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為她,他已破例多次
如果說林安深是奢望,那慕景琛便是奢望中的奢望了,她連想都是不敢想的。
有林安深這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在慕景琛的身上重蹈覆轍。
“事到如今,你應該明白,我說的都是對的。”男人睨著她,低低的開了口。
他低啞著聲線,可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的敲在了白冉冉的心上。
她深知他的意思,想當初,他斷言她跟林安深之間,是那麽的篤定。
而今日,他自然可以驕傲的站在她麵前,說出這一番話來。
可是,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場驗證,將她傷得有多重。
慕景琛的心可真狠呀,就放開她,由著她跳到林安深身邊,然後將她推入水深火熱,看著她痛苦掙紮。
他料事如神,知道那一夜給她和林安深帶來的隔閡,最終,他賭贏了。
而她,輸得徹頭徹尾,除了悲愴就是悲愴。
這些孽,都是因為那一夜,慕景琛該擔多少的責任?
白冉冉抬頭,看著他的目光,逐漸冰涼無比。
她看著的,就是一個十足的冷血動物!他沒有溫度,隻能掌控一切的雄心,他太過於殺伐決斷,讓人看了就心驚膽戰。
在這一瞬間,她嚴重懷疑,慕景琛就是跟文雅俐一樣的人物。
他們都是“聰明人”,他們做事快準狠,為了驗證自己的話,他們可以傷害其他人,而他們始終,都是高高在上。
就如同此時,他身姿挺拔的站在這裏,睥睨著她,而她正不堪的跪坐在雨水裏。
她想起了上一場雨,她也像現在這樣,跪坐在地上,在泥濘裏扒拉他給的戒指。
場景是驚人的相似,可是心境,卻大不如初。
她惱恨起自己來,當初,自己竟然是那般的傻。
隻不過是一個戒指而已,一個被他硬生生的套在她手上,用來假裝的戒指而已!
想罷,白冉冉就仰頭看著他,唇角勾起一抹諷刺,“慕景琛,你們這種人,都是這樣子的嗎?以作弄別人為樂?”
他聽著,臉上一惱。
他蹲下身子,目光逼仄她,薄唇掀開,“我這是作弄你?那你為什麽作弄自己!蠢人一個!”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想要把她給拉起來,卻在中途,又轉換了心思,噌地鬆手,將她的胳膊往後一扔。
連帶著,她的身子就是往後的一個踉蹌!
白冉冉本來直起來的半個身子,堪堪要被扔倒在地,聽著男人冷冽的話語,她本能的身子一軟,無力的朝著一側倒去,雙手撲騰到了雨水中。
男人見狀,眼神陡然變得隱晦,他別過頭片刻,又轉回頭去,嗤笑一聲,“我沒有把你撂倒,你反倒自己被自己撂倒!你自己看看,這是我作弄你,還是你自己作弄自己!”
白冉冉低著頭,眼眶都開始疼。
她不說話。是被他給鎮住了。
男人向前傾了傾身子,更近的灼灼逼視她,“看你這個自暴自棄的樣子,不是作弄自己是什麽!為了那樣一個男人,你就忍心把自己作弄成這樣?你自己就不知道疼自己,還能妄圖他來疼惜你?”
他的口氣犀利,勢必要戳穿她和林安深虛無縹緲的感情。
“不……不……”她拚命搖著頭,為林安深辯解,“他不是不疼惜我,他很疼我的。”
她都這樣搖著頭,不知道是對自己搖頭,還是對慕景琛搖頭,不知道是要說服自己,還是要說服慕景琛。
她迷亂了,陷入了一片混亂中。
眼中的迷霧,和雨霧交相重疊。
慕景琛就這樣瞧著她,看著這小女人眼裏失去了焦距,看著她惶惶不知西東。
他又重新開口,對著她,重著聲音道,“林安深對你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嗎?一個男人隱瞞訂婚,本身就是不恥的行為,隻有你這個傻子,還不斷的給他機會,最後一股腦的陷進去!你不是蠢人,誰才是!”
他話語憤憤,眸子裏的怒火噴張,亟待爆發。
她對著他,隻要不斷的搖頭,她口裏憋著一股氣,搖頭怯怯,“不,我不要聽你胡說,你根本不夠了解他,他有自己的苦衷……”
她兀自強辯,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說完後,她的眸子就悲愴的斂下,企圖收斂起自己所有的糟糕情緒。
“他固然有他的理由,一個男人總要強調他的理由,那是什麽?那是懦弱的表現!”男人一陣憤怒,迅疾的伸出空閑的那隻手,攥住她的巧肩,他讓她看著他,要她聽他講!
他要講給她聽,讓這個笨女人醒過來。
她卻是恨極了他的話,她不住的搖頭,捂臉痛苦,“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我不要聽……”
“我不說,你不聽,事實就不存在了嗎?白冉冉,自欺欺人這個詞語,在你身上有最好的體現!”男人的手緊緊的按進她的肩窩,怒意騰騰,“你看著我!看著我!”
她哪裏敢看他,慕景琛此時就是張開了黑翅膀的惡魔,他步步擊垮她的內心,讓掩耳盜鈴的她——無處躲藏!
“你走!你走!”她哭嚷著,就推著他讓他走。
男人墨眸一眯,不由分說,硬生生的就拉起她的手,強硬的將她往上扯拉。
白冉冉的手上有傷,遭受他這樣的力道,忍不住痛喊了一聲,伴隨著痛意中,她的身子,也被他給提了起來。
“疼……”她痛呼。
男人深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鬆了手。
白冉冉跪坐許久,腳都麻了,被男人鬆手,接著就是一個站立不穩。
男人見狀,立馬伸手攬住她的腰肢,睨看著她的淚眼,“哭夠了,嗯?”
白冉冉聽著他的問句,第一個反應就是推開他,跟他隔開一點距離。
她垂了頭,低低的啜泣著。
他根本不必問,她還是在哭,因為她想哭。
男人任由她哭了會兒,過了會兒,他修長的手指抬起,輕輕地彈了彈自己衣袖上的雨珠。
是剛才拉扯的時候,雨傘偏離了些位置,才濺到了他身上。
男人看著這些雨珠,就赫然一笑。
為她,他已經是破例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