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這一次也沒有退讓,雙手握住彎刀,狠狠地對砍過去,兩刀相撞,沒有立刻分開,而是摩擦一下,抵在了一起。
兩人的臉很近,郝飛陰惻惻一笑,說道:“小子,你沒力氣了,不如投降算了!”
“是嗎,那不見得吧,還有手底下見分曉吧!”文風很平淡地回了句,回完,他們兩人的身體,陡然分開。
文風改為雙手握刀,力道雖然大了不少,但在郝飛看來,這卻是文風力氣下降的征兆,他的刀也更加猛烈了,而文風每一次的對攻之後,退的腳步也漸漸加大,嘴裏也發出了輕輕的喘息聲。終於,在郝飛勢大力沉的一刀,過後,文風連退三四步,腳下微顯趔趄,他提刀的兩隻手,有一隻已經慢慢鬆開了,另一隻提刀著也搭拉了下去,想向上抬,但是費了好大勁,才抬起半尺。
“哈哈!”郝飛一陣狂笑,囂張地說道:“小子,看來你在小青幫的地位不低,不過,來到我們沙田,照樣叫你有來無去!受死吧!!!”
“風哥,風哥!!”不遠處的太子聽到郝飛的笑聲,抬眼一看,著急地喊道。
文風沒有回話,身子緩慢地動著,似乎力氣衰竭的樣子。太子見狀大急,想過來,但火堂兩個青年,一左一右夾攻了過來,太子不得不擋,那兩個青年顯然是小頭目之類,身手不高,但也不低,太子由於著急,眼睛不時地望向文風這邊,所以身手慢了不少,也被纏住了。
郝飛這一刀,正擊在文風半舉起來的彎刀上,隻見彎刀一陣巨震,文風把握不住,一下子掉了下去,而文風的身子也同時,軟軟而慢慢地倒了下去。
“哈哈!”郝飛又是一陣大笑,並沒急於攻擊,而是耷拉著刀,得意地指著文風說道:“就這兩下子還敢和我過招,換太子來還差不多!”說完,他回頭衝著自己的手下們,高聲喊道:“弟兄們,給我殺出來,幹掉這幫家夥!他們老大已經不行了!”
“恐怕不行的是你吧!”一個飄忽的聲音突然響起,郝飛大驚,急忙回過頭來,他的眼神更驚訝了,因為在他的眼前一尺,文風正毫無聲色地看著他,那摸樣要多淡漠多淡漠。
“你,你....”郝飛吃驚地低語著兩個,便覺得身上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巨痛,迅猛地衝擊著他的神經,吃痛之下,握刀的手不由地鬆了,慢慢地張開,那把砍刀‘當啷’落在地上。
郝飛睜大著眼睛,不置信地看著文風。文風嘴角輕揚起一個弧度,淡淡地說道:“郝堂主不是想叫我們有來無去嗎,告訴你,我們本來就沒有,打算,回去!!!”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急轉直下,冷了下來。手裏的刀又狠狠一紮,郝飛發出了一聲痛呼,臉上的肌肉扭曲起來,他的身子突然被猛地推開,往後跌倒時,一道森冷的厲芒,合著迸發出來的血,快速地離開了他的身軀!郝飛重重地倒在地上,抽搐兩下,腦袋一歪,就再不動了,嘴角淌出一道血水,滴嗒,滴答,落在石磚上。
“郝飛已死,降者不殺!!!”文風高舉起彎刀,如一輪銀色的月亮,耀眼地晃過眾人的心頭。
火堂的幫眾,聞言明顯地一遲疑,已方的人也看向了這邊。隻見離文風不遠的兩個火堂青年,看了看地上的郝飛,又吃驚地看看文風,過了一會兒,臉上出現悲憤的神情,兩個人高舉起砍刀,大聲喊道:“弟兄們,給我上,替郝堂主報仇!!!”說完,兩人衝著文風就殺過來,那些火堂幫眾見狀,也臉帶怒容,衝了過來。
心中的憤恨,同樣可以化做力量,有時候,這種力量,甚至比振奮人心的鼓舞,更加強大。但這樣生成的力量,並不是士氣,而是一鼓作氣爆發的情緒。一旦再次受到打擊,他們的信心就會動搖,然後徹底敗亡。
文風見那兩個青年,叫囂著砍了過來,淡淡一笑,身形立動,先迎向右邊一人的砍刀,用力擊退後,立刻反手回擋左邊一人的砍刀,彎刀和那把砍刀相撞之時,發出一聲脆響,那青年手裏的刀往回一顫,正彈回來時,文風手裏的彎刀已經用力地壓過去,直把那青年壓得連連後退,文風右腿一彎,用膝蓋猛地往他身體上一頂。隻見那人暴退兩步,彎下了腰,低聲哼哼起來。
右邊的青年見狀,快步向前,向文風的側身就是一刀,文風並沒有躲,舉刀仍然向倒地的青年砍去,刀速很快,可以說是迅疾,那青年剛剛抬起頭來,被彎刀的厲芒把眼一晃,他下意識地閉了下,待他睜開時,那道厲芒已經不見了,一陣巨痛從他的頸間傳了出來。那青年眼神裏露出恐懼,眸子睜得大大,嘴裏發出‘啊!’一聲,當那道厲芒再度出現時,他的身子也慢慢地倒在了地上,鮮血噴了一地。
右邊的青年沒想到文風動作如此之快,見狀不由一楞兒,刀也緩了下來。就在他楞神兒的一瞬間,文風已然轉過身來,彎刀狂卷,奔襲那青年的臉部。那青年看到這麽快的刀鋒,露出了駭怕的神情。手裏的刀匆忙擋去,卻哪裏來得及,彎刀狠很地砍刀他的臉上,直掀起一塊肉來,合著鮮血掉在了地上。
臉部是觸離腦部神經最近的地方,也是人身脆弱的地方之一。這一刀下去,直砍進了骨頭,那青年怎能受得了。‘啊啊啊!!!”頓時他發出一聲驚天叫喊,手裏的刀掉了下去,他的雙手捂向了臉,再看他的臉上,血肉模糊成了一片,他疼地狂蹦起來,碰到了不少人,而那些人看到他,都露出懼容,尤其是火堂的人,心裏的氣勁兒,一下子弱了下去。
而天地盟這邊的小弟,心裏懼怕是懼怕,但畢竟那是敵人,有兩三個小弟微微一楞,然後,衝上去就是一陣狂剁,直把那人砍倒在地上,沒了聲息。這兩個帶頭的青年死後,火堂的人明顯地沒了氣勢。就在這時,文風他們帶的這幫人右邊,又衝出一批人來,舉著刀,叫嗷嗷的,跑在前麵的正是曾家強和阿輝,這兩個人衝進火堂的側麵,上去就砍翻了兩三個人,他們的身後,是密密麻麻的人。
火堂這邊的人雖然還有幾百,但見到這樣的情況,早慌了神兒,頭目又死了好幾個,沒人組織抵抗,登時大亂了。被砍倒的砍倒,往裏退的人擠成了團,互相踩踏起來。而香港天地盟這邊的人,則在太子和曾家強等人的帶領下,直衝殺了進去,氣勢如虹高漲。
文風沒有跟進去,擦拭了一下彎刀,還入鞘內。他的身後站著五六個提著刀,身形挺得筆直的青年,看架勢應該是幫眾裏的精英。局勢已定,火堂守衛總部的人不超過一千,剛才被斬殺了有數百名,連副堂主都被殺掉了,他們也陷入了潰退階段,拿下火堂總部,隻是時間問題。令文風疑惑的是,毒蛇一直沒有出現,按理說,已方已經拿下了火堂整個底盤,除幾個零星的小場子外,身為一幫之主的早就應該現身了。
“難道跑了?不會?”文風想著,自己搖了搖頭。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太子一身是血的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的身後是曾家強和阿輝。“風哥,投降了三百人,其餘的全部幹掉了,隻是有一點很奇怪,搜遍了整座樓,也沒看到毒蛇!”太子走到文風身邊,說道。
“恩,我也正在想這點,算了一會再說。家強,阿輝,你們兩個再辛苦一下,帶上一千人,趁現在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往南,給我迅速地拿下火堂的那些小場子,然後,把人力分散在南麵,你和阿輝暫時不要回來,守在那裏,以防洪興來犯。等天亮了,我會從大埔那邊,調過人來支援你們。”文風回了太子一句,就安排了起來。
曾家強和阿輝身子一正,恭敬地回道:“好的,風哥,我們這就帶人去!”說完,兩人回到大廳,去叫人了。
“太子,再派人仔細地搜整個大樓,把大一點的頭目集中到一起,還有,看大樓裏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沒有,咱們務必要查到毒蛇在哪裏。”文風轉頭看著太子又說道。
“好,風哥,我親自去!”太子等文風點了頭,也轉身進了大樓。
文風看看夜空,已經有些微微泛白的樣子,他低下頭,掃視了一下大廳門前的場麵,受傷的人已經被帶走了,隻剩下那些一動不動的人了。血已經滲透進了灰色的地麵磚上,那一把把掉在地上的帶血砍刀,雖然靜默,但似乎正在演說著剛才拚殺的慘烈,空氣裏泛著濃濃的血腥味,被風一卷,濃烈地撲灑開來,久久都不散去。
文風看了看地麵,又抬頭看向火堂奢華的大樓,像一個高傲的巨人一樣矗立著,他的嘴角輕輕浮現了笑意,一個溫和而盈滿氣勢的聲音,同時響起在了空間裏:“從現在開始,天地盟是西貢之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