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次我們人數眾多,所以分布在四節車廂中,我把小弟們安排跟那些普通客人混在一起。
倒不是因為我為了節約錢而不給小弟們買臥鋪票,隻不過如今正是旅遊淡季,從南吳到五州的火車也隻不過要二十個小時,以他們強壯的身體肯定是沒問題的啦。
我躺在下鋪敲打著從張大帥手裏黑來的手提電腦,蕭鳳則是一直坐在對麵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阿罪、小蝶一言不發的坐在靠近車窗的位置上,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這些女人還真是安靜啊……安靜的有點嚇人。
相比之下,野人那邊就比較熱鬧了,幾個男人圍成一團開始打起了撲克。
我沒去管他們,玩了一會遊戲,感覺到有些疲憊,將電腦合上後,閉目養神。
這次回五州,難免會有幾場惡仗要打,就讓他們暫時先悠閑一下吧。
長久以來我最擔心的就是藏在我身邊的內奸,在臨上車之前,我忽然想到了小草事發當天對我說的話,她應該不是那個出賣我的人才對,如果不是,那麽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啤酒、香煙、撲克牌……”
“蘋果,水梨、火腿腸……”
列車服務員推著小車慢悠悠的從我麵前走過去,我很幹脆的買光了推車上的所有啤酒和白酒,所謂一醉解千愁!既然有那麽多我想不明白的事,那麽索性不想了,喝飽了睡一覺,這才是真正的享受。
小白他們見我已經開喝,也都吆喝著列車服務員去取酒,樂的那名服務員眉開眼笑的。
出來混的幾乎沒人不會喝酒。而且個個都是海量,不到兩個小時,第二十五號車廂已經被一股濃烈的煙酒味覆蓋了……
有幾個做生意的男人很不滿意我們的做法,氣勢洶洶的走過來找我理論,可當他看到**的上身除了刀疤就是彈孔後。很幹脆的夾著尾巴逃回了自己的臥鋪區。
二十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跟人生一樣,看似幾十年光陰似乎很漫長,彈指一揮間便已白了頭。
夜裏我找來幾個小弟打撲克。一直打到天亮,等到我準備合眼睡一覺的時候,列車服務員已經在喇叭裏進行通知——五州的旅客請注意,還有三十分鍾列車就要進站了,請收拾好您的行李,準備下車。
“哈哈,到站嘍。”我扒著窗戶往外看。
火車在四十分鍾後到站,我第一個下了車,緊接著是蕭鳳,阿罪等。
腳步還沒站穩。“轟”的一聲巨響。前方的四節車廂竟同時發生了爆炸。火花升起的瞬間,巨大的衝擊波硬是將我的身體推出了十多米。我眼前一黑,瞬間倒在地上。
“媽,媽的!”我咳嗽著從地上爬起來,眼前的一幕驚的我完全說不出話來,站台一片混亂,四節車廂被炸的粉碎,受了傷的人們躺在地上用微弱的聲音求救,我親眼看見自己腳下,一名不到十歲的女孩,身首異處,女孩的身體上還插著一根鋼筋。
“蕭鳳……鳳……?你在哪?”我慌忙的翻動身邊的石塊,我記得剛才她就站在我身後。
“咳,咳。”雷霆、野人、鐵爪這三個人似乎都沒有受傷,他們不聲不響的來到我身邊之後,小蝶、阿罪、小白、播求都陸續出現了,他們其中最嚴重的也隻是受到了輕微的擦傷,並不礙事。
我心急如焚的在混亂的人群中尋找蕭鳳。
“孩子……我的孩子……孩子!”一名中年男子哭喊著從我身邊經過,然後一下子跪倒在地,摟著那半截的女孩屍體嚎啕不已。
蕭鳳灰頭土臉的從遠處走過來,默不作聲的鑽進我懷中,過了好久她才哭出來:“死了好多人……”
“那三十號兄弟……全完了。”小白看著起火的車廂,悲憤的搖搖頭。
死了,全都死了嗎……他們有可能活著嗎?他們可是都坐在那四節車廂裏的啊。
“阿神,是阿神幹的。”我非常的痛苦,心髒不規律的跳動著,像是被人狠狠的撕扯了一下。
蕭鳳的弟弟逃命臉色也非常不好,他失神落魄的站在那,不知在想些什麽。
“孩子……我的孩子!哇……”那名父親顯然受不了失去孩子的打擊,一頭撞在水泥柱上,自殺了。
這位父親距離我的位置隻有兩米不到……
“請乘客們迅速離開事發點。”
警察、消防人員、救護人員很快趕到現場。
“三十個兄弟……剛到五州城,就這麽死了,我還答應他們下了車以後帶他們好好玩玩。”我的淚水終於湧出來,有一部分是傷心,更多的是那種無力感。
為什麽,為什麽連我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會知道,這個內奸究竟是誰,我CN,我一定會把你找出來!
阿罪這時說話了:“這顯然不是一場意外事故,如果是阿神他們幹的,那麽……他為什麽隻殺掉那些小弟,而沒有把炸彈安裝在25號車廂?”
我腦子很亂,根本沒辦法思考,隻是抓著腦袋念叨:“不管是誰幹的……我都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一定……”
狂龍是其中受傷最重的,他胳膊上的一塊肉被鐵片削走了,他捂著傷處說道:“我們的目標已經暴露了,還按原計劃行事麽?我建議分開走,我們這一大群人太礙眼。”
我收起淚水,因為我知道,在這個時候絕不能繼續軟弱下去。
強忍著心中的悲憤,我揮手道:“分成兩批,下午在大胡子的槍械作坊匯合,這是地址,快走,不要讓警察調查到咱們身上。”
我把地址寫給了他們,眾人迅速的離去了。
第一批是我、蕭鳳、雷霆、鐵爪、野人、逃命。
第二批是阿罪、小蝶、播求、狂龍、小白。
五州城沒什麽變化,坐在公共汽車裏,五州新聞報道:“今日十點二十分,南吳第166次列車在進入五州車站時發生嚴重事故,四節車廂意外發生爆炸,造成至少一百七十人死亡,六十人受傷,事故原因正在調查當中……”
“剛到站就死了一大半的人……無論這件事誰誰幹的,他們下手也太狠了些……”我已經哭不出來了,隻是一個勁兒的冷笑。
鐵爪輕輕摩擦著手腕:“強哥,看來這趟旅途沒有想象中那麽輕鬆啊。”
雷霆笑了笑:“這樣不是更好麽……我已經開始控製不住自己了,我現在就想殺人。”
“咯。”扶手處發出輕微響聲,鐵環上赫然出現了他的掌印。
一路上,我們小心謹慎,並沒有發現被人跟蹤。
我們出現在大胡子的槍械作坊時,這個男人顯然愣住了。
“強……強哥……你,你回來了。”
我沒有心情跟他說閑話,直截了當的說:“給我準備武器和大量彈藥,順便找幾張五州地圖,把所有鼠幫管轄內的娛樂設施位置用紅筆標示出來。”
大胡子也不敢多問,連忙著手去弄地圖了,在這個作坊裏,我遇見了狂龍的兩個心腹和宋老二,還有之前沒有回到南吳的那一票小弟。
五州城幾乎已經沒有了天門的勢力,我走了以後,小弟們抓的抓,死的死,要麽就是逃回了南吳,真正留在這的不超過一百號人,實力被降到了最低。
此時的五州,無論是天時,地利還是人和都對我們不利,能贏這場仗的幾率不超過10%,說是過來爭奪五州城的黑道控製權,實際上,裏麵已經攙雜了太多的私人恩怨。
我顧不了那麽多,一個下馬威已經徹底將我激怒,無論如何,我都要讓鼠幫吃點苦頭,我要讓他們知道,激怒我喪屍強的後果。
沒多一會,阿罪他們也到了,我打電話連線了身在南吳的夏天。
我把發生事故這件事瞞了下去,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跟他說,三十條人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哈,強子,已經到五州啦,速度還算不錯。”聽夏天說話的聲音似乎他很愉快,他還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
我直截了當的問:“天哥,我要的那批武器,什麽時候可以運到,我現在急需。”
“嗯……如果急著要的話,隻能先給你夠十五個人武裝的。”
“十五人份的……就夠了……”我輕輕的歎了口氣。
“你說什麽?”
“沒……剛才我在自言自語。”
“明天下午,等我電話。”
掛斷了電話後,我沒有理睬眾人,直接上樓了。
躲在房間裏我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畢竟我還是個普通人,還做不到像阿罪他們那樣淡定。
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出了問題。
蕭鳳靜悄悄出現在我麵前,安慰道:“強……這不是你的錯,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出這個叛徒。”
下午我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又被澄海抓住了,被他關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小房間裏,澄海笑著對我說:“喪屍強,你的身體結構真有意思,我知道你不會介意我再一次把你解剖的。”
“不要!”我一個跟頭坐起來,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