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實驗室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格外的冷凝,就好像有一層低氣壓直接壓了下來,一切都仿佛籠罩在一層巨大的陰霾之下,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司擎滄沉著臉,視線落在淩梔的臉上,那銳利的眼神就跟一把把尖刀似的,不斷射向她。

沉默片刻之後,他才緩緩開口。

司擎滄:“他不是什麽小玩意,他會是我這輩子唯一的omega!”

教授:“那是你現在隻能聞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如果有一天你能聞到更多omega的信息素味道呢,你還會將他當做特別的存在?擎滄,沒有哪個alpha這輩子隻會有唯一一個omega的,更何況是你這樣擁有3S級強悍精神力的!”

淩梔根本沒將司擎滄的話放在心裏,甚至還有些嗤之以鼻。

那些alpha,所謂的真心,除了受信息素的影響之外,也就是一時的新鮮罷了。

等到信息素的吸引沒那麽強烈,新鮮感也不複存在的時候,他們才沒有那麽癡情的,濫情的更是比比皆是!

所以不管對莫丞,還是對司擎滄,對他們所謂的感情,她都根本不信!

司擎滄沒有辯駁什麽,因為根本不需要,他在乎的,他自己知道並且能做到就行了!

但其他的事情,他還是需要確認的!與。西。糰。懟。

司擎滄:“莫醫生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

他直接看著淩梔,開門見山,眼神犀利無比!

淩梔抿唇不語,就那麽站著,眉目間染滿了一層濃濃的鬱色。

莫丞站在一旁,實在忍不住又開腔了。

莫丞:“老師,你就把一切跟司先生說清楚不行嗎?雖然我沒有完全了解清楚當年的真相,可老師最開始是從事什麽方向的研究,現在又是從事什麽方向的研究,我還是很清楚的!二十幾年前,我們出生的時候都必須接受基因檢測,但凡檢測出來有問題的,都要送到達坦星的研究所。雖然那個研究所對外宣稱是基因缺陷孩子的天堂,不會對他們的身體進行任何的研究,會想辦法治療他們,讓他們盡快恢複健康。可是……”

他的聲音一頓,音調此時也壓得非常低。

莫丞:“可是從沒有一個康複者從達坦星走出來!”

所以他有理由懷疑當年淩梔就是因為司擎滄出生基因有缺陷,不想他被送到達坦星去,所以才會毅然決然地跟司擎滄的父親離婚。

並且為了治療他的基因缺陷症,而轉變了研究的方向!

當年的達坦星,司擎滄也是有所了解的,因為十年前他從淩梔的實驗室跑出來的時候,倉惶地回到司家,司父和那個女人就打算將他送到達坦星去。

但後來他再次跑出去,又被元帥的人找到,再加上之後沒過多久,達坦星的研究所就因為一場大火不複存在!

他眯眸看著淩梔,也在等著她的回答。

教授:“過去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也不想再提了。阿丞,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老師,現在就給我離開,我跟擎滄之間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至於擎滄,你覺得當年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真的有這麽重要嗎?不管當年如何,現在對我來說,實驗數據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跟078號,願意繼續做我的實驗體,那我很感激你。如果不願意,要麽你再把我抓回去,要麽你現在也給我離開!”

莫丞:“老師!”

教授:“離開吧!”

淩梔的聲音變得更冷,看都不再看莫丞一眼。

莫丞說不出話來,沉默良久,深深看了司擎滄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實驗室裏頓時隻剩下淩梔和司擎滄兩個人,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越發的古怪,冷寂得仿佛空氣都被凍結了。

司擎滄:“淩梔,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實驗體,對嗎?什麽因為我出生有基因缺陷,你才轉了研究方向,因為實驗副作用我聞不到任何omega的信息素味道,你才改造了夏棲,這一切的說辭不過就是你和莫丞串通好,故意這麽說的,對嗎?”

司擎滄此時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淩厲的刀,狠狠朝著淩梔心口刺去。

那一瞬間,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異常寡白,咬著唇,沒有做聲。

司擎滄:“當年做那些實驗的時候,但凡你……”

司擎滄見她沒有出聲,又補了一句,可話說到一半,卻又如鯁在喉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當年的那些實驗,每一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些注入他體內的藥劑產生的反應,曾經讓他痛不欲生,痛到恨不得去死。

因為年紀太小,他哭喊過,求饒過,但是都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所以慢慢的,他學會了不再哭叫,隻默默承受。

畢竟當哭叫根本沒用的時候,忍痛都來不及了,怎麽還會去耗費這樣的時間!

教授:“擎滄,其實……”

許是被司擎滄此時的樣子給鎮住了,所以淩梔情不自禁地開了口,想解釋,但話到了嘴邊,壓根說不出來了。

過去種種,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傷害已經造成,哪裏是那麽容易彌補的!

司擎滄:“當年的事情,我現在懶得跟你追究,你最好不要再來打擾我和夏棲的生活。如果你還敢打他的主意,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司擎滄說完這句話,轉身就往外走。

淩梔似乎想追,腳步剛抬起來,卻放下了。

她就那麽站在原地,看著司擎滄決絕的背影,眼眶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沒人看見的時候,她忽然就卸下了身上的偽裝,從原本嚴謹嚴肅的樣子,變得有那麽一絲絲的脆弱。

可這樣的脆弱,不過維持了一分鍾左右,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她是淩梔,淩教授,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允許她有這樣的脆弱。

已經開始的事情,也絕沒有再停下來的可能了!

半小時之後,司擎滄回到了公寓,他走進臥室,看著**熟睡中的人,壓輕腳步走了上去。

看著夏棲那張睡熟之後異常柔和的臉,他不由自主地就俯身下去,額頭輕輕抵上他的額頭,就那麽安靜地和他貼合著。

夏棲:“先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棲忽然醒了,迷迷糊糊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司擎滄沒有回應他,他卻像是能感受到司擎滄此時格外陰鬱的情緒似的,就那麽伸手輕輕將人抱住。

夏棲:“先生,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