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下午進校門的時候,門衛看他的眼神還有些詫異,被他用眼睛一瞪,嚇的立刻轉過頭去。文風心裏暗笑:真是個色行外厲的家夥。

他走上三樓的時候,被幾個人擋住了去路,其中一個留著板寸,看起來挺猛的家夥問:“小子,你就是李文風嗎?”

文風一看這架勢,心想該來的終於來了。他嘴角輕揚,淡淡地回答:“不錯,有什麽事嗎?”

那板寸細看看他,卻“撲哧”笑了:“哈哈,靠,就你把高亮和胖逢打成那樣了,笑死我了,這高亮和胖逢,也太不盡打了。哈哈。”看來,這家夥平時肯定和那兩人不睦。

板寸旁邊一人,見他笑起來不停,用胳膊一碰他,小聲說道:“雄哥,該說正事了。”

“哦?是,說正事兒。”板寸笑容一收,手伸進上衣的兜裏,拿出一件東西,像張結婚用的請柬似的。

他拿著遞到文風麵前,說:“李文風,這是我大哥給你的戰書。”

“奧?”文風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寫著一行字:“下午放學後,天台等你。孫偉。”

他正在看,那板寸又咧著嘴說道:“李文風,我大哥說了,你若沒膽量來,就趕緊退出一中,你若是去,也可以帶人,我大哥接著就是。”

文風一聽,輕輕一笑,說道:“‘熊’哥是吧。請你回複孫偉,就說我李文風會準時付約,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後悔。我們走!”說完,幾個人掉頭向西走去。三樓西邊,是孫偉一幫人所在地,當然,這也有張良放任的原因。若不然,憑孫偉,是如何也統治不了高二和高一的。

文風見他們走了,用手把請柬折起來,慢慢折成飛機狀,對準樓道裏一扇開著的窗戶丟過去,隻見這紙飛機,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線,快速地飛了出去,在半空裏飛了很遠很遠。

“一中,終於有點意思了。”文風暗想。

他走進教室的時候,離開課還有幾分鍾,張良已經來了,還有小東,這濃眉大眼的家夥正趴在桌子上酣睡著。

他坐下,從課桌裏隨便拿出一本書,打開一頁,看起來。這是文風的一個習慣,不管拿出的是什麽書,他都會認真去看,用心去看,對他說來,隻要是書就是有用的,因為這都是知識,在以後或許會用的。即使用不到,知道的多些,也沒壞處。

他正看著,就聽見張良輕聲地對他說:“孫偉約你了?”

“恩。”文風答道。

“你自己去?”

“恩。”

“對於你,孫偉雖然容易對付。但你也別小瞧他,他手下的一幫人,雖然有頭腦的沒幾個,但那可是一幫猛將,敢打敢拚。尤其對孫偉,很忠心。和你上午遇到那兩個不一樣的,那兩個隻會拍馬屁,狐假虎威。偏偏孫偉這小子有那麽個致命的弱點,讓這兩小子鑽了空子,不過,他們也沒大惡。而孫偉,重義氣,為兄弟可以兩肋插刀。這也是他能凝聚一幫人的原因。你,還是小心些,別陰溝裏翻了船。”張良苦口婆心地說了一通。

“恩。”文風的回答還是一個字。

張良也不生氣,看看他,接著說:“如果你能收服他,也是一件好事,這種人一旦服一個人了,是忠心不二的。不過,就是那缺點...”

“恩,我知道了。”文風截住他的話,回道,還扭頭看了看張良,眼神裏含著笑意。

張良心裏一暖,心想,自己怎麽這麽羅嗦起來,這可不像自己了。

是的,張良是一個果決的人,對於他手下的兄弟,他雖然關心,但也從來不多說一個字。因此,給人的感覺很冷。但他一旦遇到可以交心的人,這種情緒便不自主地暴露出來,少年人,畢竟是需要朋友的。他的父母和叔叔都身居高位,每天從早忙到晚,和他一起相處的時間很少,盡管對他很寵愛,但他也難免會孤單。這時候,文風的出現,尤其是兩人傾心交談後,叫他有了一種有了兄弟的感覺。這種感覺很親切,也很真摯!

漫長的課終於講完了,到了放學的時候,同學們整理好東西,就紛紛走出教室,回家了。文風沒動,還繼續趴在桌子看書。張良看看書,沒說話,就和等他的小東走了出去。又過了一會兒,文風慢慢地抬起頭,看看四周,又看看外麵的天色,自言自語道:“都走完了,好,我也該去了。”他站起身,往外走去。

傍晚的秋風,從樓道裏開著的窗戶縫吹進來,還著實有些冷,文風抖抖肩,嘴角揚起笑意,開始往樓上走。步子很輕鬆地往上延續,他走的很快,但很輕,踩在樓梯上幾乎沒有響聲。三層樓不高,他不到一會,就走到了通向天台的小門前,隔著門,他聽到不少人在跺腳,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偉哥,你說那小子會來嗎?”文風聽出來,說話的就是下午送戰書的那個板寸。

“他,會來。我丟不起這份兒,他也丟不起。”孫偉回答道。

“偉哥,他不會真那麽厲害吧,一個連平四所中學?下午我見他的時候,看他柔柔弱弱的,倒是長的挺帥。”板寸接著問道。

“我問了那幾所中學的朋友,這事應該不假,據說他的身手很不錯。中午的時候,咱們的人回來,一說是他,我心裏也一驚,所以沒立刻去找他,先找人確認了下他的身份,結果果然是他!”孫偉說到這兒,一停。

“偉哥,咱們這次來這麽多人,你說他真會一個人來嗎?他的身手真有那麽厲害嗎?”

“咱們這次來的人,都是和各個學校打不曾吃虧的主兒,他就是在厲害,也不能雙拳敵四手吧。不過,到時,還是我先和他單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齊上,傳出去也夠丟人的。叫那女的知道,還不笑話死咱們。哎,誰叫他打了咱們兄弟呢,怎麽都不能叫他輕鬆地下去,那樣,咱們丟份兒更大。”孫偉聽聞過文風的身手,自己和他單挑也有些心虛......

文風聽到這裏,暗暗一笑,你一個,就算十個學生,他現在也不放做眼裏。他不再遲疑,單手把門一推,“咯吱”,門開了,文風含笑走了進去。

“刷”一趟兒目光掃了過去,幾十雙眼睛集中在他身上。

板寸一看,又看看他身後,附耳對孫偉說:“偉哥,他就是文風。”

孫偉也在打量,隻見眼前的少年,一米七多的身高,身材修長,一身灰白色的運動衣,白色旅鞋,幹淨儒雅,長的很帥,頭發隨風輕揚,嘴角掛著淡淡的溫和的笑,正盯著自己看。

文風也在打量孫偉,孫偉並不像想象的那麽人高馬壯,而是一個皮膚微黑,身形不胖不瘦,個子在一米七,五官端正,眼睛有神,留著學生頭,不算英俊但挺堅毅的人。站在一幫人的中間,倒有種隱隱的統帥之勢。

他身邊的這些人,大概有三十來個,都穿著校服,有的叼著煙,衣服敞開,挽著袖子,有的雙手插兜,衣服下鼓鼓的,可能是棍子之類,有的笑的,不過那笑容有些輕視的味道。他們都在看著文風,或許看到文風一副陽光男孩的樣子,不放在眼裏了,原本如臨大敵的心情,鬆了下來,有人還小聲地嘀咕著:“偉哥也太小題大做了,這麽個人,還需要興師動眾嗎?”

不過,他們放鬆了,有人沒放鬆,那就是孫偉,還有聽了他那番話的板寸。看一個人不能光看外表的,就像武俠小說裏那些病怏怏的老者,往往都是擅長偽裝,身手超絕的高手。而有的人天生就是兩麵的,看似溫和,實則陰狠。他的外表也是真實的,但這種外表往往最能麻痹人。

孫偉看著文風,揚聲說道:“朋友就是李文風?”

文風看著他,淡淡地回答:“我是!”

“你很有膽量,居然真敢一個人來。不過,我告訴你,一中可不比別處,這裏可不是你的地頭。”

“是嗎,我去九中,十五中,十七中的時候,也有好多人對我這麽說過,結果,我都把那裏變成了我,和我兄弟的!”

“嗬嗬,”孫偉笑了,“你很狂,也許你有狂的資格!不過,今天你既然來了,就別想好好地下去。我的兄弟,不可以叫人想揍就揍,想打就打的!”他的聲音大起來。

“哦。那怎麽辦?我已經打了。”文風淡淡地看著他,又說:“如果事情重來一次,我還是會照做,不過,那樣,他們可能不是在這裏,而是在醫院裏了。”說著,目光掃向這群人的最後麵,高亮和胖逢在那裏正緊張地注視著文風,他們的目光裏透露出濃濃的懼意。

孫偉聽完,問道:“你應該知道他們是我的人吧?”

“知道。”

“知道,你居然...”

“上天把機會送到我麵前,我會放過嗎?”

“你,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那就是,沒有他們兩個,我還會找上你的,你難道不知道我每次轉學的原因嗎?”文風悠悠的說。

孫偉倒吸口冷氣,聲音冷起來,說道:“你,難道是為了一中,哈哈,你也太小看我們一中的人!”

文風聽了,沒立即說話,他抬了抬頭,看看漸黑的天色,雙手插進褲兜,片刻又抽出來,沒有什麽東西,依然空空。

他走了幾步,走到孫偉麵前,微微一笑,說道:“出來的急,忘記帶煙了,兄弟有嗎?”

孫偉看看他,從衣服裏拿出一包金石,抽出一根,遞了過去,又從板寸手裏拿過一個打火機。

文風接過來,點上煙,把打火機扔回去,輕吐一口煙圈。對孫偉說:“來個約定如何?”

“怎麽說?”孫偉問。

“你們這裏有三十一個人,那兩個不算。”文風指指高亮兩人,“我在半小時內全部打倒,你以後就跟我,如何?”

“什麽,你也太狂了,三十多個人,這可不是光動嘴就行的。”孫偉惱怒道。

文風看他一眼,又吐幾口煙,淡淡說道:“你就說答應不答應我?我不會給你單挑的機會,因為你不夠格。”

孫偉聽了,心裏雖然惱怒,但他看文風自信的神色,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他不能掉這個麵子。他瞪著文風,看了好一會兒,想從文風臉上看出點破綻,看文風到底是不是虛張聲勢。可是,他失望了,文風還是來時的那副樣子,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很溫和,但在孫偉看來,那笑卻有些陰險的味道,他突然有種似乎要被人吃定的感覺。他猛猛的甩甩頭,把這不該有的思緒甩出腦海,“我不能丟這個麵子!”他心想。

“好,我答應你!”孫偉大聲地說道,說著就衝了上去,“自大的小子,一定要揍扁你,兄弟們,既然人家瞧不起咱們,並肩子了!”他身邊圍真的人也紛紛往前擁。

文風看看,笑意濃起來,他的身體,在孫偉拳頭快打到他時,還沒有動。他看著孫偉的拳頭,笑容更甚。而這笑容在孫偉眼裏,卻那麽令人生厭,那種剛剛揮出腦海的感覺又跑了進來,孫偉狠狠地,又有些無奈地想道:“媽的,一定要打倒這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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