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我與你約定了三生三世

咚咚咚,敲門聲如同一記記重錘一樣,敲打在孫市長的耳膜上。

他轉頭看著那扇平時象征著權勢的門板,雙腿都在顫抖。該來的總是要來,他突然想起了還在獄中,正準備獲得減刑的兒子孫國,又想到了他死去的妻子,更想到了這二十多年的點點滴滴。可是他唯獨沒有想起董培培,想起這個豪言即便被紀委帶走也不會檢舉他的女人。

他從抽屜深處摸出來一把槍,深吸了一口氣,將槍頂在自己下巴上麵。敲門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鑰匙打開門鎖的聲音。就在門鎖打開的那一刻,孫市長絕望的扣動扳機,鮮血染紅了孫市長身後的旗幟。那道烈士鮮血染紅的旗幟,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

孫市長飲彈自盡,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市內許多人陷入一片恐慌,很快省紀委的人和省高檢的人進入市內,成立專案組,調查此案,一些人開始緊張了。首當其衝就是政法口書記謝建仁,他是孫市長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現在孫市長飲彈自盡,他肯定也要接受調查。

可是就在謝建仁恐慌不安的時候,一個高層人發話了。孫市長的事情,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切勿拔出蘿卜帶出泥,引起不必要的牽連。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維穩,市長一職先由老書記兼任,組織上會再調撥一個人到汝州的,請群眾們放心,也請百姓們監督。

就這樣,謝建仁的政治生命又因為這番話而泛起了轉機。而曹會召的三叔以及曹會召顯然沒那麽幸運,他們兩個在第二天就被人帶走調查。曹會召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全都講了出來,最後當警察們問曹會召的手指頭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曹會召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警察們仔細一調查,瞬間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不過警察都選擇忽略這件事情。笑話,惹得省內大領導親自下命令要嚴懲孫市長的人,可就是這位過江猛龍啊。如果消息稍微靈通一點,那可是知道這位爺曾經在敘利亞的傲然事跡。隻可惜孫市長這個夜郎自大的市長才敢得罪這位主,要是換了旁人,巴結還來不及呢。

董培培被紀委帶走調查,從這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癡情的女人,後來聽說她去了峨眉山出家當尼姑去了。我也不太清楚,癡情女子負心漢,大抵就是如此。

由於有上麵的指示,這次行動並未拔出蘿卜帶出泥。僅僅是將孫市長拿掉,然後又將孫市長手下的幾個公司拿掉,充公當做國有財產。事情圓滿結束,程向東回家休息,而長時間未睡的我也到了天瑞大酒店,一口氣睡了一天一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暮色時分。站在十五層高樓上,遠眺整個大地。

鬱鬱蔥蔥,頗有幾分水秀山青的韻味。

房門突然被打開,轉過身就看到了孫曉青正提著一份外賣站在門口。我眼睛一紅走了過去,將外賣放下,將孫曉青緊緊抱住,老三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我,我知道她所受的苦,也知道我作為一個丈夫的失職。孫曉青依偎在我的懷中,依舊是一幅恬淡的笑容。

孫曉青對我說:“得知事情解決之後,父母又回到市四院治療,我也帶著犇犇回來,約莫你該睡醒了,就去給你買了一份飯,你睡醒之後肯定會餓。”

我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孫曉青。

孫曉青又說:“行了,別再這麽抱下去了,我身上都被你抱疼了呢,趕緊去吃飯吧。”

“青青。”我叫了她一句。

孫曉青沒有說話,我說:“你讓我欠你的太多。”

“傻瓜,你一輩子也還不清。”孫曉青巧笑倩兮說道。

我並未體會到她這句話的意思,脫口就說:“那就下輩子還。”

孫曉青說:“我已與你約定了三生三世,你慢慢還好了。”

我吃吃傻笑,孫曉青將外賣拿過來,我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孫曉青去給我倒了一杯茶,等我吃完之後將茶遞給我,沉思了一會兒對我說:“郝仁,我想將犇犇留下,讓爸媽帶犇犇。”

我怔了一下,詫異的看著孫曉青。

我問她:“為什麽,你以前不是提過,我不同意。”

孫曉青認真的對我說:“那是以前,現在犇犇已經認識我們,也會走路說話,甚至還有一些辨識能力,我想讓犇犇陪著爸媽,爸媽兩個人在家太寂寞了,老人都想享受天倫之樂,你就不能讓爸媽也享受一下?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在洛陽醫院我問爸媽願意跟咱們去上海嗎?爸媽搖著頭說不願意,你想想,在故鄉都被人欺負了,爸媽還不願意跟咱們去上海。故土,故土,你不明白這兩個字的含義嗎?”

我摸了摸鼻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孫曉青拉著我的手說:“郝仁,你知道爸媽有多喜歡犇犇嗎?媽抱著犇犇就好像當年抱著你一樣,犇犇不光是你的兒子,還是爸媽的孫子。”

我心中有些亂,不知道該怎麽說。

孫曉青的話很有煽動力,可是讓父母繼續留在市內。我怕父母出事情,所以我就問孫曉青:“就不能讓爸媽跟著咱們一起去上海嗎?他們不願意去,是因為他們沒有離開過這裏,隻要讓他們過去住個一年半載,他們慢慢也會習慣上海的生活。大城市生活節奏快,但那是對沒錢人來說,咱現在有錢。回頭購置一座別墅,讓父母來住,一家子全都在一起,不好嗎?”

孫曉青沉思了一會兒,抬起眼看著我說:“你確定要這樣做?”

我點了點頭。

孫曉青說:“那你去說動爸媽,隻要爸媽同意,我沒意見。”

我心中咯噔一下,真感覺這是一個堅決的任務。孫曉青抬起頭看著遠方,長舒了一口氣,鬢邊幾縷青絲散布到耳垂,夜色遮掩下的女人,總是那麽美麗。她走到窗前,對我說:“郝仁,我隻是想讓犇犇有一個好的生活環境,這個環境必須是逆境,他必須成長為像他爸爸一樣的男子漢,像他爸爸一樣的真男人。”

我從後麵抱著她,對她說:“那她將來可能找不到像他媽媽一樣的女人。”

孫曉青心中一動,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我低頭去吻她的耳垂,她的身上已經是一片火熱。轉過身吻上她的唇,唇舌相交,津液互換,夜幕之下的夫妻二人,早已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