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黑龍,確實很嚇人!”文風悠然一笑,麵色很平靜,看不出什麽表情來。
紅毛聞言卻一喜,認定文風是怕了,胸膛一挺,嘴角猶自淌著血跡,他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就抓向文風衣服,叫囂著:“D,敢動我們哥們,告訴你,惹讓我們洪興的人,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哈哈。聽到我們黑龍大哥的名字,是不是很怕?”
“那倒未必!”文風猛地打落了他的手,眼神陡然變冷,手如閃電一般,拽住紅毛的頭發,把他的身子猛地往後一推,提著他頭發的那隻手,把紅毛的腦袋狠狠地摁在了牆上,沉聲說道:“你們洪興在香港,也不至於所有的人都怕吧。”
“小子,你到底是誰,難道你是仁義堂的人?”紅毛自己說著,身子陡然一凜,眼神又變得慌起來,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別胡來,這裏可是我們洪興的地盤,你敢動我們,你也走不了!”
“嗬嗬,至於我是不是仁義堂的人不就別管了,我也不會殺你們,我隻是想問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文風聞言輕輕一笑,說道。
“你問,你問。”紅毛聽到說不殺他,神情輕鬆不少。
“他們家欠你們多少錢,怎麽欠下的?”文風眼睛瞄了一下裏麵,然後問道。
“那女的已經還了三十萬,現在還欠我們七十萬,是他爸爸前年在我們場子裏借的。”紅毛不敢不答,很配合地說道。
文風聽了這話,心下了然,又問道:“當初借了你們多少錢?“
“五萬塊!”紅毛回道。
“你們洪興夠黑的,一年多翻了二十倍。”文風聞言,眼神又慢慢地冷了下來。
紅毛看在眼裏,心下駭然,想扭動身子,又動彈不得,隻好討饒似地求道:“這位老大,我可都說了,這事不是我做下的。是我們狗哥設的局,為的就是得到他女兒,誰知道這女的抵死不從,硬是還上的三十萬。老大,你就放過我吧。”
“奧?還是你們設的局,當初贏了他多少?”文風眼睛一挑,再次問道。
“也就一百來萬。老大,我都說了,你鬆手吧。”紅毛覺得牆壁上的冰涼,直往腦袋上傳。
“好,我今天就放過你們,他的錢我替他還!”文風想了想,眼睛恢複平淡,鬆開了手。他又從口袋裏拿出皮夾,掏出一疊錢,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裏是五萬塊,你們先拿走,別的過幾天再說。”
“這,你真的替他還?”紅毛露出不置信的眼光。
文風點點頭,痛快地回道:“當然,我有一個條件,你們不許再騷擾他們家。”
“好,好,一定一定!”紅毛接過錢喜笑顏開,完全沒注意到,文風眼神裏閃過的一絲不屑。
“李先生,您別給他們,這錢,我自己還!”葉清影見狀輕喊道。文風對她輕輕搖了下頭,示意她別再說話。
紅毛數了數,把地上的光頭扶了起來,對文風說道:“今天看在錢的麵子上,我們就不為難她們家人。不過,你可要盡快,把錢準備好,如果遠了,以喪狗哥的脾氣,可說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來。走!”說完,扶了疼痛難當的光頭離開了。
文風望著他們的背影,微微一笑,便轉回身去,幫著葉清影把她的母親抬進了屋子,把外麵又簡單收拾了下。那小男孩一直好奇地看著文風,文風蹲下身子,問道:“小鵬,這些壞蛋經常來嗎?”
“恩,哥哥,這些壞蛋隔幾天就會來一次,把外麵的牆塗得好髒,好髒。還欺負我,和姐姐!”葉小鵬眨著明亮的眼睛回道。
文風心裏一疼,把他攬進了懷裏,輕聲問道:“孩子,你爸爸呢?”
誰知這話剛說出口,就聽‘嘩’地一聲,文風轉頭看去,見葉清影正直直地看著他們,手攤開著,地上是一個打碎的茶杯,水流了一地,茶葉也散在水裏,還冒出熱乎乎的氣。而坐在輪椅上的清影媽神色也突然間變得黯然,拿著袖子還輕輕地抹向眼睛。
“媽媽和姐姐說爸爸去大陸打工掙錢了,說爸爸要掙很多的錢回來,把債還了,然後帶我們過好日子。”文風在詫異間,耳邊傳來葉小鵬的聲音。
葉清影回過神兒,趕緊去撿地上的碎片。正撿著,卻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雙腿,穿著黑色褲子。她抬頭看去,正迎上文風低下來的麵容。文風用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發,然後柔聲說道:“我出去一下,一會兒還會回來的,等我!”葉清影聞言,有些疑惑,文風的身影卻已經走出了門。
街道上,由於地處偏僻,而顯得格外寧靜,路燈的光線也極弱。兩個人在這路上走著,邊走邊高聲喧嚷著。
“媽的,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小子,疼的我現在還難受呢,真夠狠的。”說話的是個光頭,借說燈光看去,赫然是剛從葉清影家出來的兩個混混。
“草,挨兩下,換來五萬也值啊。若不是看在這五萬的份上,現在說什麽也忒帶人抄回去。他狠,說到底還是怕了咱洪興!”回話的正是紅毛。
“那是,他嘴上說不怕,最後還是乖乖拿出錢來了。即便他自己不怕,葉家那幾口子不怕嗎,哈哈,他再厲害,在咱們地頭兒上,也忒乖乖做蟲!”光頭也得意地附和著。
“誒,光頭,你說那小子,是不是真是仁義堂的?”紅毛突然神色一正,小聲問道。
“我看不像,紅毛,你這是怎麽了,被仁義堂打怕了,不就是被天二那幫人砍過一刀嗎。至於嗎?”光頭大咧咧地說道。
“草,你他是沒去,咱們那可是五百人,被人家仁義堂吃了那叫幹脆,我若不是機警點,早撂在尖沙咀了。”紅毛說著,神色仍有些緊張,似乎心有餘悸。
“好了,說吧,這五萬塊怎麽花,就當做咱們的醫療費了。”光頭不耐煩起來。
“誒,你著什麽急。我在想那小子,過兩天是不是真給咱們準備出錢來,再他去的時候,可要多帶幾個人。”紅毛已然幻想起來。
“我估計會帶,他為了保得葉家母子安全,一定會就範了。草,估計這小子也是看上姓葉的那小丫頭了,想到那小丫頭的摸樣,我就渾身冒火,走吧,紅毛,回場子裏泄泄火吧。”光頭說著,露出了猥褻的神色。
“光頭,你這話可別叫狗哥聽到,聽到了,小心你的小命。咱狗哥看上的人,是絕對會弄上手的,不過狗哥也是,直接抓回去不就行了嗎,費這勁兒。說什麽喜歡溫順的,真夠裝的。這次,算那個小白臉倒黴了,過幾天即使出了錢,葉家也逃不出狗哥手心的。嘿嘿,他啊,那就人財兩空!”紅毛很陰惻惻地笑起來。
“是嗎,那希望你們那位狗哥,不會為這丟了命!”兩個混混正走著,突然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
“誰?”紅毛停住笑,身子凝住,看向四周。光頭也警惕起來。
“當然是我了,你剛才不是還在提我嗎。”文風從一棵樹後麵,慢慢走了出來。
紅毛見狀一駭,問道:“你,你怎麽跟出來了?”
文風聞言,微微一笑,回道:“當然是要跟你們接著談了。”
“談什麽?”紅毛顫音問道。
“可以談很多,例如你們那位狗哥,在哪裏?”文風淡淡地回道。
“你,你想幹什麽?”光頭見他出現的詭異,也心裏發虛。
“哦,這還看不出來嗎,當然是殺你們了!”文風回答地極為平淡,輕描淡寫一般。
紅毛和光頭聞言相視一眼,紅毛接著說道:“這裏可是我們洪興的地盤,我們隨便打個電話,立刻就有上百人來。”
“嗬嗬,這話你今天已經說好幾遍,好了,給你們一個選擇,說出你們喪狗現在在哪裏,你們活,不說,你們死!”文風悠然一笑,笑聲落下,聲音陡冷。
“草,真以為我們怕你嗎,紅毛跟他拚了!”光頭惡狠狠地說道。
紅毛的手摸向了腰後,快速地抽出一把匕首,往前一揮,回道:“一起上,幹掉他!”說完,兩個人都拿著明晃晃的匕首衝了上來。
文風淡淡地掃了一眼,待他們距離身前還有一米時候,身子陡動,彎刀劃出耀眼的光芒,直砍向光頭的手。光頭駭地手一縮,文風刀鋒向左一轉,倒卷向了紅毛,紅毛的匕首豈敢和這樣鋒利的兵刃對抗,這人逃命確實有一套,退得比光頭快了許多。
文風見狀,冷冷一笑,腳下一踩,身子微微歪著,彎刀也劃出一個半圓的弧度,就向退得緩慢的光頭,砍了過去。光頭眼神裏露出驚懼,趕忙把匕首去擋,卻哪裏能擋得住。刀往匕首上狠狠地砍落,‘當啷’一聲,匕首落在馬路上。接著,‘啊啊’兩聲慘叫,光頭捂著右手,暴退出去,隻見,他捂住的地方,鮮血狂噴了出來,如一道道血箭一般,而地上,那把明晃晃的匕首上,赫然是幾根鮮血淋淋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