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7惡魔

“殿下,這是女王的信。”早餐的時候,安可莫多向沙夏遞上白色的印有淡藍色玫瑰圖案的信封。

“又是要做什麽?巴別士塔的事不是已經找到原因,是因為年久失修才倒塌的麽?”沙夏有些煩躁的打開信封取出信紙,上麵印有英國皇家的徽章。沙夏懶懶的瀏覽著信,大意是催促她快些去一趟中國,太平天國運動已達到頂峰,再不消滅會嚴重損害英國在華的利益,同時任其發展下來,是後患無窮的。此外,還連帶慰問了一下關於她和安德魯的事。

“切,我以為是做什麽呢!”沙夏把信扔在一旁,“安可,東西收拾好了麽?我們明天就去中國,免得女王一直不停的催。”

“東西早以收拾好了,殿下隨時都可以走。”安可莫多一邊回話,一邊把信收好,讓一旁的女仆把食物端下去,把桌子收拾幹淨,而自己則俯身把沙夏從椅子上抱起來。

“說起來,那個人還一直沒有動靜呢,他到底要做什麽呢?”沙夏縮在安可莫多的懷裏問,雙眼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從宴會那天,他似乎就察覺到殿下您已經發現他了,所以才一直不敢有所行動,是隻狡猾的狐狸呢!不過殿下和平民安德魯之間的關係在倫敦已經傳開了,相信不久他不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的。”安可莫多一如既往的寵溺的笑著解說道。

“是麽?真是期待!”沙夏笑嘻嘻地說。

“主人!”梅斯從樓下跑了上來立在沙夏和安可莫多的麵前,欠身說道,“哈勃警官和他的夫人求見!”

“您看,這不是來了麽。”安可莫多笑眯眯地說,抱著沙夏又走下樓梯。

“安可,”沙夏笑嘻嘻的喚道,“我突然覺得你好像一隻千年老狐狸!”“有麽?安可可是一直很守本分的啊!”安可莫多模棱兩可的回答。於是主仆二人都是笑眯眯的,可那笑下,卻隱藏著黑暗的波濤洶湧。

“伯父伯母,你們來玩嗎?安德魯呢?”沙夏跑到門外去,歡喜的抱住哈勃夫人。

“安德魯沒有到這來麽?”哈勃夫人驚訝的說,聲音有些恐慌,身子顫抖起來,“那麽,他會到哪裏去呢?”

“安德魯怎麽了嗎?”沙夏在哈勃夫人的懷裏揚起臉天真地問。

“安德魯今天一早就不見了,我還以為到小姐這兒來了。原來不是嗎?”哈勃警官皺起了眉,陷入深思,“埃蘭街幾乎每家都去問了,沒有人見到過安德魯。安德魯從來都不會亂跑的,難道被人綁架了麽?”

“被人綁架?!”沙夏和哈勃夫人異口同聲的驚呼,哈勃夫人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掩麵哭了起來。

“安可,你帶伯母先去休息。”沙夏吩咐道,然後轉向哈勃警官,“我們到裏麵去說。”哈勃警官點點頭。

正當他們要進屋的時候,安可莫多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有味道。殿下小心!”然後飛身而起,接住了不知從哪個地方飛來的信。

“什麽?”沙夏走過去,安可莫多把信遞給她,“這是綁匪送來的嗎?安可為什麽不去追?”

“是天使送來的吧。”安可莫多看著遠處虛無的某方,輕聲說,“因為氣息散播在各個角落,安可沒辦法判斷她的準確位置。”

“什麽天使?”哈勃警官扶著妻子走上來,“剛才那個是綁匪嗎?”

“我們還是進去說吧。”沙夏麵無表情的說,可在眼睛深處,奇異的光芒正在蠢蠢欲動。

“看樣子是針對我的人吧。”沙夏把兩肘撐到桌子上,十指交叉相握,若有若無的撫動著拇指上的戒指。信上明確的說要沙夏一個人前往位於倫敦最偏僻的馬克街的一處民房,門牌號是S-1200。馬克街有很多的巷子,四通八達,但若是對那裏不熟悉的話又很容易迷路,顯然綁匪是有意選擇的。“那麽,去走一遭也無妨。”

“S-1200不是早就荒廢了麽?早在五年前因為裏麵發生過凶殺案而一直沒有人居住,連周圍也沒有住戶,小姐一個人去太危險了!還是由我帶一隊警察去吧!”哈勃警官不同意沙夏去。

“沒關係!”沙夏垂下眼睫,眼淚慢慢流了出來,一滴一滴,像悲傷的源泉,“安德魯是我的命,若是他發生了危險,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不行的沙夏小姐,安德魯的生命微不足惜,但小姐還要撐起整個家族,萬不可以身試險的!”哈勃警官忙勸道。

“安德魯斯您的兒子,您卻覺得他的命微不足道嗎?可是他對我來說卻很重要啊!如果沒有他,我要靠什麽來活下去?與其孤獨地活下去,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死一次!”沙夏掩麵,聲音雖輕,去很有分量,“而且,這一次安德魯被綁架,也許是和我有關,我又怎麽能夠放任不管呢?”

哈勃警官沉默了,誰說他不在一自己的兒子的性命,如果安德魯出了什麽事,那麽他活著也是會備受煎熬的。可是他也知道,沙夏是女王寵愛的孩子,一旦她出了什麽事,那麽指不定自己一家人都會沒命。所以即使可能是因為沙夏的原因導致安德魯被綁架,他也絕對不能讓沙夏去冒險,怪隻怪當沙夏和安德魯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因為想要攀到關係而沒有阻止,這一切算起來還是自己的錯。

“哈勃警官,請放心,有我全權保護殿下,安德魯一定會完好的回來的。”安可莫多微笑著把紅茶放在哈勃警官的麵前。哈勃警官端起來喝了一口正欲說話,卻發現頭很沉,於是陷入了黑暗。

“在這之前,您隻需要好好睡一覺就行了!”安可莫多露出訓練有素的微笑,高深莫測。

“那麽,安可叫人照顧吧,我要走咯!”沙夏笑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擦幹眼淚拍拍裙子,“說起來,我還真是討厭那個惱人的天使。”

沙夏一個人走在馬克街,前麵的路還好,至少還有人,還很熱鬧。可越往深處走,人煙就越稀少,到最後竟然就隻剩沙夏一個人循著門牌在巷子裏走著。

沙夏聞到一陣奇異的芬芳,眼裏有些驚訝的神色,然後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從一旁的巷子裏走出一個男人,走過去用繩子捆住沙夏,抱起她扛在肩上向不遠處的民房走去。沙夏在他的肩上微微張開眼,嘲弄的勾起嘴角。

“頭,人已經帶到了。”男人把沙夏放在一堆稻草上,屈膝對一旁坐著的男人說,“要把她叫醒嗎?”

“嗯,潑盆冷水吧。”那個男人漫不經心的說。

“別,我不喜歡濕淋淋的感覺!”沙夏很乖的醒了過來,扭扭身子坐了起來,“要知道在這種天氣弄得濕淋淋的會生病的。”

“你竟然沒事?!”那個扛沙夏進來的男人很是震驚,“不可能啊,這是我家族傳下來的特級迷藥啊!”

“說過不能小看她的。”那個坐著的男人卻一點也不驚訝,“要是她連這種程度的偷襲都防不了的話,我就會很吃驚了。對不對,女王的黑貓!”

“喲,原來是落魄貴族弗朗斯啊!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沙夏的確是覺得出乎意料,她以為怎麽的也得是那個天使,再不濟也得是個神棍啊,結果現在以來隻是個人類而已。

“出乎意料,看來不止我一個想除掉你啊!人越長越大,怎麽反而更招人厭呢?”弗朗斯起身走過來扳起沙夏的下巴輕蔑地笑,“叫你一個人來,你還真的一個人來啊,看來那個安德魯對你來說真的是很重要呢!”

“因為我占卜過了哦,是死神呐!”沙夏擺了擺頭,她很討厭被人扳著下巴說話“話說回來,你把安德魯怎麽樣了?”

“布德,把人帶來吧。”弗朗斯對著站在一旁的男人說,男人欠了欠身到另一個房間去了,“你放心,你的小情人我不會怎麽樣,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須死在我麵前才行。”沙夏不理他,他啐了一口又坐在了一旁。

布德把綁著的氣息奄奄的安德魯帶了過來。安德魯看到一邊的沙夏,黯淡眼睛眼眸立刻亮了起來:“沙夏,你怎麽來了?!”弗朗斯走過來給安德魯鬆綁:“好了,你可以走了。”

“沙夏呢?你們要把沙夏怎麽樣?!”安德魯說著要來給沙夏鬆綁,卻被弗朗斯一巴掌推到了一邊。弗朗斯惡狠狠的說:“小兔崽子,要走你就趕緊走,別廢話!不然老子連你一塊殺了!”

“你們要殺沙夏!不!不可以!”安德魯說著就爬到沙夏身邊來,“沙夏,要走我們一起走!我絕不能讓他們傷害到你!”

“喲,還是個情種!”弗朗斯一把揪住安德魯的領子,往門外扔去,安德魯重重的摔在地上,咳出了血,“聽著,你愛上的這個女孩,是會給你帶來不幸的黑貓!小子,你要是還想活命就趕緊走!”

“安德魯,你快走!”沙夏也大聲的喊叫著,她承認她是故意的,她隻是覺得好奇,這個男孩的承諾究竟有多堅定,“安德魯,你快離開,快出去告訴安可我在這!”

安德魯努力地站起來,看著跪坐在稻草堆上的沙夏,掙紮的說:“沙夏,要死我們就要死在一起!我說過一定要給你幸福,所以絕不會讓人傷害你!”沙夏的瞳孔縮了縮,這樣的話,似乎從哪裏聽到過。

“那麽,我就成全你吧!”弗朗斯陰險的笑著,準備把手裏的匕首刺向安德魯。

“等等!”沙夏喊道,弗朗斯停了下來,沒有刺向安德魯,而是轉過身疑惑的看著沙夏,“把他打暈帶出去,我任由你處置!”

“是麽?看來你真的是動心了啊,畢竟是小女孩呢!”弗朗斯嘲諷的笑了,一劈手把安德魯打暈了,扔給一邊的布德,“把他帶到外麵去,隨便找個地方扔了就行。”布德把安德魯扛在肩上走了出去。

“那麽,接下來就是你了!”弗朗斯走到沙夏身旁,蹲下身子,用匕首抬起沙夏,“看看,就像一朵花一樣漂亮!可惜卻去幫女王做事,毀了這麽美的一朵玫瑰啊!那麽,要先從那裏開始呢?”

“我該謝謝你的誇獎嗎?”沙夏輕蔑地笑著,“要知道,凡是侵犯到女王的利益就隻有死路一條。隻能怪那時我太心軟沒有把你殺了呢!”

“你這張嘴還是一樣的很毒啊!那麽,先把舌頭割掉好不好?”弗朗斯說著就捏緊沙夏的臉,迫使她張開嘴。可是“嗖”的一聲,弗朗斯便被一股力量推到很遠的柱子上,左肩上有一張塔羅牌,把他整個左肩釘在了柱子上。

“怎麽回事?!”弗朗斯掙紮著,塔羅牌嵌左肩的骨頭上,疼得他快說不出話,湧出的血沁濕了牌麵。

安可莫多從門外走進來,微笑著對沙夏說:“殿下,我來了。”

“哈,很準時呐!”沙夏也笑了。安可莫多給沙夏鬆綁,沙夏站起來走到這努力掙脫塔羅牌的弗朗斯,輕輕取下塔羅牌,弗朗斯疼得尖叫起來,滑落在地上,這無疑是對他的又一次折磨。

沙夏把塔羅牌夾在食指和中指間,俯下身給弗朗斯看:“呐,我說過我占卜過了的哦!逆位的死神,置之死地而後生!”

“哈哈哈哈!”弗朗斯突然笑了起來,“你以為這次會讓你們這麽容易就走嗎!就算是賠上我這一條命也要讓你們死在這裏!”弗朗斯猙獰的說著。從門外立刻湧進了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手裏都拿著槍。

安可莫多在他們開槍的一瞬間抱著沙夏一躍身跳上了房梁,所有的子彈都打空了。那些男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槍口馬上又對準了安可莫多他們。

“又是槍啊,就不能換點有創意的嗎?”沙夏很無聊的樣子,“安可,一下子把他們解決吧,跟他們耗下去實在很浪費時間啊!”

“yes,yourhihgness!”安可莫多依舊微笑著說。

弗朗斯和其他人立刻感到了從腳下傳來的難耐的溫度,滾燙的,如同地獄之火一般從地底冒出來的藍色火焰,把他們團團包圍。

“該死!這是什麽鬼東西!”有人罵道。“啊!”有人沾到火焰,立刻化成了灰燼。“快跑!”有人一邊說著一邊想往外跑,結果依然是一沾到火焰就化成灰燼。

“你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弗朗斯震驚的仰頭看著沙夏,他知道跑不掉了,所以他索性就坐在地上,雙眼放空。

“呀,你連我們是什麽都不知道還敢抓我,真了不起!”沙夏在安可莫多懷裏“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後輕聲的吟唱起來,“愚蠢的靈魂聽著:讓無邊的業火將所謂的正義燃燒,塵埃在不安的跳動,那些弱小的,委身於黑暗卻又妄想站在光明下的人嗬,在你心心念念的光明中消逝吧!”火焰愈發的旺盛,那些人在業火之中掙紮著,尖叫著。沙夏麵無表情的看著那些人,如同俯視螻蟻。

沙夏突然看到在火焰之外,安德魯正一臉呆滯看著裏麵。外麵正在下雨。

TOP8節欲

安德魯從地上爬起來,艱難地轉動著脖子。他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意識到自己被布德扔在了馬克街的某條巷子裏了。他的腦海裏浮現沙夏最後那流著淚的悲傷的臉龐,他告訴自己必須回去,他必須去救沙夏,他說過不會讓人傷害到她,就一定會好好保護她。

他跑了起來,他想到那個男人恨沙夏恨得那麽咬牙切齒,如果她落在那個男人手裏,就沒有再活著的可能,他不能讓她死去,尤其是為了自己。於是他跌跌撞撞的在巷子裏奔跑起來,忘了僅憑自己的力量去了也是送死,他隻知道他不能讓沙夏死去,他的腦海裏全是沙夏澄澈的笑,悲傷地臉龐,天使般的聲音。

天上下起了小雨,秋風卷璿著枯萎的樹葉,巷子裏沒有一個人,安德魯一個人不停地跑著,天陰沉得似乎要壓下來。安德魯跑了很久終於找到有門牌號的房子,於是循著門牌號向S-1200走去。

遠遠地他就聽到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心裏一緊,加快了奔跑的步子。

從房子裏蔓延出藍色的火焰,包圍著整個房子,安德魯想到沙夏還在裏麵,心裏就慌了,到門口時正準備衝進去,卻看到安可莫多懷抱著沙夏站在房梁上,麵無表情的看著在火焰裏掙紮的人群,如同俯視螻蟻一般輕蔑的看著。

他突然感到心裏很恐懼,這個樣子的沙夏他從沒有看到過,如同天使般神聖,又如同惡魔般恐怖。

沙夏看到了他,微皺了皺眉,輕聲對安可莫多說:“他怎麽又來了?這下可真是好玩了。”

“哦,安可失職了,忘了把他送回家去了。看樣子答應哈勃警官完好無損的送回去是不可能了!”安可莫多抱住沙夏踮腳一躍,從房子裏躍出來,站在安德魯麵前放下沙夏。

“安德魯,你怎麽又回來了?知不知道很危險,我說了讓你走你就快走啊!”沙夏流著眼淚抱住安德魯。不料安德魯一把把她推開,眼神飄忽。“怎麽了?”沙夏委屈地說。

安德魯看了看她,腦海裏顯現出在藍色的業火背後她那麽冰冷的臉,恐懼充斥著心房。“啊!”安德魯捂住雙耳,轉身瘋狂地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