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偉一直注意著文風的表情,此時見他麵露疑惑,便插言說道:“文風,你是不是奇怪,你馬伯伯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文風點了點頭。
“孩子啊,你最近的一舉一動我們都了解,因為我們一直注意著呢,其實,不光我和你張叔叔,還有不少人關注著呢。”馬向前先回答了,而他的回答卻令文風更驚訝了。
“還有不少人,是誰啊?”文風詫異地問道。
馬向前笑了笑,回道:“你別緊張,建偉,下麵的事還是你對文風說吧。”
張建偉點點頭,扶了下眼鏡,看著文風說道:“現在也該是對你說的時候了,我和你馬伯伯都是雙重身份的,你馬伯伯是國家安全局河北區總負責人,這點上,連小蘭的媽媽都不知道,在A市,知道的不超過五個人,那些都是我們的直係下屬。我是你馬伯伯的副手...”
“嗬嗬,建偉,你就直說吧。我不在意的。”張建偉正說著,馬向前插了句話。
張建偉看了他一下,又接著說起來:“你馬伯伯這兩年身體不太好,已經申請退休了,所以安全局的事務,這兩年由我主管呢。上次我給你打電話,說山口組刀手團的事,我不是說到上麵誇獎我了嗎,現在你明白了吧。我所說的上麵,就是指國家安全總局,安全局高層,從你走出校園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你了,你去今天正月去北京發生的事情,我們局長更是親眼目睹的。”
“北京,叔叔是說我在那條小路上,遇到巴特爾,還有殺了那些人的事情?”文風聞言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問道。
張建偉點了點頭,回道:“那件事,還是局長派人給你掃的尾呢,不然,你以為在北京殺了人,就能那麽輕易的走出來嗎。那裏可是北京,是黑道的禁地。況且那時又值節日期間,死了那麽多人,能沒動靜嗎。”
文風聽他這麽說,回憶了一下,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有些愧疚地說道:“張叔叔,那時候,實在是情勢逼人,我不出手,巴特爾會被那些人殺掉的。”
“好了,文風,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釋,聽我接著說吧。”文風點了點頭,張建偉接著說了起來:“就從那時起,局長密切地關注起你來,包括你囚禁青幫二公子,幹掉那幫日本人,後來又在玉山殺掉齊浩,及他們青幫的兩湖堂主衛強,等以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尤其你幹掉那幫日本人後,局長大為讚歎。文風啊,我前一陣去北京,就是局長特意招我去的。”
“張叔叔,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文風聽著,心裏越來越疑惑,忍不住問道。
“你問吧。“張建偉回道。
“安全局高層,為什麽要關注我呢?“文風把心裏最大的疑惑說了出來。
“哈哈!”張建偉和馬向前相視一笑,才回道:“這點要從咱們A市說起了,知道為什麽你馬伯伯,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為什麽會是國家安全局河北負責人嗎,而省會城市的市委領導卻不是嗎?”他的目光詢問似的看著文風。
文風搖了搖頭,張建偉接著說道:“這一是因為省會城市的一把手,同時是省委常委,在級別上和安全係統有一定衝突,二是涉及咱們安全係統的隱秘性等等一些問題。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咱們A市的地理位置和經濟戰略地位。
地理上大家都知道A市靠近京津,是交通貿易北上以及南下的必經之途,用一個比喻,咱們A市就是一個喉嚨,吃的東西,都必須經過喉嚨。而如果喉嚨卡住,上下不通,則會造成混亂。
在經濟上,咱們A市依托地域優勢,成為北方貨物貿易最大的中轉站,各種商品交易,以及旅遊等各方麵都被強力帶動,A市下屬一些縣,都有各自興盛的副業,所以咱們A市的經濟實力,在一定程度上,已經遠遠超過了省會C市,並且成為北方城市的佼佼者。
因此,中央對咱們A市也是高度重視,相反的,一些不友好的勢力,也借機潛入,就像那些日本人就是以投資為幌子,成功進駐高開區的。因為他們有合法的手續,資金投入也正常,所以,一時間也識破不了。正是因為這點,再加上A市的經濟戰略地位,國家安全局對這裏特別在意,經高層批準,特意把安全局河北區分局,設立在了這裏,因為身份不公開,又要便於行事,才派這裏的市委書記,做了河北區負責人。當然,每一位負責人都是經過嚴格考察的。
A市的黑道情況,也一直倍受關注,而你,是我呈報給局裏的。局裏曾經交給我們一個任務,選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而這位年輕人又必須是混黑道的。所以,你很早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也一並報給了局裏。”
“哦!”文風聽到這裏,才算明白了,至於A市的地理位置重要程度,他已經聽徐玉鳳講過,所以能理解。他想了想,又問道:“張叔叔,你們局裏,為什麽要選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呢,難道說,我就是你們所選出的人嗎?”
“恩,我來說吧,建偉。”馬向前遞給張建偉一杯茶,然後看著文風說道:“具體要做什麽,這是核心機密,我和你張叔叔也不太了解,不過,肯定是重大行動,上麵選定一個是應該反複考驗的,不是所想的那麽簡單。
你張叔叔把你上報給局裏的時候,雖然你的材料,立刻引起了高層的興趣,但那時的你,隻是微露鋒芒,還不足以讓高層認可。可以說,他們一直期待著你有更大的作為,而你之後的行動,令他們很滿意,鐵血滅鷹幫,殺那幫日本人,及最後的絕地大反擊,合並烽火幫,一統A市。雖然這些不是人為安排的考驗,但卻正好是最適當的考驗,你通過了,所以,最終局裏確定了下來,前幾天告訴我和你張叔叔的。”
“唉!”馬向前說到這裏,輕歎了一聲,接著說道:“孩子啊,雖然我不知道局裏要叫你做什麽,但憑借我這麽多年的經驗,那一定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不過,他們既然選定了你,你就沒有退路了,建偉,我現在想想,真不該把文風報上去。”他的目光又轉向張建偉。
張建偉則冷靜地多,他沒有回答馬向前,直接對文風說道:“小風,別怪叔叔,即使叔叔不報上去,以你今天的作為,局裏還是會找上你的。”說到這裏,他才轉頭看著馬向前,回道:“老哥,你也不要看的那麽悲觀,危險肯定是有的,但這對文風來說,何嚐不是個機遇,咱們的上層,派的事情越危險,那就說明相應的好處會越大,再說,文風的天地盟才算剛起步,如果這次違背了上層的意願,天地盟就會曇花一現,天地盟對於一個市來說,確實很大,但在咱們高層眼裏,那可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所以啊,還是順其自然吧。”他這番話雖然是看著馬向前說的,但其實也是對文風說的。
果然,文風聽了,眉頭微皺,他豈能不明白張建偉所說的道理。馬向前因為是快退休的人了,加上文風是自己女兒喜歡的人,所以真情流露。而張建偉則不然,他畢竟還年輕,仕途上還可以再進,心胸的欲念自然很重。再者身為實際上的國家安全局河北負責人,他要相應冷靜地多,盡管他的兒子也是天地盟的重要一員,但他仍然覺得,自己可以掌控張良。他所想的是,一切以國家安全,國家利益為重。現在的他,是原則勝過感情。
三人不再說話,張建偉看著文風,似乎在等他開口。過了好一會兒,文風的神色才鬆弛下來,他看向張建偉,平靜地說道:“張叔叔,我同意做那個人,你說吧,現在需要我做什麽?”
張建偉聞言眼睛一亮,站起身來讚道:“文風,好樣的!叔叔沒看錯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一直把它走下去,放心,如果我預料不錯的話,高層會派你去那個地方的,而你所得到的實惠將使你的天地盟空前受益,也許,這個益處會令你的幫會達到鼎盛也說不定,前提是,你要勇敢地去做,配合國家去做。咱們都是有良心的中國人,一切都是為了國家,你說是不是?”文風聞言,點了點頭。
張建偉輕輕一笑,接著說道:“明天,我會帶你去北京,到時,我們局長會親自接見你,你就會明白所有的事情了。”
“好的,張叔,我聽從您的安排!”文風也站了起來。他此時的心念很堅定,無論前路多艱難,他也會去闖一闖,他相信隻要自己去做,就沒有人能擋的住。
這時,就聽馬向前輕輕地問了一句:“建偉,你剛才說的‘那裏’是哪裏啊,把我都弄糊塗了。”
張建偉回頭看看他,回道:“老哥,還能有哪裏啊,你好好想想。”說著,張建偉的眼神往南撇了撇。
馬向前看著他的眼神,眼睛微微眯上,冥思起來。過了沒一會兒,就見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射出兩道明亮的光芒,直直地看向張建偉,身子猛地一顫,也直了起來,就聽他沉聲說道:“難道是那裏!”
“恩,我想,應該錯不了。”張建偉回道,回完,他的目光飄向了窗外,半晌,又傳出一個幽幽的聲音:“這一切,到明天就全部清楚了,是福不是禍,是禍不是福,福禍之間,有著生存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