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是蘇萌萌(5)

他很吃驚,可能萬沒想到離婚竟是我提出來的吧?他是那麽驕傲的男子,認為是我依附他而生存,沒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他一直在小看我,如果不是因為愛他,我也不會委曲求全到今天,但再強硬的皮筋也抵不住長久的拉扯,總有斷的一天。懶

我覺得我們的婚姻已經斷了,不,應該說是早就斷了。

他沒有給我答複,匆忙離開了家,我想,他一定是開心死了,出去找朋友喝酒慶賀一翻,或者找那個狐狸精。

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晚飯非常簡單,在婆婆的臉色下,我竟然也吃了一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我的臉皮似乎越來越厚了。

收拾完,我就躲進了房間,不想對著婆婆那張臭臉,好像是我把她兒子趕出去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晚上十點,十一點,他依然沒有回來,婆婆在客廳走來走去,心情煩燥,不停的過來敲門,問我為什麽他還沒回來?

我被她煩到受不了,出去假裝倒水,又被她訓了一通,蕭楓也被吵得睡不著,出來抱怨,讓婆婆別擔心,說他又不是小孩子,說不定是約朋友喝酒去了。

婆婆又哭又鬧,蠻不講理,把這一切都怪在我頭上。

突然,門開了,蕭寒拖著疲憊的身體,衣衫不整的走進來,脖子上,胸前全是女人的抓痕,更確卻的說,是愛痕。蟲

我以為我對他早已心灰意冷,不會再為他掉一滴淚,可當他這樣站在我麵前,我的腦中會不由自主的播放他和別的女人在床上翻滾的畫麵,然後心會疼痛,很痛很痛,我根本無法麵對這樣的場麵,我更無法再假裝瀟灑,淚水決堤般湧出眼眶,我推開眼前的人,奔向門外。

電梯門合上,我跌坐在裏麵,哭成淚人,從小到大,我沒有這般傷心欲絕過,一瞬間,我真的有想過死,如果我死了,他會流一顆眼淚嗎?他會為我傷心嗎?

我有時真的很想問他,“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麽?”

電梯門開了,我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中奔出小區,我知道很多人在看我笑話,我就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可憐蟲,我用力的奔跑,聽到風在耳邊呼嘯,有汽車與我擦身而過,我不害怕,一點也不害怕,如果被撞死,我變成鬼,也不會讓他好過。

我聽到後麵有人在喊我,但不是他的聲音,是小楓。

真好笑,竟然是小楓追了出來,看來我在他心目中,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我哭到呼吸不暢,跑到雙腿無力,終於停了下來,我將自己蜷縮在路燈下,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狼狽的模樣。

“萌萌。”小楓停在我麵前,用手揉著我的頭發,溫柔的安慰我,“傻瓜,沒問清楚就跑出來,不覺得魯莽嗎?”

我在心裏冷笑,對著他咆哮:“你們是親兄弟,當然會為他說話,難道非要親眼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床上翻滾,然後拿相機拍下來,才算出軌嗎?”

“萌萌,別這樣說,我們是一家人。”他的話在我聽來更是好笑,我不想聽,更用力的掙紮,直到身體被他擁進懷中,我又氣又怒,朝著他的胸口用力咬了下去。

這一口,我用了十足的力氣,我感覺他痛到混身發抖,卻沒有推開我,一直在忍受,我的牙齒因為太過用力而酸疼,終於鬆開,可是神智一下子就模糊了,腦袋一片空白。

我暈了。

再醒過來時,我在他懷中,我們依然在馬路上,他抱著我吃力的往回走,因為太晚,路上車子甚少。

我突然覺得好愧疚,蕭寒犯了錯,我為什麽要報複在蕭楓的身上?簡直太無理取鬧了,而且他隻是我的弟弟呀,我怎麽可以這樣傷害他?

我的理智回來了,我的情緒也穩定了,我小聲說,“我想下來休息一下。”

他看了看,在路邊找了一個休息椅,放下我,然後靜靜的陪著我。

我第一次對別人說起蕭寒,說起這幾年過的非人的日子,說起我可悲的婚姻生活,其實,我不是抱怨,我隻是想傾述,平時無法對外人所說的話,壓抑得太久,我怕我會瘋掉。

他顯然很吃驚,我知道他可能覺得我太誇張了,畢竟在任何人眼中,我都是一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我有一個當官的老公,我有一座人人羨慕的大房子,在這麽昂貴的房價麵前;我還這麽年輕,就過著安逸的貴婦生活,幾乎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

這樣的條件,就算是男人出軌又如何?別人也隻會說我不懂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哪個有錢有能力的男人不花心?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蕭楓並沒有勸我繼續這種日子,而是鼓勵我離婚。

我詫異的看他,他隻是那樣溫柔的凝視著我,眼中有溫暖的光,我突然有點臉紅,被他灼熱的視線盯得很別扭。

我哭也哭了,鬧也鬧了,最後也得出了離婚的決定。

長痛不如短痛吧,我想,離婚真的是最好的選擇,那麽,就不要再哭了,自己再傷心也沒用,既然他的心已經不在了,就放他飛吧。

我說,“我們回去吧,謝謝你今晚陪著我。”

他笑得很靦腆,“不用,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

我用力的點頭,衝他調皮的吐舌頭,“當然是。”

我不想再讓別人擔心我,雖然笑容還有些僵硬。

我主動拉他的手,像朋友一樣,卻沒料到他痛到咧嘴,我嚇呆了,“怎麽了?是不是剛才咬傷的地方扯到了?”

他尷尬的點頭。

“給我看看,是不是很嚴重?”

他不好意思掀開衣服,隻是搖頭,我倔強的命令他,甚至自己動手,將他的衣服小心的卷起,看到一塊完整的牙印,我突然又想哭了,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掉下來,我心疼他,真的好心疼,我怎麽可以這麽狠?

他卻拿我調笑,“唔,要不要去打個狂犬疫苗?”

我笑著捶他,“那倒不必,但這傷口也夠深的,回去我幫你上消炎藥,以免感染。”

我輕輕伸出手想觸碰傷口,他卻突然捉住了我的手,我從他閃光的眼神中讀到了什麽,又好像沒有,他糾結了幾秒,放下衣服,“這點小傷口,沒事的,我們回去吧。”

我和他牽著手,並肩慢慢走,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此時的氣氛卻是那麽的好,月亮也出奇的圓,出奇的亮,照著我們年輕的臉龐。

不知不覺,竟然走了回來,到了小區門口,我們鬆開了彼此的手,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我們又突然同時伸出手試圖按向上的箭頭,手指在空中觸碰的一瞬間,竟然有一絲心慌。

來不急體會這種尷尬,電梯門突然開了,婆婆趔趄著跑出來,幾乎與我們相撞,蕭楓扶住婆婆,焦急的尋問,“媽,這麽晚了,你去哪裏?”

“小楓呀,你哥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情況很危機。”婆婆一邊說一邊哭,我整個人都呆了,隻愣了一秒,就轉身跑了。

蕭寒出車禍了?怎麽可能?

他是因為出去找我,才出事的嗎?

我的心突然扯得生疼,我不敢去細想怎樣的車禍,有多麽的嚴重,我隻希望他平安無事,是的,我恨他,我恨他對我冷如冰塊,恨他對我無情無義,但是,我還是不希望他死,不希望他受一點疼痛。

我知道,我還是愛他的,愛到骨頭裏,早已成為一種習慣。

很順利的招到車,深夜的公路上,車子暢通無阻,我卻始終感覺太慢,我在極度害怕中顫抖,婆婆的哭泣讓我更加不安。

終於到了醫院,我們問了前台,找到病房,卻隻見一個滿身纏滿繃帶的男子,根本看不出容貌,而他的右腿竟是空的,我的心跟著一沉。

“寒兒……”婆婆已經撲了過去,哭得死去活來,我呆了幾秒,哽咽得發不出聲音,隻能斷斷續續的求他醒過來,求他不要這樣嚇我,求他變回原來的模樣,隻要他好過來,我可以什麽都原諒他,我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問清狀況就跑出去,害他變成殘疾人,我恨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