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渾水
一開始這個男人還有還手之力，但到了後來，我的腦子一片混亂，隻感覺拳頭是砸在一塊吸了水的海綿上，每揮一拳，那塊‘海綿’都會發出‘噗噗’的聲音。
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別打了，他已經死了。”我猛的一驚，抬起頭看著發話的王彬，再看看那個男人，他已經沒了模樣，臉上的輪廓消失了，就好像被卡車反複碾過一般，身上沒有一塊骨頭是完整的。
我看著自己的雙手上沾滿的鮮血，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過了約莫一分鍾左右，我開始恢複了理智，我試圖抬起胳膊，卻感覺酸疼欲裂，就好像骨頭斷了似的。
“把他們的屍體處理好，將拳手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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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繼承了老爸的血統，一激動起來就如瘋狗一般，我甚至記不清是什麽時候將那男子打倒在地的，更不要說之後的事情了。
當晚我沒有回宿舍，而是坐在公寓的客廳裏苦思了整整一夜。
自己受苦總不能讓別人陪著吧，王彬他們已經讓我強製性的趕回了屋子，至於替天的成員們，他們是絕不會過問我的任何一件事情的。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過樹梢照射在我臉上的時候，我站了起來。
“你……你是？”王彬驚訝地看著我，那表情就好像見了鬼一樣。
我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似乎沒什麽怪異的地方，於是皺眉道：“我怎麽了？”
王彬飛快的跑上前來死死盯住我的頭發：“老大，你，你的頭發，怎麽全都白了？”
“什麽？”
一夜白發，我自嘲地看著鏡子裏自己那三寸銀發，心裏的難受滋味就別提了。
為什麽我的頭發會白，我想也隻有我自己明白，我想了整整一晚如何對付三大家族，但始終不得要領，難道我就這樣在晉西混上三、四年，然後回到南吳看著父親親手將天門解散？
“天哥，這麽愁下去也不是辦法，趁著現在三大家族還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我們不如來個快刀斬亂麻，讓他們窩裏鬥。”
“說的對，反正我們現在是光腳的人，難道還怕他們穿鞋的不成？我要親手將這晉西的這片天空攪亂。”我看著初生的太陽，心中又有了想法。
“老爸。”
“啊呀，小天啊，真難得，打電話給老爸，怎麽？混不下去，想回來了？”
老爸說話還是那麽直接，還是那麽不討人喜歡，我笑了笑：“老爸，能不能借您點軍火？”
老爸沉默了片刻：“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麽？”
“能保密不？”
“小子，跟你老爸我保密是吧？那好，你想要什麽，說吧。”
我很意外，老爸竟然這麽直爽就答應了，於是我將武器的型號一一報了過去。
“哦……微衝和手槍，子彈五千發，好，這些東西你老子我多的是。”
“謝謝老爸。”
“五十萬。”
“什麽？”
“這些東西難道不要錢買？你老爸我掙兩個錢容易麽？還要負責幫你運到家門口，五十萬，算便宜你啦。”
“……”
“怎麽？不想要啦？不要的話老爸給你介紹另外一家，你說吧，是去你文豹叔叔那裏買，還是去你白骨叔叔那裏買，不過，你白骨叔現在正在忙毒品生意，軍火這玩意兒小心他半真半假的給你運一批玩具過去。”
“我要搞亂晉西的同盟關係，我要讓他們狗咬狗。”我知道如果不說出要這批軍火的目的，老爸是絕不會發貨的。
“你這孩子就是太驕傲了，也許吃點虧對你來說是好事兒，等著吧，三天左右，貨給你送到晉西深水坑，到時你派人去取吧。”
“深水坑是什麽地方？”
“查地圖！”老爸暴怒的將電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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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三兄弟去了整整一天一夜，不是出了狀況吧？”秦天正叼著雪茄在屋裏亂轉，一張原本俊美的臉上充滿了殺氣，他的麵前站著一名黑衣人，黑衣人緩聲道：“作為殺手，如果在二十四小時之內還沒回來複命，那就說名他們遇到了麻煩，或者已經死亡，天正少爺，我想，瞎子一定是找到了強大的靠山。”
“強大的靠山？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有什麽靠山能比的過我秦氏？還強大呢？瞎子現在失蹤了對吧，那就抓他的手下過來問話，我就不相信，區區一個小混混能掀起什麽波紋。”
黑衣人笑著拍了拍手，奢華的大門被人推開，兩名極其精壯的男子拖著兩個麻袋走了進來。
“那是什麽？”
“天正少爺您要的人。”黑衣人不卑不亢地回答。
“好，哈哈，黑爺您辦事兒的效率就是高！”秦天正伸出大拇指讚了一句，快步走上前來，衝著那兩名男子使了個眼色：“打開。”
麻袋被打開，兩個胳膊上有紋身的男孩兒滿頭是血的出現在秦天正麵前。
黑爺解釋道：“他們倆是瞎子的左右手。”
秦天正‘哦’了一聲，很不爽地看著地板上的鮮血：“帶他們去工地，弄髒了地板可不好。”
站在別墅的大院子裏，秦天正很滿意地指著麵前即將被翻新改建成遊泳池的地麵道：“看，我在前麵這裏建一個遊泳池，超豪華型的，再弄幾個涼亭，夏天一到，我就不必去三哥那個臭水溝裏遊泳了。”秦天正接過幾個裝修工人遞過來的安全帽將他扣在了自己腦袋上，他對其中一名工人說道：“讓大夥休息一下，大廳裏我已經吩咐傭人弄了些上好的水果和啤酒，去那裏坐坐吧。”
那工人憨厚地笑了：“天正少爺，您真關心我們這些工人啊。”
秦天正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趕緊去吧。”
“嘿，夥計們，休息哩！”那名工人高聲吼叫著，不一會兒從工地裏鑽出十幾名滿身灰塵的工人，他們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的從秦天正身邊經過，卻無一人去看瞎子的那兩個小弟，仿佛他們是不存在的。
“這個機器是幹嘛用的？”秦天正來到一個巨大的鋼鐵機器前麵。
“這是專門用來碎石頭的，碎石機，不管是多堅硬的石頭扔進去，不過一會兒就會變成碎石從另外一頭出來。”黑爺回答。
“黑爺您會用麽？”
“隻要按下這個開關就可以了。”黑爺走上前，按動了碎石機的開關，鋼鐵機器頓時發出‘轟轟轟’的駭人響聲。
“扔一個進去，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