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躲 避

陰泉蛇的毒性果真迅猛霸道,蕭容開始隻是試探著將些許法力輸入那兩名弟子體內,卻不料那蛇毒見了蕭容的法力,好像快餓死的人見了香噴噴的肉,立刻貪婪的撲了過來,若不是蕭容躲閃的快,就要被那蛇毒纏住。

不過,那蛇毒畢竟已經離了本源後繼無力,而蕭容的法力卻源源不斷,片刻之後,那蛇毒便失去了先前的迅猛之勢,變得疲軟起來。

蕭容抓住機會,加大法力的輸入,將那蛇毒逼到兩名弟子指尖,那兩名弟子指尖紛紛射出一股汙血,汙血射到地上,如同陰泉蛇的口涎一般急具腐蝕性,竟然將泥土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蛇毒逼出來了。”

“蕭師叔成功了。”

“他們怎麽樣了?”

三名護法的弟子見狀,異口同聲的說道,紛紛撲過去察看同伴的現狀。

而蕭容則繼續在風牆內打坐調息,回味著方才兩股法力在不同人的體內運作,卻動作一致統一和諧的那種感覺。

“這是怎麽了?”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卻是劉萬鈞帶著邵珍蘭返了回來。二人還又帶回了一名築基初期的男修士。

三名護法的弟子紛紛上前恭敬見禮,將方才蕭容逼毒的事情講了一遍。

劉萬鈞點了點頭,心中大呼僥幸。

方才自己隻顧痛快,竟然直接跑去追擊那陰泉蛇,忘記顧及這幫煉氣期弟子的安危。而現在玄英穀情勢堪憂,修士隕落極多,若是自己帶出的五名煉氣期弟子折損了三名,隻怕在門內長老那裏,將會很沒有麵子。

幸好蕭容識趣,既沒有像邵珍蘭一般跟上去和自己搶那獵殺妖獸之功,又留下來幫自己解決了這個隱患,還真是可造之材。

劉萬鈞暗暗的想著,見蕭容調息之處還布著密不透風,視線無法穿透的風牆,以為蕭容因為損耗法力過大,正在調息,便點了點頭,指著身邊那位灰衣築基期修士,對那三位護法的弟子介紹道:“來,拜見你們周師叔,你們周師叔可是石太長老的關門弟子,你們要好好向人家請教呢,知道了嗎?”

三名弟子連忙重新拜見周師叔,謙虛恭敬的向其“請教”起來。

其實這次蕭容耗損法力倒不是很大,陰泉蛇的毒,並沒有她所說的那麽誇張,她原本那樣講,隻不過是恐怕自己功夫不到家驅毒失敗,給自己留個台階下罷了。

蕭容之所以還躲在護罩之內不出來,是因為劉萬鈞帶回來的那個灰衣築基修士,石太長老的關門弟子,那位周師叔,正是蕭容唯恐避之不迭的周小天。

這麽長時間不見,周小天還是如此風神俊逸,將那套乏善可陳的灰衣穿的飄然若仙。而和蕭容初見他時不同的是,原本的周小天俊朗瀟灑,好像一個世家公子哥,雖然長得一副好皮囊,卻流於表麵,好像一汪小水池,清澈透明讓人一眼到底。可是現在再見周小天,雖然樣子沒有變,可是蕭容卻感覺他變作了一個深潭,很難看清楚他到底有多深。

這讓蕭容感覺有些可怕。

片刻之後,已經檢查過兩名中毒弟子傷勢無礙的邵珍蘭,笑笑的來到蕭容布起的風牆邊,“蕭師妹,你可運功完畢?要不要我來祝你一臂之力?”

蕭容歎息一聲,實在躲不下去了,隻得法力流轉讓臉色變得蒼白一些,然後收了風牆,若無其事的隊邵珍蘭一笑:“多謝邵師姐關愛,小妹已經無礙了。”

周小天早看見那道丈餘方圓,視線不可穿透的風牆,正是蕭容曾用過的。又聽那些弟子七嘴八舌將蕭驅毒過程說的驚險萬分,好像蕭容是耗盡了全身法力才為那兩名中毒弟子將蛇毒驅除掉的。雖然明知道那些話語誇張不可信,卻還是忍不住懸起心來。

風牆的驟然撤去,周小天眼前一亮,隻見一個身著雪青色衣衫的妙齡女子笑盈盈的出現在眼前,眉眼含笑,肌膚勝雪賽玉,頭頂黑發用同色絲帶高高挽起,其上斜斜的插了個紅梅發簪,兩縷劉海俏皮的漂浮在雪白光潔的額頭兩側,黑白相襯,顯得她的肌膚愈發粉嫩玉潤,好看的很。

“來來,周師弟,為兄為你們介紹,這位是蕭容蕭師妹,蕭師妹,這位是咱們石太長老長老的高足周小天,蕭師妹,你可以要尊稱他一聲周師兄哦。”劉萬鈞爽朗的笑著,為蕭容和周小天相互介紹,隻不過蕭容並沒有宣揚自己是白飄凝的記名弟子,所以劉萬鈞才能如此坦然的教導蕭容:“蕭師妹你不知道,方才那條狡詐的陰泉蛇可差點就跑掉了,幸好周師弟路過,將它截了下來,否則啊,嗬嗬,咱們啊,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蕭師妹,你還年輕,以後可要學周師弟這般法力精純,手段獨到才行啊。”

蕭容對周小天笑笑,“多謝周師兄仗義援手,還望周師兄以後多多賜教。”

周小天笑的有些勉強,微微點了點頭,“蕭師妹客氣了,你我係出同門,這原就是周某分內之事。”

邵珍蘭在一邊看著周小天,眼珠骨碌碌的轉了幾轉,便撲哧一笑,樂嗬嗬的插話進來:“周師兄這話說的隊,你我係出同門,理應相互幫忙。周師兄,聽說你也對歧黃之術也涉獵頗深,不如請周師兄為那兩位師侄看上一看,看那陰泉蛇毒是否已經全部驅除幹淨了。”

周小天隻得點點頭,去看那兩名中毒的弟子,“邵師妹過獎了,周某也隻是略懂而已。”

那兩名中毒弟子所中蛇毒已經消退,原本烏黑腫脹的臉也恢複了正常,正盤坐在一邊閉目打坐。

蕭容就發現其中一人正是那呼慶。

而這時,那呼慶卻睜開眼來,見蕭容望了過來,不由臉上一喜,朝蕭容磕起頭來:“呼慶多謝蕭師叔救命大恩,呼慶此生願意結草銜環當牛做馬,報答蕭師叔的大恩大德。”

呼慶的忽然叩拜讓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另一名中毒弟子見狀也跟著跪下,磕起頭來。

劉萬鈞臉色一沉,口中卻朗聲說道:“你這弟子如此懂得感恩,倒是極好。”

蕭容忙勸那二人起來,“你等快莫如此謝我,我隻是剛好遇上罷了。況且,”蕭容眼睛餘光看見劉萬鈞那陰沉的要滴出水來的臉色,頓了一頓然後繼續說道:“況且我隻是因為劉師兄平時千叮萬囑,要留有人手專門注意你們的安危,所以我才留了下來。你們要謝,應該謝劉師叔的關愛才是。”

呼慶為人機靈,見狀連忙帶著另一名中毒的弟子,轉頭又朝劉萬鈞跪拜起來,“多謝劉師叔關愛,弟子感動莫名,一定為師叔日夜祈願,願師叔早日締結金丹。”

劉萬鈞容光煥發,嘴角上翹,伸手將二人扶起,和藹的詢問起他們現在的感覺來。

蕭容啼笑皆非,低下頭來抿嘴笑了起來,卻感覺到有熱辣辣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心中暗歎一聲,去找邵珍蘭說話不提。

周小天眷戀的看著蕭容,卻忽然眼神一凝,眉頭緊皺,嘴唇也緊緊的抿了起來,好似十分痛苦的模樣。

邵珍蘭一直關注著周小天,見狀連忙跑了過去,“周師兄,你怎麽了?可是那裏有何不適?”

周小天轉頭撇向她,目光冰冷全無表情,讓邵珍蘭一個激靈,原本伸出去要攙扶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蕭容早已經轉過身去,笑盈盈的站在劉萬鈞身後,和善的笑著,好像一個忠心的部下一般。

周小天並不理會邵珍蘭,隻是冷冷的看著蕭容。邵珍蘭在一邊看著,隻覺得周小天眼神如冰,身上好像一陣殺意升騰而起,十分的怕人,心中的念頭不由淡了幾分。

邵珍蘭訕訕的蹭回蕭容身邊,一臉抑鬱的看著談興大發的劉萬鈞口沫橫飛。

蕭容衝她回頭一笑,眼睛餘光卻瞥見周小天,剛好看見周小天如冰似刀的眼神,心中不由格楞一下。

雖然見麵不多,可蕭容認識周小天,也有好幾年了,對他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像這樣的眼神,好像他突然變成了和自己有仇的敵人一般,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還真是讓蕭容不安的很呐。

一個時辰之後,劉萬鈞終於興致稍減,停止了對呼慶二人的關愛。呼慶和那名叫做孫勝的弟子已經麵色蒼白,比方才蛇毒剛消的樣子還要更慘上幾分。

一行人這才收拾妥當,回轉玄英穀內穀。

此後,蕭容所在的獵獸隊又有數次行動,可奇怪的是,大都是會遇見周小天。

劉萬鈞隻當周小天想要結交自己,高興非常。到了後來,如果周小天不去,劉萬鈞到要主動發傳音符去邀請。

蕭容心中不安,周小天給她的感覺過於奇怪,一會兒抑鬱糾結愛意綿綿,一會兒目光如刀殺意騰騰,好像得了失魂症一般的。

蕭容漸漸開始苦修,在不去獵獸隊的時候,總是回到無名山穀閉關修煉。在執行獵殺妖獸隊伍的時候,又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總是會無意中提起對自己目前修為境界低微情況的不安。

為此,劉萬鈞開導過蕭容幾次,告訴她欲速則不達,讓她保持心境穩定,切忌不要急於求成。

蕭容當時答應的爽快,可是過後又是苦修如故。

終於有一天,獵獸隊再次相約,蕭容沒有出現,隻發來傳音符,說修煉走火入魔,雖然僥幸無事,卻一段時間內無法調用法力鬥法。因此隻得向劉萬鈞告假,說自己已經主動向掌峰堂報備,還望劉師兄原諒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