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這場感冒來得相當迅猛,到了第二天下午,我已經趴在床上起不來了。我一下子想起來,在古代隨便弄個傷寒都是會死人的,心裏便有些怕了,暗道我不會等不及丁小仙來接我就提前去陰曹地府搞趟幾日遊吧?也不知道閻羅君帥不帥,唉,會不會見到那宇宙無敵帥的路西法殿下呢?

半仙老頭過來看了我一眼,連脈都沒有給我切就隨手寫了個方子,轉身就出去了,臨走的時候還嘟囔著我還欠他一條瓦罐魚呢。嫩棒子這次倒發揚了人道主義精神,拿著半仙的方子下山去給我足足抓了兩大包中藥來。林依依問是不是太多了點,沒想到嫩棒子卻說了句:“不多,她一下好不了呢!怎麽著也得個把月吧。”

我本來還想對嫩棒子說聲謝謝,可聽了這話差點又氣暈過去,恨不得把他那烏鴉嘴給扇成豬嘴!我每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林依依和南宮若一碗碗地給我灌黑藥湯。南宮越雖然一直沒在人前露麵,可是我卻知道他經常會在半夜到我的床頭站一站,隻是每次來的時候都不肯說話。

為了用事實證明嫩棒子說的話跟放屁沒有什麽區別,在第十六天的時候我就從床上爬起來了,又成了那個活力無限的馮陳楚楊。這場病除了讓我掉了幾斤肉外也沒有別的壞處,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臉也小了一圈,眼睛更大了,總算有了那麽一點貴妃老媽的影子。

身體好了以後,我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改善人民夥食的事業中去,並在成為絕世大廚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吃得半仙老頭心甘情願地用他的絕世刀法來給我切羊肉片。為了尋找上好的食材,我的眼光轉完了後山又掃完了小溪,最後終於落到了嫩棒子的信鴿上。

嫩棒子是高麗在瓦勒的間諜首領,這事他倒也沒有瞞我們,所以自從他在山上跟我們住下之後,就時不時地有信鴿從繁都不辭辛苦地飛過來,給嫩棒子帶來最新鮮的繁都消息。看著那落在嫩棒子手臂上又肥又美的鴿子,我腦子裏又開始醞釀一道新菜,所以那日當嫩棒子看完了信鴿帶來的消息,正想把信鴿放回的時候,我在遠處大喊了一聲:“等一下!”

嫩棒子一愣,轉過頭來看著我一溜小跑到他身邊,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又斜了斜他那小單眼皮,問道:“想知道繁都的消息?”

我搖了搖頭,然後極其嚴肅地提出了我的要求——把這隻鴿子上交廚房,我打算中午用它來做一頓清蒸乳鴿。

嫩棒子臉上的肌肉抽了幾下,然後問我:“你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我點頭,這不廢話麽?要不是為了他這隻肥大的鴿子,姑奶奶才懶得和他說話。嫩棒子臉色有些青,一抖手就讓手腕上的鴿子飛了。我一看他這麽小氣,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嫩棒子也太沒良心,想我做的那麽多美味佳肴他比誰都沒少吃,怎麽讓他貢獻隻鴿子就這麽困難?我正想用奉獻精神教化一下他,剛說了兩句,嫩棒子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然後奸笑著問我:“你真的不好奇繁都發生的事情?”

我白他一眼,知道他這是想故意打擊我,可我偏偏不上他這個當,罵了一句“豎子不相與謀”轉身就走,剛走了兩步,嫩棒子討人嫌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你因為什麽和承德鬧翻了?”

我身影頓了頓,然後繼續往前走,嫩棒子身形一晃卻擋在了我麵前,嘴角掛著嘲弄的笑意,說道:“還是忘不了?所以都不敢提?”

“你滾蛋!”我罵道,心裏一火,連髒話都出來了。

嫩棒子沒生氣,接著問道:“因為他一直在利用你?可是你也沒有損失什麽啊,再說他也的確是喜歡你,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我們之間的事情和你有關係麽?”我冷聲說道。

嫩棒子淡淡笑笑,說道:“你別見了我就跟刺蝟似的,我也沒怎麽著你啊,我隻是想問問,又沒有惡意。”

“可是我卻不想回答!”我說道,繞過嫩棒子繼續走路。

“就是因為你發現他一直算計你?”嫩棒子在背後繼續不屈不撓地問道。

我停下來,轉過身去冷冷地看著他,想看看他到底安的什麽心,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來,隻得說道:“我離開他不是因為他算計我,而是因為他的背叛。”

“背叛?你以為是他把你騙到皇帝床上的?”嫩棒子笑著問。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雖然在氣急之時也曾這樣想過,可是當自己平靜下來的時候就知道那件事不會是承德做的,雖然他會是那件事的最大受益者,可是他不會那麽做,他不會把我送到別人的床上。我相信他,也是相信我自己的感情。

“那件事不是他做的,是賀蘭貴妃搗的鬼。”我說道。

嫩棒子有絲驚訝,“你知道?那承德還有什麽背叛你的?”他思索了一下又問道,“因為他收了趙家的女兒?”

我點了點頭。

嫩棒子輕聲笑了笑,“你們女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就為了這麽點兒事你就和他鬧翻了?逼得他連點理智都沒有了?”

“很好笑麽?”我淡淡問道,“做到對愛情的忠誠對於你們男人來說是不是真的比登天還難?”

嫩棒子看著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他愛的是你,他……”

“他卻和別的女人上了床,還……有了孩子!”我猛地打斷嫩棒子的話,話一出口隻覺得滿口的苦澀。

嫩棒子探究的目光在我臉上停了片刻,突然在嘴角上綻出一朵冷漠的笑容,“你說,如果我□□了你,而且還讓你懷了孩子,承德會怎麽辦?”

我一怔,沒料到他會說出這麽變態的話來,隨即惡寒地打了個哆嗦,冷冷說道:“他會殺了你。”

“那他還會要你麽?”

承德還會要那樣的我麽?我怔住,想如果真的有嫩棒子說的那種事情發生,承德會怎樣?他還會要我麽?

想了好久,我不得不緩緩地點了點頭,以我對承德的了解來看,他會要我的,哪怕我懷了別人的孩子,他也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他隻會笑著安慰我,然後背過身去再把傷害我的那個人碎屍萬段。

“那不就得了,現在換作是他被人□□了,你就不要他了麽?”

我一下子噎住,不知道拿什麽來反駁嫩棒子的歪理邪說,這哪裏有什麽可比性?趙家小姐又沒有□□承德!他把我送到深宮去做女道士,自己卻在外麵和別的女人珠胎暗結,難道說還是我的不是了麽?

嫩棒子好像看出了我想什麽似的,譏諷道:“你一定是在想承德不能和你比,如果你被人□□,那又不是你自願的,是不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拉攏趙家的話,他極可能會在皇權的爭奪中被別的皇子殺死,到時候死的不隻是他一個人,還有他身邊所有的人,他這麽做又有什麽錯?結果相同的事情,你們女人為什麽非要盯住過程不放呢?”

我站在雪地裏,好半天才消化掉嫩棒子的話,總覺得他說的不對,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他,腦子裏亂得真成了一團麻,怎麽理也理不出頭緒來。大腦短路了半天才突然反應過來,嫩棒子給我講這麽些晦澀的道理幹嗎?他吃飽了撐的?

“你真的是細作首領?不是一詭辯家?”我皺著眉頭問。

嫩棒子得意地笑了笑。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和我說這些幹嗎?我和承德怎麽樣和你有什麽關係?”

“我隻是看不慣你這種蠢女人為了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鑽了牛角尖,怎麽也出不來。”嫩棒子淡淡說道,“現在還不想知道繁都的消息麽?”

嫩棒子都問了我好幾遍想不想知道繁都的消息了,我心裏更加奇怪,他以前也經常收到繁都的來信,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就非想告訴我呢?我該怎麽辦呢?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想知道來順他的意,還是強忍著不問,好憋死他呢?

我這裏還沒想好怎麽做,嫩棒子那邊就已經開口了:“承德動手了。”

我心裏一驚,已知道他說的動手指的是什麽了。“動手就動手吧。”我淡淡說道。

“你都不擔心他會怎麽樣?”嫩棒子奇道。

我笑了笑,“我相信他,承賢不是他的對手。”

嫩棒子也笑了笑,說道:“也許承賢不是他的對手,那麽皇帝呢?”

我心裏更驚,可麵上卻不肯顯露出來,隻鎮靜地看著嫩棒子,淡淡說道:“承德爭的是太子之位,皇帝可能還會高興看到他有如此手段吧。”

嫩棒子笑道:“如果承德隻是針對承賢,皇帝自不會把他怎麽樣,畢竟也是他寵愛的兒子,不過可惜這次承德爭的可不隻是太子之位。”

不隻是太子之位,那承德想怎樣?難道真的要弑父奪位?我隻覺得心“怦怦”跳得厲害,手心裏已汗濕了。

“這消息已經是半月前傳出來的了,如今繁都那邊已經有了結果了吧,不知道會是誰贏了。”嫩棒子笑道,“現在你還不擔心他麽?”

“你到底是誰?”我抖著聲音問道,他絕對不會隻是高麗的間諜頭子那麽簡單,他為什麽要設計殺南宮越?承德為什麽能製住他,為什麽又能讓他送我們來這山上?他為何又要住在這山上不走?為什麽又會對繁都的事情知道得那麽清楚?為什麽說起繁都的爭鬥來又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所有的為什麽堆在一起,讓我可以肯定麵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可是他到底是什麽身份?在繁都的皇位爭奪中又扮演著什麽角色?

“承德為什麽會放心把我們交給你?他許給了你什麽?”

嫩棒子隻是笑,卻不肯回答。

“因為承德以為他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是不是?李元炙,哦,對了,也許不應該叫你李元炙,應該叫你承誌吧!”南宮越冷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讓嫩棒子臉上的表情一僵。

嫩棒子隨即笑著轉身,對南宮越笑道:“南宮兄,你在說些什麽?”

南宮越冷笑道:“在說瓦勒先太子寒荊的幼子承誌。二十三年前繁都的一場皇位之爭,使得太子寒荊兵敗身亡,太子一黨幾乎被剿殺幹淨,世人皆以為寒荊的幾個兒子均死於太子府的那場大火中,卻不知道早在政變之前,有神醫之稱的薛載道偷偷地抱出了還在繈褓之中的太子幼子承誌。繁都之變後,薛神醫把那個孩子偷偷地抱到了高麗,並托付給以前的一位好友,後來薛神醫又回到了繁都,已成為皇帝的寒昭雖然知道他曾是太子的舍人,可是由於他醫術實在高超,便把他留了下來。從那以後,薛神醫每隔幾年便會借著尋找草藥去一趟高麗,直到那個孩子長大成人後,以高麗使臣的身份回到繁都,我說的對不對?承誌?”

聽南宮越說完,嫩棒子卻笑了:“你果然知道了。”

南宮越點了點頭:“我原本還不敢肯定,可是你在繁都卻急著想把我滅口,讓我肯定了你的身份。如果隻是因為我無意中查到武林大會中也有高麗人的份,你又何必急著把我滅口?”

“可你又怎麽知道承德會和我有聯係呢?”嫩棒子問道。

南宮越笑了笑:“因為武林大會中他也知道你在打豐陵寶藏的主意,可是他卻沒有對你下手,而且薛神醫明明是你的人,卻在聽他的調遣,我就猜你們應該有某些聯係了。”

“也可能是我們高麗和承德暗中有了約定,我們助他奪位,他會給我們很多好處。”

“武林大會是為了引出真正的半張藏寶圖不假,可是承德更感興趣的卻是能否得到有關太子寒荊的消息。他懷疑寒荊沒死,所以他想找出寒荊來,結果寒荊沒有找到,卻找到了你,這件事情自然是要瞞著皇帝的,所以他為了不讓你的身份泄漏,隻得殺了江家父子滅口。”

嫩棒子和南宮越在那裏有問有答,聽得我腦袋漲大,嫩棒子竟然也是瓦勒的皇族?可是為什麽他長得和承德一點也不像,難道是高麗的水土不養人?落到他們那兒也隻能長出這個模樣來?

心裏又罵自己短路,這麽緊要的關頭,我怎麽又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嫩棒子會是承德的哥哥?這麽說賀蘭貴妃早就給皇帝戴了綠帽子?那麽精明的皇帝會不知道?

“他會是承德的哥哥?”我指著嫩棒子驚訝地問道。

南宮越搖了搖頭:“寒荊死時賀蘭郡主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齊王寒昭做皇帝後才把她迎入宮中封了貴妃,承德自然不會是寒荊的兒子,而且據說雖然賀蘭郡主苦戀寒荊多年,但寒荊隻是把她當做小妹妹,和她之間並無私情。”

“那承德為什麽會相信這家夥是他的哥哥?”我愕然地問道。承德那麽精明的人,沒有證據的事情,他又怎麽會聽別人亂說?

“這個我也一直沒有想通。”南宮越淡淡說道。

“因為他的母親告訴他,說他的父親是先太子寒荊,而不是當今皇帝寒昭,自己的母親這樣說,承德自然會信了。”嫩棒子輕聲說道。

我更傻,那個賀蘭貴妃是瘋子麽?怎麽會跟自己的兒子開這麽大的玩笑?

嫩棒子看了看南宮越,笑道:“南宮兄,我不得不佩服你,沒想到你會把事情弄得如此清楚。”

“過獎。”南宮越冷聲說道。

嫩棒子看我還站在那裏發傻,臉上掛了譏諷的笑,問道:“你還沒有搞清楚?”

我搖了搖頭,“你的意思是說,承德明明是皇帝寒昭的兒子,可是他老媽卻騙他說他是自己和寒荊私通生下的孩子,所以他會以為你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所以他這次要對付的才不隻是承賢,還有他認為的殺父仇人皇帝寒昭?”

嫩棒子笑著點了點頭。

我心中更加駭然:“賀蘭貴妃是不是個瘋子?她竟然想讓自己的兒子殺死他的親生父親?”

“也許她本來就是個瘋子。”嫩棒子說道。

“為什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我覺得這簡直比電視劇還要荒唐,世上竟然有這樣的母親麽?哪怕她不愛她的丈夫,難道她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愛麽?

“因為她恨皇帝,恨殺了她的愛人的皇帝,所以她要報複,用寒昭最寵愛的兒子來報複。繁都這場爭鬥過後,不管是誰贏,皇帝總歸是輸了。如果承德贏,她一定會告訴他,他殺的那人是他親生的父皇;如果是皇帝贏,她更加會笑著告訴他,他手上不僅沾了兄長的血,如今也沾上了兒子的血。”嫩棒子笑道。

“瘋子,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瘋子。”我喃喃道。

“承德是很精明,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直算計他的人竟是他的母親。”嫩棒子說道,“原本他早就應該動手了,可是因為你,他竟然猶豫了,所以賀蘭貴妃才會把你送到皇帝的床上,隻不過是想激承德早些動手罷了。”

我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手無意識地抓著胸口的衣襟,想讓自己的呼吸順暢一些,原來承德也隻是一枚棋子,而且還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攥住的棋子!

“你是故意藏在床下等我的?”

嫩棒子笑著搖了搖頭:“那是湊巧了,那日我隻是去寒昭的書房中找另外半張地圖,後來從賀蘭貴妃那裏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你留在這裏也是想避開繁都的政變吧?”南宮越突然冷冷問道,“那些信也不是高麗人給你傳來的,而是賀蘭貴妃吧?”

“嗯,不錯,她讓我繼續留在這裏靜觀其變,也許她想為我父親留下最後一點血脈。”嫩棒子笑道,“說來她對我倒是很不錯,比對她的親生兒子還要好很多。”

我隻覺得周身發冷,牙齒止不住打架,轉身就拚命地往院子那邊跑。剛跑到大門口,就看見孟安陽牽了匹馬從山下上來,他見到我又驚又喜,大聲喊道:“楚楊,你怎麽也在這裏?”說著就拽著馬幾步跑了過來,一臉驚喜地看著我。

“你怎麽會在這裏?和大哥一起回來的麽?”他上下打量著我,又在我肩頭上捶了一拳,“行啊你,比以前好看多了啊!”

我腦子裏早已經亂成一團,哪裏有心情和他去敘舊,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放到了他的馬上,一把從他手裏奪過韁繩,翻身上了馬。

孟安陽有些傻,忙拽住我的馬頭,喊道:“幹嗎?你要幹嗎?我這馬還累著呢,我都沒舍得騎它上山,你少來,趕緊下來。”

“放開!你的馬我征用了!”我怒道,揚了馬鞭子作勢欲打,沒想到孟安陽的小氣勁卻上來了,死活拽著馬頭不肯撒手,嘴裏還一邊喊著:“楚楊,你夠不夠朋友啊,上來就搶別人的馬,你土匪啊。”

看南宮越從後麵過來,孟安陽跟見到救星似的,衝著南宮越就喊道:“大哥,你管不管她,她怎麽跟土匪一樣啊,我這裏辛辛苦苦地來看你們,連門都沒讓我進就先把我的馬搶了!”

南宮越站在馬前,微仰著頭看著我,我眼圈早已經紅了,哽咽著說道:“我要去找他。”

“你就這麽去?恐怕你連繁都都進不去,別說找到他了。”南宮越說。

我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淚,趕緊從馬上滾下來,往後院跑,撞開半仙老頭的房門,也不管半仙老頭在幹什麽,拽著他就往外走。

“咳咳,小丫頭,你幹嗎?”半仙老頭一臉糊塗地問。

“你陪我去繁都!”我頭也不回地答道,有他在我身邊,別說繁都,就連皇宮我都能出入自由!

“繁都?”半仙老頭的胳膊突然間變得跟泥鰍似的,一下子就從我手裏滑了出去。“好好的去什麽繁都?”他問,臉上的表情明擺著說不去。

去幹什麽?我一怔,我現在去繁都能幹什麽呢?就憑我能救得了承德麽?南宮越在後麵跟過來,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楚楊,希望你理智一些,你現在去一點用處都沒有。”

“……沒有用處。”我喃喃道,其實我知道我去繁都除了給承德添麻煩以外做不了別的,可是我還是想去,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在承德身上發生這樣的慘劇,不論是他殺了他的父親,還是他被父親殺死,這都太殘忍。

南宮越仿佛看出了我心裏所想:“你現在去已經晚了,信是半月前從繁都發出來的,現在繁都的輸贏早已經定了。”

半個月,半個月啊,我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半個月什麽事都塵埃落定了。

“如果承德輸了,就算皇帝要留他性命,恐怕承賢也不會留他,你去了沒用。”南宮越的聲音冷靜而又殘酷,像一枚枚鋼釘楔入我的腦子,我慌忙搖著頭喊道:“不會的,承德不會輸!”

南宮越苦笑一聲:“那你更不用去,你覺得承德得了皇位後會對你放手麽?到時候不用你去找他,他自然會來找你了。”

我的大腦自從聽到這所有的真相後就幾乎停止了轉動,現在也隻能傻呆呆地看著南宮越,照他的說法,我現在根本就沒有去繁都的必要了?不論承德是輸是贏?

半仙老頭這才明白過來,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小丫頭,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我也不知道我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我呆了半晌,然後一言不發地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拍一拍屁股上的雪轉身往外走。他的生死和我還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還要這麽慌張?我不是已經打算忘記承德了麽?從知道他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那一刻,我不就決定要把他忘記得幹幹淨淨了麽?

我開始繼續我在山上的生活,並讓自己不去想承德,不去想他,也許是我對他有著一種盲目的自信,總覺得在這場皇權的爭奪中他不會輸,畢竟瓦勒的大部分兵權都在他的手中,他許給趙家小姐的婚姻不就是為了掌控住兵權麽?如今那趙家小姐都有了身孕,趙家自然會一條心地綁在承德身上了,所以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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