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公海(貳)

第七周第一天深夜,哈裏斯和他們乘坐兩輛訓練營租用的巴士到了馬翁機場,然後在一座位於停機坪角落的機庫裏呆了一晚。

為了減輕重量,那些黑人都沒有任何行李。隻有塞姆勒帶了個旅行包,裏麵裝了一台衛星電話,一個SDU-5E信號燈,還有幾支不同顏色的照明火炬和拉發信號彈。

和來博茨瓦納時一樣,交通工具還是那架DC-6運輸機。這架古董螺旋槳飛機就在這座機庫內。在悶熱的機庫內,和焦慮、煩躁等負麵情緒包圍中,他們一直呆到早上七點,哈裏斯終於等到那個期待已久的電話。

當這一百個人乘坐的DC-6離開跑道後不久,載著杜普裏和三艘橡皮艇的安-26降落在伊瓦圖國際機場。

杜普裏把兩名飛行員叫到停機坪一個僻靜的角落,向他們介紹了鄧詩陽這個“老板”,接著說明到馬達加斯加要運的貨物是什麽。

機長是個又高又胖的中年白人,一張發紅的圓臉很粗糙,看起來更像個長年在海上漂泊的老水手。他靜靜地聽杜普裏說完,然後忐忑不安地道:“我偷運過私煙和洋酒,也夾帶過外幣和金條,但從沒走私過毒品或者軍火。”

“這批貨是完全合法的。”鄧詩陽回答:“雖然不是在這裏買的,但馬達加斯加政府很清楚箱子裏有些什麽,也同意這些東西經他們的國境轉運。我們有離境許可文件,而且所有手續齊全,那可不是靠偽造或者賄賂弄來的。”

“但隻是這個國家而已,我們要去的地方呢?”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們不會在預定接收這批軍火的國家降落。離開塔那那利佛後,你隻要到某個中轉站卸下貨物,然後空機返回南非就行。”

“在哪卸貨?”

“歐羅巴島。”

“不可能。”對方低聲叫了起來:“雖然存在主權爭議,但那個島怎麽說都是法國領土。一架從馬達加斯加起飛的飛機在那裏降落肯定會被扣查,如果法國人找出這些武器,我就完蛋了。”

“這個我們早就安排好了,你完全不需要擔心。我可沒打算住在克萊爾沃監獄過下半輩子。”

聽到這句話,機長狐疑地盯著鄧詩陽的臉,似乎想從上麵找出一點心虛表情。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接著問:“你們到底有什麽辦法?”

鄧詩陽笑了笑後回答:“這個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問題。”

之後的一個小時,雙方一直在討價還價,直到最後鄧詩陽同意拿出一萬美元作為額外酬勞才結束。他當場用筆記本電腦登陸網上銀行,向兩名飛行員的銀行賬戶匯了五千美元,剩下那半等貨物卸下後付清。

安撫好兩名飛行員後,鄧詩陽找到了朗貝爾,他向那個早已一臉不耐煩的海關官員小聲說了幾句,裝機工作很快就開始了。

早上十點十五分,二十多個裝著步槍、彈匣和保養工具的箱子被機場專用的貨運拖車送到停機坪,然後從安-26的跳板式尾艙門裝進貨艙內。杜普裏隨便挑了五隻箱子,逐一撬開檢查裏麵是否他們要的東西,而不是報廢的拖拉機零件,這種作弊伎倆在軍火交易中可算是司空見慣。

當確認箱子裏的貨物沒有差錯後,杜普裏走到運輸機的跳板尾門前,向外麵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鄧詩陽看到後把裝運單據交給朗貝爾,接著說了幾句感謝的場麵話,並和他握手道別。

看著朗貝爾拉著一臉竊喜的海關官員走遠,鄧詩陽提起行李走上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