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幫你療傷

夏凝音撇過頭望著窗外,頃刻才淡淡的問:“呐,我說,為什麽不問我原因又或者罵罵我?”

她的聲音淡得沒有什麽情緒起伏,但是他卻能聽出其中的壓抑和不安的慌亂。

淩宣辭起身,坐在床沿,伸手摸摸她的頭頂,學著她的語氣,同樣淡淡的問:“呐,我說,為什麽不告訴我原因又或者我為什麽要罵罵你?”

他的語氣雖淡,卻很溫柔,手上的動作很小心翼翼,仿佛怕碰壞了手中珍視的珍寶,又好像在安撫著一個受傷的小動物,眼神盡是對她的痛惜和縱容,信任和張開的保護色。

她的眼眶泛紅,把她輕輕地抱在胸前,摸著她的頭說:“傻瓜,你不告訴別人傷口在哪,別人又怎麽幫你療傷呢?還有啊,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一個人的人嗎?別的不說,就是因為是你,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毫不猶豫地把旗幟往你這邊倒,全力支持你。”

可能是因為淩宣辭的聲音太過溫柔,帶著歉意與憐惜,也可能是心裏的苦澀太過於沉重,夏凝音聽在心裏,頓時這幾天壓在心頭的苦楚全部湧上心頭,一聲壓抑了幾天的心酸哽咽聲,尖銳的從鼻孔中低聲溢出,眼眶終於落下了淚水。

夏凝音大聲地哭出來,眼淚一發不可收拾,淚珠像流水一樣流個不停。

被司嵌寒奪去了第一次她強忍下委屈,她假裝倔強沒有哭;為了夏父,獨自將責任攬上身,將自己賣給司嵌寒時隻是紅了眼眶;司嵌寒將她壓在牆上,將一命嗚呼時,她也沒有哭;昨天她渾身傷,痛得暈過去,她也隻是咬咬牙,將眼淚逼了回去,忍住了。

今天卻因為淩宣辭的那帶著憐惜的語氣跟眼神,那種相信保護的目光,她再也壓不住洶湧的苦澀和委屈,像在漂浮不定的大海找到了浮木,安心而肆意的真正的哭了出來。

夏凝音這一哭,嚇壞了淩宣辭,淩宣辭手足無措的揉揉她柔軟的頭發,柔聲哀求道:“小音,沒事了,別哭,你不說我就不問了,不哭了,好不好。”

夏凝音卻充耳不聞,哭得更凶了,扁著嘴唇,把嗚咽變成了嚎啕大哭,“哇!唔嗚——”,將頭輕輕的靠在淩宣辭的肩膀上連續不斷地哭著。

淩宣辭鼻頭也開始泛酸了,他從來沒見過她哭過,就算以前在學校時被同班的同學歧視是沒有媽媽的孩子,說她是害死她媽媽的掃把星,她也就站在那淡淡的笑著,沒有做任何的解釋,可見最近她受的委屈有多大。

他靜靜的望著靠在自己肩膀的夏凝音,沒有在說什麽,抬手輕輕地攬住她起伏的肩膀。

哭聲漸止,夏凝音哭累了,也哭夠了,眼睛腫得像核桃,自淩宣辭肩上抬起頭,襯衣濕了大半,黏黏膩的模糊一片,非常沒心沒肺的開懷大笑,“呃!”笑聲突兀的止住,笑得太激動了,扯動了傷口,夏凝音低吸一口涼氣。

淩宣辭沒好氣的笑了,也不客氣的說:“。”

夏凝音閉嘴,看著淩宣辭皺巴巴的白色襯衫,嘴角抽搐,卻不敢笑出來,隻是她轉動的大眼泄露了她的幸災落禍,眨眨眼,嫌棄的看著他衣服上液漬。

淩宣辭順著她的視線,沒有錯過她她眼裏那抹嫌棄,瞪了她一眼,無奈的說:“也不看是誰害的。”

“宣辭!”夏凝音正經的看著他,“對不起,騙了你,還有,謝謝。”說完俏皮的眨眨眼,哪有對不起的成分。

“傻瓜!”淩宣辭笑了,嘴角揚起一股完美的弧度,低聲的罵道,知道夏凝音心情已經雨過天晴了。

沉默了老半天,淩宣辭靜靜地陪在她身邊,直到看到她快合上的眼睛才慢慢的起身,“我先回去工作了,有空回來看你的,有什麽事記得叫護士。

淩宣辭為她蓋好被子就走了,走出房門,淩宣辭靠在門邊,苦澀的眼睛合上又靜靜張開,最後一篇明淨,透過門的玻璃窗處,看了眼夏凝音,歎口氣,轉身離開。

淩宣辭走後,夏凝音躺在床上不久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