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朗山,是沙田區境內一座海拔近千米的山,這在香港境內已經算是有相當高度的山巒了,其橫依吐露港,風景秀美,空氣清新。一些大型的房地產商看中這裏的環境,開始開發一些高層次的別墅,因為在別墅上可以遙遙地看到狹長的大海,所以很受有錢人的歡迎。

穿過寬闊平坦的吐露港公路,駛上環山公路,兩邊綠樹蔭蔭,陽光從樹間的縫隙裏,慢慢傾泄下來,即能感到陽光明媚,又能感到涼爽舒宜,典型的避暑的好去處。行了一會兒,一幢幢典雅精美的小別墅開始出現,即有歐美風格的尖頂造型,又有中國古典的大氣儒雅,各種風格相輔相成,給這本來就秀美的山裏,增添了童話般的氣息。來回不斷地有高級轎車穿梭著,不乏法拉利,寶馬之類的豪華跑車。

“老,老大,那個別墅,就是了!”有三輛車穿行在上山的路上,最前麵的是一輛黑色陸虎,後麵是兩輛黑色小轎車。路虎上開車的是一個穿黑色體恤的青年,副駕駛上坐著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子,正是文風。後麵還坐著三個人,中間的人臉上還露出微微的懼意,四十來歲年紀,正是火堂的財務江博。

“哦,停車!”文風打量了下江博指著的別墅,那是幢歐式的小洋樓,白色外觀,三麵有圍牆,大門緊緊關合著。開車的青年把車停了下來,等待文風的吩咐。

“江博,你去叫門,我們在後麵跟著!”文風回頭淡淡地說道。

江博聞言露出害怕的神色,顫音回道;“老,老大,我不敢去!”

“沒事的,有我們的人保護你,放心,你隻要讓那大門開一個縫,別的你就不用管了,你回到車上就行了!”文風和聲說道。說完,他率先下了車,後麵夾著江博的兩個青年,把江博一拽,也跟了下去。從後麵的兩輛小轎車裏,也下來六七個人,皆是一臉嚴謹,身體挺得筆直,目露精光。

文風平靜地在前麵走著,江博邊走神色卻越來越惶恐,他看到別墅的圍牆都渾身打顫,因為他知道,毒蛇十有八九就在這幢別墅裏,一想到毒蛇,他心裏的懼怕就越來越大。若不是有兩個青年在後麵架著他,他恐怕早就癱倒在地上了。

走到東麵的圍牆處,距離大門還有二十米的距離。文風停下步子,回頭看看江博,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好好想想,隻要毒蛇在裏麵,你就解脫了。你要明白,今天不隻是為我們,也是為你自己,難道你想在被毒蛇控製幾年嗎。所以,你必須振奮起來,篤定地向那扇門走去,咱們內地人,都是堂堂正正的好漢,江博,去吧!!!”

江博聞言,神情還是猶豫,他的眼睛連閃,顯然心裏正激烈地思考著,過了一會兒,就見他一咬牙,推開了身邊兩個青年的人,說道:“我去!”說完,他就向前走去。

文風一揮手,眾人邁輕步子,隨後跟上了,他們的右手裏,慢慢地伸向了褲兜,提出一個刀柄似的東西。江博快要開門前的時候,停了下來,就見他整了整衣服,撫了下頭發,深吸一口氣,才向大門走去。他走到門前,門上有個小方孔,旁邊還有門鈴,他抬起手又轉頭看看跟上來的文風等人。他們已經到了圍牆的邊上,文風對江博點了點頭。

江博的手輕輕按在了那個紅色按扭上,過了一會兒,隻聽院裏傳來一陣步聲,一個人打開哈欠說道:“D,這是誰啊,沒事按什麽門鈴,正睡的舒服呢。”

旁邊還有一人接話:“看是什麽人,若不是熟人就打發走,這裏平時沒什麽人來的,今天也奇怪了,怎麽有人來了,難道堂口有事,要找堂主嗎。”

“不會吧,這裏除了咱們幾個,沒別人知道了,D,誰敢打攪堂主的好事。”先前的人罵咧咧回道。

“嘿嘿,堂主昨天也夠猛的,叫咱們從沙田弄來了三個高級小姐,那火氣都沒泄下去!”另一人猥褻地說道。

“那當然了,白弄個漂亮妞,不知道咋地,關進房間沒一會兒,堂主就把她放出來了,還不叫咱們動,隻是嚴加看管。這可是有史以來頭一回兒,真希奇了。唉,你說堂主心裏能不憋火嗎。還有,你說那扭是不是有什麽背景,長的那麽漂亮,以堂主的個性,非折騰她一夜,怎麽就沒有動呢。你沒看堂主的臉黑的嚇人!”先前那人好象停下了步子,說了起來。

“好了,誰知道呢,別說了,小心堂主在樓上聽到了,趕緊去看看外麵是誰?”旁邊的人輕聲回了句,兩人就又開始往前走。

他們的對話外麵能聽到,文風聽了,神情一震,毒蛇果然是在這裏。而心裏也不禁為那女孩慶幸,不過,他的心裏,同時也湧上了與那兩人一樣的疑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她又說出了什麽話,令毒蛇這樣飛揚撥戶的人,不敢動她呢。這一切,隻有進去之後,才會知道。

沒一會兒,大門上的小方孔被拉開了,露出一雙小眼睛,他看看外麵的人,詫異地問道:“江財務,你怎麽來了?”

江博的神色已經完全定下來,但他的一隻手還有緊緊地捏了下褲腿。聞言,他笑了笑,回道:“是小虎啊,這不,我剛從堂口來,堂主在嗎?”

“在啊,你有什麽事?”叫小虎的疑惑地問了句,顯然沒遇到過這樣的狀況。

“我早上打了一個小時電話,都和堂主聯係不上,我猜他可能在這裏,副堂主早上叫我給他提五千萬,我說這必須經過堂主批準,他上去就扇了我一巴掌,說他是副堂主,有幫會一半的權利,不用經過堂主。我說還是不行,結果他拿刀指著我,叫他的兩個心腹,搶走了保險櫃上的鑰匙,硬是拿走了幫會的儲備資金五千多萬。我敵不過他們,隻得對他說,堂主知道了,會責罰他的。可是誰知道,副堂主聽了一震大笑,說堂主都忒聽天鷹大哥的,他不尿咱們堂主,說完,就揚長而去了。我沒辦法,這麽大的事情,不敢不報,打不通堂主的電話,我想堂主可能在這裏,就趕緊過來了!”江博說得很逼真,惟妙惟肖。

“草,郝飛他這麽大膽,幹他娘的,天鷹怎麽了,他對咱們堂主也忒客客氣氣的!”小虎還沒說話,就聽裏麵另一人罵道。

小虎沒罵,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看了看江博,又問道:“江財務,他郝飛不至於這麽大膽吧,平時堂主在的時候,那家夥挺乖的呀,怎麽會突然走出這種事來?”

“怎麽,小虎,你的意思是說,我說的是假話了,我敢拿這樣的話來騙幫主嗎,我這不是找死嗎,我跟了堂主六七年,辦過這樣的事情嗎?”江博臉上神色激憤起來,聲音隱含怒意。

“不是,江財務,你別生氣,我隻是想問清楚點,畢竟這事情太突然了。”小虎見他生氣,趕緊解釋起來。

“那快開門啊,晚了你擔待的起嗎。”江博急道,他也確實著急了,當然並不是因為他說的事情,而是心裏的驚恐令他焦躁起來。

“這,我先去問問堂主...”小虎很謹慎,遲疑地說著。

“小虎,你怎麽這麽羅嗦,江財務又不是外人,你連他都信不過嗎,堂主都叫他來過這裏好幾次,顯然當江財務是自己人,你還這麽婆婆媽媽做什麽。”裏麵另一個人不耐煩地一推小虎,隻見那小方孔露出一個黑麵孔來,他笑著說道:“江財務,你稍等,我這就開門。”

“阿山,謝謝你,快點,事情不等人!”江博的心此時,終於定了下來。沒一會兒,門上傳來開鎖的聲音,隻聽吱呦一聲,東邊的一扇門被拉開了。一個穿牛仔褲,花條狀體恤,黑麵孔的青年,走了出來,笑著迎向江博。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小眼睛,個子不低,長的很精壯的人,一身黑色緊身衣。

“江財務,請吧,我這就去叫堂主,這時候叫他,又少不了挨兩巴掌了。”阿山拉住江博的手,把他往起拽。

江博的臉色現出急色,但仍然僵硬地笑笑,回道;“出這麽大的事情,那也是值得的。”

阿山已經回過身去,小眼睛的小虎,也回過了身子,江博的眼睛卻看向一米開外的文風等人。文風淡淡一笑,手輕輕一擺,他的手裏同時拿出一把長匕首,後麵的幾個小弟拿出的也都是這樣的長匕首,易於攜帶,穿在褲兜裏都不顯,畢竟這是白天,眾人身上又穿著夏裝,帶砍刀不方便攜帶。

文風放下手,身子也快速地動了,快走幾步,已然到了阿山身後,文風快速地伸出左手,向阿山的嘴捂去,右手的匕首也狠狠地紮向了他的後心。阿山嘴被捂住,神情一楞,就意識到了不好,雙手抬起去掙文風的左手,而這時,他的後背也傳來了鑽心的巨痛,他的手力氣一鬆,掙紮兩下,也就不動了。有兩個小弟,也已經快速地衝到小虎的背後,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早已捂住他的嘴,匕首連捅,鮮血噴射間,小虎慢慢地抽搐兩下,就不動了。

江博嚇得楞住了,嘴巴張得大大的,差點就喊了出來。文風看看他,笑著說道:“做的很好,回車上吧,一會兒,我還有件事情要和你談!”說完,文風叫過一個小弟,叫他拉著江博走回去了,而文風自己則向院內走去,手下的人把那兩具屍體拖到一旁,然後把那門關上,隻見,兩扇黝黑的門扇緊緊合在一起,像一個人,露出了冷漠的麵孔,而此時的別墅裏,依然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