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睡在別的男人床上

等他趕到時,招待室裏已經人去房空了。

“這,剛剛還在這兒的。”

經理將方才守門的人叫了過來,“人呢?不是交代過你們,不買單不放行嗎?你怎麽幹事的?”

“蕭總裁已經替那位小姐買過單了。”

“蕭氏集團?”霍權璽扭頭冷聲問道。

“對,後來也是蕭總裁把那位小姐帶走的。”

霍權璽豎起眉,抿著薄唇不悅,他掏出手機給蕭宵撥去了電話。

蕭宵正在房間裏敷著麵膜,手機響起,上麵跳閃著權璽兩個字,她立馬撕掉了麵膜拿起手機,“喂,權璽。”

自從回國後,霍權璽還從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今兒真是頭一遭啊。

“蕭宵,蕭瀚升在哪裏?”

“我哥?”蕭宵走到窗前,沒見到蕭瀚升的車,“我不知道,他沒在家,你怎麽突然要找我哥?我還以為你是特意打電話給我呢。”

蕭宵垂下眼,神情不免失落。

“容夏在他手裏。”

“什麽?!容夏?”蕭宵嗤笑,“怎麽可能。”

“把蕭瀚升的號碼報給我。”

院子裏射進兩道刺眼的白光,蕭宵看了眼,是蕭瀚升的車,“我哥回來了,我下樓看看他有沒有容夏一起。”

霍權璽掛掉電話,開車去了蕭家。

蕭宵跑下樓,臉上還沾滿了麵膜的精華液還不及擦,蕭瀚升下了車,橫抱著容夏進了屋。

“少爺,這是……?”傭人們都傻了眼,蕭父向來家風嚴謹,蕭瀚升要沾花惹草也是再外麵,這還是頭一次見他帶女人回來,還是個滿身酒氣的女人。

“哥,你帶著她做什麽?”

“她可是你老情人的女人,我看她喝醉了就幫著權璽照顧照顧,怎麽了?”蕭瀚升一臉不以為然地越過蕭宵,抱著容夏上了樓,容夏方才摔了幾跤,後來趴在車椅上睡著了。

“哎……你找打啊,這個點,爸還沒睡呢。”蕭宵也立馬跟了上去。

蕭瀚升將容夏直接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容夏聽到蕭宵跟他爭執的聲音,微微豎起了眉頭,她在床上翻了個身,閉著眼睛逮到什麽砸什麽,“別吵。”

枕頭剛好砸到蕭宵的臉,女人立馬就火了,她氣衝衝地指著容夏,可容夏閉著眼睛不斷地給自己在找舒服的姿勢睡覺,“你這個女人……”

蕭瀚升從浴室裏拿來一條濕毛巾給容夏擦臉,蕭宵見蕭瀚升對容夏這幅溫柔的樣兒,隻覺得又可氣又可笑,她身邊的男人都怎麽了?全盯著這種黃毛丫頭了?

“哥,你什麽意思啊?你不會是想今晚把這丫頭留在這裏吧?”

“不行嗎?我讓誰睡我的床還要你批準不成?”蕭瀚升似乎心情很好,還伸手彈了下蕭宵的額頭。

蕭宵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這是要毀她三觀不成?

剛秉著氣還沒喘過呢,就聽見樓下傳來急促的喇叭聲。

她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一看,應該是霍權璽。

“權璽來了。”

“來得夠及時的呀。”蕭瀚升坐在床沿,笑了笑。

霍權璽的車子停在蕭家的鐵門外,不停地按著喇叭。

對於不認識的車子,傭人也不敢隨意放進來。

蕭宵跑下了樓,讓傭人把門打開。

蕭父在書房聽見外麵的喇叭聲,也下了樓。

霍權璽一下車就跑了進來,“蕭瀚升呢?他人呢?”

“在房間裏。”蕭宵也不想隱瞞什麽,她壓根不知道她老哥這是唱得哪出啊,她更不希望容夏這個死丫頭跟她家再扯上點什麽關係。

“容夏呢?”

“也在他房間裏。”

“哪間?帶我去。”

霍權璽跟著蕭宵上了樓,蕭父正巧往樓下走來。

自從蕭瀚升接手蕭氏集團後,蕭父就很少在公眾麵前露麵了,三年不見,蕭父依然是這麽威嚴,霍權璽停下腳步衝他點了個頭,“伯父。”

“是權璽啊,我當是誰呢,果真是稀客。”

蕭父原本早就把霍權璽當成了自己的準女婿,隻是從英國回來後,就越看越不像那麽一回事了,最後蕭宵出國深造,蕭家跟霍家就徹底斷了聯係,以至於連花束子跟霍晟的訂婚宴蕭父都不曾出席。

稀客,他的確算是稀客吧,霍權璽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蕭父手裏端著茶杯,視線淩厲地掃了蕭宵一眼,冷言道,“臉上什麽東西,像什麽樣子?”

蕭宵伸手擦了擦臉上殘留的精華液。

“伯父,我是來找人的。”

蕭父站在大盤梯的中間,雖然有足夠的地方可以讓霍權璽走上去,但他畢竟是長輩,他若是不讓路,他也不好直接上去。

“說笑了吧,來我蕭家的宅子找你的人?”

“伯父,這就得問您兒子了,他把我的未婚妻放在自己的房間裏是什麽意思?”

“你的未婚妻?”蕭父狹促嗤之,想不到他女兒到現在還沒找著合適的對象,那邊到已經有未婚妻了。

蕭父轉身上了樓,往蕭瀚升的房間走去。

蕭宵與霍權璽也隨即跟了上去。

蕭瀚升聽到腳步聲起身打開了房門,霍權璽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推開他走進了房間。

容夏趴在蕭瀚升的床上,抱著枕頭,看來睡得不錯。

“權璽,你的女人喝醉酒不買單,可是我做了這個好人不但給她付了酒錢,還把她照顧得這麽好,你說說你剛才那是什麽態度?”

“容夏,醒醒。”霍權璽拍了拍她的臉,女人伸手拍掉他的手,迷迷糊糊地嘟囔著。

蕭父見蕭瀚升房間裏果真藏了一個女人,立馬沉下了臉,“瀚升,怎麽回事?”

“我剛不是已經說過了嘛,我助人為樂啊。”

霍權璽掀開容夏身上的被子將她抱了起來,往門外走,一身的酒氣,“蕭瀚升,別把你那點注意打到她身上來。”

容夏迷糊著睜開眼睛,湊近男人的身體嗅了嗅,“霍權璽?”她兩手亂揮舞著拍打他,一下一下打在男人的下巴上,“你這個黑心肝兒的,什麽破酒你賣兩千八,混蛋你還騙我,王八蛋,讓你騙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容夏!別鬧了!”霍權璽扯著嗓門厲聲,疾步將容夏抱下了樓。

“你還凶我?!”容夏努力睜大雙眼要從男人的懷裏掙脫出來,“你放開我,別碰我。”

蕭家三人站在樓梯口,目送著霍權璽急忙將容夏塞進車裏,開車離開,蕭瀚升睨了眼蕭宵,揚起一抹笑,“怎麽樣?看霍權璽緊張那丫頭的樣兒,你這心裏是不是特不爽,特不是滋味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

蕭父跟蕭宵同時瞪了蕭瀚升一眼。

“瀚升,蕭宵,你們兩個以後都少給我跟霍權璽扯上關係,都老大不小了還一副不正經的樣兒,我到底什麽時候能抱上大孫子,做上外公?”

又來了!

自從蕭宵回國後,就盡被相親結婚的事給纏上了。

蕭瀚升跟蕭宵嫌棄地互看了一眼。

蕭父沒好氣地瞅了瞅他這一雙兒女,上了樓,沒一個能隨了他的心願,一個都不讓他省心。

蕭宵見蕭父進了書房才有開口問,“哥,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沒想幹什麽啊,助人為樂,救人於水火都成罪過了?我不就是見她一個小姑娘喝醉酒沒人管,就做做好事咯。”

蕭瀚升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可能就是,好玩唄!

“真的?就這麽簡單?”

蕭宵打量著他,誰信啊!

“愛信不信,”蕭瀚升提起蕭宵的睡袍衣擺晃了晃,特別地嫌棄,“我說你也是的,霍權璽現在是別人的男人,你穿成這樣就下去給他開門,還有這頭發,這臉,像什麽樣子?”

嘿!這爺倆兒說話什麽時候這麽齊心過?

蕭宵望著大門口,霍權璽的車早已絕塵而去,可她還沉浸在他來過的氣息裏。

蕭瀚升回到房間裏,撿起床頭的一根項鏈,端倪著……

容夏被霍權璽放在後座上,她嘴裏一直喃喃自語著,霍權璽也聽不真切她到底在說些什麽。

就近,霍權璽將容夏帶回了青藤,還好她沒吐,男人剝了她的衣服將她放進浴缸裏,徹徹底底洗了一把。

擦幹,塞進被子裏。

霍權璽給容安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

容夏被霍權璽一番蹂躪之後清醒了不少,嘴裏一直嗚咽著,有意識無意識地留著眼淚。

男人一條腿盤在床上,將容夏抱了起來,摟進了自己的懷裏,像哄孩子睡覺一般輕輕拍著容夏的後背。

翌日。

容安起了個大早,也沒去擺早市,煲了一大鍋湯,裝了兩個保溫桶,先去了青藤酒店。

霍權璽跟容夏還在睡覺,男人聽到門鈴聲,起床去開門。

“爸,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小夏,她怎麽樣?”

“昨晚帶回來之後就睡到現在,還沒醒。”

容安將其中一個保溫桶放在餐桌上,走進臥室,容夏還正睡得香呢,現在壓根不會醒。

容安看了她一眼,心裏也放下了大半,“權璽啊,這保溫桶裏有小夏愛喝的山藥排骨湯,我一大早就起來燉的,你們倆別忘了喝昂。”

“好,爸,你這是去醫院嗎?”

容安點點頭,“我給琳達也裝了一些。”

“爸,這些天你還是別去醫院看她了,她剛做完手術,現在你去看她就是刺激她,等她修養一段時間你再去看她吧。”

其實霍權璽想說的是,貝琳達現在肯定根本不願意見他,與其相互鬧得不愉快,還不如都冷靜一段時間。

“我就是去看看,我可以不跟她說話,把排骨湯給她送去。”

見容安執意要去,霍權璽也沒有再說什麽。

容安走到病房門口,霍家的傭人和閔敏在照顧貝琳達,他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床望向裏麵,貝琳達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閔敏見容安站在門口,立馬走了出來,“容先生,你還是回去吧,琳達她不想見你。”

“我就是來給她送點排骨湯,我不進去,你幫我拿進去吧,”容安見閔敏猶豫,又說道,“就別說是我送來的。”

“好。”閔敏接過保溫桶走回了病房,她吩咐傭人將排骨湯倒了一小碗出來,“琳達,喝點湯吧。”

容安站在門口見貝琳達開口喝了再離開。

容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翻了個身,微微打開眼睛,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熟悉的味道,她就知道待在紫禁城裏,霍權璽一準能找到她。

下了床,踩著拖鞋進浴室裏隨意洗漱了一番,昨晚肯定是睡得太不老實了,原本齊齊的劉海如今翹得半邊高,完全沒有發型可言了,容夏拿起花灑往頭上淋了淋,洗了個頭。

都快十二點了,餓得要死,容夏還沒吹幹頭發就跑了出來,霍權璽就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男人沒理她。

她也不理他,哼!

餐桌上空空如也,容夏自顧地往廚房走去,鍋裏啥都沒有,打開微波爐也是空的,冰箱裏也找不到什麽吃的,隻有蘆薈汁這些飲料。

“哎,有沒有吃的?我餓了。”

哎是叫誰?

不理。

容夏白了他一眼,嘟起嘴不爽,明明是他騙她在先,現在竟然還不理人?

“霍權璽,霍權璽,”容夏走過去推了推男人的肩膀,男人斜眼看她,目光中投射出兩個字:幹嘛?

“我餓了。”

“餓了去喝酒啊。”

暈!

容夏繞過沙發一屁股坐到了霍權璽腿邊,“我不就喝你一瓶酒嘛,至於嗎你,你那什麽破酒啊,賣這麽貴。”

容夏對於她被請進招待室以後的事情是完全沒有記憶了,不過膝蓋上的淤青告訴她,她昨晚肯定又摔哪兒了。

“誰前天晚上剛答應我說以後絕不醉酒的?”

囧!剛說完就破戒了!

“昨天是特殊情況,要不是因為我爸突然冒出個私生女,要不是因為你們都騙我,我能去喝酒嗎?”容夏一想到這事兒心裏就上火,立馬挪了一個位置與霍權璽拉開了距離。

“容夏,長大一點,有些善意的謊言你應該試著去理解,何況在這件事上,我沒有騙你什麽,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不給你們平添不必要的煩惱,倘若你沒有害琳達摔倒,這件事可能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現在不開心,難道你從我口中知道這件事你就會開心嗎?”

“當然不會,但至少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你還幫我爸送東西給她,貝琳達天天都待在你的身邊,你覺得她沒摔倒這件事就真的可以永遠都不被揭開嗎?霍權璽我問你,永遠是多遠?”

永遠是多遠?他不知道,他隻能保證這件事永遠都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

“我本來有調她到企劃部的打算。”

“你把她調到哪個部門是你的事,我管不著,總之你騙我,你就該受到懲罰。”

霍權璽的臉色並不好看,想起昨晚的破事心裏就不爽,“為了要懲罰我,就睡到別的男人家裏了?容夏,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一點?我昨天找了你整整一天,最後在蕭瀚升的床上把你抱回來,你想過我心裏的感受嗎?”

霍權璽以為容夏是躲著他,壓根沒想到在自己的地盤上找,才讓蕭瀚升那隻老狐狸有機可趁,他抱她回來的那一刻,真想給她一巴掌扇醒她,但最終還是下不去手,哄著她入睡。

“你扯淡!”容夏掄起靠枕朝霍權璽身上砸了去,“我為了讓你能找到我,特意跑去紫禁城喝酒,你的人說我不買單把我關在了一個房間裏,關蕭瀚升屁事啊?”

“看來昨晚發生過什麽你是全忘了。”霍權璽拍案而起,長腿跨過容夏的腿往臥室走去,容夏立馬起身跟了上去,“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我睡別人家裏?我怎麽可能跟蕭瀚升那個死變態睡到一起啊?”

霍權璽拉開臥室的床沿,外麵陽光刺眼,他閉了閉眼,他這是怎麽了?他明知道容夏沒跟蕭瀚升怎麽樣,他發這麽大火做什麽?

他的心裏素質遠遠要好於常人,一定是被氣得。

容夏腦中拚湊著霍權璽的話,努力地回想起昨晚上……好像……還真是看到過那隻老狐狸……

在紫禁城,後來……

“啊!”容夏一聲驚叫,立馬揪住了自己的睡衣領口,難道……

她立馬跑到霍權璽前頭,拉著男人的手臂迫切問道,“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了?我,我真的睡在蕭瀚升那個死變態的床上?我不會被他……嗚……”

“沒有,”霍權璽見容夏要哭,立馬就心軟地將她抱在懷裏,“什麽事情都沒有,他隻是看你喝醉了,把你帶回了蕭家而已。”

“真的嗎?”容夏一臉的哭相。

霍權璽點點頭,“真的,”伸手摸著她的腦袋,全是水,“快去把頭發吹幹。”

容夏將頭埋進男人的胸前,緊緊地抱著他,“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在外麵喝酒了。”

霍權璽拍著容夏的背安慰著她。

就在這時,容姑娘的肚子很誠實地叫了一聲,她是真的餓了。

霍權璽將容安送來的保溫桶提了出來,他沒有喝過,裏麵的湯還是熱的。

容夏一見這隻保溫桶就知道是容安拿來的東西,“他有說什麽嗎?”

“他就是來看看你。”

容夏也沒有拒絕吃容安送來的排骨湯,畢竟是從小把她拉扯大的老爸,就算他真的對不起她和她媽,那又能怎麽樣呢?

除了接受,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想到這裏,容夏腦子裏突然出現了媽媽樣子,她沒喝幾口湯就放下了勺子,匆匆跑進房間去拿手機,按了下一串久違的數字,等了十幾秒鍾,電話被接通,“喂……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