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貝琳達的身世(明海市的初雪)
貝美嬌剛巧買了水果過來看貝琳達,一聽到容夏在那裏叫囂,立馬快步走了進來,“你說不是有意就不是有意了?我已經找好了律師,一定要告你個故意傷害。”
“媽,您還嫌丟人沒丟夠嗎?”貝琳達大步走回到桌子旁,將那份鑒定報告扔在貝美嬌身前,“這種事情你都可以拿來亂說,你當我是你的女兒嗎?你考慮過我嗎?”
“琳達你這是幹什麽?媽媽這都不是為了你嗎?美國有個那麽好的布萊恩一心一意地等著你,你視而不見就算了,你還偏偏要守到一個已經結婚的男人身邊,我這當媽的看著我的女兒犯糊塗,我為我的女兒做點事情怎麽了?就算豁出我這張老臉又怎樣?為來為去不都是為了你嗎?”
貝美嬌氣得渾身發抖,貝琳達從小就乖巧聰明,還沒有這麽大脾氣對過她。
“媽,我再跟您說最後一遍,我是一個成年人,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不需要您來給我安排。”
“你自己處理什麽?我讓你回美國你不會,現在好了,眼睛都差點讓人弄瞎了,你還不知道後悔?”貝美嬌拽起貝琳達的手臂將她拉到霍權璽跟容夏的麵前,怒氣衝衝地指著這倆人,“琳達,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看見這手上的戒指了沒有?這個男人已經結婚了,這就是你自己不爭取的下場。”
“夠了!”貝琳達猛地推開貝美嬌。
貝琳達從小沒有爸爸,自尊心特別強,而貝美嬌現在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將貝琳達最後的自尊狠狠地踐踏在地上。
她是喜歡霍權璽,但她從來沒有表露出來過,哪怕這個男人已經結婚了,她隻想安安靜靜地待在他身邊,難道這都是奢望?
“好,媽,我就如你所願,我離開這裏,我離這個男人遠遠的,這樣你放心了嗎?開心了嗎?”貝琳達點點頭,往樓上跑去,她還不是很習慣一隻眼睛看東西,差點摔在樓梯上,急得貝美嬌趕緊跟著跑上去。
容夏悻悻地抬眼看了看霍權璽,她怎麽覺得心裏有些難過,好像是她做錯了什麽似的,男人摸了摸她的頭頂,眸色沉了沉
。
貝琳達跑回房間,從衣櫃裏拎出行李箱,將衣櫃裏幾件當季的衣服扔了進去,還有一些必要的換洗衣服。
貝美嬌跟進房內,見她收拾行李,突然不知道是喜是憂,“琳達,要走,等你眼睛好了再走也不遲。”
“我的事不用你管。”
貝琳達將護照銀行卡通通塞進了包內,這兩年在w集團領了40萬工資,她平常吃住都在霍家,根本用不了什麽錢,剩下的足夠她自己生活一段時間。
“你是我女兒,你的事我不管還有誰管?媽想去告她不就是心疼你受了別人的欺負嘛,你怎麽就不理解理解你媽我呢?”貝美嬌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激動不已,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這個女兒嗎,可是這個女兒偏偏還胳膊肘往外拐。
“你以為你能告她什麽?故意傷害還不是賠點錢就可以了事的嗎?媽,我們缺這點錢嗎?你這樣做,你讓這個家裏的人怎麽看我?”
貝琳達拎起箱子走出房間,貝美嬌又立即跟了出來,她想替她拎箱子,手剛一伸過去就被貝琳達拒絕了。
走下樓梯,貝琳達將包裏的車鑰匙放在桌上,“這車是公司的,鑰匙我交還給你。”
“琳達,等你好了還是可以回公司上班。”
這或許隻是一句客套話。
“不必了,我不會再留在齊港市了,”貝琳達朝著閔敏走了過去,“阿姨,這兩年謝謝您的照顧,您自己保重身體,替我跟阿晟說一聲,我走了。”
貝琳達拉著行李箱快步走出了大門,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霍權璽一眼,她怕再看一眼她就下不了走的決心。
“阿敏啊,那我先走了。”貝美嬌也跟了出去。
閔敏無奈地歎了口氣,離開了大廳。
容夏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抬眼問道,“她真的就這麽走了啊?她眼睛還沒好
。”
“這是她自己的決定,別人左右不了。”
容夏點點頭,將鑒定報告收了起來,“我想去看看我爸。”
“你身體還沒好,過兩天再去吧。”
“我想現在就去。”
容夏堅持,霍權璽也沒有辦法,隻能帶她回了容家。
車子開出別墅,按理說這裏沒有出租車,貝琳達要是走出去,是不會走遠的,但是他們這一路都沒有見到貝家的母女倆。
“琳達,跟媽回美國吧,媽保證再也不拿布萊恩說事了,以後都隨著你自己的心好嗎?你就跟我回去吧,你一個女孩子,現在眼睛又……”貝美嬌勸著勸著不禁又哽咽起來,“你要是一個人去陌生城市生活,你讓我怎麽放得下心呐?”
貝琳達坐在馬路裏麵的一個石凳上,抱著膝蓋,一言不發,貝美嬌坐在她對麵,心疼不已,再度開口,“你要是舍不得離開這裏,媽以後都不強迫你了,我也不去告容夏了,好不好?你說句話呀?你別嚇媽。”
“媽,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什麽人?”貝琳達抬頭盯著貝美嬌,眼神淡然卻又參雜著些許堅定,她今天定要問個清楚,不管是死是活,她總要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貝美嬌目光閃躲著,她不是不想說,是真的無從說起,“琳達,媽媽是為你好,你就別問了,就當你沒有爸爸好嗎?”
貝琳達聞言,即刻站起身拉著行李箱準備走,貝美嬌攔不住她,開始服軟,眼淚也繃不住珊珊落下,“琳達,你別衝動,我說,我說,我全都告訴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你知道之後不要恨我。”
貝琳達停住腳步,看著貝美嬌。
“當年我發現容安有老婆後就要跟他分手,他為了補償我給了我三十萬,可我最氣的就是他給我的這筆錢,我是真心對他的,我以為他會為了我離婚了,可他竟然用錢來買我,當時我一氣之下就買了去美國的機票,就在走得前一晚,我進了一個夜總會買醉,之後跟一個陌生男人……再後來到了美國之後我就發現有了你
。”
貝美嬌哭訴著,想起這段往事她就痛心,當初一開始發現有了孩子,她真的動過輕生的念頭,後來還是挺了過來。
貝琳達站在原地微微扯動著嘴角,苦笑,“所以我連私生女都算不上,我就是一個連自己爸爸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
怪不得這麽多年,她一直逼問貝美嬌都沒有結果,因為連貝美嬌自己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琳達……別恨我。”
恨?
她有什麽權利恨?
“媽,沒有你就沒有我,我有什麽權利恨你?倒是你,你沒有恨我是個野種,願意生下我,給我這麽好的生活……”貝琳達說著也不禁流淚,倘若換成是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肚子裏還有一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野種,她一定撐不下去。
“媽,我們回美國吧,再也不要回這個傷心的地方來了。”
貝美嬌連連點頭,喜極而泣,哭得越發厲害了。
——*——
貝琳達走後的一個多月裏,容夏似乎過得特別舒心,頭幾天她怕容安心情不好,讓霍權璽陪著她一起在容家住了幾天。
親女兒親女婿陪著,容安心裏也微微好受了一些。
之後的一段日子裏,容夏一直都住在霍家調養生息,其實她的身體早就恢複了,但她就是不想去上學,整天裝得四肢無力,頭腦發昏。
裝病這事兒吧,有利也有弊,上學是避免了,但是連帶著床上運動也一起避免了……
離寒假就剩一個多月了,容夏終於打起精神準備明天去上學了,不過嘛,上學前當然是要來點福利。
容夏趴在床上給霍權璽打去了電話,“老公,我想吃火鍋,家裏吃來吃去都是這些,吃得我腸子都清了
。”
霍權璽放下文件夾,靠近皮椅裏,這丫頭一天到晚的嘴饞,“你的身體要慢慢恢複,隻能吃些清淡的,不能吃那些東西。”
“我這不是已經恢複了嘛,我明兒就能去學校了,你看今天外麵多冷啊,最適合吃火鍋了,再不吃我都瘦了……”容夏摸摸自己的臉,腿,突然叫了一聲,“完了,真瘦了!”
這哀嚎地,像是他霍家不給她飯吃是的,成天養生營養餐伺候著,竟然還能把她餓瘦了?他倒是要知道知道是瘦在哪裏了?
“家裏點心這麽多,你到底是瘦哪兒了?”
“xiong。”容夏嘟囔著。
“什麽玩意?”霍權璽很自然地把字母拚成了英文單詞,熊?
“胸!瘦了一圈!你怎麽賠我?”
……
感情她這胸都是吃火鍋吃出來的。
“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不能吃辣鍋。”
“好,我保證!”容夏立馬精神煥發,火鍋發燒友啊!
掛掉電話,容夏換了身衣服,準備迎接美味的火鍋大餐了,她拎了個包,哼著小曲兒坐在大廳裏等霍權璽回來接她。
無聊地按著遙控器,看到電視裏有賽車節目,突然腦門兒一個發熱,她是不是該去考個駕照了?
要不然怎麽出門怎麽不方便,她要是會開車,根本不需要讓霍權璽大老遠從公司跑回來接她,她自己就可以一個人開車出去,還可以先吃點各種小吃,她的章魚小丸子、鐵板魷魚……
想想都流口水……
容夏自顧地點點頭,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以後周末去學車,等考了駕照一切都不是問題,想出去就出去,想偷偷吃點啥就吃啥。
美哉!
霍權璽提早離開了公司回霍家將容夏接了出來,帶她去了阿四骨煲,反正都是涮鍋,還不如吃點有營養的
。
阿四骨煲在齊港市開了很多年,老牌子了,味道是不容置疑的,隻是容夏更想吃對麵的川味火鍋,一個月沒沾著重口味的食物,嘴巴裏淡得要死。
“別看了,今晚就吃骨頭煲。”霍權璽一眼就看出了容夏的小九九。
容夏癟癟嘴,骨頭煲就骨頭煲,大不了偷偷在醬料裏放點辣椒醬。
“你幫我報個名吧,我想去考駕照。”容夏一邊啃著大筒骨,一邊還不忘駕照這事。
霍權璽睨了他一眼,容夏這麽懶還會想到要去考駕照?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為什麽突然要去考駕照?以後讓老周接送你上下學不好嗎?”
“好是好,可我就是想去考嘛,你看霍晟那家夥早就去考了,我們班也有很多同學利用雙休日時間考駕照的,以備不時之需嘛,你看像今天,我要是會開車,你就不用回來接我了,是吧?”容夏衝著男人擠了一個媚眼。
聽著倒是很有道理,很為他著想。
但是,霍權璽怎麽能放心讓容夏一個人在外麵?
“這樣吧,你要是想學,周末的時候我來教你,到時候我給你找個教練,每到考試的時候去一次就行了。”
這真是極好的!
容夏自然是求之不得,聽說駕校的教練每個都很凶,她同學去學車的時候每個都被教練罵成傻逼一樣,霍權璽能教她,她恨不得舉雙腳叫好。
明海市今天下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嚴霖跟安筱在超市裏買了一堆食材,也在家裏煮起了小火鍋。
在外麵住得自由散漫慣了,嚴霖也不想再回宿舍去住,就給房東續交了一年的租金,倆人白天回學校上課,晚上就各自回到這裏,像一個小窩。
“看外麵的雪下得多漂亮,才一個下午就能打雪仗了,安筱,還記得齊港市最後一次下雪的時候嗎?應該是2年前吧,我們都上高中的人了,還跑到外麵堆了一個超大號的雪人
。”
嚴霖想起那年堆雪人的場景,又不禁想到容夏,當時那個雪人身上的裝飾物就是容夏的一條大圍巾。
他不該再想了。
安筱站在窗口,手裏捧著裝有熱牛奶的水杯,看著外麵的雪一片片一陣陣地下,覺得既漂亮又淒涼。
自從手術後開始,兩個月了,安筱一直都寡言少語,平時去學校上課也不太愛跟同學交際了,回到這裏,也就是看看書,看看電視。
嚴霖給安筱拿了一件自己的羽絨服,披在她肩上,“我們出去走走吧,你看外麵有好多人在玩雪。”
安筱點點頭,去廚房裝個一杯熱牛奶在保溫杯裏,“先帶上,冷的時候可以喝兩口。”
嚴霖給她圍上大圍巾,戴上球球的毛線帽,深怕她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會凍到。
安筱本身就個子嬌小,才一米六剛好,一穿上嚴霖的長款羽絨服都直接蓋住小腿了,腿上又套上高筒雪地靴,可謂是全副武裝,除了這張小臉,哪裏都透不著風了。
嚴霖推開小區樓下的玻璃門,一股冷風吹了過來,他拉著安筱走了出去,“冷不冷?”
“不冷。”有嚴霖牽著她,她自然不會感覺冷,即便她知道這種幸福是短暫的。
倆人徒步走到廣場上,天氣再冷,玩雪的人還是樂在其中,嚴霖蹲在地上堆了兩個大球,他倆啥都沒戴,隻能用手給雪人戳出兩隻眼睛一個嘴巴。
“可愛吧?”
安筱很認真地搖了搖頭,她將帽子摘了下來,“把我的帽子給它,它就會可愛了。”
“不行,你不能著涼。”
“我就給它戴一會兒,拍張照,留念一下。”安筱將帽子戴在了小雪人的頭上,自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
這是她自來明海市之後,在朋友圈更新的第一個動態,發的第一張照片。
容夏剛好吃完火鍋趴在床上刷新朋友圈,一見到安筱更新,立馬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屁顛屁顛地跑到霍權璽身邊,把手機給他看,“你看你看,筱那邊下雪了,好漂亮啊。”
霍權璽隻是隨意地瞅了一眼,“幾歲了還堆雪人,齊港好多年沒下雪了。”
“就是,我們高一的時候下過雪,之後就再也沒下過,也不知道這天氣是怎麽了,就是不讓人過上這麽有情調的日子。”
容夏背靠在霍權璽的肩上用微信自拍了一個小視頻發上去:啥時候也給我們來場雪浪漫浪漫?
嚴霖拿著安筱的手機看著她剛剛自拍的照片,一刷新,就看到了容夏與她相呼應的小視頻。
容夏靠在霍權璽的肩上一臉笑意,倆人正在吃什麽東西,鏡頭還拉了一圈,電視屏幕也融入其中。
安筱將手機拿了回來,沒有說話。
嚴霖隻是微微愣了幾秒鍾,接著神色如常地把雪人頭上的帽子拿了回來,明海市的雪是幹雪,拍了拍就掉了,“走吧,回去吧,外麵太冷了,你待太久不好。”
回到家裏,倆人都進房間泡了個熱水澡去去寒氣,安筱抱著嚴霖的羽絨服敲了敲嚴霖的房門,“衣服給你。”
“安筱。”
在安筱剛準備走的時候嚴霖喊住了她,女兒扭頭看著他,“怎麽了?”
“你,你搬到這裏睡吧。”
安筱站在門口愣了神,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嚴霖是說以後要照顧她,她以為隻是生活上讓她不孤獨一點,所以他們搬在一起住,一人一個房間,也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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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忙,所以更新晚了~貝小姐暫時領便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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