經問道:“你怎麽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你是人?”
張行健雖然驚訝自己沒有死,但是對這個女子的這句話更是驚詫不已,他竟然問自己是人,難道她不是人?不過還是微微點頭。
女子更驚奇了起來,問道:“那你為什麽要跳下來啊?”
張行健心中苦笑,說道:“我不是自己跳下來的,是被人推下來。”邊說張行健邊站了起來,隻感覺身體酸疼不已,倒是沒有什麽大礙,不料女子見張行健站起來竟然又警覺的向後退了兩步。
女子站定後又好奇的問道:“不是你自己跳下來的啊,為什麽你們人還要退你下來?”
張行健越聽真是越好奇,難道這個女子從來沒有出去過這裏,不知外麵的人情世故還是她根本就是人,想到這裏張行健不禁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過還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是人?”
女子似乎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故作大方的道:“誰說我不是人,你看我不像人嗎?”
張行健也想到她本就是一個人,不過可能是長期生活在這裏,以至於不曉得了,於是問道:“你一直生活在這裏?”
女子點了點頭。
張行健四處走了幾下,看了下自己所處的位置,看看怎麽離開這裏,順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了?”隻見此處是一處南北長絕的峽穀,抬頭再望去,隻見上麵有雲霧遮蓋,可謂是深不見底。
女子奇怪的看著張行健的舉動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不過他們都喊我靈兒。”
“他們,誰?”張行健頓時好奇了起來,怎麽會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隻見這個靈兒嗬嗬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真是清純怡人,然後說道:“反正你也不認得他們,就不告訴你了。”接著靈兒又問道:“你在找什麽?”
張行健也不想對其他的事深究,說道:“我在找出去的路。”
“你不要再找了,這裏沒有出去的路,我在這裏呆了這麽多年也沒有見到出去的路,這裏和這裏都長的好像沒有盡頭一樣。”靈兒指著南麵又指著北方說道,不過靈兒似乎對張行健的警惕之心也鬆了很多,向著張行健的方向走了幾步。
張行健心內一驚,出不去,難道自己就真的要在這裏過完一生,自己一定要出去報仇,一定要殺了這個劊子手,替哥哥和父母報仇。
這時隻聽在旁邊的靈兒忽然說道:“你為什麽這麽憤怒,我從你身上看出了殺意。”
張行健愕然調頭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女孩,看起來就像是女孩,她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還能感受自己的心境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