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回到自己房裏,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半幹了,得,要是再堅持一會兒,我看都不用換了,自動烘幹了。

看南宮越回了自己的房裏,我急忙把自己屋裏的門窗都從裏麵插好,防賊、防盜、防承德啊!

然後回過頭來急忙把這濕糊糊的衣服往下扒,這個時候,在熱被窩裏捂一會兒最舒服了!我脫得隻剩下一件貼身的兜肚,撩開床簾就躥了上去,口中還嘀咕著:我什麽時候還把床簾放下來了?

上去我就後悔了,被窩是熱的沒錯,可,可承德那廝卻正在床裏靠牆坐著!燭光透過床簾映在他的臉上,竟有些詭異。上帝啊!他竟然在笑!

我想我現在就算看到魔鬼對我笑也比看到承德強!

我清清嗓子,不著痕跡地把被子拽高些,衝著承德點頭一笑,“嘿嘿!好巧啊!”我倒!我是不是嚇傻了,愣是對一個半夜藏我床上的人說“好巧”!你說如果我現在喊南宮越,能有用麽?

承德衝我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還知道回來?”

我急忙點頭。不對吧?這感覺怎麽像一丈夫在審半夜晚歸的老婆啊?承德這廝的定位是不是有些錯誤啊?我突然覺得氣足了些,你能把我怎麽樣啊?南宮越可就在隔壁,我不信你能現在殺了我!想到這兒,我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杆。

承德那廝看我在這裏從一臉的心虛再到小腰杆挺得筆直,突然輕笑出聲,笑道:“別挺了,再挺胸還是那麽小,大不了了。”

我暈倒!這廝思想真下流!

“嘿嘿!”我幹笑,“您找我有事?”

承德沒說話,卻突然從床上往下爬。我急忙縮起腳來給他讓道,這廝坐到床邊卻又不動了,我心裏一個勁地念:阿門,希望這個瘟神趕緊走!

“你還是離開這兒吧!如果想遊玩,我叫人陪著你去,給你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也好過你騎著頭破驢到處走!”承德突然說道,沒頭沒腦的,搞得我有些愣,我使勁吸吸鼻子,想聞聞這裏麵是否有陰謀的味道。

承德看看我的反應,突然又說道:“算了,當我沒說。”

我點點頭。

“要脫就都脫了,穿著濕的睡會落病。”承德說。

我傻乎乎地點頭,承德回頭笑著看我一眼,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打開窗子,手一扶窗台躍了出去,為什麽人們都愛走窗子?我奇道。先不管那麽多,我急忙從床上爬下來兩三步就竄到窗前,剛要把窗子掩上,卻看見承德那廝竟然又轉過身來,正吃驚地看著我。我趕緊雙手扶著窗扇擺了個造型,幹笑一聲,輕聲說道:“慢走啊!”

承德苦笑一下,搖了搖頭走了。我一看他走遠,生怕他反悔,趕緊把窗子掩好,插上,這才長鬆一口氣,回到床上。剛想睡下,卻覺得身上的兜肚果然濕糊糊的難受,**就**吧!我脫光了爬進被窩,裏麵還有些溫熱,不知是承德的體溫還是我的,一時間,我竟然有些呆了。

早上醒來,卻發現床頭多了身淡粉色的女衫裙,再看看門窗也都完好,真是暈死啊!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我看看這漂亮的衣服,再看看原來那身灰糊糊的男裝,立馬喜新厭舊,不是我臭美啊,昨天的衣服還沒幹透呢,穿上會生病的。

穿上新衣服,孟安陽那傻小子又是一臉驚訝,我白他一眼,說道:“別那麽多廢話!”孟安陽那小子果然閉了嘴。我偷眼看南宮越,麵無表情,一點也沒對我這身新衣表示出驚訝,難道是他送的?

擂台旁碰到承德那廝,那廝沒有在下麵看,反而跑到觀賞台和江安邦他們坐到了一起。林依依還是一身白衫,坐在承德身邊,看了我們這邊一眼,湊過頭去和承德說著什麽,承德微笑著點頭,順著林依依的目光也看向我們這邊,看見我正看他們,還微笑著向我點頭示意。

哼!這對奸夫□□,不知道在說我們什麽壞話!我瞪承德一眼,扭頭接著和孟安陽打賭,這次台上的兩個人比較利索,很快就下來一個。孟安陽贏了,趾高氣揚地在我手中抓了一錠銀子走,還挑釁地看著我。我沒答理他,眼光掃到貴賓台上,承德那廝正不知在林依依耳邊說著什麽,隻聽得林依依麵色微紅,嘴角挑著一臉的嬌羞樣,連手都開始擰手帕……

這是幹嗎啊?現場表演麽?連點影響都不管了?我撇撇嘴,轉身想叫南宮越也看看他的“依依姑娘”現在的一臉**樣,可一轉身卻發現剛才還在這兒的南宮越——沒了!

“南宮哪兒去了?”我問葉帆,葉帆正注視著貴賓席,聽見我問她,四處看了看,也一臉疑惑地搖搖頭。

我又仔細地找了一下周圍,還是沒有人,正想到別處去找,就看見南宮越從遠處過來了。“你幹嗎去了?也不打聲招呼,怎麽給人家做保鏢的?”我有絲不悅,到哪裏去也不說一聲,要是承德那廝來欺負我怎麽辦?我掃一眼台上,當然,現在那廝是沒空來找我的麻煩。

南宮越也不說話,拉了我的手就往外走,孟安陽看到,忙拉了葉帆在後麵跟了過來。來到沒人處,我甩開南宮越的手,問道:“到底怎麽了?”南宮越停下來,從懷中拿出塊羊皮樣的東西給我,我打開一看,這羊皮看著有段曆史了,有些殘破,上麵畫了些河流、高山之類的標記,角上還寫了三個黑字。

“藏寶圖?”我驚問。

南宮越點頭,一挑眉毛,奇道:“你識字?”

暈倒,一看這上麵畫的,除了這三個字還能有什麽啊?蒙都蒙得對啊。

“偷的?”我問,南宮越點頭。“偷藏寶圖一般不都是晚上去麽?”我問,電視上演的可都是趁天黑下手啊,他怎麽敢光天化日的就去偷?

偷東西這事,南宮越這家夥為什麽還要做得如此光明正大的?我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南宮越。孟安陽拉著葉帆在後麵也追了過來,我把羊皮地圖遞給孟安陽,他見了也是大驚。葉帆從孟安陽手中拿過地圖,仔細地看了看,臉色也變了。

“從哪兒偷來的?”我問。

“江安邦的書房中。”南宮越答道,“他以為別人會在晚上動手,我偏偏在白天動手。”

我卻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葉帆還在那裏對著羊皮發呆,我問道:“葉帆,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麽?”

葉帆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把羊皮遞給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孩子有些怪,從這幾日和她相處來看,怎麽都覺得她不隻是個小叫花子那麽簡單,看那日她和孟安陽相鬥,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樣的,分明是習過武的人。想到這兒,我雙手輕扶上她的肩膀,輕聲說道:“葉帆,你有事情瞞著我們,對不對?”

葉帆身體一震,有些吃驚地看著我。

“你知道我們都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間都應該真誠,不是麽?”我笑道,指了指南宮越,接著說道,“南宮越是個行走江湖的俠客,孟安陽這小子是個離家出走的小屁孩。”

“你!”孟安陽一臉的不服氣,顯然對我給他的評價不滿意。我擺擺手打斷他下麵的話,接著說道:“而我的身份最特殊,我是個逃婚的公主。你看,我們的身份都沒有瞞你,那麽你呢?葉帆。”

其實我的身份並沒有和葉帆專門說過,不過既然孟安陽都知道了,就他那個大嘴巴,他還能不告訴葉帆?

果然葉帆臉色有絲震動,咬著下唇低下頭去,我靜靜等著她的回答。過了片刻,她抬起頭來,眼中已有淚光,低聲說道:“楚楊姐,我的身份還不能告訴你們,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們。這江安邦不是好人,他召開這個武林大會絕對沒安好心。”

我心裏一驚,葉帆這話是什麽意思?她又怎麽知道江安邦的事?我扭頭看南宮越,南宮越把手抱在胸前站在那裏,微皺眉頭,說道:“安陽,你先和葉帆回前麵,咱們四個人一起出來別惹人生疑,我和楚楊再去看看。”

“大哥,我和你去吧。讓楚楊和葉帆先回去。”孟安陽說道。

南宮越也不說話,冷冷地掃了孟安陽一眼,嚇得孟安陽趕緊噤聲,聽話地拉起葉帆就走。

看著他們的身影走遠,我問南宮越:“咱們要去江安邦的書房看看?”

南宮越點頭,我立刻有絲興奮,壓低聲音說道:“不用等到晚上換了夜行衣再去麽?”

電視上可都是這樣演的,可惜我不會輕功,躍不了牆頭啊。

南宮越白我一眼,說道:“你看這後院裏有人嗎?”我聞言四周望了望,來這半天了,還真沒見到個人影。

我搖搖頭,估計這會兒就連下人們也都在前麵伺候著吧。

“那為什麽還要等到晚上?”南宮越問。

“對啊,那為什麽還要等到晚上?”我重複道,可電視上都那麽演的啊,這能怨我麽?

江家的宅子可真是不小。隨著南宮越來到一麵高牆外,他不動了。

“書房在裏麵,那邊院門口有下人守著。”南宮越低聲說道。

我抬頭看看那高高的院牆,再扭頭看看身邊的南宮越,立馬身手利索地竄到了南宮越的背上,抱緊他的脖子說道:“跳進去吧!”反正是不能再讓你把我夾胳膊下了,我暗道。

南宮越背著我縱身一跳,越過圍牆,落入院中,幾個閃身便到了江安邦的書房外。果然院中並無下人,南宮越帶著我光明正大地走上書房前的回廊。我一看書房前的窗戶就有些發愣,再把幾個窗戶都細看了一遍,我樂了。

“怎麽了?”南宮越低聲問。

我指著窗戶上幾個指尖大小的小洞,低聲笑道:“你看你都不是第一個,這人都不知道來幾撥了。”

南宮越順著我指的,細看這些洞,有大有小,有粗有細,有高有低,一看就不是出自一人之手。看來這電視上也不都是騙人的啊,起碼大家晚上來偷東西的時候都用了這個方法。不過我也就納悶了,為什麽後麵的人非要自己再戳一個呢?用前人留下的不好嗎?你看把這好好的窗紙戳得都快成紗窗了,難道是高度不合適?

我這裏胡思亂想,南宮越繃著個臉,輕輕推開書房門,拉著我進去。書房倒是不小,不過擺設卻也一般,我也就放棄了想順點東西走的念頭。

“羊皮在哪兒找到的?”我問。

“書架後的牆上有個暗格。”南宮越說道。我不禁有些佩服,仔細看了看書架,行啊!南宮越你挺能嘛,這麽隱蔽的地方都能找到,不過話又說回來,好像電視上演的也有很多東西藏在書架後啊。

視線無意間掃到書架旁的一幅畫上,畫的是一個人在鬆樹下撫琴。我隨手撩了下畫卷,卻發現畫後隱著個暗格,南宮越也發現了,急忙打開暗格,打開一看兩人都有些傻眼,暈死!裏麵還有一張破羊皮!

我拿出來,和南宮越手中的那張一對,一模一樣,我暈,這也是藏寶圖?這東西到底有多少?我看向南宮越,想知道他的意思。

“再找找,看看這屋裏還有沒有。”他低聲說道。

最後,我和南宮越在屋裏翻到的結果是:牆上共發現暗格六個,床板上暗格兩個,地上五個,房頂上四個,共計十七張羊皮地圖!都夠做十雙羊皮小靴了。

看著翻出來的一堆地圖,我幾乎放聲大笑,可一看南宮越的臉色,愣是憋了回去。每一張地圖標的都是同一個地方,這江安邦到底什麽意思啊?我們這裏就翻出來小二十張,這偷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怎麽著?還打算人手一份?那還搞什麽武林大會啊?

“我看這寶藏十有八九是假的吧?”我道。

南宮越點點頭,低聲說道:“江安邦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呢?如果不是你說,我也不會想到再回來看看,前麵應該也有不少人盜走了所謂的藏寶圖,可為什麽沒聽見什麽動靜呢?”

“難道這圖是惑敵之計?真的圖還在別處?”

南宮越不語,低頭細看了一下地圖,“這圖中標的地方似離這裏不遠,如果這圖是假的,為什麽不標得遠一些呢?標這麽近的一個地方,去的人一看不就知道是假的了麽?”

是啊,我也覺得一頭霧水,為什麽要準備這麽多假地圖呢?好像在等著別人來偷似的,除非——

“這地圖是在故意引著人們去一個地方!”我驚道。南宮越似乎也正想到這裏,點頭說道:“不錯,一個就在宛城外的地方,恐怕那裏早有人在等著我們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過去看看?”我問道。

南宮越略微沉吟一下,說道:“我自己去,你先回前麵和安陽他們在一起。”

“帶上我一起去吧!”我央求道。這麽刺激的事情,我怎麽可以不去摻和一下呢?看看南宮越不為所動的樣子,我又威脅道:“你也知道的,那樂天就是瓦勒的三皇子承德,他整天可是貓看耗子一般看著我呢,你放心把我一個人丟這裏?要是我再被他抓回去,你對得起沈老頭麽?”

南宮越一聽我說這個,突然變了臉,冷笑道:“承德要是想抓你早就抓了,絕對不會等到現在。再說就算你被他逮回去和我又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欠沈老頭什麽,救你不過是情分,不救也是本分!難不成你還成狗皮膏藥了!”

我倒,南宮越一段話差點噎得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半天愣是沒說出話來。他怎麽說變臉就變臉啊,我招他惹他了啊?再說他也還沒救我啊,我自己跑出來的啊,我怎麽就成了狗皮膏藥了啊?我滿打滿算不就是吃過他兩塊豆腐麽?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南宮越。我這個人吧,別看沒事的時候嘴比誰都快,可是真氣極了的時候,卻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南宮越避過我的視線,一個勁地瞅羊皮地圖,瞅吧,瞅吧,我看你能不能瞅出人民幣來!越想越氣,你拽什麽啊?我還不信少了你張屠戶啊不,少了你南宮賣肉的我就得啃帶毛的豬了。

南宮越不答理我,開始把地圖又一張張地放回原處。我沒說話,氣呼呼地往外走,轉過廊子來到牆邊我卻犯了難,憑我這身手我也出不去啊,難不成還得大搖大擺地從人家大門出去?

這個時候,我真恨不得自己也能一跺腳就拔地而起,可是本人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新時代小青年,這樣的輕功從物理學角度根本就不符合力學原理。你就算把地跺出一坑來,你也隻能再矮上三分,還是起不來。

我正矛盾,南宮越從後麵跟了過來。我扭頭就往大門口走,卻被他一把拽住,腳下一空,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還沒等我來得及掙紮,他就已經抱著我躍出了牆外。

“放開!別沾上我這狗皮膏藥揭不下來了!”我低聲怒道。

南宮越笑著搖頭,依舊抱著我快步走路。

“放開!”我的脾氣也上來了,氣得大聲喊道。南宮越一樂,還真的聽話地放手了,不過卻不是把我放到地上,而是用力地拋向了空中,我隻看到地麵先是離我越來越遠,還看到了旁邊院子裏的海棠開得正濃……

“啊——”我駭得驚聲尖叫,不是我膽小,隻是自從我五歲之後我老爹就再也沒有能力把我拋得這麽高,而且南宮越把我扔得還不是一般的高。眼瞅離地麵越來越近,我隻得尖叫起來,南宮越又一把把我抄了起來,壞笑著問道:“還放不放?”

我的心髒還停留在嗓子眼沒有下來,所以暫時根本無法回答南宮越的問題,隻知道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打死也不放手了。南宮越隻是彎著嘴角低頭看著我,臉上起了些紅暈,我心裏突然有些慌,急忙低了頭不去看他,一下子時間似乎停住了。

好半天我才順過氣來,沒忘狠狠地瞪他一眼,掙紮著下地,下來的時候還不忘在他腳上狠跺了一腳,然後才拍拍自己的衣服。旁邊已有人經過,詫異地看著我們兩個,我老臉一紅,轉身趕緊往擂台那裏走。到擂台外圍的時候,正好看見孟安陽和葉帆在那裏等著我們,看見我們,兩個人都湊了過來。

把裏麵的情況和他們簡略地一說,他們兩個人也是驚訝,再問這外麵的情況,葉帆說台上的那幾個重要人物都沒有動地方,看來應該是還不知道我們在後麵的事情。

南宮越先看了我一眼,然後卻轉過頭對孟安陽說道:“你們在這裏,我一個人去看看,估計晚上就能回來。你們自己小心,別離了人群,記得哪裏熱鬧去哪裏,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

德行!想和我說就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還要對著孟安陽說給我聽。我撇撇嘴,心裏卻有絲甜,轉過頭去看台上的比武。

南宮越交代了幾句就先閃身走了,我和孟安陽他們又擠到前麵去,繼續昨天的賭局。其實這個時候我們三個人都有些緊張,所以才更要找一些別的事情來轉移一下注意力。我和孟安陽喊的聲音很大,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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