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大酒店,顧名思義,位於中環的皇後大道中,位置顯要,是香港的頂級酒店之一,樓高三十層,最上麵還有旋轉餐廳,可以遙望波濤起伏的遼闊海景,在這樣的環境裏就餐,無疑是種莫大的享受。酒店旁邊是一個偌大的停車廣場,到了就餐時間,尤其是晚上,一輛接一輛的高級轎車就行駛進來,瞬間把這裏停滿,而且是爆滿,連大樓前麵的停車位上也是車流擁擠,一派繁華氣象。

入夜,華燈初長,酒店外圍的各式花燈,霓紅都亮了起來,隨著天色變暗,一副美麗的連綿燈景浮現在了人們眼前。轎車們開始往裏開,當停車場內將近停滿的時候,一輛銀灰色的瑪莎拉蒂總裁開了進來,在柔和的燈光下,釋放出眩彩。它的後麵,一輛黑色的路虎緊隨其後,這一灰一黑,閃動了旋轉的流光,生出奢華的美感。

這兩輛豪華轎車直接開到酒店大樓門前,從跑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淺色襯衣的年輕男子,頭發輕揚,長的儒雅帥氣。從後麵的越野上走下來兩個人,都裝著筆挺的灰色中山裝,一個英俊,但麵色極冷,一個長相平凡,但臉上帶著隨意的微笑,眼神裏含帶著淡淡的玩味兒。這三人正是文風,冷血及追命。

走下車後,文風抬頭看看這幢大樓,笑語道:“好氣派的地方,樓層雖然在中環不是太高,但作為酒店,也是行業的佼佼者了。”

“是啊,風哥,不過,那個人不知道在這間酒樓裏安排了多少人,要不要先上去探查下?”追命接過話問道。

“不用了,人嗎肯定少不了,凶險肯定是有的,不過,越危險的地方,才越有挑戰性。”文風沒有回頭,淡淡地回了兩句。

“風哥,太子要帶人過來,您怎麽不讓呢?”冷血臉帶關切,有些不解地問道。

文風聞言回頭看了看他,又轉回去,然後,輕輕抬起步子,向大廳門口走去了,邊走邊輕聲回道:“既然來一千人,又能如何,到了中環,那麽點人是不頂用的,而且,咱們又不是來和他拚殺的,上去後,見機行事吧。”

“恩!”冷血帶答應聲,和追命一起跟了上去。

走進酒店大廳,立刻有侍者迎了上來,禮貌地問道:“請問先生有訂桌嗎?”

“哦,應該有的!”文風淡淡地回了句,目光向周圍掃去。果然從電梯處已經有三個人向著他們走了過來,最前麵的就是上午見過的元衝,他的麵色仍然陰鬱,看起來和冷血有一拚。

“李先生,您很守約,我們大哥已經在上麵了!”元衝走到近前說道。那個侍者見是他們就自動閃到了一旁。

“青眼堂主盛情邀請,我又怎麽會不來呢。請前麵帶路吧。”文風的聲音很平淡,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元衝看看文風,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兩人,才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然後就往前走了,坐電梯直上了十樓,出了電梯,直覺得這層樓裏很安靜,走過了好多雅間,都沒有聽見喝酒談笑的聲音。轉過兩個寬闊的走廊,一個高檔的木製大門出現在眼前,門口還擺放著很漂亮鮮花。

“李先生,請吧,青眼大哥,特意包下了整層樓,來宴請你這位貴賓!”元衝走到門前,輕輕推開說道。

文風笑了笑,也沒讓,就直接走了進去,入目的是一間非常寬闊的宴會大廳,足可以擺下上百張大餐桌,最外麵是一層通體的落地鋼化玻璃,此時,透過那玻璃,可以看到粼粼的波光,及閃爍的星鬥。大廳正麵還有一個舉行儀式的木製台子,兩旁有音響,及液晶大電視,屋頂是十數盞大型花燈,樣式精美。整個房間裏富麗堂皇,很是講究。

大廳裏大部分桌子都是蓋著潔白的花紋罩子,座位空空,隻有最中間的主位餐桌上,坐著一個人,隻見那人平頭,三十多歲,麵色白淨,隻是左眼處有一塊子青紫色的胎記,很顯眼,讓他本來就帶著狂氣的臉上,更顯得桀驁,隱隱地有些猙獰。他正抬眼打量著大廳門口,他的身後還有一人,是一個長發青年,皮膚略黑,穿著一件黑色休閑外套,身材高瘦,但恐武有力,尤其眼睛裏釋放出的神色,讓人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危險感,很陰森的感覺。

“大哥,李先生來了!”元衝遠遠地說了聲。

“哈哈!”大桌子上坐著的人正是青眼,他的表情似乎很親熱的感覺,像見到老熟人一樣,笑著站了起來,說道:“久仰李先生大名了,今日蒞臨我中環地界,我知道後,非常高興,這不,當即派人發了請柬,沒有想到李先生是這麽爽快的人,說來就來,早知道,我就不必多此一舉,知會各界朋友了。”

文風聞言嘴角輕揚起了笑意,慢慢地走了過去,笑著回道:“有勞青眼堂主了,我隻是到中環看看自己的碼頭,沒想到會驚動了青眼堂主,如此盛情邀請,我又豈能不來。”

兩人看起來都是笑意闌珊,其實針鋒相對,青眼的目光連閃幾下,而且有意識地打量了下文風身後的兩人,然後指了指對麵已經擺出來的位子,說道:“李先生,請入座吧,中環是我的地頭,你這樣的商界名流,後起之秀,我是早想結識了。前一陣,聽到你入主中環碼頭的消息,我可很是高興,巴不得有機會認識一下。”說話的時候,青眼的聲音有意地重了下。

“嗬嗬!”文風聞言不由地笑起來,他當然明白青眼這麽說的意思了。兩人坐下後,文風笑著回道:“青眼堂主已一己之力,獨闖洪興腹地,並且把洪興趕出了中環,這等顯赫戰績。我也早已經神往,如今得見,我忒好好討教一二了!”

“哈哈!”青眼聽完,眼神裏不由地露出傲氣,他笑著說道:“李先生過獎了。若論這點,可誰也比不上李先生的一個月統一西貢啊,如今,李先生赫然已經是西貢半島之王!一代梟雄!而且,李先生在何賭王遊艇上大殺四方的事跡,我青眼可是仰慕的很啊!”說到最後,青眼有些陰揚怪氣了。

“已經過去的事了,機緣巧合而已!”文風淡淡說了句,笑容突然一收,眼睛直射向青眼,問道:“不知道,青眼堂主今晚約我前來,有什麽事情要談?”

“哦,嗬嗬,這事不急!”青眼故作灑脫地一擺手,他轉身對身後那長發青年說道:“阿森,去吩咐上菜吧,今天我們是宴請難得一見的貴賓,總不能慢怠了李先生,要是傳出去,會說我青眼小氣的!”那青年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這時,青眼的背後還有元衝,文風背後有冷血和追命,大廳裏再無旁人。

“李先生,請喝茶吧,一會兒咱們邊吃邊聊,到我中環,我怎麽也忒盡盡地主之誼。而且,你的中環碼頭在這一塊,說起來,咱們可還是鄰居啊。李先生,您說是不是呢?”青眼眼神裏閃著陰惻惻的光芒,臉上泛著奸詐的笑意,而且還有隱隱的得意感,似乎一副吃定了文風的樣子。

文風淡淡一笑,端起茶喝了口,然後回味悠長地說道:“茶是好茶,鄰居嗎,也是‘好’鄰居!”

“哈哈,李先生謬讚,我是個粗人,可不懂品這個。”青眼說著,又笑了起來。他和文風兩人掛著笑意,他們身後的確實冰冷相對,就連追命的臉色也淡漠起來,不時地微微打量了四周,而且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他的耳朵幾乎是一動不動地張著,偶爾輕輕地動彈下。

不一會兒,走出去的長發青年回來了,沒說話默立在了青眼身後。他和元衝兩人,眼神一個是陰鬱,一個是陰森,不過元衝沒怎麽看文風,一副平淡的樣子,倒是這個叫阿森的,走出去之前,和回來之後,都是時不時地看文風幾眼,他的表情和眼神一樣,但沒有其他的波動,看不出在想著什麽。

文風暗暗地用餘光也打量了下他,而後便端起了茶杯,喝茶的當兒,嘴角慢慢地浮現了溫和的笑意,心裏暗忖道:“想必這就是青眼手下另一個幹將,火森了。為人陰毒,從不講道義。原來是洪興那邊的小頭目,是踩著門口弟兄的鮮血上位的,背叛洪興後,投靠青眼,性格很投青眼脾氣,所以不到幾年,已然是中環第二人。

據說,洪興曾出高額賞金派人暗殺他,都失敗了,其人行事很小心,而且手段毒辣。對付以前的同門,決不留情,所以,即使他在仁義堂裏,也極度地不受歡迎。但是有青眼罩著他,他也確實在仁義堂拿下中環立下了功勞,就也沒人奈何的了他了...不過...”

文風想著,目光又轉向元衝,繼續想道:“不過,好象傳說火森和元衝的關係極不和睦。元衝為人正直忠誠,自然是和這樣的陰毒小人,合不上來的。嗬嗬,這點很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事實了,如果真是事實,那就,那就......”文風想到這裏,嘴角的笑意更盛了,還隱含著一種篤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