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人無禮的舉動驚醒了謝嘯天,謝嘯天不解的揉了揉還粘在一起的眼皮,心想是誰這麽放肆。

門外進來個中年大漢,上身一條白褂子,下身一條大襠褲,手上拿著個烤的流油的雞腿,吃的滿嘴都是,還時不時的用手在嘴上抹上一把。他的身後同樣跟著兩個形象和他差不多的大漢。

謝嘯天以為這些人是當地的地痞流氓,也沒多加理會,雖然他們吵醒了他的美夢,不過他大人不計小人過,算了!他繼續跪在父親身邊,希望父親和自己的真誠能夠感動外公。

中年大漢見院中跪著兩個人,當即也愣了下,不過隨即恢複正常,大聲嚷嚷著:“老頭子,出來!快把房契交出來。”

謝嘯天眉毛緊皺,心道這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不過他沒吱聲,他想看看外公到底什麽反應再做打算。

剛睡下沒多久的胡老頭很快就被這些噪音給驚醒了,他披著件外套,傴僂著腰,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來,還時不時的咳嗽幾聲。

見到中年人後,胡老頭臉上滿是悲痛神色,他手指著這大漢,悲痛欲絕的說道:“孽子啊,我老胡頭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生下你這個孽子,”說到這裏嘴裏不住的咳嗽,咳的他黝黑的臉有了陣陣紅暈,可惜隨即又消退下去,“我說過,這房子是祖上留下的,你休想要房契,你這孽子敗光了家裏的財產難道還不夠嗎。”

謝嘯天站起身來,替胡老頭拍了拍背,免得他喘不過氣來,他詫異的盯著對麵的中年人,難道他就是自己的舅舅,可外公又怎會叫他孽子呢?

中年人聽胡老頭講完了,也結束了他挖耳朵的動作,臉上還衣服虛心求教的樣子,“你說完了吧?說完就給我把房契拿出來,老子還等著它賣錢呢。”

胡老頭心裏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他料定這孽子會這麽說,可當他聽到後,還是免不得一陣氣結,指著中年人“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而謝嘯天則是趕忙拍拍外公的後背,為他疏通疏通那上不來的氣。

“胡賴,你再不把錢交上來,你也知道後果的,黑哥可不是好糊弄的人。”胡賴其實本名並不叫胡賴,隻因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人又無賴的很,所以別人都管他叫胡賴。

胡賴聽著身旁大漢的話,原先氣勢洶洶的樣子蕩然無存,轉而變成一副討好的樣子,諂笑著:“九哥,您消消氣,馬上好,馬上好。”

胡賴轉身又對自己的生父大嚷著:“老頭子,你再不交出來我可真要動粗了。”

胡老頭反正也不指望這孽子浪子回頭了,可要他交出這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老房子,他還是不肯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他索性將頭一橫,“想要老頭子交出房子,做夢吧你,從今以後,我老胡頭就當沒養過你這個兒子,你給我滾~”

“他奶奶的,你以為老子要認你這個窮老爹啊,把房契交出來我馬上走。”胡賴擼了擼袖子,一副要動粗的樣子。

他們的話謝玄聽得一清二楚,他回過頭來盯著胡賴看了好一會兒,這小子他記得,當年胡家還富裕的時候,他就看出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了,是個隻會敗家的主。此時聽到他就是連老爹都不認了,心下不禁大火,世上竟還會有這樣的人。

謝玄緊密著眼睛,盯著胡賴,這是他以往做任務時的習慣動作,凡是被他這麽盯著的人絕對沒有一個好下場。

胡賴看著一個跪在地上的家夥敢這麽盯著自己,大惱,不禁想要破口大罵,可髒字剛到嘴邊就罵不出口了,他被盯著隻感覺背上寒毛直豎,那男人的眼光就仿佛荒漠中的野狼一般,雖然他沒見過狼,可他就感覺是這樣的感受,是的,就是被狼盯著的感受。

謝玄緊盯著胡賴,隻吐出一個字便又轉回頭,跪回原來的姿勢:“滾!”

是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胡賴這種地痞流氓,而且謝玄也沒有展露自己的本領,就更唬不住這些混混出生的家夥了。

“老頭,你……”

胡賴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飛出去了,謝嘯天站在胡賴剛才站的地方,撣了撣褲腳上的灰塵,不痛不癢的說著,“我老爸叫你滾,你聽不懂人話嗎?”

雞腿早已落在地上,在地上滾了兩圈沾滿了灰塵,而胡賴也像雞腿一樣,在地上滾了兩圈,直到碰上牆壁,才停了下來,躺在地上哼哼啊啊起來。

也難怪,胡賴雖是地痞流氓,可酒色早就掏空了他的身體,這小子隻知道沉迷酒色,絲毫沒有通過打架來鍛煉身體,因此挨了謝嘯天一腳,自是難受的很。

胡賴起不來謝嘯天不感覺奇怪,令謝嘯天感到奇怪的是胡賴身邊的兩個大漢竟然沒有幫襯著他點,在胡賴被他踹飛的同時,他們不但沒有扶著他,反而退了開來,顯然胡賴在這群人中的人緣不是很好,可能還到了被人厭惡的地步。

過了好久,胡賴才緩緩的扶著牆站了起來,他站起身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衝著謝嘯天破口大罵,而是向剛才被他喚作九哥的人求救,看來這繡花枕頭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九哥,您幫我教訓下這小子,我保證今天把房契弄到手。”

聽到這話,九哥活動了下手腳,看來是要做這出頭鳥了,“小子,如果你敢再騙我的話,今天我就割下你那舌頭,讓你再也說不了話。”

九哥看來是有幾手的,不過麵對謝嘯天,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剛才謝嘯天出腳的時候,他也沒怎麽看清這個小夥子的動作,如果不小心應對的話,還真有可能陰溝裏翻船,撂下個大笑話。

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是坐車就是跪著,可把謝嘯天給憋壞了,如今有個人陪著練練手,那是再高興不過的事情了,反正又老爸在。在謝嘯天心中謝玄已經成了無所不能的神,隻要有他在,就沒什麽事情就擺平不了的,他對謝玄是有了極大的依賴感,就是不知道當謝玄離開他的時候,他自己能不能獨當一麵。

謝嘯天和九哥剛開始都沒有使出全力,都是試探著對方,一個是街頭打架高手,經驗豐富,一個是準級別的競技高手。看來一場龍爭虎鬥即將上演。

謝嘯天依舊喜歡用腳,因為腳的打擊距離夠長,力量夠大。兩人就這麽對了幾招,都沒有占到便宜。

就在此時,謝嘯天一個橫踢踢向九哥的腦袋,九哥不敢馬虎,先是祭起左手一擋,接著左手成爪狀,竟硬生生的化解了謝嘯天勢大力沉的一腳,而且還抓住了他的腳。

謝嘯天馬不停蹄,立即又騰空踢出餘下的左腳,可是謝嘯天的動作好像被九哥預先知道了一般,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結果,謝嘯天兩隻腳都被抓住了。沒了腳的支撐,謝嘯天也站不住了,就這樣被九哥倒提著,頭漸漸的向九哥的雙腿靠攏。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打架不是練招式,你永遠不知道對手會出什麽招,這才是他魅力最大的所在之處。謝嘯天見自己被倒提著了,雙手箍向九哥的雙腿,用力向前一壓,兩人就這麽倒在了地上。

地上的二人扭打成一團,待分開來的時候,謝嘯天的臉上已經多了一個腳印,而九哥的身上也多了好幾個腳印。

臉上的疼痛讓謝嘯天很是興奮,終於遇到的不再是那種菜鳥級別的人了。

兩人再次拉開陣仗,這回謝嘯天可變聰明了,雖然踢出的還是橫踢,可他已經想好了後招,相信不會再被九哥給抓住。

又是這招?九哥心中嘀咕一聲,剛才擋了一下,手臂還生疼生疼的呢,看來隻有近身了。不理會踢向腦袋的一腳,九哥身子一沉,就往謝嘯天懷裏撞去。

如果九哥此時抬頭看一眼的話,他肯定會退回去,可惜他沒拿份心思。

看著欺近的九哥,謝嘯天臉上浮上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

他鋼牙緊咬,深吸了一口氣入丹田,而後後腳猛蹬地麵,向外擰腰,轉髖、展胸、順肩,以肩催動大臂,大臂催動小臂,小臂催動拳頭,拳頭猛然用力送出,“阿達”,拳頭擊在九哥胸口,一組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打完之後謝嘯天還不忘擺著李小龍的經典姿勢,咿咿呀呀個不停。他指向被打飛倒在地上的九哥,猙獰著臉,“你,”他搖了搖手指頭,“不行!”

九哥想掙紮著起來,可掙紮了兩下,還是放棄了,剛才那拳正好打在他的左胸,竟讓他的心髒有了短暫的停頓,他幹瞪著眼,沒想到自己竟會被一個毛頭小子所擊倒,看來這次不被兄弟們嘲笑也要笑了。

謝嘯天自顧自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哎~看來肩部的動作還是沒有很好的做到,這寸拳可真難。”

九哥在另外一個中年人的攙扶下,起來了,他向著謝嘯天吼道:“兄弟,哪條道上的,他日好奉還。”

傻帽,誰打了人還會留下名號,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混的,謝嘯天嘻嘻哈哈道,“嘿嘿,兄弟我是星光大道的,怎麽樣。”

九哥雙手一抱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份情兄弟他日一定奉還。”

接著他便招呼著要走,胡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結巴著說道:“九…九哥,這就算了?”

九哥一肚子火正無法宣泄呢,他罵道:“他媽的,你要留就留吧,老鴉,我們走。”

九哥二人自顧自的走了,留著胡賴這邊看看,那邊望望不知道怎麽是好,“九哥,等等我。”留下來還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決定還是跟著九哥走的好。

謝嘯天對著他們的背影,“走好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