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章 被誰劫走
“翼召,東西給我吧!”凝兒站在那邊開口,打斷了畢鶴未出口的話。
畢鶴也就直起身坐回原位,目光始終平和。
凝兒接過包裹,打開,很迅速的從裏麵拿出了銀針
。
月慕然走過來,站在凝兒身邊,伸手理了理凝兒的濕發,同時看著畢鶴。
畢鶴眼角挑了挑,坦然的回視月慕然。
插針的時候,凝兒故意手一偏,插到畢鶴肉裏,頓時痛的畢鶴眉頭皺了起來。
阿仁一見畢鶴被誤傷,緊張的捂嘴驚呼:“少爺。”
“抱歉,手滑。”凝兒淡定的道著歉。
“無礙。”畢鶴似不在意的說。抬頭,看著凝兒唇邊淺淺的笑。要他相信是手滑嗎?嗬,估計沒有人會相信。隻是,為什麽要惡作劇他一下呢?他有得罪這個大小姐嗎?
凝兒對上畢鶴深思的眼神,對他露齒一笑,很是坦然。手下動作不停,很熟練的替畢鶴施針。心想:自己隻是一次無關痛癢的玩笑,這畢鶴是不是想遠了。
月慕然看得自是心底痛快了很多,隻是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一副淡雅的樣子。
這一次,凝兒沒再作怪,很快就搞定了。找準了穴位,是不會感覺到痛的。所以,整個過程畢鶴都沒什麽感覺。很順利的完了。
“再休養幾天,就算完全好了。這期間多補一補。”凝兒收起銀針淺淺道。
“好,多謝太子妃。”不等畢鶴開口,阿仁就感激涕零的直說,那樣子差點就要跪下來了。終於,終於少爺的病能好了。真是太好了,感謝老天。
凝兒隨意一笑,又道:“你的膚色實在太蒼白了,哪裏像個男人,沒事多出去曬曬太陽。”
“好的,好的。”阿仁又接口,哈腰不已。
畢鶴眸光一閃,沒多作表示。隻是心下卻對那句‘哪裏像個男人’很是不爽。他哪裏不像個男人了?
“嗯,畢公子的確該多出去走走,病好了,也就不用擔心什麽,多出去透透氣也好,如果畢公子想結交名門閨秀,本殿可以讓人替公子物色一下
。”月慕然很是溫和的開口,說讓人來做,即是自己的意思,也不降低了自己的身份,總不能說一國太子為一富商牽線吧。
“原來太子殿下還有做媒人的潛質。”畢鶴淡淡一笑,配著那蒼白的臉,很是柔弱。
“畢公子操心家業,不能顧及終身大事,本殿自是要體恤。”月慕然表麵說的冠冕堂皇,其實不過是作為一個男人,想要杜絕任何一個可能,覬覦凝兒的可能。雖與畢鶴解觸不多,卻能看出他是個有責任的男人,否則也不會那麽小就擔當起家族事業。這樣的男人,如果塞給他一個女人,是不會棄之不顧的。這樣,自然就不會來騷擾他的凝兒。
畢鶴自然明白月慕然的算盤,隻是,他太多慮了。自己不是那種不理智的人,明明知道不可能屬於自己的東西還去肖想,這種浪費精力又沒有好處的事不是一個商人會去做的。艾凝兒這個女人,他——是不會去招惹的。因為,他明白艾凝兒就是一種美麗而有毒的花,沾之即會讓自己中毒。輕輕扯了下唇角,淡淡的說道:“太子殿下操勞國事,應該更忙才對,怎麽還有空關心草民?”
“畢公子是我大理的棟梁,就算本殿忙的沒時間吃飯,也要顧好畢公子的。”月慕然伸手攬過凝兒,清雅的開口。
“這可真是折煞草民了。太子殿下如此厚愛,草民承受不起。”畢鶴輕輕一拂袖,微笑著回應。
“好了,畢公子你就接受吧,何必推拒,再推下去,然都沒麵子了。”凝兒突然插話進來,身子輕輕靠著月慕然,表情懶懶。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畢鶴再找不到推拒的理由。
畢鶴隻得笑著接受:“那草民就多謝太子殿下盛情了,隻是,若有佳麗,還要看緣分,強求不得。”
“自然是要讓畢公子點頭同意才行。本殿隻是給人選,至於選誰,就是畢公子的心意了。”月慕然勾起的唇角恰到好處,那麽的溫和,那麽的清雅,那麽的無害。
“草民謝恩。”畢鶴彎腰施禮,隻是眼底沒有絲毫的感激。
月慕然對此一點都不在意,又繼續道:“時辰也不早了,畢公子就先留下來一起用膳吧。”隨即對著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府中下人道:“讓膳房備席。”
“是。”一人恭敬的退了出去
。
“這個就真的不用了。”畢鶴明確拒絕,他怕自己真的沒胃口。
“為什麽?”月慕然裝作不解的問道。
“太子妃說了草民要好生休養,草民還是回去休養了,改日再來嚐嚐這太子府的禦膳,現在卻是沒有口福的。還請太子殿下見諒草民的無禮。”不疾不徐的解釋,畢鶴說話裏恭敬,卻是不卑不亢。
“瞧,本殿怎麽忘了畢公子大病初愈,需忌口的。”月慕然又是一臉恍然加懊惱的表情。
凝兒看得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而畢鶴維持著淡定。
“既然如此,那本殿也隻好遺憾,等下次畢公子身體完全恢複,再來一起用膳得了。”月慕然眸子一閃,淡淡的開口。
“謝太子殿下,草民定早日養好身子,他日與太子殿下共飲一杯。”畢鶴抬起眸,說的有些豪壯,語調卻是輕柔的。
“如此甚好。”月慕然勾起唇角,笑意不明。
“那……草民先告辭了?”說話的同時,畢鶴眼神看向凝兒,道不清情緒。
但凝兒知道那裏麵沒有感情,也許是探究,也許是深思。這個男人,其實是很理智很冷靜的。隻是他的外表總是會讓人產生不了戒備心。太柔,太弱,用現代的話來說,他就是一標準的腹黑小受。外表小受,實際腹黑。
“讓翼召送你們一程吧。”月慕然沒有再多說什麽,輕輕一擺手,翼召走了上來。
“多謝,草民告辭。”畢鶴再是拱手一禮,轉身往外走去。
阿仁對著月慕然和凝兒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才跟上畢鶴。
人走,月慕然立即道:“你也累了吧?去休息一下。”
知道月慕然何出此言,凝兒雙頰上難得的染上一抹薄暈。“嗯,我去休息了。”確實很累,整個身子都酸痛不已,或許是在水中的原因吧,不適感倒是沒那麽強烈
。
“晚膳我讓人送進房來。”月慕然摸著凝兒的頭,溫柔的開口。此時哪還有麵對外人時那戴著麵具的假溫雅,滿心滿眼都是柔情。
淡淡一笑,凝兒突然收起嬌羞,懶懶道:“不想吃飯,吃別的行嗎?”
月慕然一聽,連忙問道:“想吃什麽?我讓人去做。”
“吃什麽都行,可是我想吃你替我做的。”凝兒閃著盈盈水眸,雙手抓上月慕然的廣袖,努力一臉撒嬌,卻是有些不自然。真不知道怎麽對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撒嬌呢。
“想吃我做的?”月慕然突然笑了笑,寵溺意味明顯。他喜歡凝兒這別扭的撒嬌。
“嗯。”凝兒點頭,隻是用明眸看著月慕然,不再多說什麽。
“好。你先回房休息,我做好送來。”月慕然毫無異議,情不自禁的傾身吻了吻凝兒的唇角。一秒不到就退了開去。
這完全不帶一絲欲望的輕吻,讓凝兒的心悸動了一下。這樣的吻好像更讓人喜歡。甜甜的,討人歡心。對月慕然甜甜的一笑,凝兒就要回房。
才走了兩步,就感覺身子一騰空,是月慕然從身後把她打橫抱起了。反射性的伸出雙手環上月慕然的脖子,凝兒疑惑的問:“做什麽?”
“你身體不適,我還是先抱你回房吧。”月慕然低頭,很自然的說道。
呃,有那麽誇張嗎?凝兒有些汗顏。這是把她當成重症病人看待了。
月慕然卻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大方的抱著凝兒往慕月閣走去。一路遇到下人。個個都是淡定的視而不見。不過等人凝兒他們一走過,就立馬很默契的聚集,議論起來。
“你們覺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不是圓房了?你看他們那麽親密。”下人一興奮的開口。
“我看是,真好,什麽時候會有個小皇子呢或者小公主呢?真是期待。”下人二一臉憧憬,似乎已經想象到小皇子小公主出世的美好場景了。
“你們說,如果生個小皇子的話,會像誰呢?太子殿下還是太子妃?”下人三又八卦的開口,同樣的期許
。
阿憐、阿尤剛好路過就見著這群男人在八卦,真是令人無語。這些個怎麽像女人一樣八卦十足啊。太子殿下才剛圓房,他們就想到生小皇子了,這會不會太快了點?
不過——
“我覺得小皇子的話,肯定像太子殿下,而小公主就自然像太子妃了。”阿憐鑽過來,猛的冒出一句話。
正在八卦的三人腳一跳,回頭,這才發現阿憐阿尤二人。不過看樣子似乎沒有怪罪他們偷懶啊。其實他們也不是故意偷懶,隻是關心太子府的發展而已。
“阿憐哥,阿尤哥。”三人還是恭敬的站直身子。
阿憐阿尤算是府裏下人的頭,其他下人見著自是要恭敬的。
阿憐笑眯眯的道:“你們在討論小皇子的事嗎?”
“是啊。”三人異口同聲,心下卻腹誹:您這問的不是廢話嗎?
“那我們來賭一局如何?”阿憐再笑眯眯的開口。
“賭什麽?”三人眼底都露出了興致。竟然有這麽好玩的事,平常管的嚴,他們可都不敢賭的,難得今天阿憐哥提議起來。這應該沒事吧?就連阿尤也微微露出了點興趣。
“我們賭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如果生了小皇子,會長的像誰怎麽樣?我坐莊。”阿憐拋出賭局。
“這個不錯。”大家都是摩拳擦掌,興致盎然。隻是——
“我們不是該先賭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生小皇子還是小公主嗎?”下人二提出了疑問。
“不用,我們直接跳到下一個步驟。”阿憐一擺手,大氣的說。
“好吧。”眾人也不再有異議。
“好,我壓莊壓小皇子像太子殿下。”阿憐蹲下身,對眾人擺手示意也跟著蹲下來
。
“那我……”下人一蹲了下去,表情有些糾結,一時難以下決定。
下人二也跟著糾結,這個誰也不能預料啊,二選一的答案,一半一半的機會。到底壓哪個好,不過莊家壓的是太子殿下,那他似乎就隻有壓太子妃劃算了。
“我壓太子妃。”下人表情一狠,下定了決心。
下人三看了看下人二:“我也壓太子妃,小皇子長的像太子妃。”
阿憐笑意吟吟:“好,你呢?”轉頭看向了下人一。
下人一掃視了眾人一眼,猶豫了片刻才不確定的道:“我也壓太子妃。”
“確定了?確定了就不能反悔了哦。”阿憐很是親切的說。
愣了一下,下人一狠狠一點頭:“確定了,不反悔。”
“不錯。”阿憐笑的開心。
“我也太子妃。”阿尤突然開口,讓人驚了一下。
“阿尤,你也壓?”阿憐吃驚的看著阿尤,這小子老正經了,怎麽也會跟著賭?看來也是對這個來了興趣了。
阿尤點了點頭,不說話。
“既然大家都壓好了,那我們現在來說賭金。大家說壓多少?”阿憐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我出二十兩,大家看著壓。”
二十兩,已經是他多年的私房了。
“我壓一兩吧。”下人一最是小心,一兩,輸贏都還能承受,不會讓他破產的。
“我三兩。”下人二爽快的說。
“我也三兩。”下人三好像總是跟著下人二做決定。
“嗯。”阿憐點頭,轉頭看向阿尤,“阿尤,你呢,壓多少?”
“三兩
。”阿尤慎重的說。
“啊?那還剩十兩啊,怎麽辦?”阿憐吃驚,怎麽大家都壓那麽少?
“我壓。”眾人頭頂突然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
眾人一驚,同時彈跳了起來,看向聲源處。
“翼……翼大哥。”大家聲音都有些結巴。翼大哥怎麽來了?這下可慘了,翼大哥可是出了名的冷。怎麽就被抓包了?真是倒黴。
“嗯。”翼召冷冷的點頭,對眾人的害怕視若無睹,掃了阿憐一眼道:“我壓十兩,像太子妃。”
“呃?”眾人都有些不敢相信,阿憐還覺得是翼召在惡作劇他們,隻是看著那冷冽的眼神,又不像開玩笑。
“翼……翼大哥真要賭?”阿憐小心翼翼的問。
“嗯。”翼召點頭。
“好,翼大哥壓十兩,太子妃。”阿憐鬆了口氣,參與進來就好,這樣就不怕被揭發了。隻是……這樣看來翼大哥不知道站在這裏多久了呢。
翼召再一點頭就離開了。隻是把畢鶴送出太子府,所以他才能這麽快就回來。
剩下的五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誰也沒想起他們應該去幹活了。
……
月慕然抱著凝兒回了慕月閣,把她放到床上,輕輕的扶著她躺下,再替她蓋好被子,就要去廚房。走之前,又給了凝兒輕輕一吻。
凝兒微微一笑,看著月慕然的離去的翩然身姿。
月慕然剛出了房,書塵就閃了進來。見著躺在床上的凝兒,緊張的開口問道:“怎麽了?生病了嗎?”
“沒有。”凝兒睜開眸子,把書塵的擔憂攬入眼底。
“哦。沒有就好。”書塵走到了床邊,看著凝兒雙頰通紅,黑眸一閃,大手突然襲向了凝兒的左肩。
布帛撕裂的聲音,凝兒細嫩的左肩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空氣中
。上麵還有點點草莓。
書塵的黑眸立即暗沉了下來,裏麵夾雜著憤怒,痛苦,最後卻是被生生壓了下去。黑眸重新平靜。
凝兒淡定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肩頭,再看向書塵,眸光慵懶。“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對不起,我失禮了。”書塵道著歉,看向凝兒的眼神已經平靜了許多。
“那你可知接下來的後果?”凝兒淡淡的說,眼神有些微的失望。書塵怎麽能讓感情左右了自己的情緒,左右了行為?這樣又怎麽能成為一個頂尖的高手?又怎麽自保?她擔心,書塵會因此有一天送掉自己的性命。
“知道,我可以接受任何懲罰。”書塵眼底有些狂肆,一點都不後悔。
“那你自己去受罰吧。”凝兒擺擺手,翻身背對著書塵。伸手把錦被遮高了些。不願再看他。
書塵深深看了一眼凝兒,轉身大步離去。
走到門口,卻見書歆靜立在門邊一動不動。頓了一下道:“走吧,你要負責施罰。”
書歆麵無表情,冷冷的開口:“你還是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小姐責罰你不是因為你冒犯了她,而是你這樣如何讓人放心?遲早有一天你會因為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而毀了自己的。”
“我知道。”書塵不想再聽書歆說什麽,先邁開步子走了。
書歆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擔憂,看了眼房內,輕輕掩上房門跟上書塵的腳步。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凝兒睜開眼一看,發現月慕然還沒有來。看看時辰,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天色都已經變暗,窗外風聲呼嘯。然是做什麽做這麽久?
掀開被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坐到了梳妝台前。麵對銅鏡,十指順著胸前發絲。銅鏡裏的自己還是那麽慵懶,麵上卻有酡紅,那應該是被幸福滋潤的表現。
拿起木梳,動作優雅的梳起來。柔順烏黑的長發在木梳的輕撫下,根根清晰,絲絲順滑
。
看了眼右手邊平放著的白玉簪子,拿起來想要自己插上,比劃了幾下,才發現不知道該怎麽弄。哎,習慣了小瑜來替自己琯發,沒想過自己竟然不會。穿越之前,她也一直是披著發的,從未束起過。
不過,不會的就一定要去學會。隻是這小瑜似乎消失了一天了,怎麽一直沒有見著她?
“怎麽就起床了?”月慕然突來的聲音打斷了凝兒的思緒。
回頭,月慕然手上端著幾盤菜還有兩副碗筷,冒著熱氣,香氣撲鼻。
“睡飽了。”凝兒淡淡一笑,起身往木桌走去。
“來嚐嚐合不合胃口?第一次做,我也不知道怎麽樣。”月慕然擺好飯菜,輕輕拉過凝兒坐下。話說的不自信,表情卻是自信的。
“聞著不錯,看著也好,色香已有,就不知道味如何了。”凝兒坐穩了,湊近嗅了嗅身前的一盤香菇炒肉片。另外還有一素炒蓮白,水煮魚片,冬瓜燉豬蹄。看著都是美味卻家常的菜。
“臨時讓禦廚教的,不知道學沒學到關鍵。”月慕然坐到凝兒身邊,拿起筷子給凝兒遞了過去。有些期待起來。
凝兒握著玉筷,優雅的夾了一塊香菇放進嘴裏細嚼慢咽。
“怎麽樣?”月慕然雙手貼著桌沿,還真是有些緊張了,就怕不合凝兒的胃口。
直到菜吞咽了下去,凝兒才開口道:“不錯,我喜歡這樣的味道。”臉上帶著讚賞,還真有些不敢相信月慕然真能做出這等味道的菜來,雖然調料不齊,卻絲毫不影響口感。
“喜歡就好。”月慕然放鬆,也拿起筷子吃起來。凝兒不知,為了能讓她滿意,他正式做這些菜前,跟禦廚學了多少遍。也正因為如此,才整整花了一個多時辰。
月慕然時不時的替凝兒夾著菜。凝兒碗還未空,又有新的菜來,她完全不用自己夾菜,專心埋頭吃就好。
“如果喜歡,以後我常常做給你吃。”月慕然突然開口,停下吃飯的動作看著凝兒。眼底閃著幸福,付出,看著對方享受自己的付出,這也是一種幸福
。
凝兒難得的把一碗飯吃的幹幹淨淨,也許真的是這菜很好吃,也許是自己餓了,也許是——這是月慕然親手做的。總之她把一碗飯吃完了,月慕然夾的菜也毫不挑剔的吃下。
抬起頭,擦了擦嘴角油膩:“為什麽你不叫我做菜給你吃?”
“不想你辛苦。”月慕然理所當然的說,一句話包含了多少寵溺。
凝兒幸福的一笑,心底愈加柔軟起來:“我也想做飯給你吃,怎麽辦?”
“你真的想嗎?”月慕然不確定的問。
“嗯。”凝兒點頭,笑意淺淺的看著月慕然。
“那你想做的時候就做吧,不過要小心,別被燙著了,切菜什麽的還是叫禦廚做吧,讓禦廚細心點教。”月慕然仔細叮囑,始終不放心,“我看我還是親自去交代一下才好。”
軟軟的手攀上月慕然的右手臂,凝兒淺笑道:“相信我,沒有那麽笨的。”
“我知道。”月慕然抬起左手握住攀在他手臂的玉手。
“那就行,你就等著我下次做給你吃。”凝兒彎唇一笑,明眸也彎成了一彎新月。明媚動人。
月慕然看得入神,手不自禁的就開始不規矩的遊移。
“別。”凝兒伸手阻止,氣息微亂起來。
“怎麽了?”月慕然疑惑,吃飽了不是該運動一下嗎?卻還是暫時停下了手中動作。
“你沒覺得奇怪嗎?”凝兒問,明眸盯著月慕然的唇。
“什麽奇怪?”月慕然問,陡然麵露了然:“沒見著小瑜,就連那隻臭……就連那隻九兒都沒見著,他們去哪裏了?”他隻關注凝兒,倒把這些給忽略了。
“這正是我奇怪的。這一整日都沒見著他們的影,從我早上起床到現在都沒見過。這太反常了,小瑜不會什麽都不跟我說的就離開
。”凝兒單手支著腮,慵懶的眸子露出一絲的擔憂。
“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出事了?”月慕然遲疑的問出口。如果真是這樣還真是有些麻煩,在這太子府裏,赤橙青綠護著,有誰那麽大本事帶走小瑜?
“肯定出事了,隻是不知出什麽事了。”凝兒明眸半眯著看向門外,深思狀。
“我讓人趕緊去查吧。”月慕然說著就立即行動起來。雙手一拍,窗外就閃進一道人影,黑衣黑巾。
站到了兩人身前,凝兒還是無法感覺到他身上的任何氣息,無聲無息,很難被人察覺,如此高手,應該是頂尖了的吧。這種氣息隱匿的很好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暗殺和跟蹤。
“查一下,小瑜和一隻黑色的毛剛長出來沒多少的貓。”月慕然冷淡的吩咐。
沒有聲音,那人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就一閃不見了人影。
凝兒呆了呆。
“他是啞巴,不會說話。”月慕然看向凝兒,淡笑著解釋。
“嗯。”凝兒點頭,還在思索。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月慕然出聲安慰,拂了下凝兒頰邊發絲。
“你覺得我像是在擔心嗎?”凝兒挑挑眼角問道。
“像。”月慕然毫不猶豫的說。
凝兒張開紅唇想辯駁。月慕然先搶了話:“凝兒,你對敵人的手段或許是很殘忍,可對自己人卻是很護短的。你怎麽會放過可能傷害小瑜和九兒人?又怎麽會不擔心?”
“然……”凝兒綿綿開口,尾音很長。
“別多說,我會一直在的,也別擔心我,我們生死同在。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丟下你一人的。”月慕然突然握住凝兒的手說出這般承諾。
“好。”凝兒隻說出簡單的一個字,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容。然太了解她了,被這麽一個懂自己的人寵著,能不幸福嗎?不信緣的她都不由相信這是緣了,竟能跨越時空與之相戀相守
。
凝兒突然抽出被月慕然握住的手,舉起輕輕一拍。赤橙青綠出現。
“今日可發現什麽異狀?”淡淡的問,凝兒自若的往後靠去。
“沒有。”赤果斷的說。
凝兒明眸一閃,冷靜的問:“來找我之前,你們四人是一起去弄水池了嗎?”
“這……是。”赤也果斷承認。
凝兒目光與月慕然相對。不用說,小瑜肯定是在那時候出事的。她在睡覺,赤橙青綠不在,然也已出門。這可真是被人給鑽了空子。
“小瑜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的。”月慕然安慰,不過說的也是事實。
“嗯,擄走小瑜的人,目標肯定是我,在沒有實現目的之前,不會拿小瑜怎樣的。”凝兒點頭同意,心底冷哼,這些人還真是會抓人,就抓了她身邊做弱的一個。不知道是暗樁多久了。
“你可別把自己拿去做誘餌。”月慕然表情有些冷,是誰那麽大膽,就敢如此張狂的來他太子府劫人。
凝兒笑了笑,沒有接月慕然的話,其實是有些心虛。如果自己不作餌,怎麽引人上鉤?
抬眸對著赤道,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是。”赤慚愧的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其餘三人也是麵露愧色的站在一邊,他們急著盡快完工,卻忘了留下人護衛。如今出了意外,他們的責任無可推卸。
“小姐請責罰。”青突然上前單膝屈下一跪。
其餘兩人也是跟著跪了下來。
“罰自然是要罰,不過不是現在,等我忙完了再說。”凝兒低頭目光懶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幾人。
“你們以為主動認錯就能避過責罰嗎?”月慕然勾唇一笑,有些冰冷
。
“屬下不敢。”三人異口同聲。
“救回了人再慢慢算舊賬。”月慕然手指輕敲桌麵,唇邊掛著笑,說出的話冷到極致,不是語氣冷,是哪種話裏透著的寒意,冰冷徹骨。
“是。”三人很順從的接受。
“小姐,太子。”赤手上拿著一個東西進來了。
跪在地上的三人在心底微微鬆了口氣,不用再被冰凍了。
“如何?”凝兒眺目望去,赤手上拿著的似乎是一封信。
“這是在外麵一柱子上找到的。”赤把手中的信遞了過去。
凝兒接過一看,隻見信封上寫著艾凝兒輕啟五字。濃烈的筆法,也是個大書法家。拆開信封,隻有簡單的兩句話:“太子妃,相信你能很快找到你家丫頭和寵物的,陪我玩一個遊戲吧。哈哈哈……”
“如何?”月慕然問。
凝兒直接把信遞給了月慕然。
月慕然接過,鳳眼一掃知道了情況,揉掉信封,冷笑道:“他沒說是玩什麽遊戲。”
“他會告訴我們的。”凝兒淡定,懶懶半倚著,一點都不著急。
“那就先等他的下一步吧。”月慕然把手中的信揉成了一堆細灰。
“不。”凝兒微眯著眼,淡淡的開口。
“嗯?”月慕然鳳眼一閃,看著凝兒疑惑。
“等,做被動的農夫多沒勁。我們要引,引蛇出洞。”凝兒笑了起來,眼底染上一抹嗜血。
“說的沒錯,我們就引吧。”月慕然讚同凝兒的話,溫雅的笑了起來。這個不自量力的家夥敢來挑釁他,他會讓這家夥明白什麽叫欲哭無淚,什麽叫後悔不及,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們先下去
。”凝兒掃了四名暗衛一眼,淡淡的吩咐。
四人施禮退下,還能感覺到月慕然身上的陰寒之氣。
“你打算怎麽引?”月慕然開口問道,其實,雖然現在目標指向的是凝兒,可最終目標卻是他。這樣排除下來感覺會使這手段的不是蕭恨也不是樓月,自然也不是墨曉涵。這都不是他們的作風。那麽會是誰呢?排除了三國,就隻剩下一個雲華國,當然也不排除大理內賊。
“我們明日出去遊覽一番如何?”凝兒不答,反而提出這番看似毫不正經的話題。
“當然好了。”月慕然笑,與凝兒四目相對,目光中透著相互都懂的含義。
很晚了,有什麽事都留到明天再說吧,這大好春宵可不能就這麽浪費了。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月慕然突然起身抱著凝兒就往床邊走去。休息了這段時辰,應該恢複的差不多了吧?他可還沒要夠,如此春宵自然想再次翻雲覆雨一番。
拉下淺藍色帷幔,擋住春色旖旎。
翌日,天空放晴,湛藍的蒼穹,萬裏無雲。高掛空中的紅日並不毒辣,果然是個出遊的好天氣。
凝兒穿了件白色織錦長裙,金絲挑邊,裙擺處繡有大朵大朵的荷花,隨著步履輕移,細細綻放。因為小瑜不在,滿頭秀發自然的披著。
月慕然是一件雪白錦袍,同樣的金絲挑邊,袖口處用金絲線袖了展翅飛鷹,一條玉帶係住勁腰。墨發用一根白玉簪子琯著,留下幾縷傾瀉到胸前。
兩人穿的倒有些情侶裝的味道。
馬車已經停在府前,阿尤侯在馬車邊,見著凝兒與月慕然出來,立即屈膝行禮。
“不必多禮。”月慕然清雅的開口,扶著凝兒往馬車上走去。
才一掀開車簾——
“你們這是要去哪裏?”離落清朗的聲音遠遠的就傳了過來。
凝兒回頭,離落那張精致娃娃臉越來越清晰,臉上綻放著怒放的笑容,堪比頭頂那閃閃的太陽,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錦袍,腰懸玉佩
。
凝兒揚起唇角,聲音柔媚的開口:“出遊,想去就來吧。不過不能坐馬車裏。”
“這……”離落笑容一垮,怎麽這麽歧視他?奔到凝兒麵前,可憐兮兮的說道:“就讓我坐馬車裏嘛,親愛的妹妹。你們做什麽,我會當完全沒看到的。坐外麵很不舒服的說。”
“我看你還是坐外麵了。”月慕然鳳眼一掃,扶著凝兒進了馬車,丟下離落一人在外麵,同意他跟上已經夠給麵子了。
離落委屈,卻也無可奈何。鬱悶的跳上馬車,和阿尤並肩坐在了一起。看著阿尤趕馬的樣子突然又來了興致。“阿尤,來,馬車讓我駕一會兒吧。”
“這……離大人,這不可。”阿尤被離落的話驚得一抖,馬鞭就重重的揚了下去。馬兒吃痛的驚呼,卻沒有發狂。隻是稍微加快了速度。
阿尤嚇出一聲冷汗,有些埋怨的看向離落,卻什麽都不敢多說。
離落不覺得危險,又繼續央求道:“阿尤,就讓我趕一會兒吧,我會騎馬,這個不會有事的。”
“可是,離大人你的身份不適合。”阿尤遲疑,很是為難。離大人為什麽要給他出難題?
“阿尤,就給了他吧。”馬車內的月慕然開口了。
“是。”有了太子殿下的指令,阿尤很是幹脆。往旁邊一坐,就把韁繩和馬鞭遞給了離落。
離落接過,先是興奮的用馬鞭輕輕打在馬的身側,馬兒立刻受了刺激的加快了速度。
凝兒與月慕然坐在馬車內,卻是不一的姿勢。凝兒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月慕然卻盤腿練起功來,同樣雙目緊閉。
馬車開始行的平穩倒也沒覺得有什麽。隻是突然之間馬車劇烈的晃動起來,如離了弦的箭胡亂向前方衝去,還伴著離落的驚呼之聲。
怎麽回事?凝兒陡然睜開了養神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