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阮星眠沒仔細聽,但對話聲還是一個勁的往她耳朵裏鑽。

“蘇寒,我告訴你,要是這次我再通不過菁英學院的考試,你跟你媽就等著被蘇家趕盡殺絕吧!”

“這是我跟你的事,你別為難我媽。她已經病得很重了,你不要再影響她的病情!”

阮星眠微微頓步,這個聲音她有些熟悉。

“我偏要為難你又能怎麽樣?你不過是我爸的私生子,我爸說了,你生來就是給我當墊腳石的,如果你連這個都做不好,那你可以跟你的病鬼媽一起去死,這樣我們蘇家也不用再花錢養你們這兩個廢物了!”

阮星眠剛路過樹林的岔道,就看到一個陌生男生從裏頭走了出來。

他見岔道路口有人,先是嚇了一跳,正要發怒卻又認出是阮星眠,立刻閉嘴,低頭匆匆離開。

又過了一會兒,阮星眠才看到一個清瘦俊朗的男生走出來,她一眼就認出對方是報道那天給她指路的其中一個男生。

蘇寒看到她,一下愣住,似是沒料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出現:“你……”

阮星眠注意到他臉有些紅腫,領口也被扯亂,顯然是剛被揍過。

她淡淡道:“我正巧路過,你需要幫忙嗎?”

蘇寒聽她這麽說,紅腫的嘴角輕輕勾了下,有些嘲諷,也有些落寞,“不用,我沒事。”

這世上恐怕沒人幫得了他。

阮星眠聞言轉身準備離開,不想蘇寒卻叫住了她。

“上次你的建議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跟老蕭說再見到你一定跟你說聲謝謝,所以,謝謝你。”

阮星眠不在意地擺手:“我隻是提意見,改得好是你們自己的能力,不用跟我說謝謝。”

蘇寒卻不這麽認為,“這首曲子關係到我跟老蕭能不能繼續留在菁英學院,而我們又在那個細節卡了很久,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你,可能就一直卡著出不來了。”

阮星眠這次沒再推拒,隻是問了一句不相關的話,“你們班也是十個人嗎?”

蘇寒搖頭。

“不是,之前我們是十個人,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現在我們整個班就隻有我跟老蕭兩個人了。要是我們倆這次考試通不過的話,恐怕我們班就會被取消了。”

阮星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規矩,不免有些意外。

沒想到學院內部的競爭也這麽大。

蘇寒將自己亂了的頭發和衣服收拾好,猶豫了一下,才問:“大佬,雖然精英一班很厲害,但裏麵有些人不太行。如果這次我跟老蕭留在了菁英學院,你考慮來我們班嗎?”

他之所以這麽問,是知道李愛利不喜歡阮星眠。

而且一班一向重視學習,這個時間還是上課的點,阮星眠卻獨自一人在外麵,足見她不被一班的人待見。

所以,他才鼓起勇氣詢問。

阮星眠聞言,點頭一笑,“我會考慮。”

蘇寒沒指望她現在就答應,沒被拒絕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所以他很開心。

“我叫蘇寒,我和老蕭期待你的加入!”

說著,揮揮手跟阮星眠告別,倒退幾步,轉身離開。

阮星眠望著蘇寒的背影,這人明明一身是傷卻半點不抱怨,甚至還很平靜坦然,。

種心態不錯,她很欣賞。

不過她更欣賞受了委屈能自己還回去的人,蘇寒現在顯然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她準備去找校長聊下自己在南大接下來要做的事,可才走到一半,手機又響了。

低頭一看,是個熟悉的號碼。

“小星星,我跟你說,我已經來南大了,但那個老小子不讓我進來,還威脅我不讓我聯係你。我怎麽可能如他的願呢,你晚上有空嗎?要不我們見個麵,對了,還有小孫也在。”

阮星眠聽得有些好笑。

這是自從聽她彈過廣陵散後,就一直賊心不死要收她為徒的古曲元老陳大山。

而他口中的小孫,就是她那位負責金色音樂大賽的經紀人孫蕾。

“星星,我們已經在南大附近了,準備來跟校長談點事,所以約了晚上吃飯。既然你也在,不如就一起吧?”

孫蕾是陳大山的忠粉,見偶像讓自己說話,趕緊幫忙勸說。

“可南大是封閉式管理,我不能違反校規,要不下次?”

阮星眠直覺陳大山的到來不是偶然,她不太喜歡麻煩的事。

孫蕾聽出她不想來,語氣一下變得幽怨。

“星星,你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麵嗎?那都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這一年你既沒給我作品也沒管比賽的事,我知道你忙從來沒煩過你,可你總不能一直當甩手掌櫃吧?”

阮星眠被她說得有些心虛,這一年因為喬家和程家的緣故,她都沒顧上孫蕾這頭,如今再拒絕好像是不妥。

“行,那你把定位給我,我直接過去。”

孫蕾聽她答應了,高興道:“我就說你這丫頭有良心,晚上我等你!”

不一會兒,定位就發到了阮星眠的手機上。

又是景明軒?

阮星眠失笑,她和景明軒還真是杠上了。

此時,校長辦公室。

“校長,這可是她自己親口承認的,這種品行惡劣的學生你可不能把她留在菁英學院。萬一她以後一言不合又衝其他同學下黑手,那以後誰還敢來我們南大,到時候我們南大的菁英學院不就成笑話了?”

李愛利義憤填膺跟校長訴苦。

之前被阮星眠那麽一說,她越想越覺得害怕,越害怕就越覺得自己被陰了,想來想去她隻能來找校長了。

畢竟整個海城所有的醫生加起來,醫術也不如校長高。

“校長您快給我把把脈吧,看我是不是中什麽毒,或者被下什麽蠱了,我現在的心跳快得厲害,而且手肘也有些發軟……”

“好了!”校長感覺有好多隻蒼蠅在繞著自己飛,頭都快變大了。

李愛利繼續添磚加瓦,“校長,這件事關係到南大幾十年的名譽,可不能輕拿輕放啊。”

校長怎麽會看不出她的目的,睨了她一眼後,讓主任把阮星眠找來。

阮星眠正好也要來找校長,一到門口,就被主任拉進去了。

主任看校長臉色不太好,以為是在生阮星眠的氣,率先朝阮星眠沉聲道。

“阮同學,雖然校長比較看好你,但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搞個人主義吧?你看你都把李老師嚇成什麽樣了,而且她明明讓你在門口罰站,你怎麽能一走了之呢?你這種行為十分不妥,已經觸犯了校規,罰不罰你隻是李老師一句話的事!”

李愛利聽到主任這麽罵阮星眠,心頭那股鬱氣這才散了些。

“阮同學,你本來是沒資格出現在這裏的,是校長給了你機會進入南大學習,你應該感恩,而不是不知好歹。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整個南大不會有老師願意教你!”