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集團董事會議圓滿結束,幾個董事紛紛與文風握手告別,還約定了喝茶吃飯的時間。包萬生說了兩句,也趕緊走了。會議室裏隻剩下文風和包婉兒,包萬生臨關門前,還對文風很有深意地笑了笑。

“李先生,你把我的話翻版的很好,這些叔伯卻不聽我的,全聽你的。”文風正要出門,卻聽一個平淡的聲音響起。

文風回頭一看,正是包婉兒那張美麗而淡漠的臉龐。他微微一笑,回道:“可能是男人之間說話,比較容易接受吧。”

“我有幾個問題想和李先生探討一下,不知道李先生有什麽時間,或許,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包婉兒很平淡地說著。

“當然可以,包總經理請說吧。”文風覺得有些好奇。

“那,請去我的辦公室吧,我不習慣在這樣的氣氛下對話。”包婉兒拿起文件夾,向外走去。文風跟了出現,看著她修長而玲瓏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

走廊裏路過的職員不時地和包婉兒打著招呼,她也和氣地回應著。而那些看到文風跟在包婉兒身後,都不由地露出疑惑的目光。顯然文風剛來,她們都還不認識。

坐上電梯,下到第四十六層,在走廊裏走了一截,出現一個寬敞的小廳,那小廳裏放著沙發,茶幾,還有飲水機之類的用具。有一個年輕的女職員,正坐在一張桌子處接電話。她看到包婉兒回來,捂住電話,站起來說道:“總經理,大華集團的王總找您?”

“就說我不在,我現在有事要和李先生談,上午的活動都推掉!”包婉兒淡淡地回道,然後推開門,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的秘書答應聲,好奇地看了文風一眼,然後拿起電話,跟電話那邊解釋了起來。文風跟著走進了總經理室。隻見房間不算大,但很典雅,沒有多餘的擺設。會客的沙發,及一張大辦公桌,桌前兩個純皮轉椅,桌上一個手提電腦,桌後還有一個書櫃,落地窗處擺著幾盆綠色植物。房間裏很敞亮,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包總經理的房間打理得很別致,讓人感覺很舒服。”文風輕輕地說道。

包婉兒走進桌子裏,回過身來,回道:“是嗎,李先生會不會覺得,我的辦公室太小了,又不夠氣派。請坐吧!”

“哪裏,房間嘛,和車,和食物一樣,自己喜歡就行。”文風坐在轉椅上,目光悠悠地看向了她。

這時,外麵的秘書端了兩杯茶進來,放下後,又禮貌地說了聲,才退了出去。

“李先生,請用茶吧,中午已經安排好了歡迎你的午宴,集團主要部門負責人都會參加。另外,下午三點有記者會,集團會對外宣布李先生加盟的消息,和相關任命。資料已經送到你的辦公室了。”包婉兒說的平淡,但很禮貌。

“哦,謝謝總經理費心安排了,對了,我的辦公室在幾樓?”文風點點頭,問道。

包婉兒聞言,眼神裏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然後才說道:“就在我的隔壁,是董事長安排的。”

“哦,那替我謝謝董事長了,不過,我可能長來不了。”文風自然明白包萬生這麽安排的意思,但他沒表現出異常,很自然地回了句。

“沒關係,董事們有特殊事情的,或者召開會議的時候,集團會通知的。日常事務和財務通報,會及時告之你的秘書,再與她轉告你。這點請放心!”包婉兒幹練地說道。

“好,對了,不知道包總經理,今天叫我來,有什麽問題要問呢?”文風不想耽誤時間,就主動問了出來。

“哦,我昨天剛從國外回來,在飛機上看報紙,就看到了英國時報刊發的頭條,說是何賭王聯合政府舉辦的慈善募捐活動,有一個不知道來曆的年輕人,一舉捐出了震驚港澳的十億元巨款。回國後,父親的助理又向我描述了那場賭局,而且父親還麵對香港各界名流,宣布你為我們遠洋的董事。我想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替我父親參加那場關係到香港航運變革,關係到我們遠洋航運生死存亡,就那麽自信嗎?就有把握一定贏嗎?”說到最後,包婉兒的聲音有些冷起來。

文風注視著她,淡淡一笑,反問道:“我也想先問包總經理一個問題,如果你當時在場,是支持你的父親呢,還是阻止?”

“我不會拿我們遠洋的命運開玩笑的,我當然會阻止他!”包婉兒回答地直截了當。

“嗬嗬,你是不讚同你父親的決定了,所以麽,男人的事情就應該由男人解決。說實話,我沒有把握贏,因為不是神仙兒,不能未卜先知。至於我為什麽答應包先生,那你就要去問他了。”文風悠然一笑,淡淡回道。

“你沒把握贏,那為什麽不阻止我父親,還要拿遠洋的存亡當兒戲,你知道嗎,如果賭局輸了,遠洋就完了!”包婉兒情緒有些激動了。

“包小姐,請你要不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是你父親請求我的。還有,如果這場賭局不賭,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遠洋會好過嗎?”文風神色一冷,針鋒相對地回道。

“我們遠洋能怎麽樣?”包婉兒反問道。

“這話我已經告訴過你父親。我可以告訴你,包先生做這個決定並不草率,如果不賭,在那麽多名人的眼裏,你父親就是怯陣,他代表的是你們遠洋,也就是說你們遠洋怕了容氏,沒人家有氣魄。事後再經過容建成聯合媒體大肆宣揚,可想而知,你們遠洋的結果,包大經理,這麽明顯的道理,難道你還沒想出來嗎。如果你們的對手是正人君子,你們遠洋確實沒事,但可惜.....”文風沒有說完,目光看向了包婉兒。

隻見此時的包婉兒冷靜了下來,眼神凝住,不一會兒,額頭就輕輕地浮現了汗滴。足足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兒來,看著文風,輕聲說道:“不過,那也太冒險了吧。”

“嗬嗬!”文風聞言輕笑,回道:“遠洋在冒險,而他容氏也是在冒險,機會都是均等的。何況關係到你父親個人,和集團的聲譽,這些都比金錢重要許多。”

“好吧,就算你說的對。父親後來把中環碼頭分你一半股權,我也理解,不過,他宣布你為遠洋的董事,你為什麽不拒絕。你...你進入我們遠洋,是不是..”包婉兒聲音弱了許多,話沒說完全,但眼神裏流露出了猶疑。

文風當然聽出了她的意思,淡淡地問道:“是不是想問我,進入遠洋有什麽目的?”

包婉兒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但沒回話,默認了。文風站起身來,打量了她一下,便轉身慢慢地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外麵波濤平靜,一望無垠的蔚藍,輕聲說道:“你們遠洋不是大海,而我不是船。可以這麽說,遠洋是一個美麗的港灣,而我,適逢風暴,被刮進了這裏,包小姐,這隻是一個美麗的意外,你放心,我的目標始終是大海!”

“我的目標始終是大海!”這句話在包婉兒的耳朵裏回響了一陣兒,她看著文風背影不禁露出了異色,以及隱隱的迷茫。

“好,我相信你。不管怎麽說,你為我們遠洋帶來了巨大的利潤,和商機。剛才董事會上也謝謝你了,真沒想到,那些叔伯會信任一個剛認識的人。”包婉兒緩緩說著,“我能夠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請講!”文風轉回身,目光很平淡,很柔和。

“十億,在普通人眼裏,那是天文數字。我想在你眼裏,也應該是不小的數目吧。”包婉兒輕輕問道。

“確實,這是筆很大的數目。”文風淡淡地回道。

包婉兒眨眨眼睛,明眸如水,注視著文風,接著問道:“那為什麽你把這麽多錢輕易地捐出去呢,留下來,不管在內地,還是香港,或許國外,都是夠你享受一輩子的?”

“是嘛,這點確實很誘人。不過,十億沒了,可以再掙回來。若是人的心沒了,那就是一輩子也找不回來了。”文風回完,轉身走出了包婉兒的房間,剩下她獨自一人楞著神,不一會兒,就再次陷入了沉思。

中午的歡迎宴會,和記者會結束後。文風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葉清影正靜靜地坐在外麵的小廳裏。見他回來,趕緊站了起來。文風笑笑,溫和地說道:“不要那麽拘束,給我當秘書不用那麽一板一眼,還有,我可能不會長呆著這裏,有什麽事情你照應一下就行了。另外,你家裏不是有事嗎,上下班時間你自己規定,如果來不了,可以不來。家裏若是有什麽難事,可以聯係我,這是我的電話。”說完,文風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

“那怎麽能行,公司有規定的。李先生,我會保證不遲到的。”葉清影還是有些局促。

“清影,我叫李文風,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放心,這裏我說了算,你即使一個月不來,別人也不敢怎麽樣的,酬勞照給。好了,先這樣,我進去看看。”文風說著,就要推門進去。

“上午謝謝你了!”葉清影小聲地說道。

文風聞言回頭,對她輕輕一笑,就走了進去。葉清影看著他帥氣的笑臉,臉上不自覺地紅暈起來。

這是一間很氣派很寬敞的辦公室,從落地窗就可以看到海。文風靜靜地站在窗前,點燃了一隻煙,正思想間,手機卻急促地響了起來。

文風按下接聽鍵,輕聲問道:“太子,事情辦妥了嗎?”

“是的風哥,情況都摸清楚了,兄弟們分散著已經進入了大蒲區,隻等您的命令了。”那邊傳來太子自信的聲音。

“好,我馬上過去!”文風回完,掛斷了手機,把手裏的煙輕輕一甩,煙灰帶著火星就濺在了玻璃上,留下了一個清楚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