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幾天裏,謝嘯天實在是受不了眾人的熱情勁:收了謝爸爸紅包而經常過來噓寒問暖的主治大夫,還有李雨嘉、胡晶晶、輔導員、班級裏的同學,搞得謝嘯天都快不知道自己是住院還是住大使館呢。

所以,沒住幾天,謝嘯天就搬回寢室了。

寢室裏的生活空虛且無聊,每天吃著玄天飯店的外賣,又不能運動,謝嘯天感覺生活頹廢極了。

“嘿,小妞,替我倒杯水,好嗎?”陪著顏羽彤久了,謝嘯天也學會了看電視劇打發時間,不過這會兒他成病號了,所以便有了享受美女服務的權利。

“恩,好的。”

顏羽彤拿了一杯水遞給謝嘯天,她自己則是拿起那袋薯片,繼續觀看那些賺取她免費淚水的電視劇。

“叮咚~”

謝嘯天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是外賣到了。

“我去開!”

謝嘯天直感覺成了病號就是好,平時什麽都等著自己幹的顏羽彤這會兒都快成一個溫柔婉約的小女人了。

“小子,你還真學會享受了啊,”一進門就看見謝嘯天斜躺在沙發上的謝玄經不住一陣諷刺,“來來來,給你弄了點豬蹄,好好補補你那爪子。”

謝嘯天拉這個臉,痛苦的喊道,“又是豬蹄啊!”這會兒謝嘯天對豬蹄已經是到了恐懼的地步,都快吃了半個月了,能不一看見就怕嗎,就是魚翅燕窩吃多了還不如那窩窩頭呢。

“小子吃光啊,店裏還忙著呢,我先回去了。”

揮別老爸後,謝嘯天對著那豬蹄就犯愁了,耷拉著個腦袋,惹的顏羽彤一陣嬌笑。

忽的,謝嘯天一臉諂媚的對著顏羽彤,看的她雞皮疙瘩起了滿身,“小妞,打個商量好不?”

這些天來,謝嘯天都和顏羽彤打過無數次商量了,顏羽彤早就知道謝嘯天要幹什麽了,她捂著自己的飯盒,一副誓死保衛的模樣,大義淩然的說:“告訴你,糖衣炮彈對我是沒用的,打死不換。”

沒法,謝嘯天隻得轉回去,麵對著自己眼前的難題,老爸啊老爸,你怎麽著也換個菜式吧,你兒子我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謝玄這還沒走多遠呢,就連打了幾個噴嚏,他心裏念叨,肯定是臭小子念叨老子了,不過他心中同時邪惡的想道,嘿嘿,臭小子,老子就是用豬蹄惡心死你,誰叫你又不和老子說豬蹄不好吃呢。

看著豬蹄直犯惡心的謝嘯天忽的往沙發上一倒,給顏羽彤提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小妞,如果哪天我成了殺人犯的話,你還會陪我一起看電視,一起吃飯嗎?”

顏羽彤詫異的轉過頭來,用手摸了摸謝嘯天的額頭,嘴裏念叨著,沒病啊,奇怪了,怎麽會提這種奇怪的問題呢。

謝嘯天用手拍開顏羽彤,說:“去去去,小丫頭片子的,你隻要說會還是不會就行了啊。”

看來不像是開玩笑,難道是心裏測試?顏羽彤正了正自己的神色,認真的講到,“會的,誰叫咱們是哥們呢,對吧。”

看著顏羽彤一副江湖中人的模樣,謝嘯天被逗笑了,同時,他的心裏也對顏羽彤說了一句謝謝。

又大概過了半個月,謝嘯天又捏著鼻子吞了半個月的豬蹄,手指總算是恢複了,雖然還不大使得上力,不過萬幸的是終於可以逃脫豬蹄的折磨了,這是令謝嘯天最最高興的一點。

手指好後,謝嘯天又變得生龍活虎了,隻是讓大家奇怪的是,一場病後,謝嘯天仿佛變了一個模樣,不斷的討好身邊的人,好的讓人覺得有點假。

對於顏羽彤,謝嘯天不斷變著花招給他做好吃的,對於她的一些無理要求更是言聽計從,顏羽彤都快認為謝嘯天是在追求她了,不過看他那清澈的眼神,絲毫不帶任何情欲,顏羽彤也就打消了這無聊的想法。

對於謝玄,謝嘯天也基本上不和他頂嘴了,有事沒事就過來陪他一起發呆,偶爾向他請教一下廚藝,滿足一下謝玄的虛榮心。

對於李雨嘉,對於胡晶晶,對於所有謝嘯天認識的人,他們都受到了謝嘯天非凡的關心,這些關心讓他們十分的暖心,同時卻又讓他們很奇怪,但眾人又看不出哪裏奇怪了,也隻好將緣由推到那場病上,直道是謝嘯天病後發現了生活的可貴,從此以後開始學會享受生活,善待自己認識的每一個人。

入夜了,天氣慢慢的回暖了,但夜間的風還是讓人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阿飛和眾多小混混剛從酒吧裏鬼混出來,今天新收了幾個小弟,那些家夥,本領沒多少,酒量倒是還真不錯,灌的自己都快以為那垃圾桶在跑了呢。那幫小崽子,讓他們縱欲去吧,老子最近禁欲,哈哈,他媽的,真不是什麽好鳥。

阿飛嘴裏罵罵咧咧的,走路也東倒西歪,不過索性入夜了,街上的車子並不是很多,還不至於出什麽問題。

微弱的路燈下,阿飛直覺不遠處好像站了個人,不過此時的他腦袋正暈的厲害,也分不清楚那三個影子到底是一個人的還是三個人的,嘴裏大聲罵道,“他媽的,誰敢擋老子的道,不想活了是不。”

路燈下的那人也不理會阿飛嘴裏是怎麽念叨,掄起手上的棒球棒,往阿飛的頭上就是一棒,毫無懸念的,阿飛被敲暈了,那人拖起阿飛,就往郊區走去。他沒發現的是在他剛動身的時候,身後就有一道黑影跟了上去。

今晚的月亮還挺圓,絲絲光華照下,雖然沒有任何照明工具,可好歹還能讓人勉強看得清一切。

不省人事的阿飛被拖到了郊外一條小溪旁,身子被捆的像一個粽子一般,襲擊他的那人將自己的帽子壓得很低,僅露出的一張嘴上掛著我很善良的無害笑容,他拎過阿飛的頭,直接浸在溪水裏,溪水的冰冷,讓阿飛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酒精的作用以及一棒的作用,讓阿飛頭痛難忍,待他發現自己已淪落為別人的俘虜的時候,街頭混混所特有的血性讓他立即叫囂起來,“草你娘的,你是誰啊,有種和老子單挑,孬種。”

那人最恨他人汙及自己的母親了,直接強力一棒砸在阿飛身上,阿飛也算的上是條漢子,隻在那裏悶哼哼,沒有大聲叫嚷,不過受了一棒的他叫罵的就更凶了。

那人一腳踹在阿飛的嘴上,踹飛了阿飛的幾顆門牙,痛的阿飛閉了嘴,那人的語氣冷的可怕,“05年的暑假你可??焦?械掄潁俊?

這回阿飛學聰明了,不再大聲叫嚷了,索性來了個沉默是金。

那人一氣,帽子一掀,露出的臉赫然就是謝嘯天,阿飛看到謝嘯天的臉時,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隻是他不知道為何這小子要問05年的事情。

謝嘯天對著阿飛又是一副天下善良之輩舍我其誰的樣子,他笑著,“我對你說過,你給予我的,我會加倍奉還的。”接著,謝嘯天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你手上的刺青我記得很清楚,一個骷髏頭銜著一支玫瑰,猙獰的骷髏頭,嬌豔的玫瑰花,很好看對嗎。”

謝嘯天自嘲的笑了笑,“的確很好看,不過帶給我的卻是死亡的棲息,05夏天的一個晚上,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個晚上,是你對嗎,口罩,墨鏡,你知道你帶走的是什麽嗎,你帶走的是我母親的命,我草你奶奶的。”

越說到後麵,謝嘯天的情緒就越激動,講到後來都已經是哭喊著了,當他回過頭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麵了,他哭笑著對阿飛說,“你的紋身很特別,謝謝你紋了這麽個特別的紋身,要不我還真不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呢,你知道我跟蹤你有多少天了嗎,你知道每次你出行黑暗中都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在盯著你嗎,”接著,他撫上阿飛的臉,語氣也變得異常溫柔,“乖,說出是誰讓你去的,順便說出另外幾個人的名字,那我留一個全屍給你好不?”

溫柔的語氣,恐怖的內容,讓阿飛毛骨悚然,真是沒想到,一個紋身竟然出賣了自己,這個時候隻能牢牢閉上嘴巴才能活的更久,因此,阿飛決定裝啞巴到底了。

見阿飛跟自己玩深沉,謝嘯天掄起棒子就往下砸,“說,叫你不說,叫你不說……”

一棒連一棒,謝嘯天一直砸到筋疲力盡癱倒在地上為止,沒想到這痞子的骨頭還挺硬,媽的,怎麽辦才好呢,殺了他隻是一個傀儡而已,不行,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上那幕後的家夥。

對於阿飛的強勢,謝嘯天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一下子也慌了神,放又不能放,殺又不能殺,雖然自己有了同歸於盡的決心,但是找不出幕後真凶,性命不值得賠在這種人的手上。

正在謝嘯天苦苦思索良策的時候,黑暗處傳來一句懶洋洋的話嚇了他一跳,“小子,要不要你老子我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