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5節.噩夢幻境
身心仿佛墮入無盡地獄，身邊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無論眼睛是睜著眼好，閉著也好，都仿佛並沒有什麽區別。
不對，也許，就這樣永遠閉著還仿佛更好些，至少，在那緊緊的閉著眼睛的世界中，還能看到那猶如星星點點一般的，虛無而飄渺的光芒。
“舒蚺......舒蚺......”
耳邊好像有誰的聲音在響起。舒蚺？是自己的名字嗎？有誰，在呼喚自己......
“啊！”
舒蚺突然仿佛想起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似的瞪大了眼睛。這裏是......
腦袋裏一片迷茫，明明覺得自己應該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似的，但是為什麽，想不起來......
“你在幹什麽呢！舒蚺，這種時候還發呆？”
誒？這種時候？
舒蚺迷茫的看了一眼周圍。
分明是那般豪華的房間，卻仍然可以明顯的看出來，那真正的，石頭製成的牆壁。這裏沒有窗戶，沒有外麵的陽光，有的，隻有燈火點燃出來，照亮自己，照亮身邊的這一張張麵龐的燈光。
“小惡魔都快要分裂出來了，你這個當父親的還站在這裏幹什麽？我們這裏可沒有那種人類的古怪規矩！”
麵前，誠蚺站在自己麵前，那樣的熟悉的麵孔，即使是已經腦子裏一片空白了的舒蚺，嘴巴裏卻仍然忍不住喊了出來。
“父親......”
“出來了，出來了！雖然是半魔人，但是長的可好了！”
“母親......”
沒過一會兒，華蚺從裏麵走了出來，臉上山露著一臉的欣喜。半魔人是......
“還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去看看你的孩子？”
誠蚺說著推著舒蚺就往另一個房間走。
剛踏進房間，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撲麵而來的炙熱，仿佛在此之前，才經曆過一次大戰似的。
“等一下父親，你剛才說孩子是......誰的？”
舒蚺仍然臉上露出一臉懷疑的問誠蚺。此時此刻，仿佛原本對於父母的怨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消失掉了似的。
“說誰的是......你的腦袋摔糊塗了嗎？當然是你和依墨的啊！快進去吧！他還在裏麵等著你呢！”
依墨？腦袋裏突然仿佛回想似的有好多東西進來。對啊！因為自己的執意堅持，父親又不願意讓自己離開，已經接受依墨了。雖然惡魔的生活並不是依墨所希望的，但是至少，自己和他在一起了，然後，現在也是，正在為自己，已經為自己誕生了一個健康的半魔人......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什麽值得推敲的地方，舒蚺歡喜的走進了房間。
拉開紗幔，紗幔後麵是依墨沉睡一般的睡臉，安穩的，仿佛沒有意思波動，仿佛是感受到了外麵照射進來的光芒，隻見他的眼皮略微動了兩下，隨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依墨！”
“舒蚺？”
舒蚺見他要起來，連忙伸手去扶他，這樣的，柔弱的，對著自己微笑的麵孔，一如平時，一如以往......
而他的身邊，一個剛誕生下來的，保持著人類姿態的半魔人正躺在一邊，也是一副沉沉睡去的模樣。那長相真的是可愛到了極點，隻是這樣隔著一點距離的看著，自己的臉上都仿佛可以歡快的笑出聲了似的。
“舒蚺？舒蚺！”
“誒？哦！依墨！”
直到依墨推了自己幾把，舒蚺才仿佛剛反應過來，自己的目光，竟然就這樣被這個剛誕生的小生命吸引過去了似的。
“怎麽了嗎？有什麽不舒服的？還是想要什麽？”舒蚺連忙將目光轉會依墨身上。
“我餓了......”依墨張口說道：“從分裂的征兆出現為止，我就一直待在這裏，他們都沒有給我送過食物，說是怕影響分裂......”
“誒？從征兆開始？他們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送食物進來了嗎？”
“恩！”
依墨說著雙眼流露出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簡直就好像受了什麽很大的委屈似的。看著讓人覺得心疼，卻又讓人覺得無比可愛。
“你等著！我馬上讓人給你拿東西過來。”
舒蚺說著就走了出去，直到找到了門口來往的侍女，吩咐了她們食物的事情，再到食物端到自己手上。舒蚺才微笑著把東西端了進去。
“依墨？食物拿過來了，你是要出來吃還是我送進去給你？”
舒蚺一邊說一邊把食物放在桌子上，並對著紗幔的對麵喊話道。但是裏麵，卻始終沒有回複他一言半語。
“恩？依墨......”
帶著一絲迷茫，一絲不解，舒蚺拉開了紗幔。
裏麵，依墨靠在半魔人孩子身邊，一副俯身親吻孩子的模樣，讓人看著溫馨，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送東西過來咯！要送進來給你吃嗎？”
“恩？舒蚺？”
聽到依墨的回話，看到他扭頭轉向自己的麵龐，但是，那張麵對著自己的笑臉上，卻看到的卻是......
剛剛出生的小半魔人被依墨啃去了大半顆腦袋，分明是連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的嬰兒，此時卻仿佛是在後悔自己連這個世界的第一眼都沒有看到就這樣淒慘死去了似的瞪大了眼睛。
被啃咬的地方淒慘的露出一片血紅色，鮮血濺滿了大半個床榻。依墨扭頭回來，一副仿佛理所當然的模樣看著自己。嘴角，那來自他身體中的，這個孩子的鮮血還在他的嘴邊。
“舒蚺？已經不需要咯！我已經開始吃了。”
微笑著的，麵對自己的那張麵孔，仍然是那樣的溫馨，可愛的讓人不忍直視，一如以往，麵對著自己那樣的......
“啊——”
舒蚺尖叫著向後退去，腳踩到紗幔讓他不住摔了一跤。
“怎麽了怎麽了？”
門外，剛才推著自己進來的父親誠蚺和母親華蚺走了進來，伸手扶過摔在一邊的舒蚺。
“父親......母親......”
因為驚嚇而扭曲的麵孔，加上那顫抖的雙唇，麵前的一切讓他沒辦法好好說。
誠蚺走向紗帳的那一頭，看了一眼，原本以為看到的會是一如自己這般被嚇到的麵孔，但是，看到的卻是一臉的平靜。
“什麽啊？已經開吃了嗎？明明我們舒蚺都還沒有吃過一口的......”
“啊！”
舒蚺驚訝的後腿了好幾步，看到的卻是父親誠蚺伸手抱過已經被啃的不成樣子的孩子，開始舔舐起了上麵滴落的鮮血。
“舒蚺也來嚐嚐看啊！這是你的孩子，不是嗎？”
“啊！！！”
這個世界瘋掉了，即使是在腦袋裏麵的，自己的世界，也在這一刻，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