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一朝行錯

她一字一句都在訴說著自己的情思,卻把賀言對萱姨的愧疚與責任給勾了出來,還裝作恍若未覺的模樣。

如此不動聲色間,才能最撩動人心。

賀言怔愣了一會,眉眼間盡是愁緒,最終還是點了頭。

“我會給你訂明晚的機票,參加完宴會,我就會送你走。”他再三警告道,“不要做多餘的事,安安靜靜的待一會,不要去找任何人。”

這些話說了也是白說,真放她去了,若不能時時刻刻的盯著她,怕是無法阻攔任何事發生。

祝媛滿意了,渾身脫了力一般,連連後退好幾步,跌坐在床上:“明天之後,此生不複相見。你記得我也好,不記得我也罷,都無所謂了。”

明天之後,即便要賀言忘記她,恐怕很難了。

若是他的愛夠深刻,也許會記自己一輩子也說不定,即便是日日都想生剮了也好,那也是如願的被記了一輩子了。

她祝媛,才是那個笑到最後的贏家,其他人——都搬到地獄裏去住吧!

……

時間晃一晃,就到了第二天晚上。

賀言在對著鏡子整理領帶,待會一結束工作就直接去參加慶功宴。

隻是不知怎麽的,一整天眼皮子跳個不停,有些讓人不安。

“你怎麽挑了這麽個顏色?”祁憐皺著眉走上前來,瞧著對方選的領帶,一臉的嫌棄。

“這顏色,不好?”

賀言低頭看了看,他的領帶差不多都是一個樣的,顏色也都是低調好配衣服,這條也不過隨手拿了一條,卻也不至於難看。

祁憐點點頭:“不好,特別不合適。”

她說著,抬手就要解下來,連一眼也沒多看,隨手就往旁邊一扔,嫌棄極了。

原因無他,她記得,和那條一起的幾條領帶,都是祝媛以前送過來的。

那會沒好意思扔,就隨手塞到了櫃子的角落裏,沒想到今兒卻被賀言無意間翻了出來。

這點小事,賀言並未在意,兩手一張,“既然如此,那就你來給我挑一挑,看看你的眼光是高到哪裏去。”

“不會比你差就是了。”祁憐往旁邊掃了一眼,抽了一條絲質的,配色很亮麗大膽的領帶出來。

她才剛拿到手,賀言就瞪了眼睛:“這條,適合我?”

他從不愛這些鮮豔的配色,也不知怎麽的,竟混了這麽個顏色進去,大意了。

祁憐拿著領帶在他身上比了比,側過身子看著鏡子裏的人影,忍不住笑了一聲,一本正經的道:“我喜歡,不可以?”

賀言勾起手指蹭了蹭她的下巴,爽朗一笑:“架不住你喜歡,我能怎麽樣?”

她係領帶的技巧已經非常熟練了,兩三下就完事了,手卻拽著領帶不肯鬆開:“問你個事。”

“嗯,你說。”

“祝媛。”許久不提這個名字了,乍然提起,她甚至都覺得有些陌生,“好久不見她了,你們還有聯係嗎?”

賀言表情一凝,在對方發現前又恢複如常:“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說起她來?怎麽,吃味了?”

“呸,我有什麽好吃味的?”祁憐啐了一口,“你不是一直說和她沒什麽?你說了,我當然就信,眼下又這麽問,難不成是你自個心虛,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她戳了戳賀言的胸口,故作凶狠的說:“快快招來,不得隱瞞,興許我還能饒你!”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何況他確實瞞了些不可告人的事。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不過是場應酬,晚上你不去也沒事。”賀言輕輕巧巧的扯開話題,不叫對方深究,唯恐自己心虛說漏了嘴。

況且,今天祝媛大概也是會去的,兩個人碰到一起,不知又會發生什麽。

提前規避風險,才是正確的做法。

祁憐今天是有點不舒服,早晨起來有些頭暈,可來之前已經細細的上好了妝。真正的臉色已經被層層掩蓋在脂粉之下,他又哪裏看得出來自己臉色好不好?

她不上當,“你是嫌我化妝技術不好?有本事,你來替我畫?”

賀言忽然一抬手,捧起她的臉細細觀察,彎了彎嘴角,“古有畫眉為閨房之樂,我今效仿之,有何不可?”

“不正經!”

祁憐臉皮薄,把人推開,兩頰邊的顏色更重了些,“你既這麽閑,還不如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三天兩頭的鬧失蹤,是故意難為我呢?”

賀言臉上的笑意稍稍淡了點,語氣亦是鄭重了幾分,“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他眼角餘光掃到祁憐的裙擺,大片的白色,看起來讓人無端的想起……一些不吉利的東西。

他抿了抿唇,嘖了一聲:“怎麽穿的這麽素淨?你挑裙子的品味,怎麽跟挑領帶差這麽多?”

祁憐捏起裙角,左右看了看:“哪裏不好?這條裙子花了我小半月工資,你還嫌棄?我的櫃子裏,統共也沒幾件適合參加宴會的,除了白的就是黑的,難道要我穿一身黑?又不是錦衣夜行,就不許穿的亮堂點?”

“也不是不好,就是素淨簡單了點。”賀言應和,“等下次穿白裙時,那就不能這麽簡單了。”

婚紗也是白的,他是這個意思。

磨磨蹭蹭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也該是時候出發了。

祁憐挽著賀言的手臂下車時,一個電話突然進來,會場的布置人員說找不到賓客名單了。

眼看著人就要到了,找不到可了不得。

“讓別人去拿就是,何必你親自去?”賀言拉住她。

祁憐歎了一聲,“賓客名單一定是在會場裏,隻是不知道被放哪去了,我的電腦裏還存著電子版,趕緊打印了送過來,估計比他們找的要快些。”

她素來以工作為重,不顧賀言挽留,又鑽進了車裏吩咐司機回公司。

賀言怔怔的看著對方離去,失神在原地。

一陣香風飄來,還沒收回來的臂彎一重,一個人靠了過來,攬著他的胳膊。

“人都走遠了,還看?”林羨魚端著得體的笑,悄悄說,“我家人也在場,你別叫我難堪,好歹也演完今天,明天再完蛋。”

賀言瞥了一眼,“我會盡快的解決好,我們以後應該不用再碰麵了。”

說著,帶著人入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