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但他也看見了林奇。

他知道,這件事背後,可能是林奇做出了所有的決定。

對於這個年輕人,他除了羨慕之外沒有其他的情緒。

當一個人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別人就不會有那種過於負麵的情緒。

因為你很清楚,你沒辦法取而代之,甚至是給你幾個機會,你都追不上他,也就沒有了其他的想法。

除了羨慕,驚歎,崇拜之外,很難滋生出其他的想法。

正在思考如何自救的前夫,被推搡著送到了監獄中。

進入監獄的第一步,就是把私人物品封存在檔案袋中。

不過別指望這些東西能原封不動的在出獄的時候拿到手,因為大多數值錢的都會消失。

所以那些經常進監獄的,會在抵達監獄之前,把隨身物品交給家裏人。

前夫這次稍微不同,他帶了一些現金,還有一枚金戒指,一條金項鏈和一塊價值兩萬塊的手表。

他把東西放在小籃子裏的時候,周圍的獄警表情都變得不對了。

這裏是公立監獄,不像私立監獄那樣明碼標價,從上到下都在創收。

這裏沒有那種公開的撈錢,不允許存在。

他們能搞錢的路子不多,對犯人的隨身物品操作一下就是不多的進項了。

獄警數了一下,一共三千多塊錢,一塊手表,一枚金戒指,一條金項鏈,一條高檔皮帶,一雙高檔皮鞋……

“我們要給你登記一下你的隨身物品,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簽字吧。”

前夫瞥了一眼要糊到檔案袋上的紙條,輕聲說道,“沒有這麽多,這裏就二十塊錢,一塊破手表和普通的隨身物品,戒指項鏈什麽的我都留在了外麵。”

房間裏的四名獄警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裏看見了狂喜!

這他媽是一個老手,至少是知道監獄裏規矩的人,或者有人教過他。

“第一次進來?”,負責登記的獄警重新拿出一張登記卡,按照前夫說的填寫,同時一邊問道。

前夫點了一下頭,“遇到了一些麻煩,但我相信很快我就能出去。”

他要表現出強大的自信來,否則這些獄警會很難對付,這是律師告訴他的。

據說經驗來自一位多次入獄的常客,那個家夥經常為富豪們頂罪,都是兩三年的那種。

每次進去富豪們都會安排好一切,同時給他一大筆錢,他對監獄熟悉得就像是回家!

這其實也是一門生意,在外麵工作兩三年賺不到幾萬甚至是十幾萬,但是為富豪們頂罪,兩三年就能賺到這麽多!

現在聯邦頂罪的價格很高,普遍在兩萬到十萬一年,這得具體看罪名,以及不想坐牢的家夥有多少錢。

那個家夥說,如果在入獄的時候被獄警拿捏住了,接下來的日子就不會很好過。

他們會查犯人的信息,如果是有錢人的,他們就會想辦法盤剝。

手法有很多,比如說改夥食,改住宿環境,改休息時間之類的,這裏麵有太多可以拿捏犯人的因素了。

所以一定要表現出強勢的一麵,要讓他們明白自己進來並不是無奈的選擇,而是一種妥協的結果。

等自己出去了,立刻又能變回人上人。

然後再給他們一點好處,監獄裏的日子就能好過許多。

事實也的確如那人所說,接下來他很簡單的度過了最後檢查的環節。

他注意到,其他犯人走了另外一個房間,裏麵有衝洗聲,還有慘叫聲。

為了避免他們攜帶一些違禁品進入監獄,所以需要探肛。

獄警不會用手去接觸犯人們的腚眼,他們有專門的東西。

插進去攪一下,如果沒有碰到明顯的硬物,那麽就算通過了。

其實這個攪一下對直腸的損害是很大的,已經有人因此差點喪命,但監獄是個非常封閉的環境,暫時也沒有人想要改變這些。

前夫簡單的做了一個檢查後,他們連肛門都沒檢查,就讓他換衣服進去了。

一個能拿出差不多三萬塊用來“買好”的人,不會把幾百塊錢的東西塞進直腸裏帶進來。

就算他真的帶了,那些東西的價值也不會有他行賄的多,所以……為什麽不做個好人呢?

公立監獄裏的環境很糟糕,此時聯邦監獄管理局還沒有放寬鬆監獄管理的環境。

這裏可不像是私立監獄,幹淨整潔。

一進入監區,那種餿臭味就彌漫開。

每個監舍裏關押著至少四個人,有些可能有五六個,甚至更多。

但他們隻有四張床,所以隻要超過四個人的監舍,肯定有人沒有床睡。

負責押送的獄警給負責分配監舍的獄警耳語了一番,那名獄警瞥了一眼前夫,把他分配到了一個隻有三個人的監舍裏。

加上他,剛好四個人。

進入監舍的時候前夫看到了自己未來一段時間的“室友”覺得很滿意,這些人看上去就不像是那些幫派分子。

他們都像是知識分子,能輕易的分辨出他們的氣質。

再互相介紹了一番之後,他大致明白了,這三個人的情況基本上和他差不多。

都是花了錢的,所以這個監舍相對幹淨整潔。

“每周三、周五、周日可以洗澡,每周周二和周六分時段放風……”

正在接受新環境的前夫一邊認真的記下來,一邊思考著接下來怎麽想辦法提前出去。

而另外一邊,一名看起來有些瘦弱的犯人來到了探親房裏。

他的臉色有點蒼白,身體不是很好,在這裏麵的人要麽很強壯,要麽就很瘦弱。

瘦弱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屬於監獄的最底層,連飯都吃不飽的那種,肯定會瘦弱。

另外一種屬於身體有病的,吃再多都吃不胖。

這個家夥就屬於後者,看著病態蒼白的臉上有一抹說不上來的,令人有些不滿的紅。

他看起來很斯文,坐下之前還擦了擦椅子,獄警瞥了一眼坐在他對麵的人,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香煙,和另外一名獄警離開了這個房間。

按照規章製度,他們必須全程在裏麵,但現在他們顯然違反了監獄裏的規章製度。

探視的人拿了一張相片給他,“下周我想看見他為自己的過錯懺悔。”

病態的犯人拿起了相片看了好一會,牢牢的記住了這個人的模樣,然後把相片遞了回去。

“我在普通監區沒看見他,他可能花了錢。”

探視的人點了一下頭,“這點你不用擔心,兩天後你會被轉監區,到時候你就能夠見到他了。”

“這件事如果做的漂亮,你的家人可以得到一大筆意外收入,你的女兒也會被大學錄取。”

病態的犯人咧嘴笑了笑,“所以我暫時還是不能出去,對嗎?”

探視的人也露出了笑容,“我倒是想幫你出去,但你真的打算出去嗎?”

監獄裏,監獄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別說服刑四五年,七八年。

就算兩三年,裏麵和外麵就會脫節。

病態的犯人已經在這裏待了十年,這裏還有他媽的免費醫療,他有病,在外麵看不起來,在這裏反而能夠得到救治——

並不是典獄長大發慈悲,純粹是他能幹髒活,而且很好用。

有了這一點,他就不會死,少量醫療指標也用在了他身上。

病態的年輕人抿了抿嘴,“多給我弄些香煙和止疼藥。”

探視的人點了一下頭,然後敲了敲桌子。

外麵的兩個獄警又回到了房間裏,整理了一下著裝,就像沒有離開過。

他們聊著一些普通的話題,大概十分鍾後,一名獄警提示探視時間結束,病態犯人被送回了監舍內。

兩天後,他因為身體虛弱需要接受醫療服務,從普通監舍轉到了特護監舍。

在轉換監舍的時候,他在最好的監區,看見了目標。

他從那個監舍外慢慢的走過去,他不是重刑犯,所以不需要腳鐐什麽的,隻是戴了手銬。

他看著前夫,前夫也看著他,兩人對視了大概有那麽兩秒,病態的病人才挪開目光,他被關在了隔壁。

前夫沒有多想什麽,隻當是又一個和他類似的人進來了。

這裏的作息時間和其他監區不太一樣,放風也是在其他監區放風之前或者之後,盡量回避那些不好惹的人群。

洗澡,用餐,都是如此。

用監獄的話來說就是人性化管理,錯開高峰期,避免騷亂。

但實際上,就是為這裏的人提供一種保護。

時間一轉眼就過了一周,周五晚上到了洗澡的時候,這裏的監區大門都被打開。

犯人們來到監區中間,抱頭蹲下報數,在確認了沒有人失蹤後,他們有序的進入了浴室裏。

前夫來到了一個淋浴頭下開始搓身上的泥灰,水很大,他沒有注意到。

之前那個和他對視過的病態犯人,悄然的來到了他的身邊。

浴室裏混雜著香煙的煙味。

對很多人來說這種味道其實非常的不好聞,因為煙味在水蒸氣的作用下會變得很古怪。

但對於一部分人來說,這味道美妙極了。

升騰的水花和水蒸氣,遮蔽了浴室裏的一切,幾步開外的人,都變得有些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